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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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技术兵干脆利落地拒绝了这个提议，“为了控制链式反应的速率，一般都是有控制棒和安全棒两种，控制棒调节燃料消耗和反应速率，安全棒才能快速停止反应。”

秦城将左手完全固定住，吐出嘴里的那截绳头，用短刀切断多余的部分：“那你说一下哪一根是安全棒就行了。”

说着他目不斜视地朝反应堆厂房内部走去，刚踏上金属地面，震动就随之传到全身。

技术兵的电脑屏幕上出现破解失败的字样，他烦躁地将数据线扯下来，又快速绘制了一份简图发送到秦城的终端上。

“厂房内的成像，速度。”秦城草草扫了一眼图纸，给指挥车发去了通讯。

“受反应堆干扰无法成像。”

“算了，”秦城再次打开护目镜的短距离透视，“我知道了。”

随后他顺着维修通道向圆柱建筑的深处走去，上下三层完全打通的厂房内部中心伫立着高大的圆柱形反应堆，架设在周围的管道连通着硕大的蒸汽发生器。

沿着楼梯向上，每一步都会产生巨大的回音。

咻——

机械式子弹破空而至的声音，秦城敏锐地蹲下身，猎豹般矫捷的身躯完全隐蔽在实心的楼梯扶手内侧。

厂房内巨大的轰鸣声让他无法确定对方的脚步或上膛的声音，但他站在金属的楼梯上，声音和身形都能被对方尽收眼底。

秦城只能通过子弹的方向大概判断方位，他试探性地向那头开了一枪。

寂静，毫无回应，只有弹壳落地清脆的声音。

滴滴滴…

和淳一交谈时便设下的闹钟在这时响起，意味着距离三点的行动仅剩五分钟的时间。

秦城仓促地拍了一下手腕，关小了提示音，蹲伏着向上爬去。

又一声枪响。

秦城快速匍匐在地。

虽然他躲了过去，但前方几米的给水阀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粗壮的管道霎时间爆开，冒着蒸汽的开水倾泻而下，秦城不得不起身，以避免自己变成被烫熟的滚水人肉火锅。

但他的起身无疑使自己成为了树立中央的靶子，三声枪响从不同的方向陆续响起，秦城有那么一瞬间后悔没有戴自己的头盔和护甲。

他开启腿部机动，嗖地一下跳上了反应堆上方，站稳之前，便又侧身向后，朝着其中一声枪响的来源丢下一颗烟1雾1弹。

这里不能使用范围伤害武器，否则不知道会造成怎样的影响。

几声咳嗽从烟雾中传出，但巨大的回音和轰鸣很快地掩盖了这点声音。

秦城取下收音耳麦，闭上眼贴在通风罩上，他快速动了动耳朵，朝烟雾侧面的方向开了一枪。

一声闷哼，这是中了。

他如法炮制找出了另一个隐藏在暗处的人，却始终无法确认第三个人的位置。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智能腕表微弱的滴滴声愈发急促。

拆通风罩寻找驱动机构就会把后背暴露在敌人眼前，不拆，等时间到了大家一起死。

秦城暗暗呲了一声，将枪塞回枪套，取出激光短刃切割器来。

正当他对照图纸在驱动机构中寻找安全棒对应的连杆时，军靴踏在金属楼梯的巨大脚步声突然响起。

“城，”一名身形健硕装备齐全的男子从一团烟雾中走出，面罩遮住了他的面容，只有一双锐利的眼睛在黑暗中散发出不容忽视的杀意，“你真是个勇敢的男人。”

“名字？”秦城并没有急于回头，强装淡定地扯开话题，一只手用力按住连杆，手臂的肌肉尽数鼓起，外骨骼指示灯亮到最高。

“阿尔贝·罗丹，”那人定定地站在楼梯上，声线沉稳，“你应该早就认识我。”

秦城将整个身体的力量全都倾注在连杆上，但那手臂粗的金属棍子却纹丝不动。他咬着牙回头瞥了一眼：“久仰大名。”

“哈哈哈哈哈…”阿尔贝仰头大笑起来，却在下一个瞬间恢复他那猎食者一般的姿态，迅速掏出一把光学手1枪，朝秦城的方向扣下扳机。

“c国人讲究一个先礼后兵。”秦城见状从反应堆顶端翻身而下，依靠右手机械爪的力量挂在侧面，“看来你来的时间还不够长。”

阿尔贝左右移动着激光，整排的连杆齐根而断，散落到最底层，发出金属落地的清脆响声，回荡在整个厂房里。

秦城在内心咒骂了几句，脸上却还保持着镇静，用调侃的语气说了一句：“你就这么想和我死在一起？”

