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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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下洗手间，”王羲石站起身说道。

唐继瑞点点头，刘之海扔下手里的小龙虾，用纸擦了擦手，说道：“等一下，我也去。”

陈子崖推了推眼镜，摇了摇头。

“你俩啥情况？”刘之海忍不住八卦道。

王羲石看了一眼刘之海，反问道：“你俩啥情况？”

刘之海提了提裤子，站在镜子前洗了洗手，他看着镜子一角照出的半叠在一起的两人，忍不住愣了愣，水流的声音格外安静，他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怎么了，”王羲石出来，见刘之海愣住了，忍不住出声道，他抬眼望去，眼神凝结了一瞬，随即搭上刘之海的肩膀，遮住了镜中人，说道：“走吧。”

刘之海愣愣的被王羲石推着往隔间走，脑海中不知再想什么，他没注意到王羲石又侧头往后看了一眼，那眼中的情绪，有担忧、惊讶，且复杂难辨。

“今天联谊赛，羲石和我们一起去吗？”陈子崖问道。

王羲石摇了摇头，他把水杯装进包里，说道：“你们先去吧，我去海大查个资料，等回来再给你们加油。”

“那你快点啊，晚了估计就结束了，晚上还有联谊活动，”刘之海说道。

“嗯，”王羲石点了点头，“那我先走了。”

王羲石坐校车到了校门口，又走进海大，海大的迎新活动也结束没多久，校园里都还挂着迎新的横幅和标语，之前在这里做了挺久的交流活动，他对这里也比较熟悉，直接奔着图书馆去了。

从图书馆出来，已经快中午了，王羲石走到红叶路，一抬眼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拐过去，他忍不住叫道：“棋子！”

段祺尧停住脚步，他转过身，就看到了站在后面不远处的王羲石，“石头。”

两人坐在亭子里，比起以前的无话不谈，现在两人中间仿佛隔了些什么，半晌，段祺尧先开口说道：“本来想一来就联系你的，可是后来又发生了很多事。”

王羲石看了看段祺尧，“棋子，我们之间……，”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来学校还适应吗？”

“嗯，挺好的，感觉什么都很新鲜，对了，我还加入了我们学校的笛箫口琴协会，我想学箫，感觉那个吹起来蛮好听的，”段祺尧说道。

王羲石点了点头，他脑海里闪过一幅画面，他看了看段祺尧，欲言又止，想了想，最终还是出口问道：“棋子，昨天，我们在小拾光吃饭……。”

段祺尧一下子愣住了，他抬头看着王羲石，半晌才苦笑着低下头，搓着手里的矿泉水瓶子，闷声说道：“你看见了？”

“嗯，”王羲石点了点头。

段祺尧半晌没说话，“我本来是想报考水大的，毕竟，和你一个学校一直是我的梦想。可是，你走了之后，学校里的气氛突然就变得不一样了，你也知道我为什么没保送。那天，很意外的，我又遇见他了，他是过来这边出差的，说是顺道过来看下我，我们聊了很多，他给我很多对于未来的建议，也问了我对于未来的想法。”

“后来，我想了很久，最后还是报了海大的法学，毕竟在这个领域，海大有它自身的优势，是其他学校难以企及的，至于他，只是个意外，来这里之后，就接触的多了一点，他是从这里出去的，对这里比较了解，那天本来只是简单的吃一个饭。”

“他诱导你的？”王羲石平静地问道。

段祺尧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王羲石明白了，他拍了拍段祺尧的肩膀，说道：“棋子，我们永远是朋友，把你手机给我一下。”

段祺尧打开手机，递给王羲石，王羲石输入了自己的新号码，拨通，将手机递给段祺尧，把自己手机上打过来的号码存上，说道：“水大和海大离得那么近，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只是，棋子，以后在外面，还是注意一点，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宽容。”

段祺尧接过手机，听到这句话，紧了紧握着手机的手，“我知道。”

“那我先回去了，我们院里有联谊赛，有室友参加，我去看看，你和我一起去吗？”王羲石问道。

“不了，”段祺尧摇了摇头，“下次吧，我准备去图书馆把书还了，快超期了。”

“好，那我先走了，”王羲石站起来，轻轻拍了拍段祺尧的肩膀。

“嗯，”段祺尧也跟着站起来，他看着王羲石走出亭子，便从亭子另一侧向图书馆走去，儿时的伙伴，随着时间的迁移，社交圈的扩大，生活领域的不在重叠，总归是慢慢又有了属于自己的小圈子，但是，那种无时无刻恨不得连在一起的友谊，也在慢慢地转变为相互理解，相互牵挂，即使许久不见，仍然是朋友。

