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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很深了,怡翠楼的喧嚣,慢慢地沉寂,最后归于全然地安静。
王琳琅待在三楼,望着窗外的明月,心中久久无法平静。月亮的光,淡淡地,像是轻薄的纱一般,飘飘洒洒地撒照在人间。近处的树木,在地上投下斑驳的阴影,或大或小,或密或稀,像是梵高笔下的抽象画。
夜凉如水,月光皎洁,而她的心,却乱如麻,寒似冰。
王家再一次被拖拽入了水深火热之中,作为这个家的一份子,她能做些什么呢?倾巢之下,岂有完卵?纵然她再不顾念这个家族,可以假死逃遁,可是那么多无辜的人——
一缕隐隐约约的萧声,在万籁俱静之中,随着夜风,突然飞到了她的耳畔。这萧声婉转,忽高忽低,忽轻忽响,低到极处之际,几个盘旋之后,又再低沉下去,虽极低极细,每个音节仍清晰可闻。渐渐地低音中偶有珠玉跳跃,清脆短促,此伏彼起,繁音渐增,先如鸣泉飞溅,继而如群卉争艳。端地是如诉如泣,千回百转。
听着,听着,王琳琅面色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抹狐疑,继而,她的人,已经像一只夜飞的鸟儿一般,悄无声息地飞掠了出去。
追随着那如轻烟一般的萧声,王琳琅的身影,飞快地掠过错落有致的房屋,高高低低的树木,弯弯拐拐的巷道,最后落到了一个僻静的后花园处,可是,那最后一缕萧声,却突然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
她侧耳倾听,凭着感觉,身形几个纵越,闪到了一处宅院之中。
高大的房舍,在月光中,安然地静默着。两个仆从打扮的人,一人端着一个托盘,正步履匆匆地往一处灯火通明的地方而去。
王琳琅的视线落在那托盘之上。一个托盘之上是几碟还冒着热气的小菜,另一个托盘上是一个肚大腰圆的白瓷酒壶。如此深夜,本该卧床酣眠,竟还有人在吃喝买醉?她脚步放轻,呼吸放缓,像是一个影子一般,悄无声息地尾随上俩人。
俩个仆从转过一个拐角,走过一个回廊,来到一间房舍之前。一人上前,轻轻地叩响了门环。
“进来,”一个清雅的声音在里面响起。
两个仆从,微低着头,恭敬而谨慎地进入了房内。
进去之后,一人本本分分地将托盘中的菜肴放在桌子之上,然后恭恭敬敬地退在了一边,视线盯着自己的脚尖,根本不敢乱瞟一眼。
另一个人紧跟上去,将托盘中的酒壶放置在桌上,眼角的余光却扫视到一角白色的衣袍。他好奇的视线不禁顺着那衣袍往上,直到他看到一张的脸。多麽好看的一张脸啊,真像是从画上走出来的仙人一般。他的目光,一下子就有些直了,直到他听到一阵轻咳之声。
“好看吗?”那个清雅的声音问道。
可怜的仆从,一下子回过神来,脸色惨白,动也不动地站在那儿,只觉得脊梁上流下一股股的冷汗。然后,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老爷,饶命!”
“既已违抗了我的军令,那拉出去砍了!”声音刚落,一名高大的护卫,手中的长剑已经出鞘,凌厉的剑尖,带着森然的杀气,直指那仆从的心脏。
“大人,他不是你的兵卒,谈何违抗军令?再说,这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大人何故如此轻贱?佛曰:失人身者如大地土,得人身者如掌上尘。人身难得,佛法难闻,我们既得人身,又闻佛法,应当积聚资粮,培植善根,精勤修行。不要一味地耽沉物欲,随波流转,白白浪费了这宝贵难得的暇满人身!”那身着白色衣袍的男子说话了。他的声音甚是好听,像是一股涓涓细流,在炎炎的夏日,缓缓地流入心田,有一股甘冽之极的感觉。
“大师若是喝了这杯酒,那他就可以免除死罪。”一双属于文人的白净双手伸出,拿起了酒壶,给对面的白袍男子斟了一杯酒。
地上跪着的仆从闻言,猛地抬起头,一双惊惧万分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那杯酒,眸中竟是晶莹的泪花,流露出无言的恳求。
