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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好多啊!”

“那是当然。”

在凯旋门并没有停留多久,两人沿着大门的中轴线走,便是香榭丽舍大道。

两旁的梧桐叶是清一色的橙黄,满地的落叶将一切都染上秋季的色彩,悠闲、缓慢而有放松。

步道很宽,比机动车道还宽些。浅灰色的花岗岩石板上点缀着幽蓝色的小亮点,像是原石中裹缚着的宝石。

沿街的路灯长椅是古典沧桑的灰黑色,部分的配件是发亮的深色铸铁,相衬着白色岩石质的房屋。店家在门口外整排整排的摆放着桌椅和大大的圆伞,座无虚席,喧嚣不止。

现代化的生活,典雅庄重的气质,不偏于某一方,而是巧妙的结合在一起。

不愧为“世界上最美丽的散步大道。”

“你学艺的时候常来这吗?”

“很少,”魏景荣走的不快,每一步都带着久别重逢的回忆,“那半年,我休息的时间没有多少,来这也无非是见识一下巴黎的美食。”

“渍,感觉好凄惨啊。”

这么美的街道却不曾好好享受一番,人生一大遗憾。

“所以,现在我不就带你来了吗?”

魏景荣笑笑,两人并肩漫步在落叶纷纷的街道上。

在这里,蒋顺安完全忘记的此行的目的,身心享受着异国他乡的美景。

街边的艺人演凑着小提琴,悠扬的琴声在嘈杂的人群中回响,不一会儿又被淹没,替换成了吉他,不一会儿又变成了萨克斯。

整条街上的音乐声几乎没有间隙,听不懂的语言,单薄的旋律,依旧坚持的热情,最纯粹的街头艺术。

想电影中的一样。

蒋顺安看什么都觉得新鲜,走两步停一会儿,走两步停一会儿,手机“咔嚓咔嚓”一直在响,就连人家店门口放的雕像,种的鲜花都不放过。

“你这样手机内存该不够了。”

“马上,再拍两张就好。”

魏景荣倒是不嫌麻烦,只怕来往的人群把他们俩冲散,不敢大意。

“别拍了,回头有的是时间,先带你去吃点东西。”

一提到吃的,蒋顺安的馋虫就发作了。

凌晨五点多到的巴黎,现在已经过了下午四点,两餐没吃了。

“你打算带我吃什么好的?”

蒋顺安靠着魏景荣,魏景荣借势伸手搂着他的肩:“跟我走就行了。”

两人没有走完香榭丽舍大道,而是往南来到了塞纳河畔。

天高云淡,绿荫垂岸,水声绵绵,观光游轮行驶在水面上,向后散开层层洁白的浪花,时不时传来两下汽笛声,特有感觉。

塞纳河边,是数不尽的咖啡店,浓郁的香味中带着咖啡特有的苦涩和香甜,还混杂着奶油的醇厚,一丝丝飘出店外的轻烟。

“左岸咖啡好像是在这吧,我们是去那吗?”

“是,”魏景荣说,“又不是。”

蒋顺安撞了下他:“别兜圈子,我要是迷路了怎么办?”

“你看到塞纳河没?”魏景荣面朝着绵延的塞纳河水,“这条河的流势直穿巴黎市中心,河的北岸是右岸,南岸为左岸。”

蒋顺安看着他:“so,左岸咖啡并是不一家店的名字?”

“嗯,”魏景荣应着,“法语里,‘咖啡’和‘咖啡店’是一个词,翻译过来就成了左岸咖啡。”

“长见识了。”

“前面就是了。”

魏景荣说着,带着蒋顺安进了一家店内。跟服务员说了两句,然后拿着一个小碟:“试试看。”

碟子里放着两份甜点,一份是挞,另一份蒋顺安认不出是什么。

“我试试这个好了。”

蒋顺安用小刀将挞一分为二,小心的托着挞底。

挞不大,也就一个小蛋糕的尺寸。挞的酥皮是金黄的色泽,很薄,挞心是厚重的一层慕斯,乳白清香,几点青色的小颗粒。

香草柠檬味的吧?

没多想,蒋顺安迫不及待的一口塞进嘴里。

“唔唔唔!!!”

“怎么了?说话。”

蒋顺安说不出话,嘴巴鼓鼓的,抓着魏景荣的胳膊玩命的摇。

好吃!

太好吃!

慕斯在进入口中的那一刻迅速散开,就像急速膨胀的泡沫,香草的味道盘踞在口中,瞬间爆炸,细腻顺滑的口感简直无从下齿,轻微的一动似乎都会溢出嘴外。

蒋顺安的感官被香草的气息所吞噬,又不着思考,随着香味流动,被香气融化。

轻咬一口酥皮,

啊~~~

好酥,牙齿都要被酥掉了。

过瘾!

真tm的过瘾!

“怎么样?”

“好吃!太好吃了!”

“呵呵,慢点吃,还有。”魏景荣笑了笑,“你刚才那口太大了,被呛到了吧?”

“嗯,有点。”

蒋顺安才不在意那些,口中的余味依然浓烈:“太好吃了,这是怎么做的?”

