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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禹枫作为“斯科特”的记忆中,几乎充满了学校学习、社交礼仪以及家族传承等各种各样,丰富多彩,但对于幼小的他来说却是毫无用武之地的东西。

曾经在这些枯燥乏味的生活中能给他带来一些慰籍的事情就只有:

期盼每年都在二月份的春节,这是因为他可以名正言顺地和家人一起去到不同的海岛放松度假;以及盼着每天上学。

不过请不要误会,这并不是因为斯科特有多么热爱学习,他也和其他孩子一样在自己的童年时期讨厌上课——而他期待每天上学的真正原因,是因为只有上学之后他才能脱离父亲的管教,然后再等到每节课最令他期待的下课时间。

那时他才可以与迪亚克一起真正地享受童年,放肆进行玩耍。

就像流传在波罗的海面上的一首儿歌传唱的那样:“孩子们跑来跑去,然后就可以尽情享受夏天了,他们的腿上也充满了奔跑。”

而这段未上中学之前充满阳光、欢笑与迪亚克·托纳托雷在一起的日子,也是斯科特暂短的人生中觉得自己度过最快乐幸福的一段时光。

虽然费尔顿先生只会对自己的孩子要求严格,平时(在斯科特看来)宽容对待小托纳托雷更像他的亲生儿子一样,但是这并不妨碍斯科特与迪亚克成为至交好友——尽管当年仍是小学生的他们还不太理解这个名词的意思,但是只要他们在一起玩得开心、哪怕生气也会很快和好,只要有这些,对于当时涉世未深的他们来说不就已经足够了吗?

如今,时隔多年过去,只有前面二十年人生回忆的司禹枫,在经历过赖以生存的家族忽然崩塌、被迫加入诈骗集团、承受不住了结生命(司禹枫进入生存空间的方式是自尽)等等一系列的变故之后,他也仍然记得自己这位不幸在童年时期失踪的朋友。

所以当他再次回到这座曾经陪伴他度过十几个年头的费尔顿城堡之中,他既有些惊讶但又很快释然,马上也就理解了为何自己对其他的印象很是模糊,记忆最深刻的地方就只有三楼走廊尽头的那面古老铜镜。

因为那里是他的好朋友迪亚克消失的地点,同时也是他之后人生的转折点——

所有噩梦开始的地方。

而现在这面仿佛能够容纳世间万物的古老铜镜,在走廊之中打开的明亮灯光下,将那些此刻站在三楼走廊上的人员身影如同克隆人一样,全都一个不落地反射在自己的镜面上。

其中那个留着毛绒浅棕色头发眨着骨碌大眼睛,长相看起来非常乖巧可爱的小男孩,并没有集中注意力听自己的父亲与那些记住人脸但对不上称谓的长辈们讲话。

他只是有些百无聊赖地,分神去看位于走廊尽头的那面镜子——这是自从他的小伙伴迪亚克·托纳托雷消失之后才养成的习惯——他在那面镜子上看见了父亲、母亲、维奇表哥以及其他所有人的背影,并且包括他自己的正面模样。

“这里……是不是,就是你曾在信中提到过迪亚克那孩子消失的地方?”

斯科特闻言抬起脑袋望向那位自己应该叫做“二伯”的男人,刚才这位二伯说的是非常纯正的中文。

“是的,就是这里。那天我和妻子一起带着斯科特出去赴宴,结果回来后就听仆人们讲,迪亚克在这里消失了。”费尔顿先生也用地道中文简单叙述了一下这件并不愉快的事情。

然后他也像是真情实感地发表了一番自己的惋惜:“之后我们所有人都没能找到他,这里,附近的群上,整个q国都差不多被我们翻遍了。可怜的迪亚克,他是托纳托雷家族最后剩下的一点血脉,然而还是与他父亲一样遭遇了不幸。”

其实斯科特并不喜欢父亲就这样断言“迪亚克已经去世”的事情——或许这件事情是真的,但是迪亚克的尸体也一直都没有被人找到,这就代表他还能也是活着的不是吗——不过,斯科特并不敢出言反驳自己严厉的父亲,他也就只好乖乖站在一旁,继续安静地逃避现实游离自己的思维与意识。

