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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三,宫中赐银幡,这次四个赐幡使都换了。因为顾寅的婚事也定下来了,今上赐婚,女方是今上原来老师的嫡长孙女。那位大儒也是原先的一位朝之重臣,却因当年太子被伤之事,又不满太上皇当年的行为,愤而辞官归乡了。虽是归乡,却在仕林中有很大的影响力,特别是在南方士子中,堪称领军人物。
花朝听说的时候,倒是生出一份疑惑,若说顾寅的婚事是今上拿来笼络臣子的政治联姻吧,那不该将此女纳入宫中更好吗?
说起宫里,年前花朝跟周美欣通了几次信,有些信上不好说的话,都是夏天在传,所以花朝也听到了好多原左侧妃入宫后的事情。
左侧妃随太子入宫,封为良娣,入宫就是高位,而且太子妃还没大婚,东宫之中如今就左良娣一个女主子,据说在宫里头呼风唤雨的,然后有次就被皇后训诫了。训诫后左良娣竟然还去跟太子哭委屈,太子佛袖而去,几日没见左良娣,然后左良娣就又慌了。慌了就跟太子和皇后认错呗,竟然还宣了自家母亲进宫,竟有想要左大人出面的意思。好在左大人夫妇都是明白人,不然这闹剧真是要把人笑死了。
也不知是不是东宫后院不安生,那位大儒舍不得嫡长孙女入宫,不过一般有志气的世家,基本也不太会拿嫡长女这种身份的姑娘去宫里搏前程,当然若是正位那有不一样了。
以听说的那位大儒的事情,想来顾寅未来的妻子应当家教品行都是不错。不过,到底好不好的,兴王府都接受了,也容不得外人多嘴。倒是从温宁那里听到两句担忧,怕她未来嫂子太厉害。花朝笑温宁多虑,只要顾寅不糊涂,温宁有什么好担心的。再说,兴王夫妇还在呢,真就是说个不好听的,日后父母不在了,难不成温宁还能掌不了董家?
对花朝来说,去年此时她还和温宁在酒楼看赐幡使打马过街。今年别说出不去,出的去她也没性质了。不过是一年的时间,再看初三这日,竟已有隔了千山万水的感觉。
大冬天外头还下了雪,只能百无聊赖的闷在屋子里,花朝又想起去年此时是她第一次正眼瞧见顾恒安什么样子,便忽然心血来潮,学了顾恒安画小绘的手法,画了一人于马上抬头的样子。刚一画完就觉得面上烧得慌,拎了那张纸就想往火盆里扔,却被非言眼疾手快地抢去了。
“姑娘画都画了烧了干嘛?大过年的,画人的,不能烧。”
花朝手上一顿,倒是忘了这个,可又觉得不好意思,一个姑娘家画男人。想了想只得低声道:“那还收到匣子里去吧。不许给其他人知道。”
非言捂着嘴笑,道:“亏得这会儿屋里就奴婢和姑娘,不然奴婢可不能保证。奴婢给姑娘收好,等日后姑娘嫁过去了,再跟姑爷慢慢品。”
花朝作势要打非言,非言已经灵巧的跑开了。话说,自从上次花朝认真地跟非言谈过后,非言竟然连性子都活泼了点,感觉像是那些原本背在身上的压力卸掉了,做事情还是稳重的,但也没那么沉闷了。
花朝不自觉地摸了摸脸上,还有些热呢,以前收了顾恒安那么多小绘,可她从来没有画过,也没给过,就怕会让人觉得不端庄。年前打了好多平安节扣的络子,初一的时候给了顾恒安一个,看他心喜忘怀的样子,就又觉得自己付出的太少。把放在绣框里的帕子拿起来,继续绣兰草,顾恒安当时得了络子,就厚脸皮的要别的东西。复杂的花朝做不来,也就做点日常小物。
七想八想的,也没真静下心,自然也没绣多少,索性又丢下了。眼看着时间临近中午,想着她爹应该从宫中回来了,花朝便收拾一番去她祖母那边。
因为深得圣眷,武定伯隔三岔五的就要被宣去宫中,今日也是,昨天就有太监来传话了,所以一大早就入宫去了。
这情形落在有心人眼里,自然是盯紧了武定伯府。明明花家还是闭门谢客的,却已经有好些人家打着过年的名义,或者是给荣蓝郡主拜年的名义想登门。概因除夕夜时今上在宫宴上晕过去了,虽然后来人是醒了过来,可似乎只能静养。好在最近休朝,不然估计已经是太子监国了。而今上频频宣召武定伯的举动,也就理所当然地被解读为“托孤”。
武定伯确实已经回来了,正在跟荣蓝郡主说话。
而荣蓝郡主看到花朝,就心疼地把人拽到怀里去了,瞪着武定伯不吭声。花朝也是一进屋就觉得气氛不太对,她祖母原先生她爹的气,可也都消了啊,这会儿又是怎么了。眼神询问她爹,却见武定伯略显尴尬的模样。
刚才花朝没到的时候,武定伯已经把话说了一遍,这会儿却只得又说一遍。
“爹的意思是说,今上想我早日嫁到平王府去?等我一出孝?这也来不及啊。”
虽然平王府因为魏氏的原因,其实也想早日给顾恒安和花朝完婚,可这些都是没摆到台面上的。就算真因为魏氏要提前婚礼,也没有提前这么多的道理,花朝说的没错,是来不及的。
花朝的孝期是到三月份,婚期原定在八月,就算成婚诸礼都走的差不多了,可花朝的嫁妆还大部分都在南延呢,要随着她大哥的迁家之行一起,目前预估是五月入京,就这都是按最顺利的情况算的。还有,武定伯府的宅子还没修葺完工,三月份她出嫁时,难不成从正英巷出?
