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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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的屋子是一家叫做千寿堂的旅馆，红色的不是屋顶，而是挡在大门前的帘子，说是红色的却也不对，颜色偏暗沉，没有那么鲜亮。

刚进千寿堂看见的是两层小楼，这是最外面的建筑，后面还有连城一片的小院子。

来来往往的人多，有行商，衣着较为体面的旅客，外面还放了几张长凳，侧门那边开了一个餐馆，有几个歇脚的捧着茶水在一饮一啄

还有几个闲着没事干的老人家，坐在那边下着棋。

闲适的氛围带着些其他地方都没有的懒洋洋。

千寿堂的女佣还没过来，星回就听见咚咚的脚步声，抬头就看见千手扉间的一张冷脸。

他速度极快，感知也非常，应该是记住了他们的查克拉。

扉间没有说话，只是使了个眼神，星回现在两手空空，早上的柴火已经卖给了城里的妇人，野穗倒还是背着个箱子，他打量着千寿堂内的布局。

木制的地板踩上去，脚下响起了吱呀的呻/吟，走廊两侧的柱子或是障子门上多少都有些时间留下的痕迹。

扉间的身影已经看不见，星回靠着查克拉的感知沿着走廊绕来绕去，终于在后院的某个房间前，感知到了早上的查克拉。

障子门没有关上，露出了半个身子能够钻过去的缝隙，星回深吸了口气将门拉开。

千手柱间正在里面的卓袱台前吃着午食，门打开时朝这边一笑，就像来的是许久没见的老朋友，用着让星回起了鸡皮疙瘩的熟稔声音道。“你们来了啊，吃过中饭了吗？”

其实屋子里只有他一人在吃，千手扉间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样貌，银灰的短发，带着些凛凛之色的俊秀脸庞，只是面部的线条有些过于坚硬和锋利，让他看上去不太好相处。

比起正在吃着饭的千手柱间，要更有忍者普遍给人的印象。

野穗将箱子放在门外，进屋之后拉上障子门，解开变身术时发出了‘砰’的一声，遮掩的白烟过去后，出现的不过是两个十岁大的孩子。

还没有兄弟两人的胸膛高，柱间哑然，瞧着那头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异常显眼的发色，半晌过后，喉咙里才发出咕噜的一声。

“原来你们是漩涡的啊。”

扉间眉头微微皱起，他本就习惯皱眉，这丝毫的变化与柱间比起来倒是不太显眼。

星回在柱间对面五步远的地方盘腿坐下来，他还不习惯跪坐，只是盘腿下来的姿势让他看上去有些随意了。

野穗在他身后跪坐下来，随后将头垂下来，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我是漩涡的星回。”

柱间不由摆正坐姿，将手中碗筷放下来。“我是千手的柱间，这位是弟弟扉间。”他很自然的帮自己兄弟也做了介绍。

虽然在两拨人分开之后，他也用了自己那颗平时转不过来弯的脑袋瓜子想了对方可能是哪一方的忍者。

能够凭借自己的遁术认出千手的，必然是交过手的，或者有所联系的，亦或是感知力厉害的。

但万万没想到竟然是漩涡，还是两个漩涡的小孩儿。

虽然称他们小孩有些不太好，但在他眼里，对方不管如何的厉害，都是孩子。

更别说追溯源头，漩涡还是和千手同源。

不过虽然这样说，但其实他们近些年很少看到漩涡一族的人出现，就连在战事上也很少听说对方的传闻。

在这个时候出现，就不得不让人犹疑了，转念，扉间心头已经浮现出万千猜测。

“早上无法用真身相见，真的是失礼了，这次我们是路过巨鹿，之后将会继续朝西北去，路过火之国。今天是特地为此过来的。”

继续朝西北去，路过火之国，千手目前正接受火之国君主的雇佣，也就是说对方在之后会接近他们的驻地，就像是来巨鹿一样。

柱间就算有时再马虎，在这种事情上也不由严肃起来，脸上的笑容褪去，露出坚毅的一面。

星回对他的变化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用平静的目光注视着千手两兄弟。

柱间抿起的唇张开。“可否能够告知原因？”

漩涡一族难不成也被什么国家雇佣了吗？

“这次发生了很多事情，最主要的问题，是靠近我们所居住地方的一个岛上的封印被人揭开了。不知道您是否听闻过盘踞在深海，掌控水的怪物矶抚这个名字？”

