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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过片儿就到了温宁即将出嫁的日子,花朝自然也在送嫁的行列。温宁一大早天微亮就开始准备梳妆了,花朝就陪在一边。
“姐姐昨日没睡好吧?眼底都是青的。这成婚也真是辛苦,这么早就起了。”
温宁刚想转头说话,就被妆娘给扶住了,今日头发都要陇上去好带冠的,必要梳得紧紧的,防着散下来。于是,温宁只得僵着脖子,眼珠子溜了一下花朝那边,道:“让你先看看我这些,心里有个底,到时候你就有数了。昨夜我娘拉着我说话,后来就走了困。一会儿再喝杯浓茶吧。”
“郡主,这婚礼要一整日呢,您可不能喝多了茶,到时候可不方便。一会儿给郡主拿片清凉的香片,郡主攥在帕子里,实在撑不住就闻一下。”
兴王妃在招呼宾客,这边派了乔女官盯着。听乔女官说完,温宁不吭声了,又给了花朝一个自行体会的眼神,花朝暗暗咬牙,心道成婚真是不容易。
好不容易上完妆,也不敢吃什么汤汤水水的东西,就用了点干果点心。九月底的天了,早就不热了,温宁却拿遮面的羽扇不停的扇着。明知道她心里不平静,可到了临上花轿,真也说不出什么更新鲜的话来,花朝也就只是陪着吧。
好在倒也没多久,外头就说董家迎亲的队伍来了,被挡在大门口呢,还说平王世子那里出了些好生刁难的题目,从文到武,竟然还有算术和易经里的,总共九题,号称凑了个久久天长的意思。好在董家也是有备而来,除了那个易经里的是拿红包买过关的,其他真都答出来了,到底是世家子第,多是被科考磨砺过的,功课底子扎实。
听外头的热闹,温宁倒瞬间不紧张了,笑道:“顾雅正也不怕以后被找补回来?”
明明有点尴尬的花朝,立刻回道:“哼,那姐姐是心疼姐夫喽?”
花朝说完,温宁和她俱都笑了。
紧接着外头又进来一丫鬟,拿了烫金红底的帖子,一看就是催妆诗来了。温宁的脸比刚才擦了胭脂的时候更红了。
“我看看姐夫这催妆诗写的如何?”
花朝凑到温宁跟前去,假装要偷瞄,温宁却把帖子捂到胸前,白了花朝一眼,哼道:“你好意思吗?”
原本催妆诗是要新郎当众念出来的,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新郎新娘间的小情/趣,也是为了显得新娘子矜贵,要新娘看过觉得满意了,再拿到外头念。
花朝当然也只是说说,捂着嘴偷笑,避到一边去了。
自然,催妆诗是满意的,温宁看完让送到外头去,过会儿子便隐约听到了鞭炮声。
姑娘出嫁,喜炮三响,一响为催妆,二响即出阁,三响别父母。
果不多时,听着鞭炮声停了,喜娘就来请了。
温宁深吸了口气,微笑起身,羽扇遮面,待丫鬟们铺展了裙摆,一左一右扶着出门。花朝急上前一步,喊了声“姐姐”,温宁也不得回头。
姊妹送嫁,吉言有赠。
“天佑吾姊,和美幸福。福佑吾姊,吉祥安康。妹愿吾姊,但随心意。”
最后一句是花朝自己加的,大婚之日,不能说不吉利的话,可花朝就是想让温宁知道,不管日后如何,依随本心就好。
却见凤冠轻点了下,温宁跨出门去。这一步出去,芳华十七载便成了忆往昔。
前头似乎算好了时间,喜炮又起。
花朝是未出阁的姑娘,也是送嫁的姊妹,只能把温宁送出闺阁。温宁还要去拜别父母,花朝怅然片刻,便往喜宴席去了,快到的时候听到了第三响。
成婚当日,男方女方都是设有喜宴席的,到哪边吃酒自然是看与哪边更亲近。兴王府是勋贵之家,来的自然多侯爵,花朝也是头次见到这么多王妃、郡王妃,伯夫人、候夫人,又县主、翁主,当然也有诰命夫人、世家闺秀。而反过来说,也是那么多夫人们头次见到传说中的温宜县主,敏慧公子,新鲜出炉的武定伯的掌珠,未来的平王世子妃,花朝。
要说花朝入京快一年了,可真心出入人前的不多,便是最早东宫设宴那次,见的也多是闺秀。荣蓝郡主有一点倒也不算说错,花朝母亲不在了,自然被带着参宴的机会就少。就算荣蓝郡主在京城,可她身份高啊,等闲宴会不敢请她,她去了谁家那也是惊动人的,自然也少了带花朝出门。花朝去的也不过是跟着温宁去过几次闺阁姑娘间的小聚。
所以,这次还真算得上花朝头次最正式的出现在众人眼前。是故,花朝一到,便引来各方注意,有意无意的打探目光直往花朝身上洒。而今日温宁大婚,花朝自然也是盛装,原本容貌就十分姝丽,又被妆点到了十二分。周围惊艳的有,不屑的亦有,探究在,无视的也在。
花朝也是世家教养训练出来的,有她祖母教出来的宫规,有她父亲练出来的沉稳。即便在自家人面前常犯点被说教的错误,那也是因为她就这点毛病,越是亲近的人前,越是“犯懒”。可外人面前,那是行有矩、言有礼,淡定自若、风仪显贵。
花朝一路目不斜视,直去她祖母跟前,简单禀了几句温宁出阁前的事情,便站定了不动。不多时便有人主动过来与荣蓝郡主说话,话说着自然就会转到花朝身上聊几句。只要不是非她答的,花朝坚决不主动开口,反正她祖母一人能挡一多半了。话虽不多,却也不让人觉得冷冰无礼,嘴角的弧度,多一分则嫌多,少一分又嫌少。
等明显哭过后又重新收拾一番来到的兴王妃出现,这喜宴就算正式可以开席了,有了主角在场,关注花朝的就少了,或者说关注的不少,可至少不会喧宾夺主的。
荣蓝郡主明显感觉自家孙女松了口气。
花朝刚从夫人们的眼皮子底下逃过,就被周美欣寻上了。估计她是随着东宫那边的意思,所以到了兴王府吃酒席。喜宴是按两人设的红漆小几,原本与花朝同坐的一位姑娘并不太熟悉,周美欣与那位姑娘商量,换了位置与花朝同坐,倒也丝毫不在意落在别人眼中会不会引起猜测。
再见周美欣,花朝犹豫该用什么态度相对。不过倒也没阻止她与人换了位置,毕竟这场合不适合闹犟起来。
周美欣瞧花朝不肯主动说话的样子,就知她已将弯弯绕绕捋清楚了,忍不住心底叹气,又羡慕。轻声问:“妹妹还生气呢?”
