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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老太太去世,到吊丧发丧,花荫都是参与在其中,所有事情料理完毕之后,回了姬府,花荫就已经瘦了一大半。
见花荫这幅模样,半个月来,姬卿总算说了句叫花荫听得进耳的话,“这也是难为你了。到底你是出嫁了的女儿,你家里竟然这样肯把你当苦力用着。”
“这还不是多亏了你么。说什么叫我多帮衬帮衬家里,李氏她是个什么好东西,得了你的话,还不是拼命压榨我。”但说到底,若是花荫不愿意,李氏也难压榨得了她。
其实楼老太太死的那天,真的和她说了一件事,倒不是什么拜托她什么,而是两人做了一笔交易。
原来,老太太自己是偷偷有攒下过一些银子。她将地点告诉了花荫,希望若是将来楼家没落了,便让花荫帮她一把,将钱财散给家人,帮助家里渡过难关。
花荫也是才知道,原来楼家之前是有钱的,但是家里子孙只知道挥霍,不知道团结向上,如今弄得家里亏空一月比一月严重。
想来当时李氏拿了花荫母亲的嫁妆,除了自己偷用之外,还有些被贴补家用了。
后来楼花荫出嫁的时候,她娘的嫁妆也只是勉强凑了整数,但实际上多有以次充好的物件。
这还是李氏偷卖了楼家许多田圃,和楼老爷去四处借过来的。
其实老太太本可不必将事情揭露出来,替楼家瞒过这件事,吞了所有的嫁妆总能让家里多维持些日子。
她这么做,实在是念着原主娘亲丁氏难得,老太太死前还和花荫说着,若是丁氏在,楼家还不至于亏空的这样厉害。
到底她活着的时候,楼老爷也肯听她的劝,家里子女奴仆也都有管教。偏偏是时运不济,丁氏死了不说,楼家还要摊上个李氏,这便是老太太偏爱花荫讨厌李氏的原因了。
但说到底,楼家的子嗣单薄,楼家将来还是李氏儿子的,楼老太太再不喜欢,最多也只是能借着丁氏嫁妆的事情敲打敲打李氏,为了给家里嫡系子孙留点脸面,倒不至于将他母亲都休回了家去。
况且李家运败,只怕李氏便是被休了也无处可去。古人有七出三不出,李氏无家可归,就算在那不出里。
话说回来。花荫和楼老太太之间的交易,便是楼老太太让花荫拿走一半她存起来的那些钱。
老人家知道,姬卿命不长久,想来她走之后,花荫一人独活绝对不容易。
若是将来花荫将来真的过不下去了,好歹她留给花荫的那些钱,也足够叫她挥霍一辈子了。
作为交换,若是将来楼家真的没落了,花荫则要好好敲打楼家子孙一番,再将银钱散给他们,好叫楼家仍有一线生机,不至于就这样全都没落了。
花荫想过,这笔买卖很是划算。至少这能为她以后的生活多一个筹码,反正谁也不会觉得钱够花的。
拿了老太太这样多的钱,花荫在处理楼老太太丧事的事情上自然也就上心了。
捻了一块桌上的高点,花荫心里的算盘打的响。
一边姬卿却还在为花荫被折腾瘦了的事情而自责。
姬卿坐在圆凳上,近日天气是热了,他又体虚,看起来整个人都懒懒地,“早知道是这样的,我也不该传那样的话去给你。平白叫你继母这样压榨你。
但谁想到,你竟是个痴的,平日在家里就爱和我顶嘴,叫你做的事你铁定都不做,谁知在外面竟这样肯给我脸了。”
花荫听了这话,冷冷一笑,“我自然是痴的,我哪里有那个命去享受呢?不过是天生叫人作践的罢了。”
姬卿听了花荫嘲讽的语气,坐在一边成了锯嘴葫芦,不知道怎样才能哄得花荫不生气。
花荫在桌上吃完了糕点,见姬卿还像个小媳妇儿似的坐在哪里,有些没趣儿。
她招呼了人过来给自己洗手,边说道:“这段时间都在料理俗事,本来嫁到你家,最好的一件事儿就是清闲,却没想到连这也不能的。
如今好容易没事儿了,我也想宽松宽松,明儿我递了帖子去,若公主允我过去我便去玩一天如何,晚上也不必回家吃了,成日眼珠子似得看着你我也累得慌。”
其实她也料不准何伊人有没有功夫搭理自己,但她就是想来就去做的人,向来做事不先想后果。
姬卿听了她主动和好,哪里敢不依她,自然是满口答应了,“这样也好,这几日原是辛苦你了。又讨不到半点好处,却叫你下了这么大功夫。”
花荫斜瞄了他一眼,脸上添着自功之色,就差脑门子上贴一张“我很了不起”的便条了。
姬卿这边同意了,她婆母哪里也自然知道小儿媳妇的辛苦。第二日花荫拖着姬卿帮着写了拜帖过去,她才兴高采烈准备着出门的行头。