这些花朝能想到,今上肯定也能想到。那显然还有别的原因喽,花朝等着她爹继续说。
武定伯看了看荣蓝郡主,见荣蓝郡主一脸的不满,只得自己摸着鼻子,解释道:“我与今上曾经同拜一师,就是顾润泽未来妻子的祖父,老师也是匆忙入京,今上宣我今日入宫,也是为了见见老师,然后就说起了儿女婚嫁。”
花朝看他爹说了一半停下了,忍不住问道:“那又如何?然后呢?”
没道理老师学生说话,就突然要把她的婚事提前的啊?
然而,武定伯有些支吾起来,甚至有点回避自家女儿的目光,一咬牙,说道:“今上的意思是想让皇后收你为义女,再封你为郡主,这样你三月出嫁,今上让宫中帮忙准备,应该能来得及。而且宫中会给你出一份嫁妆,当然啦,原来爹准备的嫁妆也还是你的,今上说你也可以从宫中出嫁,那个……”
武定伯还没说完,花朝眼眶就红了,也不说话,定睛地瞅着她爹,武定伯后面的话就说不下去了。
看花朝欲哭的样子,荣蓝郡主更是生气,“哼”了一声,说:“我早说了,你爹这是为了义气要把全家都卖了,这不就先把女儿卖了。”
武定伯头疼,虽然他也知道这事儿不该这么办,他也不该答应,可他母亲这话无疑是火上浇油。叹气道:“母亲,这怎么算卖呢?你看,万一魏氏没了,那宝卿不是还要多等几年嘛,就当是今上想给宝卿体面,多好,是吧?呵呵……”
“那爹您别笑的这么虚啊?爹说实话吧,到底为什么答应?”
花朝没让眼泪流下来,却是抱着荣蓝郡主的胳膊,冲她爹吼了一句。
武定伯闻言,又是一声叹气,面上露出几分哀色,道:“宝卿是爹的宝贝,爹哪里舍得你匆忙出嫁。就是,就是,他真的时日无多了,他说的话,爹就不落忍驳他。”
花朝其实早就猜到了,沉默了好一会儿,她能感受到她爹的伤心,她爹都不称呼今上为今上,就是又把今上当作了那个至交好友。然后,泪珠子滚落了下来,面上划了一条泪痕,滴在了手背上。却是笑起来,轻声道:
“今上担心平王府是吗?想我早点嫁过去,又让我以皇后义女的身份嫁过去,甚至从宫里出嫁,他才能安心的意思?那爹应该也想过,平王府肯定会明白的。这些爹都懂,却还是已经答应了,对不对?如果爹这些都想明白了,那女儿就听爹的话。”
武定伯的手握紧了扶手,几乎都要把扶手捏碎了,才又松开。自家女儿这懂事的话,无疑比骂他还难受。这就是荣蓝郡主为什么说武定伯卖女儿的原因。
正如之前说的,平王府拿出遗旨立了大功,可同样会受猜忌。今上真是对太子极好啊,所有可能的隐患都要替太子扫清,又同时将所有骂名背在身上。
“宝卿说的那些是今上跟我直言的,若他含含糊糊,只是想利用,爹也不会答应。还有一点今上没说,是爹和他心照不宣的,你做了皇后的义女,与太子就是兄妹名分。至于你这样嫁到平王府,顾恒安会不会对你不好,那就看他有没有真心了。若他因此猜忌你,那说明他也不值得托付终身了,爹便把你接回来就是。”
花朝笑了笑,忽然想起来她说顾恒安做纨绔是为图轻松的那些话,还有后来温宁说她不明白的那些话,觉得当时的自己真得是不明白啊。在帝王猜忌面前,越努力越是罪。平王和文氏王妃、侧妃以及魏氏,没有一个出发点是单纯的,原以为她和顾恒安不是,却终究还是上位者手中的两枚棋子。
“爹,我想见顾恒安一面,我想当面跟他说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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