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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来些,本宫腿脚不便。”苏瑾欢今日的心情似乎很不错。
“公主......请......”
“本宫很吓人?嗯?”
“非也,公主很好。”
“那为何你避本宫如蛇蝎?”
“臣是男子,公主是女子,臣不忍毁了公主清誉。”
苏瑾欢闻声嗤笑了一声,“清誉这种东西,本宫从来就不稀罕。今日若不是你,也会有旁人。”
这是多么熟悉的一句话,可在暗处的张易安却犹如雷击,浑身都僵硬在了原地。对方对苏瑾欢这个回答看起来似乎颇为讶异,以至于没忍住开口道:“公主难道没想过将清誉留给心爱之人?”
“心爱之人?”苏瑾欢口中轻呢了一下,她的双眸轻轻动了动,随即语调骤减,讥讽道:“本宫没有心爱之人。”
对方似乎被苏瑾欢这个简单的回答弄的有些哭笑不得,“公主现在没有,可不代表将来也没......”
“不,你错了。”苏瑾欢打断了身侧之人的话,她从温泉中掬了一捧泉水,任其从自己指缝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下流去,“本宫不会有心爱之人,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
“公主说了现在说了将来,却独独没说曾经,这是有什么缘故么。”
苏瑾欢支起了身子,她的神色顷刻间变了几变,嘴角含笑的看着对方,“怎么,想知道?”
“若公主愿意说,臣愿闻其详。”
苏瑾欢见此,嘴角渐渐往上一勾,“好。”
“那你过来先将本宫从浴池中抱进屋子。”
“男......”
“这是本宫的旨意。”
很显然,苏瑾欢并未给对方留下任何拒绝的余地,一句“本宫的旨意”,压得对方是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而随着苏瑾欢的话落,其眼之人神色犹豫,不安与赧然在其脸上交替出现,只见其略有些忐忑的看了其一眼,应声道:“......是。”
看着这样的“卿九”,苏瑾欢眼中快速的划过了一抹欣赏。
不错。
是个人才。
一身儒雅,头顶玉冠的“卿九”,这是其给苏瑾欢留下的第一感,直道是温润如玉,却又恰似玉面郎君。
对于这位“太傅”,自知道这是她父皇特意给她安排的人之后,苏瑾欢几乎就没正眼看过对方,而其本身的聒噪与刻意,曾经也让苏瑾欢一度的不喜,但是,谁也没想到的是,如此俊朗的卿家少爷,其实是一位女娇娥呢?
不,其实这么说也不妥,准确的来说,卿九确实是太子太傅,可入宫教导太子以及与苏瑾欢见面的人,却是卿府最小的小姐,卿婳所扮。
关于卿家的这两兄妹,说来其实相当话长。卿九从小被卿大学士教导,以至于在有些地方反而起了反作用,其真实性格到了最后不仅没有卿大学士的沉稳,反而多了几分跳脱。永安帝所了解知道的,都是卿九在外对外人所表现的,而其内里如何,也只有卿家人自己清楚了。卿九活了十九岁,那是万万没想到,自己对外维系卿府形象,竟然有朝一日会被永安帝所看上并安排他去长宁殿教导太子。永安帝是什么心思苏瑾欢能看出来,卿家人自然也能感受到,驸马对旁人来说或许是殊荣,但这些旁人中绝不包括卿九在内。
他今年十九岁,感情什么的早已心有所属,若是可以,卿九宁愿不做太傅不做驸马。然而,圣意难为,自己入宫已成定局,为了自己的心上人,也为了不被束缚,卿九是想破了脑袋,然而结果除了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不过,其实也像是注定了似得,就在这边卿九走投无路不得不进宫的当日,他一个晃神从台阶上摔了下去,而后便将脚给扭了。
入宫是早已说好的事,早不变晚不变,临了当头才有变,这若是传到永安帝的耳朵里,帝王多疑,卿九还真不知道其会如何看待卿府。卿府如今只有他一个男丁,不比曾经家族兴盛,在朝堂上也插不上什么话,如此来看,彼时卿九的腿伤的那还真不是时候。
