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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酒菜都摆上台,酒保发现离开前还和乐融融的气氛一下变得有些异样安静,这是吵架了,冷战了?

他眼珠溜溜一转,便趣闻口吻道:“女郎可知这外面的红门多少道?”

他指了指楼外边,湖光潾潾,阳光下,如同一块块衔接起的七彩玻璃,更远处浩渺的水面,烟波荡漾着山形树影,那处有一道接着一道的红色牌楼,它们下身在水底筑基,上身则在湖面徜徉。

陈白起闻言抬起头:“红门?”她转头望向栏杆外,那湖面拱起的牌楼十分显眼,它们鳞次栉比延伸至海边,倒一时不好数清有多少。

“这里面有个什么讲究不成?”

酒保却是摇头,与他方才故作神秘不同,他的答案朴实无华:“没有什么讲究,只不过就是水到渠成。”

陈白起闻言微微一愣。

酒保又道:“看,它的作用是测量水涨水退,长度则是抵达海边,那离海有多远,它就得横伸至多远,因此这其间需要落座多少道红门,也不是以眼力随便计算的,而是要考虑最终到达的间距。”

听了这一席话,陈白起发现这酒保腹中是有墨水的。

“这说话倒是有趣。”她捧场的接了一句,便等着听他铺垫下来的后续。

这姑子着实聪慧,酒保看着她,笑道:“这倒和人与人之间交往的不同,人心难测,一扇心门到另一扇,这过程还要开启多少扇,那都是未知的,所以啊,凡事还需耐心些。”

陈白起这下算是听明白了他的用意,她失笑道:“这是在开解我啊。”

酒保撤出托盘夹在腋下,抿唇笑出一排白牙:“小的只是给女郎讲了一个归墟的小故事,接下来那不打扰两位了,两位慢用。”

他退离后,陈白起不由得感叹一声:“巫族真是卧虎藏龙啊,连一小小的酒保张口都是醒人的道理。”

巫长庭替她斟酒,一边道:“他的话也只可信一部分。”

“哪一部分?”陈白起接过,先是嗅了一下,然后才呡了一口,只觉得像是甜米酒,但有些酸,喝着倒还挺不错的。

“好喝。”

巫长庭见她杯器空了,又给她倒了一杯。

这时,他才道:“这人与人之间,除了主动去开启一扇一扇的门外,还有一些是将拒之门外的,闭门不出的,永远达不到,该放弃就放弃。”

陈白起闻言又闷头喝了几口。

她勾了勾嘴角。

“不说这些扫兴的话了,这样光喝酒也挺无趣的,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吧。”她抬头建议道。

“游戏?”

陈白起眼睛亮晶晶,她道:“就是耍酒令。”

巫长庭这下听懂了,他见她兴致勃勃的样子,不忍拂她意。

“想怎么玩?”他问。

“很简单的,我先来说说规则……输的人呢,可以选择真心话或者大冒险,真心话就是赢的人向输的人提出问题,输的人一定要说实话,若不愿意回答,可以以酒代替,自罚三杯,而大冒险则是一样,则赢的人提一个要求……”

她顿了一下,眼珠转动,笑得一脸无害道:“比如跳到下面的湖中随便游上几圈,也或者下楼随便找个女子求婚之类的,总之是一场冒险之行。”

巫长庭:“……”在南昭国王宫玩耍酒令都玩这么大的吗?

真心话!

若输了,他……必须选择真心话。

“规则懂了吗?”陈白起问他。

巫长庭颔首:“可以一试。”

“那好。”

他们在个自面前摆了一个空碗,拿着细长的金属器皿敲着碗缘,在铛铛的清脆声中,他们同时喊着:“棒棒、棒棒……”

巫长庭:“鸡!”

陈白起:“老虎!”

游戏规则是:老虎吃鸡,鸡啄虫子,虫蛀棒子,棒打老虎。

所以……

“输了啊。”陈白起眯眼合掌一笑道。

巫长庭好像也没有太意外,毕竟他第一次玩这个,技艺生疏。

“那要问什么?”他认赌服输。

这是要选真心话的意思了。

陈白起眼睛眯眯,嘴角翘得老高,整个表情很好的诠释着一个词——不怀好意。

她拖长一口气,道:“生平做过最丢脸的事情是什么?”

巫长庭瞳孔微微扩大,好像一时没想过她会问这个问题,于是被问住了,半天都没有回答。

“不会不记得的吧,那就是不答咯?行,那就喝罚酒吧。”陈白起看他这么纠结,干脆就替他做了决定。

于是,巫长庭自觉地自罚了三杯。

他喝的清酒,度数远比陈白起喝的甜酒要高,三杯下肚,已有酒汽散发身。

“好,继续。”陈白起拍了拍手,又开始摩拳擦掌。

“棒棒……”

“棒子!”陈白起。

“老虎!”巫长庭。

又输了。

巫长庭眉头颦了一下,经过上一个问题后,便有些惴惴她要提问的问题。

“巫族中最讨厌的人是谁?”