星回在这里待过一段时间之后，多少知道这边人的思想。

地震海啸他们会将之理解成天神的愤怒，干旱也会当成妖魔的作祟。伴随着传统的思想，根植在人们心中的是名为‘迷信’的东西。

就像是原著最开始的妖狐。

漩涡一族知道尾兽，但却不知道其他的忍族是否知道这种东西，虽然的确是千手柱间在后期分配了尾兽，但对方也不一定知道尾兽的来历。

有些文明和传统会在战斗中消失，当然也有些东西会莫名其妙的出现。

柱间看了眼扉间。

作为大名的尖刀时刻都在战斗的忍者们，其实是不相信有鬼神之说，苦无之下那么多的生命，如果真的有鬼神的话，他们必然都是要下地狱的。

兄弟们，族人们都在战争中死去，神佛的奇迹却从来不庇护他们，能够操控水的怪物，这种东西真的存在吗？

至于存不存在肯定是要本人亲眼去见识的，当千手扉间亲眼看到那种怪物的时候，必然也会知道怪物的真正模样。

星回从两人的神情之中探知到了自己需要的情报，每个流传下来的忍族都有着属于自己的隐秘。

写轮眼有写轮眼的秘密，漩涡也会有漩涡的隐秘。

忍宗的传说在多年的战争之中变得支离破碎，再补起来的不过是后来人为了方便传颂而进行的添油加醋。

但恰恰这种隐秘，却可以成为某种传统，形成某种暗示。

谎言并不可怕，因为忍者的这个职业就是个谎言的集合体。

“你们应该听闻过曾经在大地上肆虐的妖狐的事情吧，名为‘矶抚’的怪物也是那样的存在，而能够封印那种怪物的，是在火之国西北方更远的地方，一个叫做鬼之国的国家。那里有着能够将妖魔的力量封印起来的巫女存在着，我们正是为此要横穿这几个国家，寻找那位巫女。”

妖狐。

这是以前母亲在他们兄弟几人顽皮的时候，为了让他们安静才讲出来的故事。

听闻这个妖狐身上有着九条尾巴，在咆哮的瞬间就能毁灭山峦，洞穿大地。

就连他们侍奉过的君主那边，也有着妖狐吃人的怪异传闻。

所以今天是告诉他们，这个故事的主人公是真实存在的吗？

扉间感觉自己无法相信，但名为星回的漩涡忍者看过来的目光却是澄澈的，没有半点的谎言。

就连有着异常敏锐直觉的大哥，都没有发出对方在撒谎的信号。

他冷着声音道。“证据。”

“扉间。”柱间有些不悦地看向弟弟。

虽然小时候担心被妖狐叼走，现在已经没有那种害怕感，少年的讲述也没有那种氛围，但他却有种这件事却是存在的感觉。

而且，以对方此刻的姿态，这本来就不是一个忍者和一个忍者的交流了。

扉间无视大哥的话语，柱间没有放出不得插嘴的那种讯号，就意味着这里面是需要自己交流的。“有着矶抚肆虐的证据吗？”

畏惧的不是什么妖魔矶抚，而是妖魔矶抚这件事的存在本身。

橙红色的双眸犹如锐利的冷刀，在看过来时，一寸寸地刮着自己的皮肤。

“没有。”

那种东西能够拿出来才是最不真实的，星回话音一转。“但其中有个东西千手应该更感兴趣。”

野穗从怀中取出一份卷轴，递到星回伸出的手里，他将卷轴往柱间那边一抛，未来的忍者之神稳稳地接住。

是储物的卷轴。

他打开封扣，里面的封印术是忍界内最基础的那种，他轻而易举地揭解开，在白烟消散之后在卷轴上出现的是一堆被咬烂的破碎衣物。

柱间捏起一块印着红色，却因为破碎而看不出形状的料子。

扉间看过去时，瞳孔微微一缩。

星回在心里感谢着野穗有捡破烂的习惯，他已经把打倒敌人回收武器这个习惯做到了极致，在来之前特意取出来，显然是料到了自己打算怎么说了。

只是在海上发现的那几具千手的尸体，已经做出他们自己的贡献。

“在封印着矶抚的海岛附近的海面上，有着这种东西。”

作为有着仇恨一直斗到现在的千手的他们，怎么可能认不出这个图案代表着什么，就算是矶抚不存在，但现在又是另一回事儿。

在两个忍族斗的你死我活，却迟迟没能将另一族杀死的现在。

就算柱间不想死他们，但也知道，瞄准一个可能存在也可能不存在的东西，就像是他们为自己随身携带的东西里，添加苦无，手里剑是同一性质的事情。

房间里陷入了死静。

擅长思考的扉间当即就明白了这里面的严重性。

随即更是想到了如果矶抚当真存在的话，对方会怎么控制那个妖魔。

写轮眼！

他始终觉得宇智波拥有的这双与众不同的眼睛，比他们忍者天生就会使用的查克拉还要神奇。

而且根据多年来的作战，和战场上突然发生的战局颠覆来看，写轮眼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邪性。

但他同时也意识到，不管今天说的事情是真是假，他都无法除掉这两人。

扉间看向自己的大哥，柱间重新将衣服封印进卷轴，将其放在右手边，看来大哥也在惊疑。

但此刻接受火之国雇佣的千手，还不能去其他地方进行调查。

在矶抚附近的漩涡或许能够成为一个帮手。

只是，如果对方掌握的情报当真是只是这样的话，那还好。

“漩涡应该还掌握了其他的东西吧。”柱间压低声音，作为忍者的直觉代替了扉间内心中的分析。

对方如果想要从巨鹿全身而退，甚至一路平坦地过火之国，不被他们兄弟两人追杀的话，身上必然还有其他的筹码。

星回惊讶对方的话语，但并未在脸上显露半分，他尽量控制了身体上的肌肉。“接下来的情报，我想提出交换！”

