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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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游乐园里没呆多久，又去了博物馆和几个景区。吴悠拍了很多照片,单人的照片发给陈佳她们的群里显摆,她和江凝两个人的都塞到一个私密的相册里保存。

国庆的几天假期过的也很快。粗略算来,吴悠跟着江凝在a市玩的也差不多。一些有名的景点都看了，她们计划回学校。

在假期第五天的下午，她们坐上火车离开了a市。

虽说火车票是吴悠张罗买的,说是也不急，而且票价还比高铁便宜。但刚在火车上呆了一小时后她就有些不耐烦了。

“什么时候能到啊？”吴悠拄着脸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发呆,百无聊赖地说。

江凝看了一眼手表，答道：“还早着呢,不急。”

吴悠幽幽叹了一口气,继续对着窗外的景色发呆。

江凝开口问：“小悠想喝奶茶吗？”

吴悠转转眼珠看了江凝一眼,随口说道：“有奶茶当然好，但火车上哪有卖奶茶的。”

江凝拉开背包的拉链,从里面摸出两袋速溶奶茶来。也许是高中的习惯使然，吴悠一向讨厌喝速溶咖啡，但是对速溶奶茶倒是印象很好。

瞧见江凝手里的速溶奶茶还是吴悠喜欢的口味,她来了兴致，不由惊叹道：“天啊，你是哆啦a梦吗？”

“如果是的话，也是你一个人专属的哆啦a梦。”江凝看着她笑。

火车上有热水，江凝又从背包里掏出两个纸杯，没过一会就端着两个飘着甜香味的纸杯走了回来。

她把其中一个推到吴悠面前，“小心烫。”

“谢谢。”吴悠双手接过,贪婪的嗅着奶茶的甜香味。

两人都听到了振动的声音。吴悠下意识看向她正在充电中的手机，但江凝却从衣兜里拿出了她的手机。

“是我哥。”江凝对吴悠说完，便接通了电话。

“怎么了？哥。”

“国庆节快乐，这几天到哪玩了啊？”江凝的手机音量不小，坐在对面的吴悠都听到了。

吴悠没兴趣听他们兄妹聊天，看手机的电量充的差不多了，便拔掉数据线，随便点开一款游戏打发时间。

江凝往椅子背上靠了靠，看起来和自己亲哥聊天的时候整个人都很放松。

江凝脸上露出几分笑意，嘴上却是不饶人：“国庆节都过第几天了，你才想起来给我打电话。看来在冰岛度蜜月这段日子你过得不错，都把你妹妹忘了？”

“没有没有，这不是有时差么，想联系你都怕打扰你休息。”江鸣在电话那面轻笑，说：“很有精神啊，看来你已经从失恋的阴霾中走了出来。”

“谁说我失恋了。”听见对方这么说，江凝的身体坐直了几分，反驳道。

吴悠停下给暖暖换装的手，抬眼看向江凝，眼中多了一丝好奇和问询。

江凝能失恋？对方的眼睛是瞎了么？吴悠想着，像是吃了一大口柠檬，从嘴巴一直酸到心里。

江鸣不知这边是怎么个状况，依旧说：“我还不了解我妹妹吗？小悠她走了之后……”

“你说什么傻话呢？小悠现在就在我的身边。”江凝凝视着吴悠的脸，对电话那头轻笑着，“哥，不信的话我把电话给她。”

对方突然沉默了，半晌才开口，语调颇为认真：“……凝凝，你别吓我。”

“妄想症是病，得治。”

吴悠憋笑憋的难受，手机都差点掉了地上。江凝扶着额头叹了口气，把手机伸到吴悠面前，示意她说话。

吴悠带着笑意开口：“喂，江鸣哥，我是吴悠。”

“啊？”对面后知后觉，也笑了起来，“哟，没想到真是小悠，好久没见了。”

两人寒暄了几句，言谈之间还是像以前一样热络。江凝举着手机给吴悠接，表情变得越来越无奈。

最后在江鸣对吴悠说下次和江凝一起回家的时候，江凝把手机收了回去。对她哥说了句下次再聊，在对方的抗议声里把电话挂了。

“你哥说的失恋是怎么回事啊？”吴悠没忍住好奇心，问江凝说。

江凝抬眼看她，眸色深沉，情绪在其中不断翻涌：“你猜呢？”

吴悠一脸茫然，偏了偏头：“啊？”

江凝看出她什么都没意识到，只说：“他自己恋爱就觉得所有人都在恋爱罢了，别管他。”

“哦。”

吴悠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但既然江凝不愿意说就算了，这算是个人隐私，问多了不好。

吴悠晃悠着手里的纸杯，杯里已经换成了清澈的热水。因为续了两次水，奶茶的味道变得极淡，但还能闻到淡淡的甜香味。

“我哥不知道我转专业的事情，我忘和他说了，好像爸妈也没告诉他。”江凝把手机塞回衣兜里，随便找了个话题来转移吴悠的注意。

“江凝是怎么知道我在这个专业的？”吴悠问道，“你是不是当初报考的时候就知道我会来这里了？”

