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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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觉得自己正处于一种很奇妙的状态。

有种意识在脱离躯体，不断向外延伸。

然后他看见应该属于自己的身体却又觉得不是自己身体的肉/体，正躺在黑夜的森林之中。

而后视界逐渐放大，他就感觉自己看到了整个森林，但视野并没有细致到能够看到森林里的东西。

或许不能用看到来形容，而是应该用感受到。

就像是灵魂已经脱离了躯壳，他能够感受到那具不属于自己的肉/体正在流血，生气正在逐渐流失。

我要死了。

心中莫名其妙地冒出这么个想法。

但心里却奇妙的没有恐慌，而是处于一种非常宁静的状态之中，而在这种宁静之中他又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名为走马灯的人生回忆。

但这种宁静来的快又去的快，意识好似陷入了沼泽内，越是想要挣脱就陷入的越深。

最后就像是被救上岸的溺水的人一样，猛地吐出喉咙里的那口水，眼睛也睁开了。

看到的不是什么森林，也不是正在流血的躯体，更不是什么人生的走马灯，而是简陋的屋顶，它是由一块块木板拼凑而成的很规整。

＜叮——＞

这时脑袋里响起了一道犹如微波炉热好东西时的提示音，身体的疲惫和无力让他根本无法反应，就连眼球的转动都让他觉得艰涩而又困难。

＜欢迎来到您的第二次人生！＞

诡异的机械音在他脑中响起，让他莫名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醒了。”

房间内似乎响起了其他人的声音，又急又快，然后那些声音就像是潮汐一般地涌进来，一个两个三个地围聚在他身边，有人抓住他的手有人去掀起他眼皮。

他无力的任由他们随意地触碰，身体沉重的就好像不是自己的。

大脑昏沉，就像是忘记上车油的自行车链条，每踩动一下就会咯吱吱地作响。

“良平，还记得我是谁吗？”

一个女孩俯下身子，抓住他的手放在脸颊上，手掌能够感受到温柔的触感。

她金发的发丝垂落，但五官并不像欧洲人那样深刻，反而和亚洲人那样扁平，但头发看上去不像是染的。

脸颊上带着点点的雀斑，唇角的右下侧有颗黑色的小痣。

这个女孩很有特点，但脑中并没有这样的记忆。他的手指动了动，能够感受到女孩表情和手的僵硬，就像是在一瞬间确认到了一个事实。

她的眼眶湿润起来，抬起头，对着身边人道。“和前几天发现的奈良一样。”尾音在颤抖。

“读心之术也没有读出他的记忆。”站在另一侧的人这么道，他同样有着金色的发，手放在下颚处，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查克拉也在，那为什么会失忆？”他似乎陷入了无法弄明白的大问题里。“你那边的两人怎么样了？清原”

想不清楚，他又看向站在床尾处的男人。

叫做清原的男人扎着朝天辫，身上穿着绿色的和服，目光一直紧锁着床上躺着的人，从对方醒来后就一直观察着对方。

表情从最开始的迷茫，挣扎，到其他人开始出现时的疑惑，和烦躁，表情出现带有连贯性，而且非常合理，和自己那边的完全不同。

失忆并不是他们一开始就这么认为的，而是之前也有两个同样的状况。

在返程途中被袭击又活了下来，活了下来之后又什么都不记得了，其中一个还有点像是得了失心疯，行为举止都很怪异。

一时笑一时哭又一时咒骂，他们不得不将其拘束起来。

后来老实了，闭上眼睛后虽然呼吸心跳正常，又一直没有醒过来，在利用山中家的读心术后，发现对方脑中记忆空空如也。

他们怀疑是敌人用了什么秘术，但人并没有被掉包，当天晚上在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人被袭。

直到昨晚他们才从一个没有被杀掉的，却也被废掉的秋道忍者那边，得知了袭击这里的罪魁祸首。

但是，他觉得这里面可能有诈。

或许有两拨人，不然为什么一个留了活口，另一个直接被斩杀。

而且被袭击之后活下来的族人反应，也让他觉得不对劲。

清原摇头。“被绑起来的那个还在昏迷中，另一个倒是正常，只是不管家人还是朋友接近都一概不理，有点像是……”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像是心理上出现了问题。