“小鬼，你既然认出我们，就该知道我们是谁！”瞬间，杀气就如根根毒刺扎过来，千手扉间的查克拉在感知能力下，能够感觉到的是更为冰凉的某种物质。

虽然没有作为二代时的老练，但面对这样的忍者，星回还能控制不让自己露怯和颤抖，已经实属不易。

成功的话，就继续任务，失败的话，就被杀。

过于简单的发展，却意外的残酷，在这个乱世，人命如草芥，自己可以来上二周目，但不想看着野穗死去。

如果当真要目睹同伴在此死去，来二周目的话，他自己迟早也会被仇恨和怒火吞噬。

但也不能在这里让千手小觑，如果当真有结盟那一日，他们必须站在和千手同等的地位上。

不会成为任何一族，一村，一国的附庸。

在将自己看成一个忍者之前，他更愿意把自己，野穗，乃至于千手兄弟，都看成一个被称为‘人’的生物体。

说到底，这具身体里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冒出这样的骨气的呢，连星回自己都不清楚，他看着千手的兄弟两人。

柱间也看到了坐在对面的漩涡少年的忍者脸上，露出了如同孩童一样纯白的烂漫笑容。

他神情微微一怔，伸手拍在弟弟的肩膀上。

这个孩子，不，少年也有着属于自己的觉悟在啊。

只是如此幼小的孩子就有这样的想法，还真是让人忍不住为之心酸。

他压下扉间。“好，交换吧，在我们能够回答的范围之内，漩涡的忍者啊。”

星回从怀中取出另一份卷轴，他放在自己身前的榻榻米上，扉间能够感受到在触及榻榻米的瞬间，卷轴就被查克拉包裹。

他眉头紧蹙，早上对方也用了同样的手法，查克拉的控制也是极其的精准。

想来对方应该在这方面多有研究。

“这是我们一族在封印附近进行搜捕，在某具尸体上找到的，是一份来自宇智波斑的击杀令。”

一个名字挑动了柱间的神经，他眉头皱了起来，憨厚的神情也在那张脸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作为忍者的冷酷，还有眼中某种复杂的感情。

“我们尝试根据这份追杀令进行调查，发觉了一个秘密，有人混入了宇智波，不，根据当事人的供词，那一拨人混进了大部分的忍族内，进行了忍术的盗取行动。而在盗取之中因为被察觉，而逃亡，可惜我们没有获得更多的讯息，只知道他们自称‘主神玩家’。他们比我们想象的更加狡猾，甚至还拥有了宇智波的瞳术，习得了某种特别的逃遁术。”

这是个算好消息却不是好消息的消息，扉间冷眼盯着他。“你用这个情报交换，是觉得千手里也有着那什么‘主神玩家’的人物潜伏着吗？”

这就是不好的那一面。

如果对方也有着宇智波的瞳术，那就是有着让人无法察觉到的伪装之术，根本不是变身术这种东西可以形容的。

真是那样的话，可不是一般的棘手。

“我们一族也在对族内进行排查。”

“你们怎么排查？”

这要如何排查？

“感知能力，我们族内有感知恶意的忍者在。”星回将那个卷轴推过去，查克拉在移动过程中消失。

用查克拉包裹着卷轴，是为了害怕他们抢夺才布下的一种机关，吗？

柱间用食指停下移动的卷轴。“这件事我们第一次听说，无法保证能否提供给你们情报。”他将卷轴交给扉间。

如何判断，还需要这个弟弟，他们兄弟两人分工十分明确，扉间打开卷轴，是通缉的画像，不过墨迹有些地方被水晕染了。

“我知道了。”

扉间将卷轴收起。“在这件事情上，我们同意交换。”情报的提供方式当然是根据这份画像，只要他们抓住上面的人，自然会挖到更多的事情。

但同时自己也必须警惕来自族内的危险。

这份情报说出来对漩涡没什么益处，他们完全可以在这边事发之后再行动，现在说出来是什么目的？

动摇千手吗？

也不像。

到底是为什么呢？

但如果真的要在族内清理这些可能会出现的‘主神玩家’的话，他们也不能在巨鹿多待了，来自前方的敌人或许危险，但隐患必须清除。

扉间在脑中铺开计划，目光朝星回憋去。

漩涡，吗？

“你们之后打算怎么办？”柱间冷不丁来了句无关紧要的提问，他又端起冷掉的饭碗。

星回停顿了下，犹豫道。“是呢。”他看向扉间，轻声回应着。“如果你们回去的话，我希望能够跟随你们穿过两国的国境线，这几天发现，这边的危险远不是我们能够应付的，我也希望能够快快回到涡之国，帮大家的忙。”

身后低着头的野穗，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唇角勾起了讽刺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