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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夫的确是善郡王,此时摘下车夫帽,也许是背对光亮的缘故吧,面上被大半的阴影笼罩,看不清神情。
“她心善,能理解的就不会记恨。”
往常的善郡王总是彬彬有礼的,此时的善郡王却是温和有礼。连带的周美欣也放缓了语气,道:“她是很好,所以我不想与她交恶。事不过三,今日我替郡王问了,已算是第三次了,郡王不会真的想借那丫鬟的事……”
善郡王微微上前一步,从光影里走出来一些,露出没什么温度的眼神,却是轻笑问道:“你怎么知道是第三次?”
明明是笑着的,可声音却冷冰冰的,之前那一丝温和荡然无存。周美欣喉咙口微微动了动,感觉胳膊上爬起微微的细栗。原本是真有几分醉意的,不然对花朝也说不出那些话,到底不是出自她本心,某种意义上算是酒壮人胆吧。可此时也觉得全然是酒醒了。
就算那端午的坠子是一次,这次是一次,春蒐时是一次,可春蒐时,她还未回京呢。周美欣不自觉地又想起那个怪诞的梦,她忘了,忘了眼前的人梦里那个被称颂为明君的帝王,也有格外阴冷的时候。
“是灵月县主说的。”
本来是想说家里人说漏了嘴,话到嘴边却忽然改口。
不过说灵月倒似乎让善郡王信了几分,神色又缓和了下来,嗤笑了一声道:“听说她的婚事也订下了,那个什么不出仕的司马家,也难为平王给她找这么个婆家,算不错吧。”
眼见是糊弄过去了,周美欣急忙道:“时候不早了,郡王也早点回吧。”
善郡王望着周美欣,不说话,直看得周美欣心里有点发毛,目光回避,善郡王方道:“我母妃说你不错,现在我也觉得不错了。至少你应该能坐的住那个位置。至于那个丫鬟,无足挂齿的小事,你想做人情都可以,是我母妃理解错了。”
周美欣直到善郡王看不到人影了,紧绷的一根弦才松了下来,竟然身形踉跄了下,被旁边的丫鬟扶助,惊觉自己的手心都是冰凉的汗渍。
“姑娘没事儿吧?”
“没事,扶我回去吧。今日之事……”
“姑娘放心,奴婢是姑娘的奴婢,不是周家,奴婢知道该怎么做。”
周美欣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丫鬟,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第二天花朝哼哼着头疼的时候,结果是被自家二哥给嘲笑了。这次,荣蓝郡主也不帮着乖乖孙女了。
昨天还忘了说夏天的事情,今天刚起了个头,荣蓝郡主就一脸不满,反问道:“那丫头是今上给东宫的,太子妃给了善郡王府,你说去要回来,你以什么理由的要?不过是个丫头,要你这么上心?你这孩子,真是不省心,刚夸你一下精明,你就给我犯点蠢。”
花朝嘟着嘴,不高兴的回答:“祖母也说不过是个丫头了,周美欣说等她嫁过去了找个机会还给我,这有什么不可以的。我不过是现在先去问问夏天是什么意思嘛。”
荣蓝郡主不轻不重的拍了下手边的几榻。
“周美欣什么时候出嫁?明年吧?她刚嫁过去就随意打发丫头出门,她要不要名声?她善郡王妃给你个丫头,你收了,外头人又怎么琢磨你们俩?这些你想过没有?好,就算这些不管,等周美欣能做主了,至少明年底了吧,夏天现在能答应你的,你保准到时候不会变?”
花朝被一连串的问题问的直眨眼,这,这,有这么复杂吗?
