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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牌,有那么重要?国师一个阿飘大老远地跟着自己跑到北荒来,就是为了这?
余沐沐有些诧异地摸了摸脑袋,给自己在被窝里拱出来的一头乱发抓的如鸡窝一般。
“为什么?不过是用来示警的一个命牌而已,有什么可值得警惕的吗?”
国师见她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心知她对自己的话并没有放在心上,沉下声严肃道:“命牌一旦点亮,便算入了荒人的籍,意味着你将自己的灵魂献祭给了北荒的大光明神,从此与我人间幽冥再不相干,即便是死,亦入不了轮回。”
哦。感情是怕那什么大光明神跟他幽冥抢人。
余沐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好像投靠到大光明神那边,比你们鬼蜮酆都要好啊。”
国师冷哼一声,手拍在桌子上,厉声斥责道:“你身上流着秦朝王室的血,堂堂秦朝帝姬,怎可如此不知家国!”
余沐沐被他冷不防吼地一哆嗦,收起玩笑的态度,有些尴尬地撇嘴,这国师大人的喜怒果真与常人不太一样。
她拿符炸他,烧他房子,暗地害他,他都是一副淡淡的如同看跳梁小丑瞎蹦跶的样子,从不动怒。
怎么说起北荒,他就这么大火气?
国师冷冷地看了她半晌,见她没再言语方才消了几分火气,放缓了声音出言问道:“吾听闻此处有一怨鬼已困厄十年,方才吾前去收她已然不在,可是你渡化了?”
余沐沐点点头,没想到国师大人不仅喜怒无常,还好管闲事。
“不错,能堪破十年怨魂的幻象,你的道心看来有几分长进。”
余沐沐丝毫没有被他表扬的喜悦,道心什么的,再怎么长进还不是要被他挖出来祭祀?
国师看了她一眼,伸手捏起桌上的茶盏,缓缓啜饮着那杯隔夜的凉茶。
“若在我酆都治下,定然不会有求往生而不得之事发生。所以,你也莫要真以为这所谓的大光明神,便是什么比我酆都更高尚的存在。”
哦。
感情在这等着她呢。
她言语淡淡地反驳:“是啊,酆都治下,怨鬼可横行人间、残害生者,那自然都是哭着喊着要留在人间,又怎么会被困于区区方寸之间,求死不得?”
国师手里的茶杯重重搁置在桌上,几滴茶水飞溅起来落在他苍白的手腕上,他沉声开口:“酆都留在人间的魂魄,皆有不去往生的缘由。如今幽魂司已退离京城,吾自会严加约束。不论你信与否,吾等幽冥,亦是在守人间。”
说得好,但她一个字都不信。
屋中一时陷入沉默的僵局。
国师瞳眸漆黑,目光贴在她的身上,似是要透过她的躯壳窥破她内心的想法:“你的想法如何,并不重要,吾本不应同你说上这许多。那日在祭台之上你求吾开鬼门关救人之时,吾本以为你是可教之才,这才放你出京入荒。
吾私以为,你见了天地便会心怀苍生,你见了那含冤未了的怨鬼会对逝者之魂灵有些许改观。
如今看来,是吾高看了你。
纵然行出京城万里路,有那么点微末的道心热血,依旧不过只是个只知男女情爱,贪生怕死的小女子罢了。”
余沐沐被他这劈头盖脸一顿训斥有些摸不着头脑,吵架就吵架,干嘛突然搞人身攻击?
合着,她就该老老实实地遂了他的意,一心想着牺牲自己才是大义?
她可还记着她老爹死的时候,让她宁死都不许封印的话呢,若是最后她非死不可,她也绝对不站在他身边,替幽冥酆都卖命而死。
国师话已说完,不再看她,身形化作一团黑雾弥散在房间之内,只留下一句警告意味十足的话语:“余沐沐你记住,绝不可做点亮北荒命牌,叛国背主之事,别忘了你发过的血誓。
你的灵魂,是吾的。
哪怕走遍天涯海角,亦不可更改。”
余沐沐对他的话没有任何反应,面无表情地坐在床上,看着国师的身形消散。
她先是抬起手,嫌弃地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那道黑痕,然后给自己的屋子画了一道驱鬼符,方才又躺回去,看着斑驳的墙皮默默回想着国师方才的话。
虽然和国师是她活下去的必要手段,几乎已经成了她的习惯,可她倒也不至于因为和幽冥对抗,便茫然加入北荒的阵营。
毕竟以命封印山海是两年后的事,这两年间,国师在某种程度上,都可算得上是她的保护|伞。但看那慕嫣然的架势,要她的命上位青寒夫人,很可能就是分分钟的事。
虽说目前因着青寒的存在,那一众荒人看起来尊崇敬畏,无微不至,但瀚海楼的史书上记得清楚明白:荒人骁勇擅武,驯灵兽以驭天下,后叛山海,大战连绵,血流漂杵……
秦朝王室便是在那个两败俱伤的时候,和幽冥酆都达成了协议,请鬼蜮酆都降临人间,割划六天清河以西之国土为酆都治下,设幽魂司敬幽冥神鬼。
且不说荒人当年是为何突然和原本亲密的山海灵兽生了龃龉,单看他们如今还能接着崇尚山海,奉赤乌为大光明神,这脸皮厚度便可见一般。
她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皱紧的眉头,强行给蹙在一起的眉心抚平,似乎这北荒之行,目前看起来风平浪静,实则波涛暗涌,前路莫测。
余沐沐从床上下来,踩着鞋子风风火火地朝着青寒的屋子跑去,站在客栈脚一踩就吱呀作响的走廊上,她这才抓着头发想起来,她先前一直在躲着青寒,根本不知道他在哪个房间……
她硬着头皮召唤血契链接,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得那头传来神女娇滴滴又妩媚的声音:“青寒大人……”
余沐沐登时打了个冷战,这娇媚的声音百转千回如灵鸟一般,简直叫的她骨头都酥了。
青寒那头没有答话,但他的情绪却顺着链接准确无误地传到她的心里,她的龙在和她链接血契的时候从来都是温柔且愉悦的,从未像现在这般一股脑地带给她如此多的负面情绪,憎恶、烦躁、痛苦、不耐,其中还夹杂着一丝微弱的,几不可查的欲|火。
欲|火?