他觉得那是自己的族人，但又觉得不是。

清原走出去，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跟着出去，那个脸上有着雀斑的女孩有些恋恋不舍，但还是将这个简陋房间的门关上了。

＜请阅读注意事项，并选择是否进入游戏，进入游戏你会成为忍者世界的真正玩家，开启玩家功能，不进入游戏，你将彻底失去再登入的资格。＞

一个透明的文字框漂浮在他眼前，伴随着机械音的棒读让他有种在听机器人说话的感觉，而这段文字也勾起了他昏沉大脑中的记忆。

在那种奇妙感觉之前，他的确登入了一款游戏，那种感觉实在太奇妙了，让他现在还没能反应过来，最重要的是刚刚的那群人是游戏里的npc？

真是难以置信，现在游戏技术已经开发到了这种程度了吗？

他毫不犹豫地点击了确定。

文字框消失后，取而代之是一个属性版，山中良平是他现在的名字，应该说是身份吧，上面的查克拉属性让他想起了熟悉的作品。

不过上面有个红色1的标记，他点开，是讨论版。

太奇怪了，一般像是bbs这种有关游戏讨论的应该放在网站上，正常的游戏有的应该是＜世界＞这类公共对话平台。

上面飘着一张帖子。

「救命，我觉得自己快憋不下去了。」

0l：我一直觉得角色扮演类的游戏根本不算什么游戏，但现在我必须要改观。

不知道大家的情况是什么样的，我呢，一醒来就被人团团围住了，问东问西，因为游戏要求要扮演，咳，连个什么提示都没有扮演个屁啊。

正好住在我隔壁的大哥，应该也是玩家，被人道捆绑丢进小黑屋之后，我就开始瑟瑟发抖了。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办？

我目前扮演的是叫做‘奈良蓬生’，根据我的判断大概十三四岁，是个忍者。

最近这个蓬生的亲朋好友在轮番上阵试图帮我恢复记忆，我真的很头疼，而且似乎有人在怀疑我是不是冒名顶替的，我感觉自己已经处在掉马边缘了。

虽然在这里得吹一波游戏真实度蛮高的，刚进游戏就来了一波濒死体验。

现在我不知道该继续装下去，还是逃出去，但又觉得有人盯着我，连我练习忍术都不敢练，吃完睡睡完吃，而且饭菜太清淡了，就算在这边睡一年都不会觉得自己会长胖。

还有我就想问，隔壁的那个老哥你是死了还是咋了，我听说这游戏就一条命，你省点心啊。

不过说实话，我真的憋得慌，难道要闭嘴到死吗？

我可是个话痨啊。

1l：感觉有了个讨论版之后，我就比较容易找到大本营了，楼主同情你啊，虽然我在这边养娃，但生活还挺不错的，至少自由。

掉不掉马都要坚持住，我也经历过这段危险期，捱过去就行，想说话发帖嘛，大家陪你聊。

2l：我觉得你能直接穿成忍者就不错了，我他妈正在跟别人抢吃的呢。

难民你知道吗？

昨天还有个老哥在鼓动大家落草为寇，然后转眼就被杀了。

不过的确真实度爆了，那血喷的，我做了一晚上的噩梦，难怪这游戏宣传不行，估计会被查。

3l：……我正在环游世界，不，是东躲西藏，但还没搞清自己是个什么身份，只知道自己大概是个团扇，好想回家看斑爷啊，但任务提示要磨练忍术，我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而且去了好多地方都在打仗，差别被波及。

不瞒大家，因为目击了杀人现场，我直接开眼了！！！！！！

写轮眼开眼真的太简单了吧！

4l：我能说刚进游戏，我就面临了死亡吗？┌□┐吓

……

星回也在看这个帖子，系统里突然开发了新功能就在他昨晚和野穗说的那些话后，这些功能激发的也莫名其妙，但这样看的话也挺有意思的。

自己还是版主。

他此刻正站在难民队伍里，使用变身术变成了一个年岁不大的少年，身上穿着脏污的破衣服，站在一群大人里。

野穗犹如戏精上身，他变成了更小的孩子，有时候动作就像个痴呆儿，动不动就把手含在嘴巴里，看到有人吃东西就盯着看。

脸颊还被刚刚一个凶悍的成年男人给扇肿了，现在正可怜巴巴的擦眼泪，从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那边骗了个番薯干在嘴巴里嚼。

