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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段视频很容易传出去,但李簧簧却和王兆楠想法不一样，她和应则端说：“有没有办法加密保存？”

应则端犹豫了一下,作为观摩过这段视频材料的直男，他在意识到王兆楠和李簧簧是一对的事实后有点吃惊和尴尬，但还是如实说：“我可以替你们做多层加密。”

李簧簧的要求出乎王兆楠的意料,加上近来她种种的异常,王兆楠心里总觉得不踏实。李簧簧对她越主动、越热情，王兆楠就越觉得她离自己越远，仿佛她正在计划着什么，而这个计划还不能让自己提前知道。

通过暗中观察着李簧簧的举动和表情,王兆楠心里越来越虚。李簧簧的表情一如既往地平静,不管什么时候她好像总能保持这种冷静的态度，这一点让王兆楠又爱又恨,爱的是她的机敏智慧,恨的是她的波澜不惊。

“王兆楠，”李簧簧突然用全名称呼她，“学院大厅好像有大头贴,我们去拍一张？”

“现在？”

“嗯，现在。反正这里应该还需要一点时间,我们离开十分钟。”

“好。”王兆楠和应则端打了个招呼就和李簧簧一起出去拍照。路上经过自动饮料贩卖机，王兆楠给李簧簧投币买饮料的时候不禁在想,她好像真的很着急主动要去做这些事，回头等见到郑教授我要我问问清楚是不是穿梭机器出了问题。

买完饮料之后俩人就钻入了大头贴机器里，李簧簧对这个机器很有兴趣,她擅长人物水墨画，但始终无法画得和‘照片’一样能够把人一模一样在瞬间成像保存。

虽然不知道“照片”能保留多久，但至少有个能时时刻刻放在身边的念想，这着实比什么都没有要好上很多。

一开始两个人都比较拘谨，王兆楠对着镜头扯出笑容，拍摄完了才发现分外僵硬。李簧簧也好不到哪里去，但她拍出来的效果却要比王兆楠看起来自然得多，因为那原本就是她的常态。

王兆楠探手过去抓住李簧簧的手，扭头对她说：“要不然我们来个特别的？”

“怎么特别？”

王兆楠在她说完之后低头吻上了她，按下按钮，“咔嚓”一声，两个人接吻的画面就在打印出来的照片里定格留存。

李簧簧抢先挑走了这张照片，弄得王兆楠很委屈，但是李簧簧说这张放在她的手里比较安全，王兆楠只好同意。

在大头贴里足足折腾了十几分钟，两个人才依依不舍地回到实验室。

实验里应则端严肃说：“楼主有动静了，他做了双层加密，但是可以确定‘楼主’就是这个名叫‘黑洞’的人。”由于将发帖人定义成首要嫌疑人，他们约定用“楼主”来指代暗网的幕后黑手。

几个人凑过去看，却见这十分钟内又跟了大批帖子，总量已经达到了几百页。

应则端：“我用算法剔除了一些没有意义的灌水的回帖，并且比照郑教授提供的现在正在国外有时差或者是正在上课做实验没办法用电脑上网的人的资料，进一步缩小了‘楼主’的身份，你们看——”

应则端指了指几个名字，“黑洞已经逐渐露出了马脚，我找出了他的注册邮箱，只要再给我一点时间做撞库处理，应该很快就能查到这个人的真实身份。”

王兆楠点点头，“这次多亏你帮忙了。”

应则端得到她的夸奖，脸色微红，拘谨地说：“不用客气。”他一边说话手上一边不停输入代码，忽然间他停顿了下来，抬起头说：“郑教授他们有危险。”

“发生什么事情？”王兆楠焦急问。

“黑洞说已经发现了郑教授，准备劫持郑教授。”应则端看着直播线路，皱了皱眉头，“这不可能，我已经对直播线路进行技术加密，他们不可能突破我的防火墙找到郑教授。”

“不要着急，关心则乱。”李簧簧冷静地安慰二人，“为了避免通讯设备被黑，我们都关了手机只能通过固定电话联系，目前直播线路的防火墙没有被攻破，他们应该很着急。照我估计，如果我们现在去联系王泽泽和郑教授，就很有可能会中计暴露他们的位置。”

“黑洞拍了一张郑教授的照片。”应则端声音绷着，这种氛围连带着他也紧张了起来。“直播线路现在被掐断，我们暂时看不见那边的情况。”

几个人同时凑到了电脑显示屏前面，看着黑洞发的照片一帧一帧地在电脑上显示，王兆楠的心简直提到了嗓子眼。这不仅涉及到了郑教授的安危，还涉及到陪着郑教授一起的王泽泽的安危。如果真的被黑洞找到了郑教授和王泽泽，后果不堪设想。