这次来到费尔顿城堡做客的远房亲戚一共只有不到十人,斯科特听费尔顿的介绍这些人也都是帮他打理d国产业的老朋友。虽然大家姓氏可能相同又或者不同,但是这群人要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比费尔顿家族更晚来到国外,即使是族中亲属也并没有特别近的血缘关系。

并且在善于观察的斯科特看来,这些“伯父、姑姑”还都有一个特别相似的地方——并不是指他们都爱穿着那种“暴发户”(并不存在贬义,只是比喻一看就会让人觉得他们十分有钱)式的浮夸服饰,而是他们在听到“迪亚克消失”这件事情的时候,那一张张下颌线拥有许多赘肉的富态面孔上所流露出的并不怎么走心的震惊与惊讶。

“天哪!真的是太可怜了!”

一位斯科特应该称呼为“姑姑”的中年女性,用她那只戴满戒指的右手表情夸张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唇:“对了,我还听说那个小男孩在被你找到之前,是被送到了社会福利院是吗?”

“是的,当初我找到迪亚克的时候,他的身体状况也并不是很好。”费尔顿先生回忆,忽然有些笑意地说道:“但是等他被我收养之后,一切事情也都好起来了,甚至后来迪亚克比我的斯科特还要健康。”

那位肥胖身材的姑姑瞥了一眼身形瘦削的斯科特,咂舌道:“这孩子瞧起来确实太瘦了一点。”然后她又问:“难道你们都不在家里称呼对方中文名字的吗?斯科特什么的,总是叫家人这种英文名字不会感觉很怪吗?搞得就好像你们是那些白人一样……”

敏感的斯科特一下就能从中听出这位姑姑明显有些嫌弃(用中文也可以说是嘲讽)的语气。

“不好意思,孩子出生的时候我们并没有为他取过中文名字。”斯科特的母亲,一位温婉可人同样在国外生活了几代的华裔女子,用自己并不怎么熟练的中文语气柔和地主动解释道:“斯科特降生在q国,当时只有我们两个在这里,所以他生下来之后,我们就送他去教堂接受洗礼。”

然后这位身材仍保持少女般窈窕的妈妈又说道:“如果您感到不习惯,也可以称呼他的自用名——伊夫(斯科特是教名)。”

那名姑姑在听到这个解释之后,眉毛居然向上一挑——很明显,她并不理解这群华人后代子女近乎西方化的思维了。

然后,还未等她在说出什么的时候,费尔顿先生再次出来为眼前这个尴尬的局面解围。

“既然大家刚才已经用好了晚餐,不如我让仆人们先带你们去自己的房间休息吧?”

他仍旧是那副彬彬有礼的模样,仿佛并没有听见刚才那位亲人的质疑:“明天早上我再去多找一些车子,然后邀请你们一起参观这座庄园附近。”

而那位姑姑在听到费尔顿这句话,倒是难得“通情达理”地爽快说了句:“那好吧,我们还是先赶紧回去休息吧。”之后她便拽着自己的丈夫,步伐匀速(但是也能看出这是刻意的结果)地快步走上了楼梯。

一直站在他们身后的费尔顿在看到这位“表姐”的举动之后,像是联想到了什么。于是他便等所有人都离开,才冲着一位默默无声立在他身边的“仆人”招招手。

等那位身材高大的仆人靠近之后,他只是低声道:“……听着,去帮我告诉那些小伙子们,叫他们今天晚上都集中注意力,巡逻的时候给我精神一点……”

他望向已经开始变得漆黑的窗外,与自己的贴身保镖说道:“恐怕今晚要有一场‘战争’来袭。”

最后就连费尔顿也离开了这里,原本充满人影的热闹三楼走廊也恢复了平时的寂静。

“这么几个人……就敢把你家给灭了?”