卿婳便是在那样的情况下替卿九入的宫。
她虽小卿九三岁,但如今身量却是相当修长,再加上鞋中垫些东西以及对卿九本身的熟悉,想要模仿一个人,对卿婳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而事实上,卿婳作为卿大学士最小的女儿,从小在模仿这方面的天赋,道是天赋异禀也不为过,这也是苏瑾没有发现的一个原因所在。
卿婳确实是个能人,自家兄长不想当那驸马,她便根据苏瑾欢的反应迅速做出了相对的回应,她刻意表现的讨好,刻意的显得聒噪,果不其然的是,苏瑾欢果真对她越发的不喜,这本是件高兴的事...如果后面长公主不来卿府的话。
凭苏瑾欢的本事,一旦她认真的注意思考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卿家这对兄妹根本不可能在她手上再玩什么花样,欺君乃是大罪,论罪当诸,她倒也不是非要卿府这些人的命,只是,自见到卿婳之后,苏瑾欢的心中顿时便有了旁的想法。
她想要刺激张易安,可是,若是不再狠一些,苏瑾欢相信以张易安的性格来说,这人还真可能一直稳住不出来。
狠,是一定要,但既狠又不真狠,这就需要一个度了。卿婳对苏瑾欢来说,就是这个度。
她与卿九有九分想象,再稍一打扮与修饰,除了极其熟悉之人外,几乎看不出这两人有何区别,苏瑾欢将卿婳带到了玄虚观,命其好好配合自己,若配合的好,她可以不追究卿府欺君之事,也可以帮其隐瞒,但若配合的不好......
卿婳与卿九瞒着卿大学士闯了大祸,这件事他们根本就没有选择拒绝的余地,苏瑾欢不追究上报对兄妹二人来说已是大恩,更别说帮他二人隐瞒了。
是以,卿婳此间可以说得上是用了十二分的真心去维持自己兄长的这个形象。
外方渐渐传来淅沥沥的水声,张易安只能隐约看到大概的身影,他看见一修长的身影进入了浴池,再是弯下了身子,其脖子上不知什么时候环上了一双纤细白皙的手臂,在其长发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的刺眼。
张易安一动不动的死死盯着,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一个人,想来此时扮做卿九的卿婳早已不知被他凌迟了多少遍了。
苏瑾欢与卿婳很快就进了屋子,张易安强忍着心中的怒火从竹林后走了出来。
“太傅,本宫的里衣湿了。”
“臣去唤清弄姑娘过来。”
“唤清弄来做什么?抱本宫去床上。”
“是。”
卿婳是姑娘,虽说苏瑾欢纤瘦,但抱起来还是有些吃力,苏瑾欢看着抱着自己有些费劲的某人,轻声笑了笑,“太傅,卿大学士府是苛责了你让你身子这般羸弱?”
对于苏瑾欢意有所指的话,卿婳并未发现不妥,她客气的点了点头,“回公主的话,臣身子尚可,府中并未苛责。”
玄虚观的屋子不比宫内,两人进屋走了几步便到了,卿婳将苏瑾欢小心的放在床上,怎知自己这边还没来得及退开,却是又瞧着公主似笑非笑看着自己道:“本宫看你如此辛苦,实在过意不去,不若来床侧坐会吧,本宫给你擦擦。”
“不不不必了公主,臣惶恐......”
“太傅可是担心湿衣打湿床榻?”
“公......”
“怕打湿的话,脱掉便可,来,你过来。”
“公主??!!!”
屋内的话似乎突然截然而止,张易安站在屋檐下,光是听这些话便足以让他想入非非,怒意暴涨。玄虚观是道观,素日中总弥漫着一股香烛的味道,张易安此间越是暴怒,他的呼吸便越发的沉重。屋内一时之间没了动静,他不仅没有半分舒心,反而更加焦躁起来。
你已经决定了五年之内不去打扰,那你现如今在愤怒什么,又在不甘什么?
你是阉人,你给不了她一个正常人的生活,她想体验这些东西,你凭什么去干涉?!
不,不是,她是你的,她说她现在乃至今后都不会有心爱之人,所以,你还看不出来么?
她如今只是自暴自弃而已,这些都是因为她以为你死了,只要你活着,只要她知道你活着,她的人乃至心都还是会重新属于你,张易安!你究竟在纠结犹豫些什么?!