看花朝没转过弯儿的样子,荣蓝郡主就又叹气起来,绷着脸沉声道:“你娘去的早,虽然你爹和我都带着你,你爹也教你不少东西,可姑娘家不跟着母亲,不去多接触世家内宅那些迎来送往,到底是不足啊。”
话扯到她母亲身上,花朝更是有点不高兴,她知道她祖母也不是十分满意她母亲的,而且对于她爹不肯续弦的事情也一直不高兴,不过是她爹强硬,花家也没旁的不如意之事,她祖母便懒得计较。可如今她稍有点不妥,便又怪到她母亲身上。
不高兴,也不能顶嘴,花朝摆弄着手指,绷着脸不吭声。
花朗说是赐了个千总的名头,可他爹还没来呢,他也就去京畿道行营报了个道,就以家里收拾宅院为由,请长假了。所以,说白了,还是混日子状态。大清早,刚说两句就见他祖母和妹妹生气了,更是涉及他母亲,也有点尴尬。
“咳,我说,妹妹不是说头疼吗?那还不回房歇着去。走走走,二哥送你回去,别吵着祖母了。”
说话间,花朗就到花朝跟前,硬是把人拽起来,拽着往外走,还不忘很洒脱的跟自家祖母挥挥手,道:“祖母啊,这丫头估计酒没醒呢,我送她回去接着睡,睡醒了再跟您说话啊。”
花朝给荣蓝郡主行了礼,跟着花朗出了她祖母的园子,眼泪就不争气的下来了。
“哎呦,亲妹妹哎,你这是哭得什么啊?”
花朗手忙脚乱,他从来不带帕子的人,想拿袖子给花朝擦吧,发现今天穿的是件凸绣纹的,又怕划了自家妹妹的小脸。
倒是花朝随意的手背一抹,手背上的泪渍在自家二哥袖子上擦了擦,跟小时候一模一样,吸了吸鼻子,瞪着她二哥说:“不许告诉祖母。”
花朗嫌弃的甩甩袖子,撇嘴道:“妹妹,我这身衣服是新的,刚上身啊。我不说,可妹妹你就在祖母院门口哭的,我不说你觉得祖母就会不知道?”
“这衣服值几个钱,回头赔给你就是了。反正你不许去说。”
“行行行,我不说我不说。你这眼泪来得快去得也快啊。二哥陪你走走吧。不是我说啊,你最近真是,啧啧,大不如前了。你说你是不是被顾恒安那小子灌多了迷魂汤啊,想事情都简单到这个地步来。”
花朝白了自家二哥一眼,不服气的问:“那你说,我怎么了?”
花朗做了个“请”的手势,花朝迈步往前走去,花朗跟在边上。
“先不说别的,先说你为了个丫鬟跟祖母置气应不应当?上次是那个谁,反正嫁出去了罢了。这次又来一个,你身边的人,你心疼,你护短,都是好的,可到底谁才是最亲近的啊?祖母不疼你吗?你看看你刚才,只差没将不满说出来了,满脸写的都是我不高兴几个字。这也太伤祖母心了吧。”
说到这个,花朝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确实不该跟祖母置气,却嘴硬的反驳道:“那我生气也不全是因为祖母不同意我去找夏天嘛。”
花朗叹气,明白自家妹妹的意思,多数还有他们祖母提到了对母亲的不满。想了想又道:“我知你意思,可你忘了以前父亲怎么说的,长辈们之间哪怕有矛盾也是长辈们的事情,我们千万不能掺和进去,更不能说非要和谁一队,那这个家才真的被割裂了。话说回来,就算祖母对母亲有意见,祖母对你是一心一意吧?”
花朝揪着他二哥的袖子,花朗就想起来他们母亲刚去世那会儿,明明没多大的小姑娘,故意表现得自己长大了,可有时候在外头,还是会不自觉得揪他或者大哥、爹爹的袖子。
“别揪了,再揪真不能穿了。那我再接着说了啊。你这么聪明,你自己想想,周美欣说以后把那丫鬟给你,她以什么名义给?不管原先是不是你的丫鬟,善郡王府里应该都只知道那丫鬟是太子妃给的吧?你自己设想下,世家望族里,什么情况才会从别家领个丫鬟走啊?除非是至亲的亲人之间,今日祖母赐给你丫鬟,这种还说得过去。”
花朝脸红起来,周美欣说等日后嫁过去,那必定她也是平王世子妃了,领个丫鬟,真的似乎有点怪怪的。只听说过男人们宴请时,可能领了姬妾回家。
“那私底下也不行吗?”
