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大国师(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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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齐祯?”沈俏心里一咯噔,她看着水月那张平静无波的面容,种种回忆漫上心头,忍不住懊恼自己早该想到的。
齐祯,天澜国最年轻的大国师,翼阳齐氏百年难遇的幻术奇才,据说与天澜上一任国君同年同月同日所生,在他们出生那日但见霞影漫天,龙脉大盛,和白新星一样,从出生起这位翼阳的少尊主就颇受外界瞩目,而他一辈子也可谓是顺风水风,最后众望所归地从老国师大人手里接过传位印绶。
白新星第一次在老洛的课上听到关于齐祯的传闻时,就不甘心地这样想,作为同样旺盛龙脉的天河幻师,她比之齐祯只是输在了时间上而已,倘若她先出生百年,那如今站在重重高楼上俯瞰山河的人影就该是一抹绚烂的红色。
于是,打败齐祯这个天选之子就成了白新星人生信条之一。
当然,如果没有遇到大陵的灭国太子薛介,以及面善心狠的婊妹白双双,或许她的人生也可以是像齐祯那般顺风顺水,打败齐祯、成为新一任大国师、振兴天河白氏、走上人生巅峰!
话说回来,作为白新星在天罡的师父,齐祯对她管教与老洛相比那叫一个天渊之别,在天河,谁都忌惮她少尊主的身份,惧她忍她妒她,即便是犯错,老洛也不过是罚她抄抄书什么的,然而拜入齐祯门下后,面对他动不动就上百鞭刑,相比之下老洛简直是人间活菩萨!
死板、无情、冷血、狠辣......这些都是白新星贴在齐祯身上永远都不打算撕下的标签。
台阶尽头的背影慢慢转了过来,灯影斜斜落在那人面上,沈俏凝眸看去时,就连呼吸也不由得轻了几分。
那是一张与她身边的男子如出一辙的面容,形容有些清瘦,但五官线条明晰而凌厉,肤色偏冷白,头发被紫金冠束得一丝不苟,若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眼睛幽黑却没有什么光亮,如一泓时而泛起微澜的死水,整个人看上去略显疲态,少了那种让人望而生畏的正气。
沈俏的目光在二人间来回游荡,既然身边这位是齐祯所幻的水月城主,那么对面那位与他容貌一致的便是......
“是啊,水月,想不到你我再次见面是在这般情景之下。”齐祯微微昂首,如玉的身姿仍旧端立着,此刻他已经变回本相,银冠墨发,清俊逼人,毫无温度可言的面孔让沈俏感觉就连骨缝里也渗出丝丝寒气。
这是来自宿主身体里最原始而熟悉的惊惧感。沈俏后悔了,比起齐祯,她宁愿现在站在自己身边的是十个花若衣。
“这些年你下落不明,如今突然现身,造幻城,炼傀儡,难道仅仅为了对付天罡?”齐祯是个很耐心的人,尤其是面对昔日老友,“还是说另有隐情?”
造幻城,炼傀儡......沈俏越听越迷惑,虽然她知道对方的确有这样的修为,但他与齐祯乃是至交,也曾是国之肱骨,天罡的二把手,这样一位颇有声名的传奇人物,怎么会突然转而对付天罡呢?
沈俏侧眸看去,只能看见齐祯被镀上月光的一弯长睫毛,睫毛时而低垂,似乎想遮住眼底那未知的情绪。
真正的城主水月没有立刻回答,齐祯捏在手心的连理珠开始变得灼烫,这是如恋人般的两枚珠子渐渐无法感应到彼此存在而发出的信号。齐祯冷冷道:“和我交手的黑衣人是谁?你为什么要护着他?”
良久,水月摊开双手,低头,似叹非叹道:“齐祯,阿恕死了,水月城十万阴魂也同她陪了葬,我......已经回不了头了。”
闻言,尽管齐祯看似面色如常,但沈俏明显感觉到他身形微微晃了晃,声如冰泉冷涩:“你说什么?十万阴魂被你......水月,你真是疯了!”
水月看着头顶那轮月,笑了笑:“你说的对,我就是疯了。齐祯,你是大国师,心中装的只有天澜子民,我不像你,我心里只有阿恕,所以我为她做的一切,在你眼里都是那么不可理喻。”
随着他一步步走下台阶,沈俏袖里的短匕也不动声色地滑落进她手心。
“可是,你在我眼里,又何尝不是个疯子?”水月笑道,“一个被千万人束缚的疯子。”
齐祯定定地看着水月,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拿十万条人命换阿恕,那她活了吗?”
气氛忽然沉郁,四周静悄悄的,唯有呜咽地风声和远方的锁链声。水月脚步一顿,停在最后一阶,指节捏得发白。
“她......就快了。”水月深吸一口气,笑得有些难看。这时他朝着沈俏看去,暗淡的眼睛蓦地亮起,嘴角一勾:“小姑娘,卷刃的匕首可是杀不了人的哦。”
他用一种古怪的目光打量着沈俏,像是久旱逢甘霖的欣喜,又像是被压制着仿佛下一刻就要呼之欲出的狂热。
沈俏被他盯得头皮发麻,紧了紧手里的刀。
突然,一道高大的身影截断了二人的视线。齐祯站在两人中间,冷声道:“阿恕不可能活了,水月。听我的劝,收手吧。”
“收手?”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水月忍不住大笑,“我已经牺牲了整个水月城,还差一点就能救活阿恕了,好不容易你把人给我送了过来,你让我收手?齐祯,别告诉我你一直这么天真!”