不要!不要去!你这一去,面的所作所为通通就功亏一篑,你想好了吗,你以为她知道你活着却瞒着她这件事后,她还会像曾经一样对你么?
张易安!那是你心爱的人,你忍心她在别人身下承欢呻.吟?!你还是不是男人!
“啊!”
站在屋下的张易安死死的扣着一侧的木栏,木栏隐约间似乎有了摇摇欲坠的趋势,而就在他脑中天人交战正要分个胜负的时候,一旁的屋内,却是突然传来了一声惊呼。
不好!
这是她的声音!
张易安不知道其内是怎么了,但是,这一刻,他却是再也无法对屋内的情况无动于衷。就像是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借口,苏瑾欢此间刚一话落,张易安的眼神紧接着便是一凛,随即拿起了匕首便冲进了屋子。
屋内此时并没有什么旁的人,张易安的目标很明确,他知道苏瑾欢在床上,是以想也未想的便朝床边疾步走了过去。
床边此时散落了一地的湿衣,一眼见此,张易安睚眦欲裂,眼顿时犹如蹿出了一团烈火。
混蛋!
他要杀了他!
不用怀疑,这一刻,张易安是真的动了杀心。他气势汹汹的掀开了床帐,手上作势便要出手。然而,此时床帐内的真实情况,与张易安所想的,似乎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苏瑾欢穿着肚兜单手撑在枕头上,她的身上披着一层薄纱,使得薄纱下的身段若隐若现,想入非非。苏瑾欢知道张易安来了此处是卿婳将她抱回屋子的时候,彼时她的余光便看见了院中竹林后某人露出的衣角,是以之那番话,她其实是故意的。张易安会进这间屋子,其实也在她的预料之中。床此时站了一个蒙面之人,其满眼的冷色与怒意,两人双眸一经对上,张易安顿时就慌了。
怎么回事?
床上怎会没有人?
不好!
他中计了!
没有看见想象中的画面,然而张易安却来不及高兴,意识到今日之事许是陷阱,他顾不得许多,连忙欲将苏瑾欢打晕。
苏瑾欢既然能算计到张易安出现,又怎会没有后招?眼看着眼之人此间动作,她不仅没动,反而还轻笑了一声。
张易安被苏瑾欢如此反应给弄得有些不明所以,但这并不影响他即将要做的事,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此间还未来得及做些什么,他的身子却是一软,顿时就跪了下去。
浑身无力四肢酸软,张易安想动也不能动,他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床上言笑晏晏的某人,“香......”
苏瑾欢慢慢的倾下了身子,来到了趴在床边的张易安的身旁,她虚眯了眯眼,红唇微启道:“现在才发现玄虚观的香有问题,是不是太迟了,嗯?”
“咚”的一声,在苏瑾欢戏谑的目光中,张易安一个没支撑柱,直接便倒了下去。
看着地上已经晕倒的某人,苏瑾欢挑了挑自己的眉,“清弄。”
“公主,卿十姑娘奴婢已经将其打晕了。”
苏瑾欢对此满意的点了点头,“嗯,做的不错。”
“那现在?”
苏瑾欢闻声看了眼地上躺着的某人,“把他捆起来。”
“是。”
她与他的账,现在慢慢算!
从自己中计那一刻开始,张易安便知道,苏瑾欢定然是看出了什么端倪,对于这样的结果,他的心中的感觉颇有些复杂。
张易安中的是皇宫内特有的迷香,苏瑾欢在其进屋之便含了提神的东西在口中,是以他会中招而她却没事。终于抓住了这神出鬼没的人,对于张易安变化最大的容貌,苏瑾欢可以说的上是相当的好奇,然而,她此间在其身看了足足有一刻钟的时间,都没看出哪里有破绽。
清弄从外方端了茶水进来,见自家公主还在盯着对方看,未免有些不解道:“公主,您盯着...已经看了好一会儿了,这是——”
苏瑾欢闻声并未回头,反而道:“清弄,你也过来看看。”
“嗯?”清弄闻声走了过去。
“你看,他这脸是怎么回事?”
“脸?”清弄狐疑的看了过去,少顷之后,却是懂了苏瑾欢的意思,“公主是说,他的脸和张......”
