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76：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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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糟糕

第一通电话是打给青峰义俊，作为当事人之一的父亲，而且也是自己的好友，赤司付九郎于公于私都是要通知一下对方的。

「大辉那小子刚才已经打电话跟我说过了，我现在正在准备回国，关于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答复的。」

青峰义俊苦笑着回到。

“这样最好。”

赤司付九郎信得过青峰义俊，因此他放心的点头。

倒是青峰义俊，挂了电话之后表情不是很好看。

青峰喜欢男人，他可以接受。但这个人唯独不能是赤司家的孩子，不是他不能接受，而是青峰义俊知道自己的儿子喜欢上赤司家继承人的后果。

这是注定不会有结果的，比起让这段感情继续滋生下去，闹得两家尴尬不已，不如早早断了为好。

第二通电话是打给黄濑的父亲。

「你好，这里是黄濑。」

温润的男中音接听了电话。

“我是赤司付九郎。”

「赤司……表姐夫？」

黄濑的父亲想了一下，惊讶的回到。

“是我。”

赤司付九郎拨弄着桌上的文件淡淡道。

现今的黄濑夫人就是赤司的芳子的表妹，也就是川崎家老家主妹妹的女儿，当年这对表姐妹感情不错，先后出嫁，姐姐成了赤司家的夫人，妹妹却一意孤行嫁给了一个摄影师。

不过妹妹和摄影师黄濑之前的纠葛却并不少，他们甚至在高三的时候就已经有孩子了，不过因为双方家里的阻碍，那两个双胞胎小女孩被交给了黄濑父亲，之后几年两人再未见面过，直到川崎家日渐没落，妹妹终于有机会选择所爱之人。

黄濑父亲也是一个死脑筋的，一个人手忙脚乱的照顾着两个孩子，并且一心认定自己的爱人会回来了。尽管时隔多年，这两个人的感情却从未淡过，只是埋在心中等待着复苏的一日。

而最后的结果也是不言而喻，像是小说的故事情节一样，一家人幸福美满的在一起了，与川崎家的隔阂也渐渐磨灭，还添了新的家庭成员。

相比起来赤司芳子虽然嫁给了自己所爱之人，却至始至终是悲剧的单恋，但她直到去世也从未后悔过。她这一生，有父母疼爱、有表妹嬉戏、有挚友相识、有爱人相伴、有儿子出生，她从不贪婪，只是这样她就已经觉得非常幸福了。

和精明的表妹相比，她就是一个傻姑娘，她一生最后的愿望就是希望自己所有的亲人幸福，一点也不抱怨，一点也不后悔，如樱花般凋零后仍留残香。

黄濑的事情赤司付九郎和黄濑父亲说了一遍，即便是隔着电话赤司付九郎也能感受到黄濑父亲的气愤。

他赤司付九郎绝对不允许有人来打破赤司安顺的生活，绝不会让赤司也和他一样失去昔日的挚友，无论是什么原因。

维护赤司的幸福，这已经是他唯一能做的事了。

***

“凉太，我再问你一遍，你说的是真的？”

黄濑的大姐深呼吸一下，用前所未有的锐利目光看着黄濑。

黄濑被大姐盯着，他忽然有种犯错时被母亲看着的错觉。

“我喜欢小赤司，这是真的。”

他盯着压力重复说出这句自己说了许多遍的话。

“为什么喜欢他？你应该最清楚不过他不是你能喜欢上的人。”

他的二姐追问道。

“开始是因为被小赤司的气势震住了，虽然知道他是队长，但是从未想过小赤司居然有那样惊人的气势，那种让人不由自主臣服的气势。”

黄濑笑眯眯的说着，犹如在回忆什么甜蜜的事情一样，“然后我才发现小赤司其实非常的可爱，明明感觉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但是却无比温柔，非常让人吃惊呢！”

看着黄濑有长篇大论的意图，二姐正打算让他停下，却被大姐制止了，她们安静的聆听黄濑的心迹。

“然后我就一见钟情了~”

黄濑歪着头，理所当然的说着，“也是，小赤司那么优秀本来就很容易让人喜欢上。”