等到照片完整地展现在电脑上展示，他们看见了一个戴着兔子面具的人脸在最前面，后面就是郑教授。

王兆楠惊道：“真的被他找到了？！”

“等等——你冷静一下。”李簧簧盯着照片，分析说，“他们应该还没有找到郑教授，这张图片是临时伪造的。”见到王兆楠眼里的疑问，李簧簧继续说，“王泽泽这么喜欢教授，一定会守在他附近不会走远，如果黑洞已经找到了郑教授，不可能没有发现王泽泽。”

应则端接话：“这张照片确实是伪造的，”他把光标挪到了瞳孔位置加倍放大，指着戴着兔子面具的人的眼睛和后侧光线角度说，“瞳孔里的光点和后面的光点角度不一致，前面的人的照片是p上去的，可以基本确定照片是假的。”

王兆楠松了一口气。

李簧簧和应则端的默契配合让她觉得很意外，李簧簧明明不懂网络技术，却能和一个黑客搭配得出同一个结论，避免了因为着急联络郑教授暴露位置的可能，这一番犀利的操作分析让人惊叹。

李簧簧不去警队帮助破案实在太可惜。

还没有时间继续崇拜李簧簧，李簧簧那边又说出了下一步的计划：“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她应该很着急。把郑教授‘死亡’的镜头放出去，至此鱼饵已经全部放出，接下来就等鱼儿上钩了。”

李簧簧的策略是吊足黑洞的胃口，然后一步步让黑洞自己曝露身份，黑洞越是着急就约会破绽百出。在黑洞选择留住郑教授的性命这个大前提下，抢先一步出手做死亡直播，无疑会进一步刺激到黑洞。而且从黑洞伪造照片想要骗取郑教授的准确地址的举动来看，他已经逐渐陷入慌乱。无法攻破应则端的防火墙，只能选择直接掐断直播线路。在李簧簧看来，黑洞已经穷途末路，无路可走。

只要抓住时机抛出鱼饵，大鱼就会上钩。

p大的校园里有一块人工湖，人工湖上养了一群大白鹅，湖里饲养着用来食用的草鱼等鱼类。人工湖上有一座人工岛屿，岛屿和岸边用一条木板做的栅栏通道连接起来。平时学生们上课可以穿过这条木道抄近路去教学楼。

这一日还在上课时间，人工湖又比较偏僻，所以几乎没有人。

湖边停了一辆房车，房车上下来两个人。他们等到了另外三个人之后一起取到了湖心岛，拐弯钻入湖心岛上的竹林，他们看见了一个人影，那人影纤细娇瘦，手里拿着一个铁锹正在笨手笨脚地挖开泥土。

她很吃力地挖了一阵，停了下来。终于感觉到身后的动静，她的影子似乎颤抖了一下，慢慢地转过身来，在看见来人后她如花的脸上终于露出惊慌的声色，到了最后，还扯出一丝凄凉的笑意。

她把手上的铁锹丢到一边，无力地继续笑着：“这个位置居然也是假的，我上了你们的当。”她扭头冲着其中一个人说，“郑教授，发现是我，你有没有很惊奇？”

从房车上下来的就是郑教授和王泽泽，另外赶过来汇合的三个人分别是李簧簧、王兆楠和应则端。

郑教授闻言说：“顾欣然，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得知顾欣然就是黑洞的时候，他其实没有太多的吃惊。因为顾欣然对他的不满在自己屡次拒绝她之后显得越来越明显。但他的世界里只有研究，一个研究生是否受了伤、碰了壁不该归他管，他没有这种闲暇的时间去照顾别人的感受。

但毕竟这是自己第一次带学生，说一年来的朝夕相处都是逢场作戏那也是假的，他的的确确对自己的弟子付出了时间，无论是论文修改还是课题作业他都花费了大量时间去帮助他们修改完善。

只要是对科研有帮助的事情，自己一定竭尽全力。

所以在看见顾欣然在这里想要挖自己的尸体并且从应则端邮箱撞库的结果匹配确认了顾欣然就是黑洞之后，郑教授心里有一种不是滋味的滋味。

顾欣然淡然勾唇一笑：“我为什么这么做，难道您不知道吗？”

她不会辩驳和反驳，事已至此，她选择全盘承认。

王泽泽问：“我已经报警了，警察会对她继续展开调查，但是很有可能会证据不足，我们通过黑客手段获得的信息又不能用，这该怎么办？”

郑教授说：“无论警察那边怎么处理，学校这边她是没有办法毕业了。”

顾欣然软倒在地。

应则端突然打开电脑说：“有黑客想要直接攻破我电脑的防火墙，现在已经攻破了第一层，还有五层。”

王兆楠等人震惊地看着顾欣然，“她本人就在这里，是谁在攻击你的电脑？是我们找错了人还是说——她还有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