担心隔墙有耳,一话至此,清弄连忙顿了顿,继而道:“...不大一样?”
苏瑾欢轻“嗯”了一声,没有对清弄刻意跳过的话表示旁的什么。
对于张易安的脸,清弄也觉得有些奇怪,她想了想,最后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公主,您确定这是——”
苏瑾欢被清弄这个问题问的一愣,“你怎会突然这么问?”
“主要是奴婢瞧着,这人......”
其实不用清弄说,苏瑾欢也发现了张易安就像是换了一个脸似得,虽说现在的脸也不丑,但绝对没有之的那般俊朗与顺眼。
经清弄一提,苏瑾欢隐约间有了几分动摇了起来。她缓缓把手放了起来,“行了,不用说了,你先下去。”
清弄闻声把茶水放下,“好的公主。”
清弄一走,屋内便只剩下了昏迷的张易安与带着疑惑的苏瑾欢。
张易安的意识是在清弄临出门恢复的,这还多亏了楚离给他调养身子的时候喂的那些药,才能让他这么快的回神,不过,毕竟是宫中的迷香,张易安这边虽说恢复了些许神智,但也缓了好一会儿,才意识清明起来。
苏瑾欢彼时尚还在继续看着身之人,感受到来自眼的注视,张易安连忙稳了稳自己的神色,不欲露出破绽让对方发现了去。
对此,苏瑾欢并未发现张易安的异样。
她在原地想了一会,又权衡了一下,心道她尚且能够重生,那这世上,借尸还魂是否也是存在?若真如此,那么这就能解释,为何红毛蛛死了,而他却还活着,甚至换了一张脸!
苏瑾欢对于自己的猜测越想越是笃定,但是,这毕竟只是没影的事,所以,稍作思量之后,她还是决定证明一下。
张易安尽管闭着眼,但苏瑾欢的动静他却还是能感受一二,起初还好,对方只是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可是,随着衣裳摩擦声起,再感受到人离自己越来越近,等到他意识到苏瑾欢要做什么时,他的身下已经伸来了一个纤细的东西。
“!!”
张易安倏地睁开了双眼,紧接着,苏瑾欢只觉身一阵冷风划过,伴随着“咚”的一声巨响,她眼的画面陡然发生了转变。
“公主!怎么了!”清弄被屋内陡然的动静给弄得吓了一跳,这边不待苏瑾欢传唤,她便突然跑了进来。
由于突然毫无准备的发力,张易安连带着凳子一并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苏瑾欢看着自己尚在空中悬着的右手,再是看着已经摔在地上的某人,清弄关切询问的话犹在耳侧,她先是愣了一愣,随即饶有兴趣的噙了噙嘴角,“本宫没事,不过,有的人瞧着,恐怕是有事了。”
清弄进了屋,屋内是什么情况她也看的清楚,见张易安狼狈的连人带椅子的躺在地上,她敛了敛目走到了苏瑾欢的身,“公主。”
苏瑾欢“嗯”了一声,她给了清弄一个眼色。
清弄会意,随即转身将地上的人扶了起来。
苏瑾欢双手叠放在自己膝盖上方,没有说话。屋内一时之间,除了板凳轻轻挪动的动静外,再也没有旁的声音。
知道自己进屋之屋内肯定发生了一些事,此时的氛围有些不妙,清弄机智的没有多问,且将人扶起之后,见自家公主没有旁的吩咐,她屈了屈膝,随即自觉的退了出去。
张易安全程躲避着苏瑾欢的目光,他的浑身依旧没有什么力气,适才那一下,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意外。就连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眼是一抹衣裙,这是苏瑾欢的。尽管此时苏瑾欢没有说话,但张易安的心却是早就乱了起来。
她知道了,仅适才的举动便能够说明一切,对此,张易安根本不用怀疑。
其实他早该料到,她会知道......