此刻,正躲在房梁上(来自江霰帮助)的章剑在偷窥了自己下方的情景之后,他小声地与司禹枫说道:“不过依我看,你那个什么‘姑姑’可不是什么善茬……年纪那么大,还牙尖嘴利的,说话不留任何情面,而且你爸提到明天早上要出去的时候,她也明显就是一副鬼鬼祟祟、装满心事的模样。”

今天,就是司禹枫记忆中他的家族惨遭灭门的那一夜。所以三人也特地早早来到费尔顿城堡当中,这才刚好听到了费尔顿与那些“表面亲戚”之间的完整对话。

可能由于年代久远,司禹枫自己也记不清真凶到底是不是这群来自远方的亲戚客人们,还是另有其人。

但是不管怎么样,三位玩家也都能看出来这群表亲绝对“祸心”暗藏——毕竟,那位姑姑的动作与表情实在是太明显了一点——不过身为“老狐狸”的费尔顿先生应该也早都注意到了,所以刚才他才会和自己的手下说出那番布置。

现在费尔顿城堡中的客人也被主要分为两批:来自异世界主动被费尔顿先生邀请过来的玩家们(其中还有部分仆人角色),以及那些与费尔顿家族并不是血亲关系的远方“亲人”们。

如果按照常理来看的话,与费尔顿家族并没有什么直接利益关系的玩家们,应该并不会主动参与到这件即将发生的“灭门惨案”之中,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估计也就只有关乎到切身利益的司禹枫,还有他的两位朋友才会插手;

所以,根据目前情况推测看来,还是那些看似没有什么威胁性的远方亲人们更有可能促使接下来的“灭门”事件发生。

与此同时,江霰还在自己心中想到另外一件事情:虽然这些远方亲人看起来不具有任何危险,他们也没有随身携带任何危险物品,但是这也并不会阻碍到他们与人合作的可能。

就在他刚想和司禹枫说出自己的想法时候,恰好司禹枫这时也将自己的眼神看向了江霰——于是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遇,即使司禹枫此刻依旧是那张完全陌生的男人面孔,但江霰也仍感觉自己像是忽然浸泡在了一池温水当中。

只有司禹枫的目光,这种完全不具有任何侵略性的眼神,虽然温和得恰似一缕春风却也能让江霰感受到如同飓风的触动。

“江霰,你是想说什么吗?”司禹枫也注意到了江霰的眼中目光闪烁,于是他便主动问道:“你是有什么好的想法了吗?”

江霰难得怔愣了一瞬,但他还是很快反应过来,点头说道:“你和章剑继续在这里,我出去查看情况。”他还是担心暗中会有其他不知名的帮手。

对于经历过这些一次的司禹枫来说,费尔顿家族被灭是接下来一定会发生的事情——江霰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够与时间进行抗衡,但他就是想尝试一下,为了司禹枫也为了他自己。

其实江霰对于自己的变化也感到很奇怪,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就是越来越想要关注司禹枫的内心想法——与之前两人相互猜忌的阶段完全不同,江霰之前想了解司禹枫更多是为了自身,而现在则是更希望去了解他。

这种不知萌生于何时的微妙变化,就像是在雨后出现的植物幼苗一样,或许在土壤之上的部分看起来仍旧脆弱渺小,但其实它们地下的根茎十分发达并且早已牢牢地扎根在江霰的内心当中。

江霰在离开司禹枫他们从费尔顿城堡中出去之后,他先是在偌大的庄园中仔细转了一圈。然而,除了那些费尔顿加强安保的保镖们,他并没有看见任何可疑的人员,甚至可以说没有看到其他人影。

难道,是刚才他的猜测错误了?那些远房亲戚并没有与外面的人员相互勾结?

