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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顾恒安了,就是平王自己第一直觉都是“明珠是谁?”然后脑子里有一个声音,“哦,明珠就是灵月。”
侧妃没来时,顾恒安就想问他爹,灵月现如今是什么打算的,结果侧妃这一嚷嚷,不用问了,先去看看什么情况吧。
平王和顾恒安是父兄,自然不好进内间,在外屋问了大夫情况,说是不严重,平王便让大夫和丫鬟们都出去了。事情总是要解决的,不管是恨也好怨也罢。
满屋子只有侧妃嘤嘤的哭声,然后就听平王沉着声音开口了。
“我知道你醒着,说吧,你到底要如何?为父能答应的都答应你,就当是我这个做父亲的这些年亏欠你的。”
平王又想起来“明珠”这个名字,心底不免唏嘘,当年虽然不喜欢侧妃,可抱着软软的女儿时,他还是高兴的,可转头没多久侧妃就自作主张将女儿送到了东宫,也许自那以后他心里就对这个女儿有了芥蒂,作为父亲,是他太小气了吧。
平王话音刚落,就听到里头传来灵月的回答。
“父王说欠我的,父王补得完吗?呵,既然父王说要补,那我也就说了。我不要嫁给司马家那什么人,父王首先把婚约解除吧。”
平王闻言,不假思索地应了一声“好”。说实话,早前躺在书房的时候,他就一直在琢磨,这门婚事还能不能继续了。
不知是不是平王答应的太爽快了,内间反而半晌没了声音。过了会儿才听灵月的声音又起。
“果然我在父王心中可有可无。父王口口声声说为我找的好亲事,也就说解除就解除了。”
顾恒安在旁边听得直皱眉,闹着解除婚约的是她,这会儿答应给她解除婚约了又说的什么酸话。刚想怼回去,却被平王摇头制止了。
到这会儿,平王反倒心里平和多了,他这辈子要说富贵显赫也真是多少人之上了,可要说憋屈吧也不是没有,说他自私他承认,说他对不起灵月吧,他也不否认。可父女关系到了这一步,他也不觉得全是他的错,本来嘛,女儿一般都是跟着母亲的。但如今再纠结谁对谁错,谁错得更多,似乎也没意义了,就当是父女缘浅吧。
“这些话说了也没意思了,你且说还要如何吧?”
冷静的时候是真冷静啊。连一旁的顾恒安都感觉到他爹的不一样,他爹平时看着什么事都不上心,只不过是没什么必须要上心的罢了。
“我要嫁给钟宇。”
终究还是听到了最不想听的,平王竟然爆笑出来,霎时连原本哭的侧妃都没声了。
顾恒安心底叹气,有点可怜同情他爹了。
“你不想嫁给司马家,可以,你想嫁个能当官的,也可以,为父去给你找,找到你满意为止,哪怕到时候舍了脸面给你求个姻缘都行。或者你说不嫁人,为父也养你。但你说你要嫁给钟宇?不可能!”
内间一阵哐啷乱想,然后就见灵月披了件外衣冲了出来,瞪着眼睛问:“为什么?”
侧妃跟在一边,着急地对灵月说:“明珠啊,你父王都是为你好,你别跟你父王吵啊。”
灵月却猛地甩开侧妃的手,红着眼睛道:“你住嘴,你最没资格说我,从小到大就是你不要我的,别人都有娘,就我有也是没有。你除了你自己,你还管什么?”
“啪”的一声,屋子里又安静了。
顾恒安简直是坐不住了,说起来是一家人,可这会儿他觉得自己真是太多余了,他刚才就不该跟过来。
灵月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出手掌掴的平王。
平王一脸的平静,打完了又坐回去,慢慢道:
“哪怕她把你送到东宫,没怎么管你,那她也是你娘,你记清楚了。还有,我告诉你为什么?因为钟宇不配,满京城都知道他是个断袖,我平王的女儿却要嫁,我丢不起这个脸。更重要的是,他钟家不配。
钟家是什么人家?当年大皇子的事情,钟阁老交出去了家里先皇赐的丹书铁卷,自己退的也不名誉,若钟阁老不曾做过今上的老师,若不是今上对大皇子有几分真心,他们钟家能逃得过灭顶?就算如今钟家还有一席之位,那一是因为当年他家涉入不深,二是因为今上还在。若日后是东宫继位,你觉得钟家还能平稳?
钟宇当初明知自己是断袖,却还要找上你,明明找个小门小户的更保险,这些你都不觉得有问题吗?你自己看看钟家的媳妇都是些什么人家?如果你不是蠢到极致,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说不可以了。如果你真是想不明白,还坚持要嫁,那对不住,为父就当少了个女儿。以后逢年过节,为父亲自给你烧纸,百年后咱们在地府相见,是非对错继续分说就是。”
“爹?说什么呢。”
顾恒安听得直皱眉,忍不住出声制止。
灵月听得也愣住了,可见顾恒安开口,却是哭丧着脸道:“哥哥唤父王为爹,我却是父王。父王若也分我一些疼爱,许是也到不了今日了。”
顾恒安看到他爹扶在椅子上的手其实是微颤的,对灵月的说辞更是听不下去了,出声驳斥:“路是自己走的,便是父母做得不对,你自己又岂是全无错的。行有不得,反求诸己。”
“哥哥没有经历过我的痛苦,自然说话大方。哥哥娶了心仪的女子,自然不懂我的苦楚。哥哥何必在这里充好人呢?”