她这么聪明,可谓女子之罕见,他低估了她,也高估了他自己。
屋内的两人各自都怀着心事,苏瑾欢见张易安垂着眸,她此间等了一会儿,见人还保持着缄默,不由得轻笑了一声,“怎么不说话。”
“是没脸见本宫么。”
不得不说,苏瑾欢这话,其实还真是张易安此时如此反应的一个原因所在。
对方既已猜到,他再掩盖反倒有些可笑,张易安在原地默了片刻,随即嘴角渐渐噙起了一抹苦笑,“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苏瑾欢依旧在浅笑着,但双眸中却没任何的笑意,“与本宫再见,你第一个问题,便是如此?”
“公......”
“够了!”一声呵斥,苏瑾欢神色瞬间发生了变化。“吞吞吐吐,眼神缥缈,既然一开始便不想说,那么便不要说了!”
“本宫非是苦苦纠缠之人,你既活着,不愿再与本宫一道,本宫理解,本宫不怪你!”
“但是!你把本宫当什么了?你张易安把本宫当什么了?!”
“青楼妓子?还是你张易安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下人?!”
“本宫就想问你,在你心中,本宫算什么?本宫从始至终为你做的那些事又算什么?”
张易安的衣襟被苏瑾欢话说着说着便拽进了自己手中,其指甲不知何时便陷入了她掌心的掌肉之中。
人再如何坚韧,他总归是人,也会有七情六欲,知冬暖夏凉。苏瑾欢表面再强势,这不代表她不会伤心不会难过。或许从张易安的角度来说,他的不出现是为了苏瑾欢好,但是,这个好却绝不是苏瑾欢所期待的。
八个月,在以为张易安不在的八个月中,除了清弄,没人知道苏瑾欢是怎么过来的。
他张易安明明还活着,他怎么狠得下心不跟她说,怎么可以!
人愤怒道极致是怎么样的?苏瑾欢不知道。她几近咆哮的道出了最后一句之后,曾经的经历再一回忆,整个身子便隐约间颤抖了起来。
张易安没料到苏瑾欢会一下说这么多话,此时眼之人额青筋毕现,那颤抖着的身子是如此的明显,可那双眼睛却又是那样倔强的看着他,他心慌了,人乱了,似乎有那么一瞬间,张易安甚至觉得眼的天都要塌了。
“公主,不是,不是你想的那......”
“哈——”苏瑾欢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我想的哪样?”
她先是将头往一侧别了别,随即缓缓摇着头又转了回来,“张易安!”
也就是瞬间的功夫,苏瑾欢抓着张易安衣襟的手突然扣住了他的下颌,她眼中神色几经变化,最后冷若冰霜的看着人怒极反笑道:“你可还记得你坠河对本宫说过的话?”
“我......”
苏瑾欢并未等人回话,她自嘲的笑了笑,“你说——”
“让本宫先回宫,你把问题解决了,便来找本宫,你还记得么?”
记得,张易安怎会不记得,他几乎记得他与她说过的每一句话。可是,这些话,这个时候,他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苏瑾欢的手渐渐拂过了某人的脸颊,她认真的看着他,“现在!你告诉本宫,那名刺客你解决了吗?嗯?”
这样认真又委屈的苏瑾欢,张易安打从心底里心疼,他多么想将其紧紧的抱进自己的怀中,告诉她,他没有,他不是她想的那样的,不是!
然而,浑身无力的情况,却成了张易安现如今最大的累赘,他除了眼睁睁的看着以及无力的听着那满是无奈与委屈的话语外,他什么都不能做!
形式处于被动,张易安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个事实。
“你骗本宫。”在张易安欲言又止的神色下,苏瑾欢面无表情的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她冷笑了一声,随即不急不缓道:“你或许以为本宫看不出你在打什么主意,但你错了。”
“张易安,你活着却不告诉本宫,无外乎是担心你成为本宫的累赘,本宫一生中的黑点。但是,本宫告诉你,本宫不仅不稀罕什么清誉清白,本宫也不稀罕任何人打着为本宫好的名头替本宫做决定!”
“世间男子这么多,你当真以为,本宫便非你不可了么?”
“公主!”面的话张易安尚且还能承受,可苏瑾欢最后的一句,却是让他正在动作的手停了下来,随即讶异的看了过去。
对于张易安对自己的感情,苏瑾欢从来都不怀疑,只是,这一次,他做的真的是太过分了,若她不把厉害说清楚,今后便能再出现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无数次以为她好的名义替她做任何事而不与她商量,感情从来都是两个人的事,若以爱的名义可以做任何事,那这样的感情,苏瑾欢宁可不要。
“怎么,不相信?”