王羲石到篮球场的时候，比赛已经快结束了，因为是联谊赛，所以并没有打得很激烈。

“羲石，”刘之海跑过来，喝了一口水，说道：“要不要上场练一下？”

“算了，”王羲石摇了摇头，“你们玩吧，我去那边坐着等你们。”

“好，还有几个球就结束了，我投个三分球给你看下，”刘之海说着，又跑回了场地。

王羲石摇了摇头，他走到台阶上坐下，从书包里取出一本书慢慢看了起来，手机微信响了一下，王羲石拿起来看了一眼，忍不住笑了笑，是棋子发来的，只有一个表情，但却消磨了两人无形间的隔阂，那是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默契。他拿起手机，回了一个同系列的表情，周身的气氛开始变得轻松起来，感觉拂在脸上的空气都没有那么闷热了。

晚上的联谊活动订在离陌轻上，这里既能吃饭，又可以唱k，还可以玩游戏，设施比较齐全，因为气氛比较热烈，大家玩的很嗨，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何时杰已经睡了，王羲石走进洗手间准备洗澡。

刘之海白天打球很卖力，晚上又蹦又跳，还喝了一小点酒，整个人都有些迷糊了，陈子崖费劲地扒拉了他身上的外套鞋子，把他弄到了上铺，正准备下去，刘之海忽然一把拉住他的领子，迷蒙着眼抬起头，凑到他眼前看了看，两个人的距离极近，近到可以感受到对方呼吸出来的空气，刘之海抬起脑袋，用鼻尖蹭了蹭对方的鼻尖，随即倒在床上大睡了起来。

陈子崖愣住了，他看着呼呼大睡不省人事的刘之海，鼻尖的那一点小触感仿佛萦绕在心头，那一点剧烈的悸动，直到他躺在自己的床上，还依然挥之不去，他摘下眼镜，用手遮住眼睛，任由思绪在无边的脑海里畅游。

“都睡了？”王羲石吹干了头发出来，见个个都躺床上了，他随手关掉灯，宿舍立马陷入了黑暗，只有路边的一点灯光透过窗户投射进来，照在了无人知晓的黑暗里。

“小海，小海？起床了，快迟到了！”陈子崖拿羽毛球拍推了推刘之海，叫道。

“嗯……，不想起，头好晕，”刘之海在枕头上蹭了蹭脑袋，闷声说道。

“你难道想逃课？”何时杰刷完牙，从洗手间里出来，闻言忍不住说道。

“大学哪有不逃课的，你没有听说过吗？必修课选逃，选修课必逃，期末考60就ok，多一分都是浪费！”刘之海从床上下来，迅速进了洗手间，说道。

“可以啊，那你就逃吧，我们三上课去了啊，”何时杰说道。

“别啊，”刘之海从洗手间里探出一个脑袋，嘴里还塞着牙刷，口齿不清地说道：“这种话当顺口溜听听就罢了，谁当真谁蠢，我可不想被分流出去，我还有我的大好青春等着我去奋斗呢！”

“今天居然满课，我还想去海大借本书来看呢，”刘之海说道。

“怎么，水大已经满足不了你了？”何时杰边走边说道，耳朵里塞了一个无线耳机，里面正放着新闻。

刘之海神秘地笑了笑，”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准备考计算机二级，水大虽然也有这种书，但是我那天在海大看的那本，更符合我这种天才的思路。”

“切，你就吹吧，对了，马上考四级了，你们不准备准备？”何时杰问道。

陈子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道：“我准备得差不多了。”

“我也准备的差不多了，”刘之海说道，他的话几乎和陈子崖一道说出，说完之后，他忍不住看了看陈子崖，说道：“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何时杰惊叹道：“都是大神啊，我这还想着四级怎么开始呢，你们就已经飞奔到我的终点了，看来我得努力了，这才请假几天，怎么感觉就跟不上你们的进度了呢。”

“考完四级还有六级，不过那是下个学期的事了，你们考完四级准备干嘛？”何时杰问道。

陈子崖看了刘之海一眼，说道：“还没想好，先考了再说。”

刘之海看着陈子崖，没说话。

“羲石呢？”何时杰看情况不对，转移话题道。

王羲石想了想，说道：“最近暂时还没有其他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