花朗叹气,真是要操碎了心哦,继续费口舌。
“行,那就算私底下可以。你让那丫鬟日后在咱们家以什身份呆着?你还想留她在身边,外头会没人见过她?不知道她在善郡王府呆过?再退一步,这些都无所谓,不过是个丫鬟,她周美欣肯给,你肯收,可太子妃呢?善郡王呢?此一时彼一时,她已经不是你的丫鬟了,懂了吗?”
花朝不揪她二哥的衣袖了,开始揪自己的,她只是觉得当初春蒐时委屈了夏天,总想着她不是自愿去的东宫,周美欣给了个可能,她就想把夏天再带回来。可似乎,她真的没想过,此一时彼一时,夏天不是她的丫鬟了啊。
“我懂了。是我想的太简单了。那我一会儿去给祖母道歉。”
花朗笑了笑,一边点头一边又说:“道歉是肯定的。不过你才懂了一半。这会儿冷静下来了,你自个儿再琢磨琢磨,这里头还有什么问题没?”
花朝闻言,皱着眉,微微侧首,目光飘到不远处的桂花树上,桂花几乎落尽了,却似乎还隐约有一点淡淡的花香。
“二哥是说,周美欣故意的吗?她知道我在乎夏天,故意让我觉得可能,让我去找夏天,那目的呢?她用夏天哄我什么?不是,二哥的意思是,不是周美欣?”
花朗挑了挑眉,摇头道:“是不是?是谁?我也不知道。不过她给你的说法,其实并不太站得住脚。她就算做了善郡王妃,上头也有太子妃呢,她就能随意的打发太子妃给的人了?就算她敢,你忘了,还有个左侧妃呢。”
是啊,周美欣做了善郡王妃也不能随心所欲,她想,她敢,也要防着被左侧妃拿来当把柄啊。要么到时候所有的后果转嫁到她和夏天身上,要么就是有人给周美欣撑腰。
“她对我挺好的,我觉得跟她相处也挺不错的。”
花朝有点不开心,或者说有点难过,她是好奇过为什么周美欣会主动跟她交往,可相处下来,她还挺高兴的,她在京城并没有几个相熟的朋友。
“她对你或许真得很好,她也是真心与你相交,可你并不能忽视她背后站着的人,当利益相冲突的时候,人总是先利己的。”
不过是隔了一夜,她还想着昨天下午的惬意,可忽然就在那份惬意上蒙了一层纱。
“就不能没有那些勾心斗角吗?还能不能好好相处了。”
花朗听着自家妹妹赌气的话,笑道:“有人就会有欲望,有欲望就会有纷争,有纷争自然就会有勾心斗角。能不能好好相处,关键是看你自己怎么想啊。”
花朝明白她二哥的意思,也许周美欣是好的,相处可以,但跟她相处也必然要更留心的。
“没意思。我昨天还那么谢她。可是二哥,我还是想知道夏天现在好不好。之前她在东宫问不到,如今她在善郡王府,我让春天她们私下里去接触下,我不出面,总可以吧?”
“你若真想,就去问春天她们呗,不过什么度,自己想好了。”
“我知道了,谢二哥指点。”
花朗大笑,甩甩袖子,道:“指点算了吧,记得赔我件衣裳,还有回去跟祖母道歉。”
“一件衣服都这么斤斤计较,以后二嫂怎么受得了你。”
“呀,你个坏丫头,这么会儿没事了,过河拆桥啊。”
秋风合宜,有些烦心事,算了吧,放在心上不过是庸人自扰之。
作者有话要说: 走过路过的亲们可以绕路下专栏,看看预收文,收一个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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