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天梯考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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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天音休息了近一刻钟，待身体不再那般疲乏无力，便开始继续向上攀登。

上方是难以望到尽头的阶梯，若按周雨倩所说，还有两千多步得登，且真正的考验还没有开始，而如今就已经是下午时分了，再不加紧点，今晚恐怕真得露宿长阶。

任天音一脚迈上了第五百零一步阶梯，四处如常，没有任何的变化，这与他所猜想的有些出入。

“说好的考核呢？莫非是步数不够？”

任天音挠了挠头，很不理解为什么都已经攀登超过了五百步，所谓的考核也并没有出现，一念及此，他又小跑了几十步，周身依旧没有任何的改变，周围也都没有变化。

正当任天音纳闷不已之时，他忽然察觉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他，那是一种很奇特的感觉，像是早已注视他了许久，又像是刚刚才开始注视，令他顿时心生凉意。

任天音抬头看去，只见上方离他十来步的阶梯之上正蹲坐着一个黑衣少年，少年用手撑着头，饶有兴趣地盯着任天音，笑得妖异鬼魅。

任天音目光迎上少年的笑眼，身子不由得轻颤起来，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你……你是谁？”

那黑衣少年诡异地笑道：“我是任天音，你呢？”

任天音微微皱眉，口中念叨着少年自我介绍的名字，而他眼中的少年模样仿若也变得清晰起来，正与任天音生得一般无二，连说话的声音都无变化，他心中惊悚，身子颤抖得愈加厉害，“你……你是任天音，那……那我是谁……？”

黑衣任天音起身拍了拍灰尘，咧嘴轻笑向着红衣任天音一步步走来，明明只是寻常模样，却又如獠牙烈鬼般令人惊惧，“或许，你也是任天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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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霞宗内，一处庭院，茶香四溢。

两名中年模样的男子正各执黑白下着棋。

“爹爹，爹爹……”

绿衣少女一路跑来，扑到了手执黑子的中年男子的背肩上，挽住了脖子，“我回来啦！”

中年男子点落棋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又跑出去玩了？下次看爹爹不把你给逮回来！”

绿衣少女吐了吐粉舌，嘿嘿笑道：“你每年都这么说。”

中年男子一愣，微挑眉头，却故意板起个脸，道：“来找爹爹做什么啊？”

绿衣少女转了转眼珠子，嘟着嘴说道：“女儿想问问那个天梯都有哪些考核啊，危不危险？”

“你说天梯啊？”中年男子故作一惊地看了看绿衣少女，缓缓道来：“天梯无非就是考验心性、资质和潜力，不危险，怎么你想去试试？”

绿衣少女回道：“我……我就问问，才不会去嘞！我先去玩了，走了哦！”

另一中年男子见绿衣少女渐渐跑远，学着话揶揄道：“无非就是考验心性、资质和潜力，不危险的，哈哈……”

周震脸一黑，“本来是不危险的，可那小子的胆子倒真是不小，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

余正南叹了口气，笑道：“小娃娃们之间的事，你这个当爹的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周震大手一拍，震乱了不少棋子，板着脸，道：“你是宗主还是我是宗主？”

“自然你是，你是。”余正南心中想笑，可又不敢表现出来，都习惯了，敷衍之余岔开话题，正色道：“刚才我们谈论到的那股冲天魔气，我亲身去看了，是堕魔之征。”顿了顿，补充道：“却未发现可疑之人。”

……………………………………

天梯之上，红衣任天音被黑衣任天音背在背上，一步一步向上而去，两人默契地没有说话，约摸已经又走了两三百步，步步平缓，却丝毫见不到黑衣任天音有半点的疲乏之态。

“你说你也叫任天音，可我见你模样与我一般无二。”红衣任天音忍不住问道：“你是天梯对我的考验？”

黑衣任天音嘴角勾起一抹难以言喻的弧度，半晌，反问道：“重要吗？”

“当然重要了。”红衣任天音回道：“若你是天梯对我的考验，那你肯定是要妨碍我而不是帮我。可要说你不是天梯对我的考验，我也实在想不到你是谁，或许是宗门弟子变化出来的？但那也是对我的一种考验不是吗？”

“你对我的不认识不理解和不承认大多只是限于你认知的不够。”黑衣任天音笑道：“也或许还掺杂着你的逃避。”

“逃避？我逃避什么……”任天音理直气壮，声音却越来越小，他对背着他的这个黑衣男子有着一种特殊的情感，是亲切连同着恐惧和抵制，一时间竟也无力反驳黑衣男子的话。

“就送你到这儿了。”黑衣任天音将红衣任天音放下来，并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们会再见的。”

红衣任天音一怔，看着面带诡异笑容的黑衣男子招手间缓缓化作黑雾消失于傍晚的长阶上，仿佛从未出现过，心中蓦地落空，有些压抑。

他沉默不语，却未作停留，转身向着第一千零一步梯子迈去，而一步踏上，天地瞬息变幻，仿若身临一片灰蒙的空间。

任天音心头一紧，四顾张望，“这就是天梯的考验吗？”

前方有一方三尺三见高的石柱，立于四向而上的九步台阶之上，而石柱上还顶立着一颗灰色大圆石。

任天音身如感召，一步步向前登上了台阶，并将手贴靠在了大圆石上。

忽地自圆石为圆心，刮起了肉眼不可见的大旋风，越来越急，迷蒙住了任天音的双眼。

“这是怎么了？！”

任天音左手护住双眼，右手却怎么也收不回来，就像是被紧紧地粘在了圆石上，不能挣动半分，他心中惊恐，束好的发丝也挣脱而连同着衣裳上下飞舞。

砰——

圆石炸裂，任天音被猛地弹飞出去，却是被一道温和的灵力给缓缓接向地面。

任天音捂着胸口，挣扎地坐起，除有些气闷，竟别无他事，他自震惊中清醒，很意外自己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怎么一点事都没有，许是有天梯的帮助，也或许只是考验的缘故？可那爆裂得碎石满地的无名圆石又是怎么回事儿？

思绪间，眼前变幻，任天音又回到了天梯之上，正是与黑衣男子告别的地方，只不过是换作倒在了第一千步的宽阔阶面上。

方才那片灰蒙的空间里。

在任天音消失后，两名男子缓缓现身，正是周震和余正南，之前也是周震暗中出手接住了倒飞而出的任天音。

周震蹲身捡起一块圆石的碎块，细细抚摸观察，若有所思，声音低沉地问道：“你怎么看？”

余正南耸了耸肩，笑道：“与你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