“林城的意义已经归零了，”阿尔贝关闭了激光，吹了一口冒烟的枪口，“我和谁死在一起都一样，和你的话，更赚一些。”

秦城手腕上的数显开始了30秒倒计时，但他的左手无力地被栓在身上，此时起不到任何正面作用。

“但我，”秦城松开了右手的机械爪，双腿朝反应堆侧面用力一蹬，整个人跃至半空，全身外骨骼充能条尽数亮起，如同流星般从高处砸向中心，“还有要保护的人！”

在阿尔贝再次打开光学手1枪的瞬间，反应堆上部已经被秦城锤得凹陷了一大块，精确的打击让安全棒完全落入反应堆内部，但同时，秦城的右手手腕应声而断。

“我该拉你一起下地狱的。”秦城见计划成功，闪身避过激光，跳到阿尔贝面前。军靴落地，沉闷的巨响。

阿尔贝回转手臂，将激光的方向转至秦城，自己则向后快速退了几步：“对不起，我们信主的人会上天堂。”

秦城蹲身闪过激光，身侧的围挡被切掉一大块，落至地面崩成数个小块。

下一个瞬间，他借助蹲伏时的腿部力量，朝高处跃起，在被激光切成碎片之前，一头撞在了对方穿着护甲的胸膛。

阿尔贝的手1枪应声掉落，嘴角溢出一抹鲜红，他又向后退了几步，一只手捂住胸口，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红眼野兽般的人。

秦城一脚将枪踹到远处，稳住身形后，再次朝对方突进，额头的鲜血顺着他深邃的面容淌到脖子里，将身前的衣襟染成出沉重的色泽。

“不愧是特战部队的前团长，”阿尔贝回过神自嘲了一下，摸出一支光剑，扎了个马步摆好迎敌的姿态，“但我不会被没有双手的人打败。”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老话？”秦城侧身让过光剑的锋芒，在交错间一步步将对方逼退。

阿尔贝有些恼怒地咬紧了牙，加快了突刺放弃了格挡。

秦城抓住空档，翻身一记鞭腿抽在对方腹部，将整个人镶进墙里：“反派死于话多。”

“城哥！”技术兵的声音从终端传来，“反应堆已经关停，地面部队正在组织疏散。”

秦城见对方呕出大口混着内脏碎片的鲜血，关闭了外骨骼辅助，整个人瞬间瘫在了围栏上，轻声发了一句：“来给我收尸。”

也许是手滑了，秦城这句话发的是全频道广播。

地面上正在组织民众扫描装车的士兵全都楞了一下，下一秒就像被丢入一颗石子的水潭般一层层喧闹起来。

“保持冷静，组织疏散。”林屿用秦城的头盔发了个文字信息，自己则不顾驾驶员的劝阻朝核岛跑去。

不明原因的士兵们暂时恢复了秩序，驾驶员看着林屿飞奔而去的背影疑惑地挠了挠头。

负重过高的林屿边跑边喘，待到他跑进核心区域时，技术员已经架着失去意识的秦城走了出来。

一直在指挥车上的林屿是除了秦城和驾驶员之外唯一了解全局情况的人，在走出建筑物之前，他用头盔再次发了一条文字信息：“a组汇报情况。”

“m国特工约二十人，击毙过半，剩余敌人已分散隐蔽，报告完毕。”a组组长毫不怀疑地发来了回复。

林屿上前架起秦城的左手，帮技术员分担了一半的重量，但全副武装且身形壮硕的秦城依然让两人的步伐很慢。

“a组，核岛大门口接应。”林屿想了想，停下脚步。

技术兵歪着头看着这个陌生的人：“怎么不走了？”

林屿将秦城靠在墙边放稳，气喘吁吁地坐了下来：“我不会打仗，但是特工没死完，我们走出去可能有狙击。”

“也是啊…”技术兵像是个随时都会宕机的电脑，“你是几排的，怎么没见过？”

“我他妈…”林屿深深吸了口气，见秦城头顶的鲜血还在源源不断往外冒，从对方的军需包里取了个绷带往上随意地裹了裹，“普通民众！”

技术兵正想继续追问，指挥车的广播便发送到每一个人耳中：“附近出现特工狙击点，全体士兵引导民众靠近车队，注意隐蔽。”

“扫描还需要多久？”林屿给指挥车发了个私密语音。

驾驶员虽有些发蒙，但还是如实回答：“二十分钟。”

“不要暴露秦城昏迷的事情，安排几个组反狙对方，其他人加速引导民众装车。”林屿给秦城的头上打了个蝴蝶结，又在对方身上找了个干净的地方把手擦干净，“用扩音器告诉外围的m国特工，阿尔贝死了，投降不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