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夫妻联手坑知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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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水寒坐在一旁看九公主跳舞,惜柳咬了咬嘴唇，犹豫半晌还是走了过来：“公子！”

莫水寒温和的笑笑：“怎么了？”

惜柳低下头去：“方才伤我的人，我见过,他之前来过花船,好像是蕃国人,当时他们是和大丰商会还有大合钱庄的人一块来的,我听到了他们用蕃国话说的几句话，说什么人都已经到齐了,然后我就被赶出来了。”

莫水寒有些惊讶：“你会蕃国话？”

惜柳点点头：“他们当时来了四个人,没多久就说谈事情把我赶了出去，我走到拐角处的时候回了一下头,刚好看到有个人进了他们的房间,看样子像是知州大人,不过我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莫水寒笑道：“我知道了，谢谢你。”

惜柳摇摇头：“我应该谢谢公子给我这个机会。”

莫水寒给九公主说了一声就匆匆出了花船，临出门时不经意看了楼梯一眼,抱月正站在那里，眼神冰冷的望着惜柳,发现莫水寒看她，又忙收起表情转身回了房间。

莫水寒皱了皱眉，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不过想到蕃国的事情,又甩甩头先放下这里的情况。

回去与四驸马商议了一下，莫水寒吩咐齐叔：“立刻派人出去打探一下,近期海州有没有蕃国人大量进来的情况，还有他们如今的行踪都探清楚。”

四驸马站起身：“你怀疑知州联合蕃国会在近期作乱？”

莫水寒摇头：“不是近期，而是明日。海州鱼节早已经闻名海外,每年西洋各国都会有不少商人趁着鱼节来海州行商，明日鱼节一结束，各国商人就会打道回府，如果这个时候他们趁机抢劫，肯定能赚个盆满钵满。”

四驸马气的一拍桌子：“这可是自掘坟墓啊，一旦坏了鱼节名声，日后谁还敢来海州？”

莫水寒冷笑：“左相等不及了，我们毁了他屯养在荆州的私兵，如今又医好了陛下身上的毒，左相怕了，所以急于收拢银子为自己拉拢同谋，至于海州会怎么样，他才不在乎。”

四驸马叹道：“太子殿下还没回话，我们如今没有人手可用，万一激怒了这里的官员和将士，狗急跳墙可就糟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先看看齐叔带回来的消息再说吧。”莫水寒现下也没有什么好法子。

一直到天蒙蒙亮时，九公主才手酸脚软的走回来，见莫水寒和四驸马坐在厅堂，就快步跑到他面前撒娇：“我教了一夜，都快累死了！”

莫水寒帮着她揉了揉手脚，九公主奇怪的问：“你们干嘛不睡觉？”

莫水寒看了四驸马一眼，又转向九公主：“有事需要你帮忙。”

“什么事？”

莫水寒有些为难：“可能又要败坏你的名声了。”

九公主一脸懵，四驸马上前解释：“根据齐叔打探回来的消息，当地知州为了敛银子，私下与蕃国勾结，意欲在鱼节结束之后对众商人进行抢劫，有当地将士帮着掩护，还有一些商会与他们私下勾结，这些商人的情况被他们摸的一清二楚，如果此时商人离开，定然会对朝廷造成大麻烦。”

九公主问道：“那你们希望我怎么做？”

莫水寒一笑：“很简单，你成亲之前是怎么胡闹的，就同样把这里闹个天翻地覆就行。”

“就这么简单？”

莫水寒点头：“在几年之前，鱼节结束后，还有个行商大会，总共为期十天，各地商人还有当地的一些摊贩等等，都会在这十日内进行交易谈判，甚至当地的商家为了吸引客源，也会推出各种活动。只是后来随着鱼节的变化逐渐有些重叠，所以行商大会就取消了。公主，你初到海州，难道不想看看当年行商大会的盛况吗？”

九公主明白了：“我一会儿就去找知州，让他今日将行商大会重开！”

莫水寒和四驸马相视一笑：“可一定要赶在花魁大赛之前，让知州大人在花魁大赛上宣布，不然商人都走了，可就没看头了。”

知州赵寻原本正在用早膳，突然一个小厮跑了过来：“大人，九公主鸾驾已到府外，请您赶紧接驾。”

知州忙放下碗筷，往出走了两步又转回身，语气急切的吩咐下人：“快备官服。”

等到出了府门，九公主的轿子已经等候了多时，还不待知州拜见，等的不耐烦的九公主就先开口兴师问罪：“赵大人，你好大的架子，让本公主等你这么久？”