果然,都是一些刁钻的问题。

以他的人设而言,自然不存在于“最”讨厌谁,因为他在巫族中代表的中立与公正,私怨这种事怎好摆在人前来谈。

“……问的这些,好似都与无关吧?”他并不想她的好奇心投注在他身上。

“可与我有关的事,能说的我大抵都知道了,不能说的也不会告诉我,既是如此,那我为何要问?”她理直气壮的回答。

巫长庭表示服气。

于是他又自罚了三杯。

这一次,他也被激起了胜负欲,开始认真以待了。

——

但在陈白起的各种暗箱操作之下,她输少赢多,成功将酒量一般的巫长庭给灌得醉得不轻。

又一次,巫长庭估计受够了她问的什么“若给一种力量,让可以让三个人彻底消失,会选择谁?”“做过最后悔的一件事情是什么?”

于是,在喝得意识快不清晰下,他终于选择了一次:“大冒险。”

陈白起瞳仁亮了一度,就像是一个等待许久的猎人终于等到猎物掉落陷阱那一刻,按捺着兴奋故作平静道:“真的要选大冒险?选择了,便不能够更改了。”

这时的语气与之前她问他“真的,不会不管我”时候有种同样的微妙,但这一次,巫长庭没有失神躲避。

“嗯,说说,、要我做什么?”他支着脸似醉非醉地看着她,此时他脸上的和善有了一丝晦暗的讽讽意,但很淡,若不仔细看是很难看得出来的。

他不傻,而她也没很认真的掩饰,只是都在等,等一个最佳时候揭开谜题罢了。

陈白起只喝了几杯甜酒,是以神色清明,她手上轻轻地敲着碗缘,半垂下眼睫,却是语出惊人:“我想要将死地的图符拿出来!”

咚!

巫长庭瞳仁一窒,脸上的醉意一下褪得干干净净,眸心一下是冻结的冷意。

他慢慢坐直起身子,一字一顿道:“说什么?!”

陈白起掀睫,看他震惊的样子,嘴角笑意浅浅,平和道:“我说,巫堂主是否可以将死地的冥军图符交给我,正巧我在凑整,缺了那么二块,若肯割爱,我定会感激不尽。”

她又重复了一遍,甚至更细致了一些内容,完不觉得自己是突然扔了一个炸弹在别人面前。

这是一个巫族机密,是由巫长庭带队执行,他几经周折方与人达成协议完成了任务,他自信不会有外人知道他得到图符的事情。

他的内心可想而知是如何波涛汹涌,久久难以平静。

她是认真的,不是试探,而是一口笃定她要的东西就在他身上,这一点从她的神色与语气上来观察便能知道。

“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巫长庭一挥手,在四周隔了一道结界,这是他的天赋之力——墙。

“我如何知道的便不好告诉。”

是系统检测到的,还给她发布了的任务。

巫长庭越来越看不透她了:“知道图符是为何用?”

“知道。”

知道?

既然知道,那她怎敢小口一张便大口气地让他拿出来给她?

“图符非我私人之物,我无法交予。”他直接拒绝道。

被他一口回绝的陈白起也不失望:“我就知道没有这么简单,既然这个做不到,那我们的大冒险便重新换一个吧。”

大冒险?

巫长庭忽然醒悟,他们还在玩耍酒令,而他输了,选择了大冒险。

到底是不好耍赖,他忍了忍,道:“换什么?”

陈白起给他倒了一杯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她举起杯子:“在我成为巫妖王那一刻,便要心甘情愿地奉我为主,并献上贺礼,便是图符!敢不敢玩这个大冒险?”

巫长庭沉默了一下,也举起杯子:“身为赏罚堂堂主,自然是以巫妖王马首是瞻。”

陈白起在他碰杯时,伸手按下他的酒杯:“我要的是的忠心,而不是赏罚堂堂主,就是,是巫长庭,而不是谁都可以当的赏罚堂堂主。”

谁说赏罚堂堂主谁都可以当。

巫长庭心下吐槽,但她的话令他的心头一悸,有种被她抓住了心脏的感觉。

他还从未听过这样的话。

他深吸一口气:“我并不特别,在巫族地位背景也并非最高,为何选择的是我?”

陈白起笑得不正经道:“的身份是其一吧,但我更看中的是的……脸,长得好看,摆在身边赏心悦目,若日日相对倒也不嫌厌烦。”

这个理由当然是她瞎掰扯的,真正的原由太过利己逐权,私下大家都能明白,但摆在明面上说就有点没意思了。

巫长庭看了她一眼,瞳孔深深,弯唇一笑:“谢少主知道平日私下便是这样调戏别的男子?”

“这与他何关?”陈白起不解。

巫长庭好笑:“若要当巫妖王,那他不就是的未婚夫了,觉得与他无关?”

“什么意思?”陈白起一怔。

见她好似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巫长庭意识到谢郢衣并未与她提过这件事,那既然她不知道谢郢衣与她的关系,那她一直将他看作什么人呢?

他告诉她:“谢少主是天窃族老选定最适合辅佐守护巫妖王的伴侣,有他站在的身边,便相当于一整个天命族成为了的后盾,不然以为为何可以这样顺利地回到归墟,却无任何人敢打扰。”

陈白起还真不知道谢郢衣与她之间会有这么深的羁绊,他们在外以假的未婚夫妻宣称,没想到他们私下真的有这么一桩婚约。

她有些懵:“那之前……他与般若弥生订下了亲,便可不作数?”

“自然不作数,他是巫妖王的未来夫婿,而非某位候选圣子……”

说到这,他顿了一下,叹息道:“谢少主为……付出良多,在还没有举行仪式加冕的情况下,他不顾别人的反对,坚定不移地选择了,这说明如今联系们的不仅仅是一纸婚约,更多的是他对的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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