费尔顿先生聘请来的这些保镖们身材魁梧,并且脚下有力,看起来都不怎么容易对付的模样——江霰怀疑他们可能是国际上的某支厉害雇佣军——整座费尔顿庄园都像是铁皮水桶一样,被他们严丝合缝地牢牢看守起来。

按理说如此强大的安保措施应该并不会出现任何问题,但是那股许久不见的危机预警却是在江霰的心头愈演愈烈。

他并不会质疑自己这种预感的准确性,毕竟江霰不像司禹枫那么多疑,而且以前每次江霰体会到这种感觉的时候,那些危机最后也全部都在现实当中实现了。

现在江霰的心脏也像是感受到了这种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它在忽然之间开始猛烈跳动,疯狂得就像是随时想要从体内冲出去一样。

江霰知道自己不能够再这样坐以待毙了,他知道自己现在最好还是回到城堡当中并且将那些想保护的人都聚集到一块,就算可能会被费尔顿先生误会他也没办法管了——如果他想要就下费尔顿一家人的话,这个简单“粗暴”的方法绝对最有效。

然而就在江霰赶回去的途中,前职业杀手出身的他却像是在冥冥之中感受到了什么。

虽然这晚没有乌云遮住月光,万物已经被照亮,江霰的目光所及之处没有任何异常,哪怕就连今晚的夜风都无比缱绻温柔。

可他的周围就是太过寂静了,四周安静得江霰的双耳除了他落脚的声音就什么都听不到。

整座偌大的庄园完全听到任何以往可以听见的虫鸣鸟叫——要知道这些毫不起眼的小家伙可是大自然中最敏感的环境感受者,它们能比人类更快预感到危机的到来。

一股巨大的寒意瞬间就顺着江霰的脊椎攀升至大脑皮层,最高层次的危机预警也在他的脑中如同烟花一样璀璨炸裂。

江霰发了疯一样,用生平最快的速度向着那栋不远距离的城堡飞奔而去,然而他还是有些惊恐地感到自己跑得太慢了——

因为那栋隐藏着无数秘密的城堡在他眼前,不知被谁点亮。

这座气势磅礴的巍峨古堡此时灯火通明。

……

等江霰从外面冲进去的时候,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那群忽然出现身穿黑衣并且让江霰莫名感觉有些熟悉的身影,就像是飓风当中的风暴眼一样,瞬间席卷了这座玩家和费尔顿的家人以及客人们所在的城堡。

黑衣人们全副武装并且训练有素地涌入了费尔顿庄园的内部——不管是城堡前面的花园,还是城堡内部的餐厅、厨房或者盥洗室内,这些统一着装的黑衣人们就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密集地出现在了城堡中每一处可能会有人类存在的地方——他们动作迅速得简直犹如神兵天降一样,刚才大约只用了不到几秒,外面保镖的防线就被瞬间攻破,并且这座占地不小的城堡就完全被他们所占领。

而这种以雷霆万钧的手腕和风驰电掣的速度立即控制住当前局面的方式,也唤醒了一个江霰尝试着努力去遗忘,但结果仍旧深深刻印在他脑海中的名字。

——predator

也就是那个江霰曾经隶属于的国际职业杀手组织。

现在,江霰终于知道自己心头的那股恐惧感从何而来了——毕竟是“predator”来到了这里,大概也只有他们能做到这样。

没有人能够阻止这样一个无往不利、战无不胜的组织,也从未有过任何能够在他们的枪口下成功救出目标人物的先例。

哪怕是江霰这样一个曾经隶属其中的顶尖杀手,也绝无可能做到类似的事情。

因为组织里面有成百上千个像江霰这样的存在,他们任务的成功率也从来都是百分之百——或许也存在某次任务失败的可能(就像是江霰付出生命的那次),但是只要predator接下任务,就会不断向外派出去杀手,并对这桩生意负责任地追踪到底。

而那些被派出去的杀手也就如同紧身跟随的死神一般,会一直纠缠着他们的任务目标,等到最终确认目标人物的死亡他们才会回到组织,然后再次等待下一个的任务执行。

江霰看着眼前这些占据一楼他的曾经“战友”,从未像此时此刻这样感到无力。

它们就像泥泞的沼泽一样,紧紧缠住他的双脚让他完全动弹不得,只能缓慢并且痛苦地感受整个过程。

可是随着楼上一声高昂的女音尖叫传来,江霰却像是被突然唤醒了某种强烈的求胜欲望,他也猛然想起——

司禹枫和章剑应该还在三楼!