看人时更是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有时候还起哄跟着小屁孩去扑虫子，累了就跑过来趴在自己背上。

两个一大一小的孩子就这么混在难民群里，躲过今天凌晨时的一次严密搜查，山中也是会感知术的，而且配合秘术会在同伴脑中同步自己看到的。

而他们也终于在太阳升起的两个小时后，到达了巨鹿的第一个城镇，踏进了这个国家忍者的第一道防线。

小镇上的居民看到他们这些人似乎见怪不怪，有专门的人领他们去集中的地方。

巨鹿的土地肥沃，除去森林的地方比涡之国的水土不要好太多。

大片的土地需要的是人来开垦，战争的发生则需要后方的供给，就算努力维持和平也可以通过米糒的出口而发战争财。

而手里钱财增多也能够雇佣实力更强大的忍族，做自己的武器。

不过区区几十人，百人的难民，对真正有需求的巨鹿，完全造成不了问题。

倒不如说，身处在这片肥沃土地上，四周又有小国虎视眈眈的巨鹿，更是深知战争带来的价值。

假扮小孩子的星回和野穗只需要跟着一堆小孩子在一起就行了，好在这个时候没有什么登记，要不然他们两人一旦消失，就有可能被发现。

虽然晚上窝在一处小房间内睡觉，有些不舒服。

但总比风餐露宿来的好。

野穗虽然是想来巨鹿捣乱，但星回觉得自己的真正目的是要将玩家渗入这个国家，最好是渗入奈良的忍者里。

但现在这几次袭击行动中召唤来的玩家，正处于一种被监视的状态，奈良的人绝不蠢笨，就算没有原著中的鹿丸那样的聪明，但却不能小觑。

作为穿越者深入这个世界，越是接触这个世界的人就越能够发现，绝对不能以穿越者的角度来看这里的每一个人。

通晓原著也可能会被反杀，希望玩家里不要出现这样的家伙。

他不仅仅想渗透进奈良，也同样想渗进千手，他需要知道千手的动向。

宇智波的话，必须要等主神玩家的事情过去一段时间，而且写轮眼实在太过诡异，能与之对抗的瞳术非常的少。

不过采集到的一个可以修改记忆的倒是可以用。

“我们需要抓一个奈良的忍者。”

在装模装样拔草的时候，星回小声的和野穗说，野穗正光明正大地偷懒捉虫子。

在其他大人眼里，这就是个成天不是盯着别人的嘴巴看，就是想往自己嘴巴里塞虫子的，脑子有问题的小孩。

同时还不忘怜悯地看着星回，觉得摊上这样弟弟的他可能这辈子都娶不到老婆。

星回拽着手里的草，根茎很深根本拔不出来。

“你已经杀了两个。”

话是这么说，只是之前没有遇上山中家的，现在弄到了他身上的秘术就不一样了。

但也不能直接说自己有他们的秘术。“把他封印在卷轴里，带走，我有办法撬开他的嘴巴，除非他一心想死，没人受得了拷问。”

拷问是最通常的手段，星回压低声音。“我说过，我能做任何事情。”

如果将之理解成，在建立新的涡之国过程里，不管是拷问还是杀人都是必须的话，他觉得自己可以做到。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觉得，也可能这正是在抛去自己原来性格里的某种东西，逐渐将自己变成另一种东西的过程。

但他不能借由‘我是现代人，穿越者。’这样的理由，去差使原住民的忍者动手，那样和自己杀人没有差别。

他只能在心里祈祷，在能够回去的那一天，自己依旧能够维持‘正常’。

当自己发下誓言后，同时也要背负起誓言并为之做出行动。

为此就算他成为‘誓言’，‘目标’的奴隶或者狗，他都可以那么去做。

作为这个目标发起人的自己，更需要去为现在的涡之国和漩涡一族，获得更多可供行动的情报，人才，资源，强大的武器，还有利益。

刀剑相拼的斗争是残酷的，因为其中有血肉在飞舞。

而刀剑背后的角逐更是残酷的，虽然没有血肉这种实实在在的东西呈现，却是能够触碰到人性。

星回想通了自己要在这里做什么之后，心中那些比不过野穗这个真正忍者，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的那种有些空洞的心理正在渐渐消失。