花朝有气不想答,话却还是溜出口,“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惶恐。”
“换了是我,我也会生气的。可我还是想说,我是真心与你相交,而且哪些话我不得不说,但绝不会落到外头人耳中去。”
周美欣一边说一边帮花朝夹了一筷子菜,很是亲密的模样。
花朝的筷子停在那,迟疑了下,却还是夹起来送到了嘴边。细嚼慢咽之后,停箸,方道:“我信你一开始是真心的,那日回城时车上没几个人,你我、你的丫鬟,还有就是车夫。如今再说什么保证的话也都是后话了,要传出去我也无法。不过,倒也多谢姐姐最后多嘴一句,虽然我差点就信了,可要没姐姐这句,我还更稀里糊涂呢,还被祖母骂了。”
周美欣眉眼含笑,花朝肯喊声“姐姐”,想来也没那么气,真是如那人说的,是个心善的姑娘。
“咱们女子未嫁时靠父母、看家世,父母慈爱、家世可观,多半能生活无忧。出嫁后看夫君、子女,若是有幸遇到好的,那后半生无虑。一个无忧、一个无虑,遇到其一已是幸事,妹妹却能遇到两个,果真是令人百般羡慕。”
“你又哪里知道我出嫁后就一定无虑了?我看姐姐日后才是呢。”说过赌气的话,花朝却抿了抿嘴,想了想,有些话还是不吐不快。
“与姐姐说实话,我这人自小没什么特别要好的闺蜜,后来我母亲去世,我出门的机会也不算多,我觉得与其勉强跟不想相处的人相处,那我宁愿自己一个人玩儿。我祖母一直担心我这点。去年到了京城吧,我外祖家的那些事情,想必姐姐也听说过,一开始也没心情与人交际,后来跟着我温宁姐姐也认识了几个人,不过关系都一般。
古话常说,人缺什么就特别珍惜什么。所以但凡我觉得是真心对我好的人,我也都愿掏十二万分的真心。所以,哪怕是我的丫鬟们,我也不止当她们是丫鬟。姐姐与我初相交,我的确心底纳罕,可几来几往之后,我觉得姐姐真性情也挺对脾气的。
只能说与姐姐相识的晚了些,咱们在闺中时,姑娘家交往,就算带着身份家族,总还是简单的。说句厚脸皮的话,明年我和姐姐都要出嫁了,姐姐也说了出嫁后多半是看夫君、子女,到时候怕是想简单都简单不了。”
花朝的唇边始终含笑,轻声细语,周美欣也是神色端方,仪态不错,远远瞧着,倒像是两人相处得宜。
周美欣也不知心底什么滋味,花朝对她说这番话,真心二字不言而喻了,可正如她说的,或许真是相识的晚了。
“是啊,与妹妹认识的晚了些。不过我这人向来不喜欢撒谎的,做不到的事情我就不会开口。想必妹妹家中说了许多的顾虑,但妹妹放心,无论是我也好,旁人也好,一个丫鬟真不值什么。或者说与跟妹妹比,拿个丫鬟讨好妹妹,也是划算的。”
花朝闻言却是微愣,歪着头看了看周美欣,见她说的认真,便知她口中的“旁人”,还有笃定的意思从哪儿来的了。看着周美欣是只说夏天的事,其实也是在同花朝保证,可惜……花朝却是叹了口气,道:“这人情,我还真不敢收了。”
周美欣舒了口气,到底花朝没真的与她翻脸,花朝说没什么亲近的闺友,她何尝不是呢。轻笑起来,道:
“且看吧,不必你去问那丫鬟了,那些话,妹妹如今懂我什么意思就成。吃酒吧,今日我可不喝了,妹妹也别劝我。”
花朝一副惊恐的模样,夸张的说:“哪里敢让姐姐碰酒,姐姐还是这端着好,端着稳当。”
这话说的可真是调侃人的意思了。周美欣红漆小几下轻拍了花朝手背一下。
此后倒也无多话,大好日子,好吃好喝,好玩好乐吧。
作者有话要说: 温宁姐姐出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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