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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男色
庞大的宫殿建筑群,由漆水河畔而起,至泾渭交汇处而止,一眼望去,高台林立,实在高大又恢弘。
胡亥居住的殿外建有围廊和敞厅,殿高两层,底层有回廊,廊下铺就石砖。寝殿内,壁上绘有壁画,由植物和动物组成,色彩红黑不一,看得人目不暇接。还有紧跟着入目的平面蟠离纹三足鼎,红黑彩绘桌案,漆黑云纹座屏,长五尺的连坐小榻……
刘侍郎那精心布置的院子,在这巍峨又足够精美的宫殿跟前,就显得像是乞丐屋了。
不过就算是这样,也还是没让胡還看进眼。毕竟他上辈子吃穿用的更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他只扫了一眼便收起了目光。
扶苏迟一步踏进殿中,他低声道:“这处宫殿才收拾出来没两日,你就不见了踪影。现在总算等到你回来了。觉得如何?”
胡還诧异地又打量了一眼这个地方:“从前我不是住在这里的吗?”
“嗯,从前你和我住在一处。”
历史上胡亥与扶苏的感情有这样好?
扶苏原本并不觉得有何不妥,但是等到对上胡還微微不解的目光后,扶苏才隐约觉得,似乎是有些怪异……扶苏张了张嘴,沉声道:“你幼时体弱,便常常由我照顾。”说完,扶苏忍不住又拧起了眉:“胡亥,你当真没了记忆?”
这一刻,扶苏的目光变得微微有些复杂。
胡還,不,如今应当是胡亥了。他坦然地点了点头。
扶苏收敛了复杂的目光,先命人摆了饭食,然后便带着胡亥一同在桌案前落了座。
胡亥更觉怪异了。如今扶苏成了秦二世,做了大秦的陛下,按照规矩,他似乎并无资格与扶苏同坐在一个桌案前。这和历史太不一样了……不过想归想,胡亥嘴上却什么也没说。他虽然没如历史那样做了秦二世,但如今的秦二世对他好,那就更是一件好事了。
胡亥此时并不饿,何况桌案上的饭食光瞧着就没什么食欲,他转头盯住了扶苏。
扶苏的容忍度比他想象中还要高,没有任何人斥责胡亥目光的无礼。
“秦原本就是有国师的吗?”胡亥问。
“有……看来你是真的失了记忆,竟连这也不记得了。”
胡亥不蠢,相反,他上辈子还很聪明,只是因为成长环境的缘故,他缺乏了很多常识,也缺乏了一定的同理心。他几乎是立刻就反应了过来,低声道:“我与上一任国师,来往很多吗?”
然后胡亥就看见面前的男人,展露出了浓浓的无奈之色。
“我仔细与你说一遍吧……”
胡亥点了点头。
跟前的男人丝毫没有要隐瞒他的意思,将所有的东西都无保留地倾倒了出来。
胡亥这才知晓,历史不知从哪里走了弯路……六国统一之路得到了提前,而秦始皇竟然成了断袖,他钟爱的人乃是那个带领三千童男童女前往仙山求长生的徐福,这个人也成为了大秦的国师。而他,作为秦始皇的非亲生子,常常跟在徐福的身侧,还要称呼他一声“父亲”。
难怪他问起国师的时候,扶苏神色怪异。
“现在该我问你了。”扶苏陡然冷了脸色,变得严厉了几分。
“嗯。”胡亥专注地看着他,等待着扶苏问话。
胡亥的模样没什么变化,哪怕是在外面走了一遭,扶苏对上他的眼眸,也依旧觉得他的眼黑黝黝的,澄澈而清亮,带着少年人的无邪。
扶苏别了别目光,低声道:“你都去了哪里?我派了那么多人去找你。”
“山里。”
“什么?”扶苏拧眉。
“真的在山里。”说着,胡亥拿出了自己的小匣子,“山里的人还送了我这个。”
扶苏接过来一看,就发现了里面放着龟甲等零零碎碎的杂物。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再结合山里这样的地点……
胡亥看着这人抬起手轻轻地拂过了自己的面颊,听他道:“吃了不少苦?”胡亥张了张嘴。不待他说话,这人拂过他脸颊的手更用力了一些:“让你胡跑。”语气虽然依旧温和,不过胡亥已经从中听出了三分恼怒。胡亥一时间实在摸不清,这个世界的胡亥到底和扶苏关系如何。胡亥就只看着他,不说话。
扶苏目光移回来,发现胡亥白嫩嫩的脸颊上都被自己搓出了道红印子。他收回手,让宫人取了药来。
胡亥隐约从他的脸上瞥见了两分心虚。
这人在心虚什么?