她登时瞪大了眼睛,恶狠狠地朝着血契链接的方向看过去。
青寒背靠着墙壁站在屋子的角落里,脸色苍白的可怕,手也在微微发抖,他似乎使不出半点灵力,勉强稳住的身形摇摇欲坠。
慕嫣然就站在他的身前,紧紧贴着他的身体,纤纤玉手摇着一个小巧的金铃,吐气如兰轻呼在他的身前:“青寒大人,既然如此难以自持,何不要了奴家?”
她本计划的周全,青寒是山海龙族,涉世未深不通人情世故,必然破不开那怨鬼的幻境。只消那死鬼能困住他一息的时间,让他神志迷失,再加上点些许的美色|诱惑,她便能万无一失地使出北荒驯驭山海灵兽的秘术……
可谁成想,青寒大人居然顺利地解开了那十年都未曾有人堪破的幻境,渡化了那死鬼。
此番再往北去,便是秦朝重兵把守的玉阑关和千里未有人烟的大漠,她就再也没有下手的机会,等回到了北荒,那么多人从觊觎这山海青龙,未必就轮得到她……
强行对青龙这等能够化形、神智清明的山海高阶灵兽施以驯兽秘术,极为凶险,即便是在山海时代,他们的族人也只敢围捕并驯养一些无法化形的低阶山海灵兽幼崽。
在其重伤难耐之际,以一点温暖和欲望的诱惑,将灵兽不谙世事的心房瓦解,趁着那瞬间的茫然结下契约,供荒人驱使。以这种阴险卑鄙的手段结下的契约,极易反噬到结契者本身,故而他们还有一整套的驾驭灵兽的各种方法,鞭笞刑罚恐吓胁迫……
那些天真单纯自幼被驯化的山海灵兽幼崽,一直生活在这些人类编织的笼网之中,从未有过一天自由,甚至便以为这被囚禁的日子是理所应当。
灵鸟不知天空,走兽不知山海。
他们被当做永不知疲倦的工具,和凶狠的杀戮兵器,几乎没有哪一个和荒人结契的灵兽,能安然活到原本的寿数。
直到有一天,那些被荒人毕恭毕敬以神祗之礼供奉的山海大能,发现了被荒人粉饰的真相。
荒人叛山海,为祸天地间。
那场灭世般的大战,山海一族展现了令世人畏惧至今的怒火滔天,直杀到人间万里不见人烟。
焚天的烈火,烧焦了北境万里疆土。
时至今日,寸草不生,世称北荒。
……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即便跨越了千年的沧海桑田,但作为踩在山海灵兽的性命和尊严之上俯瞰过这个世界的荒人,依旧忍不住重新走上这条看似是无上捷径的老路。
青寒厌恶地别过头去,伸手抵在身前,无力的双手推开紧贴上来的身影。
烦躁吵闹的铃铛声在他的脑海中炸裂,嗡嗡地回响,让他本已愈合的伤口又爆发着锥心刺骨的疼痛,他的灵力被这诡异的铃声抽干,体内的灵脉干涸裂痛,如烈火焚身。
这神女身上所佩戴的香囊,加了些许秦王室血脉治成的香丸,试图撩拨他的欲望,四溢的香气之中带着他再熟悉不过的暖香。
是和沐沐如出一辙的味道。
但,不是她。
他是她的龙,他绝对不会沉沦在任何不属于她的诱惑之中。
青寒咬紧牙关,在如潮汹涌的痛楚里反复挣扎,苦苦维持着灵台的清明。
作者有话要说: 好嘛,今天这章真是写文以来口口最多的一章了,发出来以后我一瞅,口口口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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