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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郑教授重新送到隔壁医院检查无恙后,几个人坐在车内沉默无言许久，各自都对刚刚的经历心有余悸。

“我们可以再去报警,先查出车牌是谁的，把今晚的肇事者抓出来再说。”王泽泽开口建议，但是心却很没有谱,如果她们的对手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车牌的线索肯定是个□□，可是现在别无他法，只能查一个算一个。

王兆楠同意：“我们分开行动，你和郑教授去报警。”

“那你们呢？”王泽泽问。

王兆楠沉了沉说：“我们去把家里的一切电子设备都封存。”

王泽泽有点迟疑：“说不定是你的手机里的照片同步到云端不小心泄露出去了,不用专门封存电子设备这么夸张吧？”

王兆楠看了眼坐在身边的李簧簧,再默默拿起手机盯着漆黑的摄像头，沉声说：“你们有没有听过‘暗网’？”

郑教授这时候插话：“我听说过,这是和我们日常用的网络相对的一个网络世界,只能通过加密的专门的浏览器进入，能够隐藏使用者的ip地址和其他个人信息，是个高度加密的具有保密性的网络。”

“是的,虽然我不是很确定，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担心……我们的对手是暗网世界里面的人，而郑教授就是暗网的攻击对象。”王兆楠摸了摸手机镜头,找了个贴纸临时贴上，“我曾经从一个研究黑客网络的同学那里听说，暗网聚集了很多技术高超的黑客,他们简直无所不能，只要有网络的地方，他们都能轻而易举地攻破防火墙获取你的信息和数据。简单来说，他们可以通过电子设备的摄像头来窥视你。”

王泽泽听到这里浑身颤了一下。“有这么可怕？”

“我会联络那位同学，让他帮忙查查。”王兆楠说，“泽泽，你照看好郑教授，按照郑教授受到袭击的时间和频率看，他被攻击的频率明显增加，他现在很危险。”

“嗯，好。”其实王泽泽心里没有把所谓的“暗网”当成一回事，她觉得有这样的好机会能和郑教授单独相处当然乐意奉陪，于是一口答应了下来。“我送你们到前面路口打车，那里比较方便一些。”

于是王泽泽开车前行。

郑教授一直沉默着，李簧簧也在沉默。

虽然李簧簧的学习能力超群，但是有一件事她一直一窍不通，那就是网络。她可以研究透物理学的胡克定律，可以研究流体力学，甚至还可以对平行宇宙有自己的领悟，但是互联网所涉及的学科太多也太先进，光是学习使用操作都有难度，更何况还有它自己的一套语言，这些东西对于李簧簧而言实在浩如宏宇，无法在短时间内掌握。

如果这次的对手真的是藏在暗网里面的人，李簧簧更感觉自己能力有限，无法给王兆楠提供帮助，能做的只能是陪在她的身边，给她支持和依靠。

看着王兆楠忧心的表情，李簧簧默默伸手过去，先是覆盖她的手背，然后翻过来和她交握在一起。

王兆楠扭头看着她，她也眼神坚定地望着王兆楠。

王兆楠笑了笑，李簧簧这时候说：“如果你累了，也可以靠在我的肩膀休息。”

这是王兆楠曾经和她说过的话，这时候她活学活用在王兆楠的身上。王兆楠嘴角笑容的幅度更大，听话地靠在了李簧簧的肩头，感受到她温暖的体温和香气。

“谢谢。”

“不用客气。”

“簧簧？”

“嗯？”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郑教授出事了，你不能回到明代该怎么办？”

李簧簧沉吟说：“不知道，但是我在这里至少还有你。”

“有我会怎么样？”王兆楠想要骗取一点甜言蜜语，李簧簧平时实在太高冷，她想要从口头上渐渐打开一条缝隙，这算是谈恋爱的情趣。

还没等到李簧簧的回答，却听见王泽泽在那边抱怨：“车子里可还有人呢，你们俩真是够了哈，有完没完了。”

她还没说完，突然叫了一声：“哎呀？这方向盘怎么回事，我没有动它自己怎么转弯了？”松开了方向盘，果然它自个儿在转了个弧度。

明明没有打开的收音机这时候发出噼里啪啦信号干扰的声音。油门自己轰隆隆地作响，车子的速度一下子就被提了上去。

“泽泽，刹车！前面不拐弯就撞到路边了！”王兆楠喊。

王泽泽猛踩刹车，却无济于事，心慌意乱地控制方向盘，“没用，刹车失灵了！”

广播这时候发出了毫无感情的电子人声：“狙击成功，祝各位愉快。”声音在“愉快”之后戛然而止。

车内死一样的寂静。

李簧簧冷静道：“泽泽，你的车子有联网吗？”

