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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云:
凄然颠沛幻如烟,万般沉浮莫语然。
一朝玄灵天地来,从此凡仙自两判。
正文:
“道,乃修炼之根基,亦是万物之根本。凡秉承道心且具备灵根者,皆可承蒙大道恩典而进行灵根修炼。
玄善呐,为师虽确实探不到你体内的灵根,但你于天梯之上的种种表现又从另一方面表明你确有修炼的潜质。
今日,为师便为你护法,你且在此打坐,静心感悟天地间飘渺而无穷的玄灵之气,尝试将其引入体内周转,看你体内能否产生感应,若能,便再试着将玄灵之气诱导至体内产生明显感应的部位,是谓‘引气入体’,也是‘引灵入灵’。”
静心小院,小池之旁。
任天音按余正南的指导而盘腿坐下,此时又心存杂念,久久不能入定。
余正南见状,轻摆拂尘,问道:“你可是有什么心事?”
任天音犹豫地回问道:“弟子来此已有些时日了,却……却还不曾知晓师傅的……一些事嘞……”
他挠了挠头,有些难为情,某些字眼,作为弟子的他实在不能直接说出口来。
“也罢,也罢。”余正南自然是知晓他的意思,笑道:“也怪为师,这么些日子都忘了与你言明,为师姓余名正南,这不是什么秘密,你迟早会听闻知晓。至于为师在宗门的地位么。”他却卖了个关子,半真半假道:“玉琼峰是宗门一处小山峰,静心院又是玉琼峰的一处庭院,我既住在此地,你也可理解为我只是个看山守院的。”
此番言语,又莫名地暗合了之前周雨倩的话。
“哦……”
任天音心中一咯噔,一刹凉了半截,又想起之前师傅曾言明自己是‘玄宗’境界,故而追问道:“那宗门之中,玄宗境界可排什么等级?”
语毕而自知冒昧失言,顿时如坐针毡。
余正南暗道此子虽心细,心性却又欠佳,需要加以时间雕琢磨砺方可,故作生气道:“莫非你是觉得为师这区区玄宗境界不能为你师傅?”
任天音大惊,惶恐而跪,道:“师傅误会了,常言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傅既为我师傅,也是弟子的余生之父,弟子不敢有此想法!”
说得真切,情绪动人。
余正南微微点头,扶起任天音,缓和了语气,道:“你能有此想法,实属不错。快快起身,先按为师方才教你的方式感悟天地灵气吧!”
任天音点头称是,遂即盘腿而坐,未久,渐入佳境。
耳边缓缓传来余正南的自顾呢喃声:“天玄地灵,造化就人。乾坤岁月去,何人比天高。待得回首时,三两游鱼清。”
余正南坐在石桌旁,手指虚握间,现了一盏清茶,他端来抿了口,眯眼暗道:“自古以来,灵根修炼者第一次引气入体都会受到大道的馈赠,从而直接踏入灵一境界,天资微微过人者,能踏入灵二至灵三境界,而若为天骄,则可一举踏入灵四灵五境甚至以上,却又于灵九或之下。
我这徒儿看来实无灵根,不知会有何变数,可莫要毫无感悟和进展才是。”
任天音入了境地,飘渺间能听烟尘之静,细微时也感呼吸之动。
他按照余正南方才传授的感灵妙诀放空心神,良久,忽觉周身某处有点滴银白光亮闪动,失神间,点滴汇聚,又线线成面,面面交融,进而化作灵河流动,哗啦成响,又似汪洋之海,浸溺呼吸。
这就是玄灵之气吗?好生浓郁磅礴!
任天音眉头紧皱,骤然有溺水之感,呼吸急促而面色红胀,神识却因陷入定而不能清明。
蓦地一点清凉自眉间传来,正是余正南所点,而这一点清凉也瞬间驱散了任天音周身的燥热与不适,使他渐渐于“汪洋”中呼吸自如,切身感悟着玄灵之妙。
任天音尝试着让整个身子与心神都于玄灵之间放空,一如轻薄水母,顺流涌进,恍然又似沉底巨石,巍然不动。
进而又让玄灵之气透过一个个因舒适而放大的毛孔渗入体内,一时间经脉颤吟,骨骼轻响,如是洗髓伐骨,微痛而畅快。
飘渺间,骤见灰、青、紫、赤、白五色之物,如天柱又如流云。
又有黄、橙、绿、红、棕五色之属,十者皆因那入体而来的玄灵之气而膨缩闪耀,如是饥渴至极,只后五者的光华要相较暗淡许多。
“这莫非就是公子所言的我那名为‘风雨雷电光’的五大伴生灵根与‘金木水火土’这五大隐灵根?!”
按这般感觉,应就是了。
可我又为什么就能感知这十大灵根的外形甚至颜色呢?按说我还远不够本事做到神识内视才对。
任天音不及多想,心中惊喜而暗自欢呼,他人不可见并不证明真不存在,果真是如此道理,这也直接打消了他最大的担忧和疑虑。
终究是证实了自己拥有着灵根修炼的资格啊!