“把人送过来......”沈俏大概弄明白了,原来这个水月为了复活他那位名叫阿恕的小情人,竟然把主意打到了白新星身上。可想了半天,仍没有在脑子找到关乎水月的记忆,倒是不觉间又想起了一种年代久远的禁术。
“炼化阴魂,取少年之精血重塑骨肉,以阴年阴月阴时生的女孩做器皿——”沈俏不由得打了个寒战,这水月也真是好谋划啊,满足条件的女子并不罕见,为何非要把主意打到白新星身上?拿白双双来炼化不也挺好的么?
水月哦了一声,表情有些意外,但似乎也更欣赏她了,“少尊主果然是见多识广,既然如此,不知道少尊主肯不肯帮在下这个忙呢?”
“可以呀!”沈俏眼睛笑成迷人的月牙,“可以帮你收尸。”
水月的脸色顿时阴沉,他发现刚才被沈俏抓在手里的匕首不见了。咔哒一声,匕首落地的刹那,无数银丝斗折蛇行,在冰凉的月色下织就一张蠕动的大网,密密匝匝朝着水月袭去。
“哼!雕虫小技!”水月连退数步,单手掐决,一字排开一道火焰,火舌直窜,霎那间形成在他面前形成一道火墙。
烈焰袭人,打头阵的银丝与火焰一碰,纷纷溶成水液状,在火中发出滋滋地嚎叫声。沈俏一个响指,银丝退却,转而凌空飞起,幻作无数长针劈头盖脸砸向水月。
她张口大骂:“要是那位阿恕姑娘知道你拿十万人的阴魂来复活她,少不了被你气得再死一次吧?!”
“住口!”水月厉声道,他大袖一挥,扫开了如雨般袭来的银针。这些银针远不如沈俏的嘴巴更有杀伤力。
“你敢做还不敢让人说喽?!你说阿恕姑娘上辈子是遭了什么罪啊,遇到你这种......这种烂倭瓜!”沈俏不但不住口,反而变本加厉,“哦,对不起,我怎么能侮辱倭瓜?倭瓜至少还能吃,你又算什么东西?拿去喂狗,狗都嫌恶心!那位阿恕姑娘真可怜......”
水月冷笑一声:“好生恶毒的嘴,一会儿我非拔了你的舌头不可!”
沈俏仗着齐祯站在自己身板,于是跳到他身后,歪头朝水月办起了鬼脸,吐吐舌头:“先打败我师父再说吧!”
这师父倒是认得挺快.......水月低头看了看她,手放在她额上往后推了推,“一会儿闪远点。”
沈俏打了个更大的寒战!
她茫然地摸摸额头,又搓了搓眼睛,见鬼!刚才是她眼花了么?那宠溺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银针如野蜂在他眼前乱舞,但很快在水月的掌指间气化。他原本还不太明白,这死丫头幻出这些根本不能奈何他分毫的兵器是何用意,直到哗的一声,三道栅栏拔地而起,穿腋过腹,以三角之势将他嵌在中央,他才反应过来,这两人早就合计好了,这丫头的障眼法不过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和消耗他体力罢了。
可是那又怎样?杯水车薪而已,十万阴魂已经被他炼化,他已经不仅仅是一品幻师了。
水月被困在栅栏中央,那栅栏上长着凸起的小刺,每一根小刺都正正扎进了他身体上的每一处要穴,掐断了他凝神施术时的气道。他看着将他十指卡得难以动弹的栅条,笑道:“齐祯,拿小时候的招数对付我,你觉得如今还有用吗?”
齐祯淡淡道:“如果你就此收手,那就还有用。”
栅栏慢慢出现裂纹,因为过度挣扎,栅栏随之收紧,水月的指蹼很快摩出血水来。
“既然你执迷不悟,那我只好替□□道。”齐祯冷声道,臂弯里的拂尘幻成一柄寒光凛凛的长剑,不偏不倚刺向水月胸口。
血水飞溅,沿着剑身和栅栏汇聚到青石砖铺就的地面。水月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仍是笑着,蜿蜒的血河在地面绘成诡异的图案。
“是招魂阵!”沈俏毛骨悚然,“他要用那十万阴魂来对付我们......”
连理珠蓦然冷却,齐祯摊开手心:“那人逃了。”
沈俏见他神色复杂,正想问问那人究竟是谁,雪天狼的咆哮声从头顶传来。
那是一只硕大无朋的雪天狼,煽翅时带起的罡风险些把沈俏撂翻。虽然体型出现了变化,但沈俏还是看清了它尾巴上那撮红毛。
那是白双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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