这几日天气晴朗,连带着空气都干燥了,恰逢花荫去公主府拜访的这日,又下起了雨来。
虽说天气不大好,却消不去她的打好兴致。坐了马车,一溜烟儿就到了公主府上,花荫到的时候已经有人去回过何伊人。
因之前早有人通报过,所以花荫刚到屋外的时候,何伊人就已经迎了出来。
花荫还以为她是知晓了自己家里的事情,所以特意迎出来安慰自己的,不然她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根本就没有必要也没有理由迎她。
虽说至亲去世确实惹人同情,但花荫自认为楼老太太死了不至于叫她多痛苦,顶多算惋惜,对于一条美好生命去世的惋惜罢了。
况且,即便是真的至亲去世。花荫也不愿意看到别人同情她,若见到何伊人如此,必定失了兴趣。
所以花荫特别害怕何伊人开口劝她节哀。
谁想,何伊人居然是笑着迎出来的,“你倒正好赶巧,快和我来。”说着她便牵了花荫的手,拉着她跑了起来。
两人裙袂牵动,跑起来的时候就是两抹倩影,看起来何其妙曼多姿。
雨声淅沥,后面几个奴仆被他们突然的动作弄得有些懵,紧接着也要跟上来,却被何伊人大手一挥,全挥退了,“都别动,今日谁也不许跟着我们。”
都不动又怎么可能,何伊人是公主殿下,再怎么样,除了待在自己的屋里,谁敢放任她到处乱跑。
即便大家心里知道,她除了是公主之外,还是一位战无不胜的将军,也不妨碍他们跟着她。
那些胆子小的丫鬟们可能就真的停住了,但仍然还有许多人跟上前来。
可何伊人似乎是知道会有人跟着一般,手一甩,便有一条极细极长极韧的鞭子,被她从袖子里甩了出来,绕过她们两个人,甩在了一旁的地上。
只听得耳边“哗唰!”的一声,接着鞭子在地上“啪!”地响了起来,弄得花荫都颤了一下。
随即,她便感觉到自己牵着的何伊人的手紧了一下。
“我看谁想尝尝这鞭子的味道,那便继续跟着。”
说完,何伊人就牵着花荫的手继续跑开了,花荫接触着何伊人的手心,那层厚厚的茧带给了她难以言说的安心。
风吹动乌丝,她转身一看,见到身后的奴仆们果然就不动了。
再看何伊人,不想何伊人此时正扬着一张得意的笑脸,望着自己。
就在这一刻,花荫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更加了解何伊人了一点。她在自己的眼里,那女神的光环似乎有些崩塌,但却不妨碍自己更喜欢她了。
或许是体谅她身体娇弱,何伊人并没有跑得多快,所以花荫也倒不是多累。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是出府玩去吗?”花荫问道。
何伊人笑着放慢了脚步,此时已经见不到后面跟着的人了。
“目前倒有比闹市更好的去处,只怕你是个爱热闹的人,不知道我的去处你会不会喜欢。”她说道。
花荫有些好奇何伊人究竟带她去哪儿,“只要是和公主去,哪儿我都乐意去的。”
何伊人听了她的话,问道:“便是黄泉也去得?”
花荫一愣,随即说道:“若是你渡我,黄泉也去得。”
花荫话音一落,这下就轮到何伊人愣了。她边走着,边看了一会儿花荫,半晌才说道:“你自然有良人渡你,倒轮不到我费心。”
随即,她又说道:“自小多听长辈们说我顽痴,若是当着人的面说了这些话,早劝我多向上了。没想到,你也是个痴的。咱们痴人自说痴话,花荫你是我第一个朋友,能够和你这样说话,我很开心。”
花荫听了何伊人的话,心里自然欣喜。也是她粗神经,就方才何伊人说的那句话,她才发现,何伊人似乎从来就没有对她自称过“本宫”,而从来都是用“你我”来说话的。
因为不是真正的古代小姐,她自然是有许多错误的礼仪,在无意中可能冒犯了何伊人无数次,但是何伊人却一次也没有指出来过。
往日里,那高高在上,在外人印象中极其高冷的何伊人,在她的面前似乎很不同。
然而叫花荫有些失望的是,这份不同并不是来自于她所想要的感情,何伊人对她,大概就只有友谊而已吧。
她望着何伊人,其实好想大声说出来,她不想要什么良人渡自己。因为,若不是她,这世上便再无她楼花荫的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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