江凝摇摇头，说：“虽然估算着你原先做的笔记和你的分数填报的学校，但最开始我并不知道你就在这个大学。”

吴悠双手捧着纸杯，喝了一小口水，问她：“那你怎么知道的？”

吴悠基本上已经和高中同学都断了联系，很少有人知道吴悠在这里。

“告诉我你在这里的其实是沈曼，暑假同学聚会的时候我们见了一面。”江凝看着吴悠，平静地说。

这时正巧火车进站，停的有些急。吴悠手里的纸杯掉到了地上，热水倾洒了满地。

吴悠接过江凝递来的纸巾，道了声谢。擦过被浸湿的小腿和鞋面，又钻到桌下，用脏掉的手纸吸了吸地上的水。

“这火车停的太突然了。”吴悠捡起地上的纸杯，把用过的卫生纸塞在里面，打算去扔到垃圾桶里。她抬头问江凝，“没弄到你身上吧？”

吴悠看向江凝脚边，对方裤脚有几个地方颜色深了些，看上去是刚才水洒被波及到了。

江凝也注意到了颜色变深的地方，但只是摇摇头，说：“没事。”

江凝一身休闲装，牛仔裤的颜色比较深，吴悠打算自己验证，她伸手过去碰了下江凝的脚踝。

还好，并不是很湿，应该只是溅到了水点儿而已。

江凝的脚往后收了收，像是有些害羞，她低头看着吴悠轻笑：“你快起来吧，这样子真奇怪。”

吴悠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但还是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

虽然过程有点难堪，但还好算是转移了话题。吴悠心想。

她不想和江凝聊起沈曼，在高中的时候吴悠告诉沈曼自己喜欢江凝的那一刻起两人就算是绝交了。后来就和沈曼断了联系。

毕业后有次和几个朋友之间私下见面碰到了沈曼，但双方都很尴尬，她们之间也并没聊天。

沈曼会知道她的消息，估计也是从别人那里听到的。

江凝和沈曼的关系并不近，只能说是普通同学，甚至算不上朋友。她们之间交谈能聊什么？

以前她和沈曼关系好的时候，就想着让江凝和沈曼的关系也好一些。但江凝曾和她直言不喜欢沈曼，后来吴悠也再没了这种打算。

江凝怎么看都不像是能主动找沈曼聊天的。那沈曼会主动找她说什么呢？她会提醒江凝离自己远些，还是说直接告诉江凝她是个同性恋者呢？

江凝要是知道了一切，会怎么想她呢？

吴悠看向车窗外，心情随着太阳一点点下沉。她沉浸在难言的痛苦中，太阳沉没在翻涌的云海里。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江凝却又想起了这个话题，突然开了口：“对了，沈曼希望我代她和你说声对不起。”

吴悠转头看向江凝，有些惊讶，她没想到是这种展开。

“虽然她没告诉我原因，但我觉得我应该能猜出个大概……”江凝又说。

难道她的心思被江凝看出来了？吴悠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强作镇定，藏在桌下的手相互摩擦着，暴露了她紧张的心情。

“小悠，你是喜欢过她的吧？”江凝拿着水杯，掩住了她的嘴角。

吴悠听她这样说，双眼因为惊讶而微微睁大。

江凝见她这幅模样，把杯子往桌上一放，本来只是轻声一响，但在吴悠心里却像是惊堂木一拍。

江凝像是说书先生一样，开口娓娓道来：“别以为我看不出来，高中的时候你因为她都忽视了我，最近每次提到她的时候你的反应都很大。而且你告白失败的那天我都在教学楼里看见了，我从心里为你觉得不值你知道吗？”

江凝看着吴悠越来越惊讶的表情，以为是自己抓住了对方的痛处，她脸上露出些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来，又说：“你就算想找个女生谈恋爱，最起码也应该找个不歧视这个群体的人告白吧？”

？？？

告白？什么告白？

吴悠满脸问号，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有哪个行为会让人误解她喜欢过沈曼。

难道是她对沈曼出柜的那天？也对，那种场景在第三人的视角来看，也有点像是告白失败被讨厌了。

要是怀着这种先入为主的想法来看，也不怪江凝会误会什么。

吴悠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从来都没喜欢过沈曼，和她闹掰不是因为这个……”

本来还想说什么的江凝闭了嘴，把眼神从吴悠身上移开。她脸上的表情恢复平静，眼神放空，像是很久以后才找到焦点。

长久以来构建的想法一瞬间崩塌，江凝也有些缓不过神来，她抱着双臂，飘忽的眼神又落回到吴悠脸上。

“那你喜欢谁？难不成是我哥？”

吴悠脸黑了：“你够了，江凝！”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才发现有小可爱给我投了营养液。不好意思，虽然才看到，但还想说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