这就根本谈不下去了,顾恒安闭嘴,省得浪费口舌。
“该说的都说了,你自己想想清楚吧。大夫说你要多休息,这院子我会多派点人过来,省得外人打扰了你。对了,昨天帮你的那几个小丫头,我已经让人处置了。”
平王说完,便也不想再呆下去了。大步离开。到了院门口却差点被门槛给绊倒了,还是顾恒安眼疾手快扶了一把,觉得他爹的手真凉。
“爹,一会儿找大夫给您开点安神的药,您好生睡一觉。其他的我来处理。”
平王稳了稳,却是摇头道:“不用了,这事儿你不用沾手。当初的婚事是我找的,我再去说就成,司马家是通情达理的人家,没事的。其他的,也没多大事儿。这些年多少事儿不也都过来了。没事没事。”
顾恒安张了张口,终究没再说什么,要扶着他爹,却被推开了。
平王故意挺了挺身子,笑道:“别紧张,你爹我没这么容易倒下。对了,还是有两件要你办的事,一个是昨天那个报信儿的小吏,去谢谢人家。还有一个你抽空去找下顾润泽,你妹妹的事好啊歹的表个态。咱们这种人家,最不缺的就是狠心,是吧?”
顾恒安一边点头,一边很欠揍的说:“爹,您别笑了,丑。”
原本心里还挺不是滋味的平王,瞬间被顾恒安给激起来火,假意踹了一脚,道:“臭小子!滚!滚远点,碍眼!”
“滚,一会儿就滚,等把您老人家送回去我就滚,我都还没吃饭呢。”
这一天真是跌宕起伏啊,顾恒安这会儿觉着饿了,之前因为睡着没感觉,后来又是灵月的折腾不止,此时都快月上西楼了,终于肚子有反应了。
“让厨房准备点东西,你老子我也没吃什么。哎,陪我喝两杯。”
顾恒安听了直摇头,“我昨个儿的还没消化呢,不喝了,陪您可以。”
知道自家儿子被灌酒,也知道原因,平王直接哼了一声“活该!”
父子俩人刻意地避开灵月的事情,慢慢的倒也恢复了如常似的。
陪过了自家爹,顾恒安又终于回到自己院子,白天睡多了,此时半夜也一点不困,又不知道做什么,脑子里冒出很多念头,闪过什么画面,有点乱,想静一静。便索性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望月亮。
刚才还是又喝了几杯,当然几杯不会醉。他爹今日说了一句,“他们这样的人家最不缺的就是狠心。”他不想承认这句话,可似乎,他从小到大接触的,包括别的勋贵之家,狠心的事都不少。
又想到之前花朝跟他提起纳妾的事情,花朝说他言语不当的事情,其实她真是挺敏锐的。今上给赐的“敏慧”二字,当真没错。不过有时候,花朝又格外的心软,比如说当初哪怕只是听说灵月可能去和亲,都有点自责,甚至后来灵月对她动手,说是花家看在结亲的份上没计较,那也是花朝自己没计较,不然以花家上下宠她的架势,怎么可能真的不计较。
顾恒安忍不住想,若是花朝知道今日的事,不晓得会作何想法。会觉得他们家的人都太冷血吗?早晨因为灵月折腾出来的事情,顾恒安还想写信给花朝吐槽几句的,如今却忽然不敢动笔了。
勋贵之家,多数依靠的都是圣恩,可最难测的就是圣恩啊!所以,他们最明白的就是什么是明哲保身。此时想想,似乎也又能理解顾润泽和兴王府了,且不说他们帮东宫的事情,顾润泽肯在金吾卫扎扎实实的当差,就比他们这些只想着保全的人家要高明啊。
所以,花朝之前说的没错,他不过只是选了一条最好走的路罢了。
忽然间有点特别想她,昨日温宁郡主出嫁,也没机会见到她,掰着手指算花朝过门还有大半年呢,就这还是他爹以平王府目前缺了内当家硬是跟花家讨价还价来的,按花家的意思,恨不得拖到后年去才好。
叹气啊!顾恒安回头看了看自己的院子,没有灯光,没有人气,冷冰冰的。其实,整个平王府都冷冰冰的,没什么人气。或许他爹说的没错,以后该多生几个孩子。
不行,明天他要去找他爹,看能不能想想办法,把婚期再提前点。
顾恒安对着月亮思绪乱飘,一时恨不得立刻就能娶了花朝进门,然后下一秒就满院子毛头娃子乱跑才好。想的自己嘿嘿直笑,亏得也没什么旁人,不然怕是要觉得这人傻了。大半夜不睡觉,对这个月亮发愣。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在完成作业,更的晚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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