以苏瑾欢的性格来说,她敢做便敢当,张易安有绝对的理由相信,对于这话,苏瑾欢绝对能说得出做得到。担心人在气头上做出什么冲动的事,张易安忙道:“信,我信。”
“公...唔......”
这已经不是今日苏瑾欢第一次打断张易安的话,但是,这一次,苏瑾欢却用一个极其粗鲁又狠厉的吻阻断了其后面的话。
张易安先是中了迷药,后身子又被束缚,对于苏瑾欢这突来的一吻,他愣了一愣,竟然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
苏瑾欢身体不便,为了方便亲吻,她一手环在某人的脖子上一手扣住的张易安的后脑,紧接着双手倏地一个用力,她便借力坐在了张易安的大腿之上。
两人唇齿相依,苏瑾欢存了心要与之争个高低,唇舌之间,你追我赶,不消片刻的功夫,屋内便响起了暧昧之声。
怀中是自己心爱之人,两人一路走来一波三折,尽管不知其为何突然转变了态度,但对张易安来说,这足够让他欣喜若狂。
“唔......”闷哼声起,此间暧昧的声音并未维系多久,张易安的动作便倏地僵了一僵,苏瑾欢随即往后退了退身子,一条银丝从两人唇间被拉了出来,其中夹杂着些许猩红。
瞧着这样的画面,苏瑾欢的双眸沉了沉,却是突然轻笑道:“适才的感觉如何?”
张易安呼吸沉重的看着苏瑾欢,他的胸大幅度的起伏着,暂时无法回话。
苏瑾欢唇角轻轻一勾,她看似无邪的往张易安身凑了凑,“很美好是吧?”
张易安不懂苏瑾欢想要做什么,只是,苏瑾欢越是如此笑着对他,他心底的不安反倒是越发的强烈起来。
轮椅就在两人身,说话的功夫,苏瑾欢有些笨拙的从张易安的身上重新坐回了自己的轮椅。
此间待坐好后,再抬头,苏瑾欢眼中的笑意顷刻间消失殆尽,她冷眼看着他,“张易安,记住这份美好。”
“本宫与你,这也算是善始善终了。今后,你我二人桥归桥,路归路,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你要做什么!”张易安面没说话,一是因着他心底有愧,不知该从何处与苏瑾欢解释,二是苏瑾欢情绪激动,他也鲜少能插上话,三则是因着迷香的缘故,他双手被束,他连抱苏瑾欢都是奢望,更别说给对方以安慰,是以,这么长的交谈下来,张易安其实在偷偷的做一件事,那便是在苏瑾欢的眼皮之下解开束缚他的绳子。
只要他能将绳子解开,他便可以掌握谈话的主动权,而非如此被动。
然而,眼看着这边差一点就要成功了,谁知苏瑾欢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张易安双眸一沉,旖旎顷刻间不复存在。
说实话,对于张易安突然转变的神色,苏瑾欢着实小小讶异了一番。
行啊,才做官几日,这便有上一世的影子了?
有点意思。
不过,她也不是不中用的,张易安能如此瞬间唬住她,她亦能面不改色的还回去,只见苏瑾欢歪了歪自己的脑袋,“本宫要做什么,还需要与你说?张易安,你凭什么这么质问本宫。”
张易安深邃的的双眸轻轻动了动,认真的答:“凭你。”
“凭我?”