知州吓得连忙跪下：“下官不知公主驾临，换取朝服耽搁了时间，请公主恕罪。”

九公主冷哼一声：“凡我朝官员，上衙期间皆需着官服，赵大人，你敢阴奉阳违，好大的胆子！”

九公主的轿子旁可不只是知州在，当地其他官员也都随驾在旁，赵寻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九公主为何来势汹汹。

莫水寒笑着走下马车，语气温和的劝道：“公主，赵大人想必只是一时疏忽，况且其他大人还在一旁，您就给他留些面子吧，我们还是说正事要紧。”

赵寻急忙向莫水寒点头，九公主这才不情不愿的下了马车：“既然驸马为你开脱，本公主也就不追究了，不过赵大人一会儿可要用心办本公主的差事才行，否则……”

赵寻连连点头。

一行人兴师动众的走进知州府，等到下人上了茶出去，赵寻才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公主和各位大人突然驾临，有何要事？”

九公主放下茶杯：“没有要事本公主也不会来找你。我之前听驸马偶然提起，说是海州鱼节之后会有个行商大会，很是热闹，只是为何突然不办了？”

赵寻拱手回道：“只因鱼节之时各商户已经交易完毕，之后的行商大会着实有些浪费人力和银子，所以经过海州官商共同商议，才决定取消的。”

九公主拿出一本账本：“可本公主刚从布政司那里过来，账本分明显示前几年行商大会都是赚银子的，你怎么反倒说它浪费？”

这……赵寻低头擦了擦额头的汗：“公主殿下看到的是前几年的账，如今已经行不通了。”

“凡事本公主只相信自己的眼睛。”九公主撂下账本宣布：“趁着现下本公主刚好在海州，赵大人，你一会儿在花魁大赛时就宣布一下，今年行商大会重开，本公主要亲眼看看，行商大会是不是真没有开下去的必要。”

赵寻脸色大变，不顾尊卑的上前喊道：“公主不可，行商大会已经取消多年，且不说商人之间早做完交易，单说重开行商大会之前要提前准备的事宜、护卫等等，根本来不及准备。”

莫水寒脸色一沉：“赵大人，你想以下犯上不成？”

九公主身后几个禁军侍卫也立刻拔出长刀，赵寻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太过激动，立刻后退几步跪下请罪。

九公主垂眸笑问：“在坐的各位大人，难道就没一人有能力一天之内将行商大会开起来？”

下面官员互相看了看，都犹豫的低下头不说话，九公主轻轻拍了下桌子：“如此一件小事都办不了！行商大会你们办了这么多年，现下居然开不起来，要是真发生什么突发事件，朝廷还能指望你们？”

下面官员缩了缩脖子，莫水寒笑道：“各位大人，公主殿下好不容易驾临海州一次，你们若能令她满意，这来年的功绩自然会有人向朝廷禀明，可若是几位大人连这点能力都没有，朝廷只怕真就要好好考虑一下各位大人的能力了！白送上门的机会能不能把握住，可就看各位大人自己的表现了。”

低下几个官员转了转眼珠，通判林大人眼疾手快的举起手：“公主殿下，下官当初也亲眼看过几届行商大会，虽不说能办的完美，但也愿意为公主殿下效劳。”

其他手慢的几个也纷纷附和：“下官也愿意协助，为公主分忧。”

九公主一拍桌子，笑道：“好，此次行商大会你们若能办的圆满，本公主定会禀报父皇，至于几位大人的官位嘛，也该动一动了！”

那几位大人喜不自胜的跪下谢恩，知州瞪大眼睛，气的连忙阻止：“行商大会需要各商家配合，如此匆匆岂能圆满？公主殿下，若您真想看，不如等到来年，下官一定为您准备一场盛大的行商大会。”

九公主斜了他一眼：“赵大人自己没本事也就罢了，怎么还容不下别人有能力？看来本公主真得好好提醒一下父皇，让他擦亮眼睛了，像通判大人就很不错嘛！”

通判眼中一阵得意，偏偏还做出谦虚的样子，与九公主互相夸赞了一番，看的赵大人心里更加恼恨。莫水寒在一旁笑道：“关于商家的事情你们不用担心，有大齐商会牵头，不会让你们白准备的。”