惊喜之余,他便尝试着按余正南所言将玄灵之气诱导至那十大灵根。
一时间,入体的玄灵之气由汇聚成的一大股分裂成了十小股,亦如河流主干道被分成了十道支流,进而流向了每一大灵根。而那每一股的银白色灵气又在各自环绕着一大灵根时悄然化作了九道『支支流』,盘旋沉浮间,实无风似有风,本无声又有声,神奇而华美。
外界,灵气还在不断地向任天音体内汇入,且已形成了一大灵气漩涡。
“这……”
余正南看得吃惊,心道这徒儿果然是个具有大变数之人,此行此景,可当真是直接推翻了“无灵根不可灵根修炼”的常理,日后可要多加观察和栽培才是。
但灵气这般疯狂地涌入,于一个初修之人可并不是什么好事。
轻则道基飘忽不稳,重则膨胀爆体而亡。
可……看其模样,似乎并没有因吸收太多灵气而患有难受之状,甚至透过他那神色模样还能感觉到他是颇为……兴奋且享受?
也,当真是不可以常理论之?
“我把你个小兔崽子!”
余正南笑骂了一句,又抚摸着胡须,手指因激动而轻微抖动着,他时而惊奇,时而若有所思,精神也更集中了些,准备在恰当的时候以柔和的方式将任天音唤醒,毕竟也是初次入定来感悟天地玄灵,心神会显得过于脆弱,强行将他拉回现实,其损害并不亚于让他道基不稳。
忽而起了风,吹起无数的断枝树叶,天地也一刹变了颜色,墨云盘旋,雷霆隐现。
“这……是?!”
余正南失了神态,只见那盘坐着的任天音缓缓离了地面,后悬于一丈来高的空中,数不清的树叶以他为中心成螺旋环飞,形成了风刃壁障,虽仍旧是入定状态,周身的气息却因不断汇入的灵气而一瞬比一瞬强大,三千发丝也挣脱了木簪的束缚,连同着衣裳在狂风中猎猎作响。
叮铃铃——
屋檐下的碎玉子剧烈地抖动着,仿佛随时都会挣脱开去,院中不少的药草也都在随风猛地摇曳,半空时而还能卷来一两片屋瓦,落地清脆。
余正南回过神来,只见那半空中的任天音此时因吸收了太多的灵气而通身膨胀了好几圈,且面露痛苦之色,青筋毕现。
余正南暗道不好,如此下去,怕真是要爆体而亡了!他手中拂尘一挥,带出一道白芒,却只是散去了狂风,护住了小院内外,隔绝了玉琼峰与外界的关联,并未能阻止灵气的汇聚。
继而脚点地面,飞上了半空,一掌盖在了任天音头顶,掌心落下缕缕银芒,将任天音缓缓按回了地面,却始终不能完全隔绝灵气地汇入。
此时的任天音并不好受,之前引导灵气汇向那十大灵根时还颇为舒适享受,可渐渐地却失去了控制,灵气还在不断地汇入,而灵根也来者不拒,照单全收,已经逼近了所能承受的临界点,再多可就真要爆了。
又因迟迟解除不了这入定的状态,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心急如焚又难受至极。
蓦地头顶传来阵阵清凉,浇灭了些许燥热难受之意,耳边也模糊地响起了师傅的声声呼唤,任天音知道是师傅在出手帮自己,可他已经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意识也渐渐变得含糊不清起来。
吼——
咵嚓——
一声怪吼之下,惊雷炸响,任天音猛地睁开了通红的双眼,周身气息形成了一股近乎肉眼可见的气浪弹开了去。
余正南本无防备,又因这气浪怪力,一个不慎间于懵圈中被震退了两三步。
只见任天音猛地站了起来,他发丝乱舞,双目赤红瘆人,周身衣裳完全爆裂开去,露出羸弱却涨红的躯体。
吼——
任天音面色痛苦,双手捂头,已失去了清明,但天地灵气还在不断地汇入,且没了余正南的压制,又恢复了之前的迅猛。
风再起,叶又旋,碎玉惊,雷霆落。
余正南来不及惊叹与爆粗口,又欲出手时,只见那任天音向前猛地踏落了一步,落脚生莲,他的修为竟直接步入了灵一境界,且灵气的汇入速度明显降了一分。
“不怕,不怕。”
余正南安抚着抱过的黑猫小白,心中却起了份侥幸心思——这徒儿绝不可以常理论之,或许这也是仅属于他的大机缘!我若直接出手,怕是会误了他。倘若一会儿又成失控,我再出手不迟,哪怕只能靠强硬的方式将其唤醒,落下些后遗症也总比直接没了性命要好太多太多。
砰——
漫天盘旋的落叶中央,任天音又一步落下,整个静心小院都因此震抖了一分。只见他的修为直接由灵一境来到了灵二境。
砰——
砰——
砰——
五步落下,任天音毫无阻碍地步入了灵五境界,且看那架势,除周身躯体缩水了不少,根本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余正南咽了咽口水,瞅了一眼还在不断汇入却又明显减缓的灵气,又看了看已是灵五境界的任天音,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未久,末了,九步落下,步步绽生金莲,任天音已是实打实的灵九修为境界。
且看金色莲花隐去,风消云散,只落得满地狼藉。
灵气已不再汇聚,任天音双眸褪去赤红,周身也都渐渐恢复了正常,待得神识清明,一瞬又落了昏沉,倒地前被余正南稳稳地接在了怀中。
那叫一个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啊!
拂尘和小白都直接给抛去了一旁。
“嘿!这小兔崽子看着挺羸弱,不该小的地方可真不小嘞!颇有为师的风范啊!
……
你这小母猫,往哪看呢?咋一点不要个猫脸!”
(作者有话:因毕业设计等原因,断更了较长一段时间,但还是那句话,不管有没人看,不存在因小说本身而断更的可能性,更得慢就是了。另:若有错别字,后续有空闲了再慢慢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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