白袍男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将那杯酒端了起来,闭眼,仰头,一口喝了下去。“现在,可以放过他了吗?”他将那酒杯放回到了桌子上,轻声问道。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废了他那对招子。”中年文士一个挥手,那柄蓄势待发的长剑,就如出洞的毒蛇一般,猛地向前一窜,再一划。
只听一声惨叫之声响起,那仆从捂着鲜血淋漓的眼睛,瘫倒在地上。
那拿着托盘的仆从,毛发着了魔一样地冰冷地直立起来,茫然不知所措的脑子,顿时变成了一张白纸。
“下去。”中年文士嫌恶地扫了地上的人一眼,冷声吩咐道。
护卫一把拎起那惨叫连连的仆从,像是提一袋垃圾似地,大踏步走了出去。剩下的那个仆从,哆哆嗦嗦心胆俱裂地跟着走了出去。临出门槛之时,他跌了一脚。但很快地反应过来,手脚并用地爬了出去。
“阿弥陀佛,大人,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自净其意,是诸佛教。”说着说着,那白袍男子的声音,渐渐地变得低沉暗哑。澄明如水的目光,渐渐地变得迷离。那张眉眼如画的脸,像是晕染上了一层胭脂,在灯火的映照之下,变得妩媚而诱人。
那中年文士咕噜地吞了一口口水,脸上那文雅风流的伪装,像是一下子被撕开了,目光中尽是淫邪之意,他匆匆起身,扶着那如莲花一般的男子,颤抖的手,急急地摸上那章朝思夜想的俊脸。
“我这是怎么了?”慧染直觉浑身发热,脑袋发晕,一股热流自小腹之处窜起,像是一把火似地,烧遍了他的全身,使得他整个人酥麻难耐,燥热无比,像是身处沙漠一般。
“大师,你这是生病了,走,我扶你到床上休息。”中年文士脸上露出了欢喜之色,他一边搀扶着身边的男子,一边趁机在他身上摸来摸去。入手之处的丝滑紧绷之感,烧得他口干舌燥,浴火难耐。
好不容易将那浑身宛如火烧,神志迷糊不清之人,拖拽到床上,那文士再也忍耐不住,三下两下地扒除掉身上的衣物,扑到床上。
“你——你——干什么—”慧染面带红晕,声音断断续续,带着莫名的颤音,而他自己却丝毫不查,直觉自己浑身上下,无一处不难受,似乎是病得不轻。
“脱衣服,为你治病。”中年文士一脸淫笑,一顿美味大餐就在眼前,他再也等不及了,猴急地撕扯起那人的衣物。
“滚开,”慧染抡起拳头,想要打飞这个令人恶心的男人,但是,他本就身中软筋散,再加上那酒中的春药,使得他的拳头,轻飘飘地,没有任何力道,根本不像是在打人,反而像是在撒娇捶人。
勾在屋檐之处的王琳琅,再也忍不住了,她像是一枚炮弹似地,直接翻窗,弹入室内。一拳挥了过去,那正匍匐在慧染身上的文士,被强大的拳风卷起,冲破墙壁,随着砖石一道,飞到了空中,然后哗啦啦摔落到院子里,人事不知。
“阿染,阿染,阿染,”王琳琅心急如焚,一声一声地叫唤着床上那神色迷幻,仿佛跌入梦境之中的白衣和尚。
那人却眼色迷离,视线根本无法聚焦,只看得一个粉色的影子,在他面前摇晃。
啪!王琳琅狠下心,狠狠地扇了慧染一个巴掌。
慧染被打得一个激灵,灵台出现了一刹那的清明,他欣喜地盯着眼前之人,“小琅,小琅,是你来了吗?我找了你好久,好久,可是怎么找不到!”他面色委屈,神情落寞,眼中似是有泪花闪耀。
王琳琅一阵心酸,差点落下泪来。她不明白,本该和大哥一起前往建康的慧染,怎么会孤身一人来到了小石城?而且还差点被人——?这厮虽然年龄不小,但实际上不经世事,完全是一朵不染尘埃的青莲花。可,这番————
院外有纷踏的脚步声传来,她脸色一变,抓起窗边的一柄长剑,一杆黑色洞箫,往腰间一插,然后将床上之人,往背上一甩,轻声说道,“阿染,别怕,我这就带你离开!”
大约是闻道了熟悉之人的味道,背上的慧染不再呻吟出声,只是双手搂着她的颈项,像是一只小鹿一般乖乖地趴伏在她的背上。
王琳琅脚下步伐变动,像是一道疾光一般,穿过那个破洞,狠狠地剜了一眼那个砖石填压下的白花花身影,飞向黑暗的夜幕之中。
赶到的众护卫,想要去追,奈何那道身影太快,太急,简直暗夜的一道游光,他们根本就是追不上,追不到,只得望影声叹,悻悻地回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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