江霰此时也顾不得隐藏自己了,他只能继续像之前那样疯狂的速度不停往三楼赶去,不管在途中遇到了什么都不曾停下,脑海中就只剩下了好友们的性命。

但是当他赶到三楼的楼梯拐角时,却还是不禁为眼前的景象感到心中一凉。

一个穿着白色旗袍的女人已经倒在走廊的血泊当中,虽然江霰看不清她的模样但是他心中却已经有了答案——她应该就是司禹枫在梦魇中声声呼唤着的“妈妈”。

现在也没有时间留给江霰多想——他凭借自己的超清视力看着那个站在走廊中身形魁梧,手拿一把繁复花纹砍刀的男人,正在一步一步,如同地狱当中出来的恶魔一样缓慢接近着那个已经快要被逼到尽头,刚刚失去母亲小男孩。

从未见识过这种血腥场面并且已经被吓坏了的斯科特,回想起母亲生前的叮嘱,他只好强撑着自己不让身体瘫软倒在地上,然后坚决不回头地努力向自己的身后方向奋力跑去。

可是他也知道,那个杀害自己母亲的凶手应该正紧紧地跟在自己的身后,但此时满面泪光的斯科特就像是一只脆弱待哺的小羔羊一样,他连转过身回头去看那个凶手的勇气都没有。

凶手在用杀完费尔顿夫人之后,像是并不着急杀死与他只有不到一米距离的斯科特——又或许是因为某种变.态的癖好,他可能正快乐地享受着折磨费尔顿一家人的乐趣。

然而,只要是路就总会出现尽头的。

害怕到无以复加的斯科特还是很快就跑到了那面古老铜镜的面前,这只再也无路可逃的脆弱小羊像是终于感受到死亡即将来临的恐惧,他一下就泄力地瘫软坐到了地上,然后绝望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作为一名光荣的费尔顿家族之人,他现在唯一能够做的也就只有坦然面对将要发生的事情,就像是父亲曾经和他说过的那样。

“斯科特,你要首先记住自己是一位绅士——在那之后,你才是一个孩子。”

可是泪水却片刻不停地从他的眼角顺着脸庞滑落下去。

这个刚来到世间只有短短十几年的小男孩,无论他平时表现得多么成熟乖巧,但是他也像其他的孩子一样,对于即将到来的生命终点充满了恐惧。

就在斯科特闭上眼睛准备像母亲那样痛苦死去的时候,死神的镰刀却久久都没有落下,并且地板很快也传来一声人体重重倒下发出“咚”的那声动静。

于是这个身为绅士的小男孩悄悄睁开了自己的一只眼睛——

那个身形高大的凶手也像他的母亲一样躺在了血泊之中,并且身体还在不停痛苦地抽动。

而凭借一己之力改变整个局面的则是一位面无表情站在尸体旁边,但容貌却是异常俊美好似冰山一般的少年。

朦胧月光从铜镜反射到少年的脸上,这让他看起来如同圣经当中描述的救世主。

而他也确实像突然降临的神明一样,出现在了原本毫无生存希望的斯科特眼前。

另外一边。

江霰刚才在看到凶手不断接近斯科特的时候,是打算出手救下幼年司禹枫的。

但是未等他来到走廊尽头,那个冰山般的少年也猝不及防地闯进了他的视线,而江霰之后没有再次行动的原因也只有一个。

那就是,他和少年长着一模一样的脸。

*

此刻仍是满面泪痕的斯科特,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他害怕就连最轻微的呼吸都可能打破自己面前的幻象——而这个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气场仿佛万年寒冰一般的少年,就这样深深刻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这是少年司禹枫与少年江霰的第一次见面。

但谁都不知道,

未来,他们还会再次遇见。

作者有话要说:  本书中第一个也是作者问的最后一个有奖问题出现啦~

请问:少年江霰为何会杀掉凶手?

绝对要靠放大脑洞,毕竟情节还没有完全写出来(但是细节都铺垫的差不多啦)欢迎小天使们的积极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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