“我喜欢的是不会束缚我的女孩子，之所以会这么说最开始只是想摆脱粉丝们的围堵而已，因为我知道这样的人很难有。不过啊~除了性别以外，小赤司就完全符合这个条件呢！”

“明明是那么耀眼的人，却总是在后面默默收拾我们留下的烂摊子。考试考差了，他会暗地里拜托老师再给我们一次机会，训练没做完累积了，他也会悄悄减掉一部分……甚至我们的每一次行为，都有着小赤司的不着痕迹的袒护和帮助。”

“超级温柔是不是？！无论我们做什么他总是会当做没看见一样纵容我们，遇到困难了只要稍稍抬头一看就会发现小赤司就在面前，有他在真的没有什么解决不了呢……”

“我们在学校，还有在篮球部的那些自由其实并不完全是靠实力争得来的，毕竟我们其实做了很多犯众怒的事情，但是每一次都是小赤司一个人解决掉了，小赤司和校方交涉，才让所有人都对我们不得不容忍起来。”

说道这里二姐默默点头，其他几个她不清楚，不过自家弟弟倒的确是非常的欠揍，国中一直没什么人找麻烦她都觉得不可思议。

“还有啊，又一次我和小黑子出去比赛，但是对方的学校非常的卑鄙，一直在比赛里做着犯规的行为，可是在我们比赛完险胜回去的时候，好多人排成了两列在校门口恭敬的送我们离开。姐姐知道是为什么吗？”

“因为赤司？”

“是的呢，后来查到这一点的时候我非常的震惊呢。小赤司他一个人单挑了那个学校的好多社团，甚至连不良少年的聚集地空手道社都被挑翻了呢！明明还没我高，但是小赤司居然在短短时间里让他们臣服了，是不是超厉害~”

黄濑脸上满是得意和自豪，好像说的就是他自己一样。

“认识小赤司绝对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

黄濑坚定的下结论。

“可是……”

虽然不忍指出来，但是大姐实在是不愿意让自己的弟弟沉浸在对少年的恋情里，“那个赤司对你的朋友都是这样不是吗？他对你们只是朋友和队友而已，你难道以为他喜欢你吗？”

刚刚还笑如光明神阿波罗的黄濑一下子焉了，他苦涩的出声，

“我一直都知道啊……但是一旦喜欢上小赤司就好像再也回不了头了。”

“那你……”

二姐疑惑的看着黄濑，“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放弃呢？”

“放弃什么？”

黄濑反问道，“放弃这份感情，还是放弃小赤司？”

“无论是哪一个，放弃总会好一点吧。”

二姐真的不希望黄濑走上那条艰难的路。

“完全做不到啊。”

黄濑苦笑道，“小赤司的魅力太大了，小紫原还有小青峰都喜欢着他呢，连他们都没有放弃，我又怎么能放弃呢？而且啊……”

黄濑指着心口的位置，

“这里每次一冒出这种念头的时候都会痛啊。”

“每次看着小赤司的推特被他的新队友发上照片，都非常的难受。因为我会不由自主的想‘小赤司是不是已经不要我们了’，即使只是想象这种可能就已经让我非常痛苦了。这样的痛苦在日复一日的重复着，给小赤司的邮件和电话都是石沉大海，就好像是不曾相交的两条平行线一样，我只能看着小赤司和他的新队友的生活，而自己却没有胆量去见他，只是奢望着也许小赤司没有对我们失望，他只是小小的教训一下我们而已。”

“但是直到我都被小黑子打败了还是不见小赤司的身影。”

黄濑的声音低了下去，“是啊，我比他们几个看的都清楚，最后一年的时候，小赤司眼里的失望。我一直以为是小赤司对小黑子失望连带着到了其他人。但是上次和小黑子比过后我才发现——不是，最让小赤司失望的不是小黑子，而是我们。”

黄濑死死的揪住胸前额衣服，棕褐色双眸不复往日的闪亮，

“越是这样越是不想放弃小赤司啊！小赤司是我们的队长，小赤司应该是对着我们笑才是！小赤司是我喜欢的人啊……”