如此通判几人就更放下了心，摩拳擦掌的准备好好表现一番，至于知州的脸色，这会儿谁还会在意？

知州心慌意乱的上前阻止了好一会儿，结果不但没阻止成，反而把九公主惹恼了，扬言要摘了他的官帽，通判等人更加喜气洋洋，他们已经得罪了知州，自然他越倒霉，就对他们越有利。

从知州府出来，通判小心翼翼的围到莫水寒身边，讨好的问道：“驸马爷，下官今日表现怎么样？”

莫水寒赞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现不错，只要你们能在这段时间把九公主哄开心，加官进爵嘛，自然不在话下。”

通判眉开眼笑的保证：“您放心，下官一定好好表现！”

花魁大赛是在中午，台下早已是人满为患，今年红香楼出了意外，以至于台下许多押他们的人都有些忧心忡忡，尤其是看到一旁的舞蹈单子上红香楼主打的还是惜柳，不少性子急的已经开始闹了起来。

莫水寒好整以暇的坐在上面，对于外头闹事的看都没看一眼，让其他官员暗自佩服好定力，不过看了看旁边的九公主，又都能理解了，要是他们做了驸马，这点阵仗也不放在眼里。

台上一轮一轮的比赛过后，红香楼作为压轴最后出场，本来许多人还在担心，可是随着一阵清雅的乐声，场中蔓延出一阵白雾，待白雾散去，一个轻纱覆面、白衣飘渺的女子犹如九天玄女般落入众人眼中，眼波流转间便夺去了众人的魂魄，一时之间，方才还吵吵嚷嚷的人群瞬间变得安静下来。

惜柳松了口气，之前的自信又都找了回来，随着她裙摆飞扬，曼妙的舞姿犹如瑶池仙子般令人迷醉，时而又如同凡世红莲般诱人心魂，尽管看不到她的脸，可越是这样半遮半掩，越是让台下众人心痒难耐，恨不能除去那轻纱，看看这样美丽的身姿后面，会是怎样一副倾国倾城？

九公主得意的趴在莫水寒耳边：“我厉害吧？”

莫水寒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全当奖励：“很厉害。”

九公主扬起下巴：“要是我亲自跳，会比她跳的更好。”

莫水寒点头：“我相信。”

台上的舞蹈已经完了，可众人还沉浸在方才的惊艳之中久久不能回神，直到台上司仪的声音响起，众人才惊醒，紧接着就是一阵激烈的叫嚷声：“押惜柳姑娘，花三朵！”

“押惜柳姑娘，花五朵！”

……

红香楼的老鸨喜得不知所措，九公主也开心的拉住莫水寒：“驸马，我们赢了！”

莫水寒含笑看着她：“嗯，赢了，你之前押的银子可以连本带利赚回来了。”

红香楼在此次比赛中大获全胜，正当司仪准备宣布大赛结束时，莫水寒使了个眼色，林通判走上台前，抬手压了压底下吵吵嚷嚷的人群，开始宣布今年行商大会重开的消息，邀请台下诸位商人一起参加。

台下先是一阵沉默，紧接着就开始激烈的讨论起来，这时大齐商会以及几个同他们亲密的商会开始带头鼓励，再加上莫水寒私下安排的托一同帮着烘托气氛，不一会儿，倒是让众人兴趣高涨起来，纷纷报名要一起参加。

有样学样，台下报名的商人逐渐变多，后来甚至许多没来参加花魁大赛的商人也专门赶了过来要求参加，知州的脸色已经黑成一团，和他亲近的几个官员也都冷眼坐在一旁看着，不知在想什么。

莫水寒轻笑着放下茶杯，转头看向知州：“赵大人，你说这次行商大会，能安全结束吗？”

知州僵着一张脸，不冷不热的回道：“这个下官却是不知。”

莫水寒似笑非笑的摇摇头：“我说：它能！”

知州变了脸色，若有所思的看着莫水寒：莫非，他知道了什么？

莫水寒也不理会他的疑惑，自顾自的拿出一块金牌在手上晃荡，环视着众官员扬声警告：“公主殿下在此期间，如果海州出了半点岔子，在座的各位可都要提头来见！我先把话放在这：你们的责任就是负责保护公主安全，让她开心就好，如果做不到，过后可别怪我翻脸无情。”

这是□□裸的威胁，知州眯着眼睛打量他手上那块金牌，心里震惊又恐慌，还觉得有些愤怒和无可奈何，最终只能使了使眼色，让下面不服气的几个官员都闭上嘴，先配合通判他们的行动。

莫水寒将权利全权交给林通判他们，九公主不明白了：“那个知州看上去可比林通判他们狡猾多了，你就这么放手，会不会出事啊？”