虽然身体的感觉依旧让他觉得沉重，但却能够让他在这个世界稍微舒口气。

比起在这个世界厮杀，随波逐流，迷失自己才让他觉得可怕。

野穗在思考之后，同意了这个提议，但现在不是行动的好时机，在他们袭击完这边的忍者后，奈良他们一定会进入戒备状态。

但继续待下去却不一定是好事情，这个小镇不过是巨鹿最外面的小镇，基本摸不到其他的情报。

在第二天他们就利用分/身术和变身术离开了这个小镇，最基础的三身术是他们运用最熟练的忍术，此刻已经不需要什么化妆技巧，只需要使用忍术就行。

但也有弊端，如果是千手扉间那样的忍者，就能感知到他们凝聚了查克拉。

在去往下一座城镇的路上，星回在树林里做了个架子，将两捆木柴背在背上，假装是砍柴人。

“普通的奈良可能掌握不到多少情报。”他路上又和野穗道。

倒不如说，现在遇到袭击，不可能再单人出现了，除非他们想要将他们两人钓出来。

但具有感知能力的他们，不可能上钩，现在比的就是情报。

野穗点着头，确实是如此，之后他们的行动估计还会更加困难，他不觉得能够从奈良的忍者嘴里挖出什么。

在星回提出这个建议之前，自己没有想过这些，是因为这个时期的忍者都有着宁愿死都不愿开口的决心。

忍者对忍族有着极为强大的忠心。

但他不介意带着在巨鹿钓上来的鱼，到千手的地盘上放生啊。野穗唇角勾了勾，心里的打算他暂时不准备和星回提，也想看他具体怎么做。

去都城的路上他们也遇到了不少货郎，还有专门去都城的其他地方的人，越靠近巨鹿都城的时候，越能感受到那种热闹的气氛。

人的声音和身影也逐渐变多。

城门处已经有人在检查，进去的人需要检查，出来的人倒是没什么好管的，星回站在队伍中间，看了眼那高高矗立的城墙，心里不由发出了声惊叹。

莫名产生了种乡巴佬进城的感觉。

检查也只是检查是否佩戴什么危险道具，野穗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一箱子的针，十分熟稔地和那边的人介绍自己的‘产品’。

真正进入城内之后，星回不由张大了嘴巴，比起他们刚刚来的小镇，这里真的是城里了。

青石板铺起来的平整道路，街道两边的整齐房屋，虽然也有些低矮却是非常好看，有人当街吆喝起来，从店内出来的人直接招招手，一场买卖就开始了。

还有人牵着牛车过来，远方隐隐传来三味线的声音，还有大人追赶小孩子的声音。

鼻子动了动，有什么甜腻的香味儿飘了过来，目光在人群中四处寻找，然后落在一对收钱又递给人饼子的兄弟身上。

“要来一块吗？”黑发的憨厚青年这么笑着道，嘴巴里已经在嚼着了，手里递给客人的动作却是不慢。

身旁那兄弟模样的年轻人，表情则冷冰冰的，颇有些不耐烦。

“大哥，你闭嘴。”

星回不由循着那冷淡地声音看过去，在不期然间，与那双橙红色的双眸对上。

心不由咯噔一下。

在两人身上感知到了巨大的查克拉，一个比较冰冷一个则很温和。

那弟弟的年轻人眉头不由一皱，移开目光，将银钱递给买饼的客人。

“你要来一块吗？”那憨厚的青年这么说着时，已经拿纸将一块饼子包好递过来。“有什么困难的话，我们也……”

“……我这边有银钱。”

星回告诉自己要冷静，从怀里拿出钱袋取出一枚递给那个弟弟，对方一双橙红色的眸子锁着他。

在钱放在掌心的瞬间猛地扣住他的手腕，冷声道。“你不是这边的忍者，吧！”

野穗似乎察觉了这边的状况，几枚被查克拉裹挟住细针飞射而来，憨实的青年伸手挡在弟弟脸前，就像是要帮他挡住尘土一般。

只是手掌张开时，在手背上显露的并非是正常的皮肤，而是木头的纹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