过一会儿,药拿来了。扶苏也并不让宫人上前,只自己捏着药盒子给胡亥擦药。
“那你又怎么去了刘侍郎家中?”扶苏一边擦药一边出声问。
“路上遇见了一个人,他好心把我送过去了。”
扶苏的眉头皱得更紧:“好心?”扶苏叫住了身边的内侍。他向来不关心臣子的生活,但并不代表他就对臣子一无所知了。“若我不曾记错,这刘侍郎年过而立,却还不曾娶亲……”
那内侍小心点头:“正是如此。”
胡亥不解:“不娶亲有何怪异的地方?”他就到死也没见过几个女性。
“……他是个断袖。”扶苏无奈地压低了声音,道。
“哦。”
扶苏见他分明还带着懵懂之色,显然是不明白其中关联的。扶苏轻叹了一口气:“好好的,怎会有好心人愿意将你送到陌生人家中?若无半点图谋,才是奇怪。”
“那他们图谋我何物?我身无长物,唯一匣子,里面还没有半个钱币。他们一个有钱,一个是侍郎,有官位……”胡亥微微茫然。
一旁的内侍都涨红了脸,一脸想说却又不敢说的模样。
“……自是图你美色。”扶苏艰难地道。
一时间殿中安静极了,无一个宫人敢开口,他们甚至连胡亥的脸色都不敢看。
胡亥点头:“原来如此啊,我道那人怎么待我那样殷勤。”胡亥顿了顿,道:“我说请他为我引荐,他还说我莫要做梦,你不好男色。”
宫人们听见这句话腿都软了。
扶苏脸上登时就变了色,再不复自持稳重:“他竟敢如此说?”
胡亥诧异地道:“难道你其实是好男色的?”
扶苏艰难地从喉中挤出一句话来:“……不是。胡亥,我气的乃是……乃是他那样说你。你怎会、怎会勾引兄长?”这话实在太惊世骇俗。没见一旁的宫人都不敢听了吗?这话是能砍头的。
胡亥这才从扶苏的眼底瞧出几分难堪,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可见扶苏待他是真的不错。
扶苏见他始终情绪平淡,对于这样的事竟然既无怒气,也无难堪,扶苏才无奈道:“虽在外头走了一遭,不过你倒是和从前依旧没两样。”
胡亥有意想要了解过去,便当即问道:“我过去是什么模样?”
“是个孩子。”
胡亥倒不觉得自己哪里孩子气了。他低声道:“这么说来,这两人是要害我了?”
扶苏沉着脸点了点头:“此事你就不必管了,我自会处置。”
胡亥点了点头,对这样的小事也的确不在意。他低声问:“……那国师?”
“本也该是你去做,只是你突然没了踪迹……”扶苏这会儿倒是将自己先前去刘侍郎家中前说的话,忘了个干干净净。
胡亥脸上这才见了丁点儿笑意:“嗯。……多谢兄长。”
扶苏面上不着痕迹地划过了一丝憾色,总觉胡亥不似从前与他亲密了。扶苏留下他,起身出了宫殿。出去后,面色才缓缓沉了下来。身旁内侍低声笑道:“如今胡亥公子归来,陛下也可放心了……”
扶苏顿了顿:“此事莫要宣扬。”
内侍一头雾水:“陛下?”
扶苏的手指用力握了握,大步朝前走去。他的面容依旧一片温润俊美的模样,那内侍揣测不出扶苏的心思来,也不敢再多嘴问一句。
胡亥在殿中零零碎碎吃了点食物,然后翻出了殿中的书简来。
“……竹简着实麻烦。”胡亥低声道:“日后有纸笔墨砚才好。”他一边说着,一边看起了那些书简。或许是因为身体里残留的意识,胡亥倒觉得瞧起来都挺眼熟的,仿佛从前的某个时刻,他就坐在一处殿中,翻阅着书简,将那些东西都印进了脑子里。
……
刘家外
高荡勉强挤出了个笑容:“我只想要回那个人,求刘侍郎见上一面……”
管家冷笑一声:“高先生这是作什么?那人已经不在宅中了。”
“不可能!”高荡拔高了声音。
“有何不可能?”刘侍郎黑着脸从里走出来:“人已经不在我这里。”说到这里,刘侍郎语气还颇有些酸酸的:“你送来的人,倒是个会钻营的!我还不曾尝到滋味,他便改投他人怀抱了。”
“不可能……”高荡清楚这刘侍郎的本事,也清楚那少年的容貌究竟有多大的吸引力。刘侍郎怎么可能轻易将他交给别人呢?怕是刘侍郎见了之后便不舍得放手了……高荡咬咬牙,道:“这人本不是该送来的美人,他是我路上捡来的。这人于我有恩,本不该送到您的宅中来……”
刘侍郎惊疑不定地看着他:“来路不明的人物你也敢往我宅子里送!你!”刘侍郎微微慌了。这会儿倒是忘记之前自己被胡亥三言两语说得再信任不过的时候了。
“便请您将人交还给小人吧,日后小人再为您另寻美人……”
“迟了!”刘侍郎急得团团转,“你你你可知他勾上了谁?不是我不愿将人给你,而是当今陛下来了我家中,将他带走了。”
高荡张大了嘴。
刘侍郎突然脸色大变,看着不远处道:“来了……来了!宫里的人!”
那内侍冷面如寒铁,走过来,看也不看高荡,冷声道:“刘侍郎,请跟奴婢入宫一趟。”到底是瞧上了胡亥公子容色这样的事,自然是不能大肆宣扬开的。便先将这人带进宫中去审问了。
刘侍郎胆战心惊,几乎快要昏过去。
难道那少年刺杀陛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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