莫水寒笑道：“我还怕不出事呢！”

什么意思？

“如果我们把路堵死了，赵知州没了犯事的机会，我还怎么清除他呢？他和叶将军可是左相的心腹爱将，正是因为有了他们，左相才能把控海州多年，所以这两人不能留。”

九公主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故意办这个行商大会，就是为了逼他？”

莫水寒正想解释，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吵嚷，紧接着付弈和萧恒就冷着脸走了进来，莫水寒挥手打发走为难的小厮：“两位有事？”

付弈紧紧盯着他：“你不信任我？”

莫水寒挑挑眉：“付侯爷这话从何说起？”

付弈走到他面前，低下头压迫性的靠近他，沉声质问：“我告诉过你，我和他们也有仇，你就算不信我，也该相信我和你共同的仇恨吧？你为什么做决定之前不告诉我？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九公主一把拉开莫水寒，叉手挡在他身前，扬起脖子气势汹汹的瞪向付弈：“你怎么和我驸马说话呢？我警告过你，离我驸马远一点，你当耳旁风了？”

付弈语气冰冷的警告：“这是我和她的事，让开。”

九公主哼了一声：“就不，你敢欺负我驸马，我让人杀了你！”

付弈没了耐心，直接伸手袭向她的脖子，莫水寒眼睛一缩，一把拉回九公主，同时另一只手握成拳状，狠狠击中付弈的手，付弈绕手躲过，和莫水寒过了几招，一旁原本沉默的萧恒急的在一旁大喊让两人住手。

可付弈今晚似乎特别暴躁，尤其看到莫水寒竟然维护九公主不惜对他动手后，更是暴虐起来，趁着莫水寒不注意，居然又袭向九公主，莫水寒呼吸一紧，毫不犹豫的抽出腰间的软剑一把架在他的脖子上，甚至因为太过用力，剑刃直接划破了付弈的脖子。

付弈不敢置信的回头：“你为了她，要杀我？”

莫水寒目光冰冷，不带丝毫感情的咬牙挤出几个字：“你敢动她，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付弈愣住了，一旁的劝架的萧恒也呆了，过了半晌，付弈才无力的放下手，从喉咙里发出一阵瘆人的低笑：“原来我在你心里，分量居然这么轻！”

萧恒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压了压莫水寒拿剑的手：“我们过来只是想问问你：既然大家是一起来的，那就该互相坦白才是，可你不管做什么都把我俩撂在一边，是不是太不够意思了？”

莫水寒收回软剑，冷冷的反问：“需要动手来问？”

萧恒声音有些低落：“今晚是个误会。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可以选择相信我，我的存在，只会让你事半功倍。”

莫水寒没有丝毫动容：“不过是公主殿下好玩，小孩子脾气，我陪她胡闹几天罢了，两位大人多心了。”

萧恒低头叹了口气，拉过还呆滞在一旁的付弈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他又回过头：“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都不会再让你因我而受到伤害！”

直到两人消失，九公主才走到莫水寒身边抓住他的胳膊：“驸马，你还好吗？”

莫水寒摇头笑了笑：“没事。”

九公主看出他有些强颜欢笑，也没再追问，反而扬起笑脸说道：“今天一天你都没怎么吃东西，我去帮你做点吧，你好久没尝我的手艺了吧。”

莫水寒拉住她，从身后抱住她，低声问道：“你怎么不问问我，和他们之间有什么纠葛？”

九公主难得善解人意的笑道：“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啊，驸马，我答应过不再逼你的。”

莫水寒轻叹一声：“傻瓜，你现在越是如此，将来会越后悔的。”

九公主转过身，认真的看着他：“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你对我的感情是真的吗？”

莫水寒点头，九公主笑了：“那就行了，只要你对我的感情是认真的，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怪你。”

莫水寒低下头：“九儿，我……”

九公主突然打断他，兴致勃勃的提议：“驸马，等你将来报了仇，我们一起去隐居吧，找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到时候男耕女织，多好玩啊！”

莫水寒叹了口气，方才的思绪也被打散了：“你是会耕？还是会织？”

九公主噎住了，气的打了他一拳：“你能不能不要总在我高兴的时候泼冷水？很扫兴唉！”

莫水寒躲开她的拳头，语气有些无辜：“我只是提醒你事实，省的将来饿死！”

九公主追着他打：“我不是有你吗？”

莫水寒沉默了一下，说道：“我也不会耕田织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