“我想变强，因为我知道小赤司对胜利非常的执着，所以我想成为那个胜利者，只有这样小赤司才会回来吧？无论是小黑子也好、小青峰也好，我都要赢！我也想站到小赤司的面前，让他没法再忽视我啊！”

说到这里，黄濑激动的情绪开始逐渐平复，并且夹杂着喜悦，

“以前生日的时候小赤司总是会给我们准备好礼物，但是今年没有了，小桃子也没有……我以为这代表小赤司彻底忘了我们，可不是我从没想到在现在的情况下我还能收到小赤司的礼物。”

“小赤司一定想不到，他送出的这份小小的礼物对我们来说到底有多么重要。”

笑容开始逐渐出现，黄濑的声音比先前感觉明亮多了，“他没有忘了我们，仅仅是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即便是作为黄濑朝夕相处的亲姐，她们也未曾见过黄濑如此心满意足的笑容。

——只是一个礼物就满足了吗？

黄濑从不缺礼物，他缺的只是那个特定的人的关注而已，不管是一件礼物还是一句话，乃至一个目光，只要是赤司给予的对他来说都足以了。

二姐无言，她完全败给黄濑，或者说是黄濑的感情了。她看着身边的大姐，大姐从刚才起一直沉默着，作为双胞胎妹妹的她也感觉不到什么。

“凉太。”

大姐终于开口了。

黄濑抬起头，看着和自己六分像的面孔。

“你能说服的了我们，但是你不可能说服的了爸妈的。”

大姐如是道。

“我知道啊，所以才会先来找姐姐啊~”

因为黄濑知道这里更好说服，他需要有人来当他的后盾，也许有人在他被关禁闭的时候在父母面前说上几句。

“不，如果你喜欢上的人是赤司的话，即便是我们也无能为力。”

大姐面露不忍。

“为什么？”

黄濑隐隐觉得不好。

“你大概一直没有关注过，为什么明明是我们家这种小户每年却总能收到一些上流社会的请贴吧？”

大姐道出黄濑一直忽略的事情，“那是因为我们的妈妈，原来是川崎家族的人啊。”

“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

黄濑不解的皱着眉，难道因为母亲出身大所以不能么？

“那你知道吗？你口中的赤司君他的母亲出嫁前也是姓川崎。”

旁系亲属！

黄濑一下子睁大了眼睛，

“那……妈妈他和小赤司母亲的关系是……”

如果是亲姐妹，那么他和赤司就等于是三代以内旁系亲属了。哪怕是世人都同意他喜欢上一个男的，那也不可能会同意他喜欢上自己的近亲表弟，这是乱/伦。

“是表姐妹。”

黄濑稍微松了口气，如果是表姐妹的话那他和赤司就不能算作是近亲了，只是四代以内旁系血缘亲属而已。

“你别高兴的太早。”

大姐看出了黄濑心中的庆幸，“你认为母亲会让你糟蹋了她如亲姐般表姐的儿子吗？还是说你认为作为川崎家本家直系唯二的两个男性之间的事情，外祖他们不会插手？亦或者你认为赤司家会允许唯一的继承人和自己的表哥在一起？”

“姐姐……”

黄濑刷白了脸，这已经不只是单纯的喜欢上男人的问题了，这期间掺杂了太多太多。

“为什么你喜欢上的偏偏是赤司呢……”

二姐背过去一声叹息。

黄濑低着头不语，他和赤司之间的阻隔实在是太大太大了，根本不是他能解决的了得，而且最重要的是——赤司现在根本不喜欢他。

——呵……

黄濑嘲笑着自己的愚蠢和自以为是。

就在房间里弥漫着某种悲哀的气氛的时候，房门被推开了。

两个姐姐唰地站了起来，黄濑也一脸震惊的看过去。

“妈妈……”

金发金眸的□□面无表情的看着房间里的三人，那种蔓延在她周围的气势让黄濑知道，先前的那些话全部都被听了去。

——简直糟的不能再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