“做法不难,只是配料不一样。”

魏景荣咬了一小口:“花香味的塔希提香草,味道相对较冲的马达加斯加香草,单纯美味的墨西哥香草,青柠檬碎,挞底混合了杏仁奶油,很挑剔的选料。”

“行啊,这都能尝出来。”

“店员自己说的。”

魏景荣把剩下的挞递到蒋顺安嘴边,蒋顺安想都没想,一口吞进嘴里:“太随意了吧,这都说?”

“就算对专业的主厨来说,知道配料还是没用的。具体的做法,配料比,时间的拿捏,出不得

分毫的差池,一步没到位,就是全毁。”

对甜点而言,更是如此。

与汤或主菜不同,甜点一旦入模进烤箱,就没有再调整的余地。

出炉,就是定局。

越是挑剔,越是难以达到预想的结果。

一个配方到底有多珍贵,由此可见。

‘制定菜品的原料比例时,必须精确的像数学家一样,精确到克。’

不是说说而已。

“那这是什么?”

“马卡龙。”

蒋顺安看着碟子里粉红色的小蛋糕样的东西:“马卡龙不是挺小巧的一个吗?怎么这么大?”

“这是马卡龙的一种,这个色泽是荔枝、覆盆子、玫瑰混合的而成,香味媲美香水,相当绝妙的味道。”

“哇!”

蒋顺安被说的眼睛都在发光,惊叹无比。

“哎,刚才那个香草挞,真想再来一个。还有那个熔岩蛋糕,啊~~~不过瘾啊。”

蒋顺安坐在塞纳河的河堤上,懒洋洋的晒着有些发红的阳光。

“想吃还有机会,先尝尝这个。”

魏景荣撕开纸袋,油酥酥的香味顿时让蒋顺安忘记了香草挞。

“烤鸡!”

“嗯,”魏景荣戴上手套,“烤鸡对法国人而言,是不可或缺的美味,家庭聚会的传统。”

“恩恩。”

蒋顺安流着口水,没心思听魏景荣在说什么。

“吃吧,看你那样子。”

“嘶~~~烫烫烫~~~”

魏景荣笑笑,看着蒋顺安不停吹气的样子。

“好,好吃,好嫩啊!”

魏景荣喝了口纸杯里的咖啡:“休息的时候,我经常就是买一只烤鸡,几块面包,就这开水这么吃着。”

“挺好的。”

“还行吧,”魏景荣叹了口气,“刚开始我也不太适应这的饮食,也就这个比较合胃口。”

蒋顺安抖抖脚,脚尖再长一点就能够到水岸边的青苔:“诶,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魏景荣看了他一眼:“什么?”

“想起一首歌。”蒋顺安摘下手套,喝了口咖啡,轻轻嗓子,唱了起来:“我在人民广场吃着炸鸡,而此时此刻你在哪里……”

蒋顺安,我在这,我就在你身边。

“wo!!!that’snig!”

“thankyou。”

蒋顺安朝一旁鼓掌的外国人笑笑,带上手套继续战斗。

“呼,吃饱了,吃的太饱了。”

已是黄昏,两人收拾好垃圾,沿着塞纳河慢悠悠的散着步。

“我看你还不太满足。”

“满足,相当满足了。”

蒋顺安伸了个懒腰,深深吸了口水汽弥漫的空气:“从来没有这么满足过。”

魏景荣走在蒋顺安身旁:“去桥上看看。”

“行。”

桥上,黄昏朦胧。

一眼望去,天是红的,水是红的,树的红的,两岸的景色都是红的。

黄昏的红,朦胧的红,暧昧的红。

“桥上怎么这么多锁啊?”

桥上的栏杆,灯柱,网片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锁。

大的,小的,粉红的,心形的,密密麻麻不留缝隙。甚至锁上还套着锁,一串一串的。

“都是来过这情侣锁上去的,”魏景荣摸着一把生锈的小锁,“锁在桥上,钥匙丢进河里,也算是特色了。”

“渍渍渍,那这河里得有多少钥匙啊!”

蒋顺安俯身望着河面,然而看不到河底的样子,也就不去看了。

“哎,别说,还挺有创意的。”蒋顺安说,“是现代艺术了。”

拿出手机,蒋顺安费力的蹲下,‘咔嚓’拍了一张。

“真是浪漫。”

魏景荣站在他身后,扶着他起身:“要不要,我们也锁一个?”

“嗯~~~还是算了,这都没地方挂了。”

魏景荣能这么提,蒋顺安已经高兴的忘乎所以了,只是,他不太喜欢这种形式。

靠一把锁,不如靠两个人慢慢的经营。

毕竟,感情不是一种束缚嘛。

“我们拍一张吧,自拍就好。”

“嗯。”

蒋顺安调过摄像头,拿远了些,看着镜头,然后‘咔嚓’一声。

“完美。”

蒋顺安看着照片,自己和魏景荣,背后是绵延的塞纳河与红火的落日,还有挂满桥身的爱情锁。

此情此景,谁的心里不窜动起一丝骚动。

“蒋顺安。”

“嗯?”

“我想亲你一下。”

“嗯,”蒋顺安踮起脚尖,缓缓凑上前,“魏景荣,我也想亲你一下。”

双唇相接,落日正好与两人的侧脸重叠,镀上一圈微红的光影。

‘咔嚓’

既是一刻,也是永恒。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求点击,求收藏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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