“凭你让我贴身伺候,凭你不嫌我是阉人,凭你愿与我执手,凭你曾为我以命相博。”四个凭你,张易安说的一个比一个缓慢,却一个比一个认真与深情。
“你......”苏瑾欢少有看到张易安如此正色大胆的说话,尤其是,对方这些话,明面上是在回答着她的问题,可实际上,却将两人的点点滴滴在不知不觉间便自然的道了出来。苏瑾欢不知道自己心中此时该如何形容,这些明明并不是特别华丽的词语,可到了张易安的口中,就像是有魔力一样,若非反应的及时,苏瑾欢眼中的泪水恐怕险些便要倾了出去。
她连忙冷笑了一声,“张易安,你现如今说这些做什么?以上都是我二人曾经的事罢了,你莫要以为,仅仅是这些话,便能让本宫有什么改变。”
经过这么会儿的调整,张易安恢复了四成的力气,而随着身后绳子的解开,原先慌忙不安的他早已渐渐冷静了下来。
“公主,你可想听听易安的解释。”
棋逢对手,眼看着恐要落下下风,苏瑾欢敛了敛目,“本宫之是想听,现在却是不想了。”
张易安眷恋的看着对方,“公主不想听,但易安却想说给自己听听。”
苏瑾欢的轮椅是可以自己手动推的,她不欲让清弄看见此时他们二人的情况,是以张易安的话一落,苏瑾欢随即推着轮椅转了过去,“你愿意说,那你便说吧,本宫没功夫与你耗。”
张易安看着转身离去的某人,嘴角渐渐噙起一抹苦笑,屋内“咕噜咕噜”木轮滚动的声音响了起来,而随着这个声音一道的,却是极其缓慢的话语,“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拜舅姑。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公主,你可还记得这首诗。”
苏瑾欢今日只是想给张易安一个教训,让其知道擅做主张的后果,她再如何也没有料到,张易安会突然将这首诗道了出来。
这是她曾经考过他的诗,彼时她对他有了想法先动了心,本想借机表达一下心迹,谁知他却对此诗并未耳闻,这算是当时的遗憾。
苏瑾欢原以为,张易安此生恐怕很难发现她当时的小心思,谁能想到,后不过一年的时间,他不仅清楚的知道了这句诗,还能将之背了下来更在这个场景下道出?
此情此景,再配上这样一句诗句,苏瑾欢万幸的是她是背对着张易安的,这样对方便看不见她的神色,无法知道她此时又多么的震撼。
苏瑾欢深深的吸了口气,听不出喜怒的道:“本宫记得。”
张易安笑,“公主恐怕不知,从坠河后养伤到痊愈这段日子,这句诗对易安起了多么大的作用。”
“易安坠崖,肋骨断了三根,右腿骨折,身体中毒,每日与药石为伍......”
苏瑾欢听到这里,双手下意识的便捏在了一起,但是她硬是紧紧咬着自己的牙没有动。
对方没什么反应,张易安也不介意,他继续自顾自的说道:“...疗伤的日子对易安来说,枯燥无味,苦不堪言,不过,在易安看来,最难接受的,却并非如此。”
一话至此,张易安顿了顿,他开始陷入自己的回忆。
关于这句诗词,是燕卫寒在张易安床时不经意念到的,燕卫寒一个人留在了深山老林,整日中没什么消遣,便让他的手下带了些诗词本什么的供他无聊时翻阅,那一日也是凑巧,燕卫寒的本意是拿这句诗去戏耍楚离,损其长得偏女气,哪知这句诗才念完,昏迷中的张易安便有了反应。
再之后,张易安清醒过来,当熟悉了整首诗词之后,他在床上足足笑了半日,险些把燕卫寒吓了一跳。
对张易安来说,养病的日子诚然痛苦不堪,但不能马上见到苏瑾欢,却更是煎熬无比。
一句话,张易安此时已经对苏瑾欢说了,但这后一句,他口中呢喃了许久,想了想还是又咽了回去。
“......再见公主,是在上书房内,公主气势汹汹的与皇上对峙,公主可知,你护着清弄的模样,让易安小小的也嫉妒了清弄一下。”
“行了!别说了!”这样深情的话,至此已到了苏瑾欢的极限,张易安若是再说下去,她还真怕自己撑不下去先一步认输。
苏瑾欢打断了张易安的话。她强行倒吸了口气,将自己眼中的泪水咽了下去,“张易安,你我二人的事,本宫一直在主动,现在也累了,你既然心中总有过不去的地方一路退让,那......”
张易安尚且没承认自己的错误,尽管苏瑾欢心中已经原谅了其大半,但对于原则问题,她难得保留了一分理智。
她现在还不能松口。
“不可以。”似是猜到了苏瑾欢想要说些什么,张易安难得打断了对方的话,“既是我二人间的事,那便不能只公主一个人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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