按照王兆楠刚刚发表的暗网理论，很快联想到这是又一次的黑客攻击。如果车子联网让泽泽失去了对车子的控制权，那么理论上只要断网就能夺回控制。

泽泽的脑子又混乱又紧张，根本回忆不起来。

郑教授从前面的收纳盒子里找到了汽车使用手册，翻到人工智能联网找到控制中心vcu这一页后，对照着车内的按钮直接操作断网。

但是控制台却接连几次显示系统错误。

“把显示器□□。”李簧簧当机立断，“直接断电。”

郑教授立即操作，硬是把中控的大显示屏拆了出来，并且把连接线剪断。

几个人静静在听，广播台的噪音已经消失，方向盘在扶正，刹车和油门都已经恢复正常。

王泽泽把车子慢慢停下来靠在路边，脑袋靠在椅背，一脑门的冷汗，虚弱无力地说：“总算停下来了。”她扯出一个凄惨的笑，接着说，“兆楠，真被你的乌鸦嘴说中了，这伙人肯定是黑客，他们都能攻破汽车的智能联网系统，差点害我们出车祸，以后我再也不敢开这辆车了。”

王兆楠也心有余悸：“我们先下车吧，这辆车打电话让人拖回去。计划有变，为了郑教授的安全，我们必须一起打车去警局尽快报案。这一次只能打手动挡没有联网的出租车，我已经查好路线，你们把手机都关了，摄像头贴好便签遮挡，接下来我们要面对的会是一群躲在暗网后面的牛鬼蛇神，我不知道他们是一群什么样的人，但是他们已经加快了攻击的频率，郑教授，我觉得是时候该反击了。”

郑教授：“怎么反击？”

王兆楠和李簧簧对视一眼，默契地同时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四个人一起去警察局报案，调取的监控显示那辆车的车牌号和李簧簧记住的一致。但是却在查车主的时候遇到了障碍，原来这是一张假牌照。

几个人对这件事倒是已经有了心理预期，但是王兆楠来报警的目的并不是直接查出车主姓名，而是想要具体的行车录像，或许在某段监控录像内可以看见司机的脸。

然而这一目的最终还是落空，因为司机始终隐藏在玻璃后面，并且还戴着棒球帽遮住了脸。

报警出来后，王兆楠迅速制定了计划：“泽泽负责调查郑教授的人际关系，梳理出有可能和郑教授结仇的人。我和簧簧会去找那位懂得黑客技术的同学，我们中间必须有个高手才能继续往下接着调查。每天我们都碰头把信息汇总一次，直到抓住幕后主谋为止。”

说完之后，王兆楠目光扫视了一圈，“有没有人要提意见的？”

王泽泽站出来说，“我觉得你刚刚说的计划很有条理很完美，就像一个真正的警察一样，我要开始崇拜你了。”

“你少来阿谀奉承我了，调查的时候注意保护自己。”王兆楠翻了个白眼。让王泽泽去调查郑教授的人际关系等于送郑教授这只小羊入了王泽泽这只母老虎的口，但目前也没有其他合适的人选，只好公事私事参半一起给办了。

郑教授和李簧簧没有意见。

于是四个人散伙回家。

回到了住处后，王兆楠和王泽泽把家里的能联网的电子设备都查了一遍，有摄像头的都贴上便签挡住，这样还不放心，干脆把无线网络和宽带都给拔了，于是现在的房子内变成了一个没有网络的地方。

“啊呀，真无聊。”王泽泽瘫在沙发上仰面朝天抱怨，“没有网络没有手机我可怎么活，以前上网的时候时间哗啦啦地过，现在突然断网了，大把的时间空了出来，一下子我都不知道应该干什么了。”

说话间看了一眼李簧簧想要知道她在做什么，而李簧簧手里继续拿着《流体力学》研究没理她。

视线再转到王兆楠的身上，王兆楠也拿着一本书，但仔细观察她根本就没有在看书，而是在傻傻盯着李簧簧，浑身冒着傻气和痴迷。

泽泽在内心深处鄙夷了王兆楠一阵，在沙发上抱着抱枕又滚了一圈，实在无聊又问：“簧簧，你们明代没有电晚上都在干什么？有没有什么娱乐活动？”

李簧簧淡定地翻过一页，反问：“娱乐活动？”

“就是做什么事情来打发晚上的时间？”王泽泽追问。这个问题也吸引了王兆楠的注意，她俩都盯着李簧簧等待回答。

李簧簧沉吟一阵，说：“睡觉。”

王泽泽目瞪口呆，意味深长地瞄了王兆楠一眼，顿时想入非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