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 6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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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维洗完了出来，发现家里黑魆魆的，一点光亮都不见。平常卧室以外的窗帘都开着，再怎么黑也能透进来不少外头的灯光。

这是怎么回事？

环境的转换让他突然有些不适应，刚洗完澡也没戴眼镜，什么都看不分明。

“宝贝儿睡了？”苏维一边拿浴巾擦着头发，一边朝卧室里喊了喊。

没有人回应，周遭静悄悄的。

正当他想去卧室看一眼的时候，脑后突然冒出了一双手，将他的双眼轻轻盖住。

苏维知道是梁和，没被吓到，抬手扣住他的手腕，站着没动：“嗯？宝贝儿？”

梁和踮脚凑到他耳边，甜甜地叫：“哥哥。”

苏维应：“哎。”

“哥哥听话吗？”梁和问了这么一句。

苏维手往后捞，想去抱他：“宝贝儿要做什么？”

没想到梁和不让他摸，一个转身，迅速晃到他身前，捂着眼睛的两只手换成一只横着盖上，根本不让他有往外看的机会。

“家里这么黑，我又看不清，遮着我做什么。”苏维捞了个空，察觉到梁和躲开的动作，把手放下，好奇他接下来的行动。

梁和的声音从他面前传过来，苏维甚至能感受到对方话语间拂在自己双唇处的吐息。

清清凉凉的薄荷味。

“哥哥听不听话？”梁和没回答他，还是这样问。

苏维反应过来了，对他点点头：“听话。”

“眼睛不可以睁开哦。”梁和在他手上捏了捏，然后握住，“不听话，礼物就没有了。”

苏维回捏他：“哥哥不会言而无信。”

覆在眼睛上的手慢慢撤下来。

梁和仔仔细细盯着苏维，确认他不会偷看之后，才开始动作。

苏维的眼睛被个什么软软的东西蒙住了，好像还在他脑后打了个结。

应该是像布条一样的东西。

“可以碰吗？这是什么？”苏维向梁和提出请求。

“哥哥摸摸看。”梁和牵着他的手往上带。

苏维的手指摸索着抚上眼前的异物，丝滑细腻之间夹杂着偶尔细小的凸起。

“这是……”苏维刚一开口，嘴巴就被梁和的手指抵住。

“嘘。”梁和制止他，牵起他的胳膊往前拉，“跟我走。”

苏维被带着往前迈，走了大约十来步的样子，梁和突然叫停。

他立刻就不动了，说停就停。

“坐。”梁和摁住他的肩膀朝下压，叫人稳稳坐在椅子上。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苏维的眼前耳边空白了大约半分钟的样子，喉咙那处突然附上一只温热的掌心。

他的喉结因为紧张微微滑动了下。

那只手并未多做停留，没有按他想的往下滑，而是缓缓试探着向上走。

下颌，下巴，然后是嘴唇。

苏维能感到一根手指在他唇上轻点。

噤声的意思，梁和在告诉他。

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开口说话。

手划过的路线偏了偏，沿着他的脸颊，一直滑到鬓角。

最后是耳朵。

他的左耳随后被塞进了个小玩意儿。

是什么？

耳机？

是耳机，他没猜错，几秒后他听到了音乐。

眼前的布条在前奏结束前被扯了下来，那就应该是被允许看了，苏维把眼睛睁开。

首先闯进视线的是站在点点微光之后的梁和。

他光着脚踩在地砖上，全身只穿了一件苏维的白衬衣，搁在他身上显得大了不少。下摆足足盖到大腿中段，挽起一节的袖口刚刚好把清瘦的手腕露出来。

家里很暗，他没开灯，却点了蜡烛。不是生日蛋糕里配的，而是装在玻璃瓶中的那种，跟马克杯差不多大，很精致。

耳边传来的旋律很迷醉，很轻盈，又带了点梦中的慵懒。

这场面看得苏维呼吸一滞。

对方衬衣的扣子只敞开了头两颗，露出一道明显的锁骨。

衣服不怎么合身，领口穿不正，总是随着梁和的动作往旁边偏，一边肩头在布料下面若隐若现。火光映照下，肌肤如陶瓷般泛着晶莹的光泽。

应着耳边的节奏，梁和在他眼前跳舞。

苏维看得呆了。让他千猜万猜，也想不到梁和会偷穿自己的衣服给他跳舞。他根本就不知道平日里多走两步就浑身难受的小病人还会这个。梁和从没向他提起过。

什么叫惊喜，苏维体验了整整一天。直到现在，又被眼前红苹果一样鲜嫩诱惑的人儿生生拔高了一大截。

多么令人疯狂，馋得他想咬一口尝尝。

梁和在苏维面前并未做什么复杂花哨的动作，两手看似随意地从衬衣下沿往上撩。衣摆被小幅度勾起些许，又轻飘飘地垂下，什么都没掀起来，倒是把苏维看得快喘不上气了。

眼前人的关节像是化在节奏中似的，一停一顿间干净利落地衔接转换，发丝随着动作把眉眼凌乱地盖住，一举一动间看不出丝毫妖气，反而灵动清爽，还有一点点男孩子的酷。

苏维眼睁睁看着他慢慢靠近，朝自己伸出掌心。他完全被梁和牵着走了，呆愣着就把手递了过去。

梁和戴着另一只无线耳机，应着旋律中的节拍，像个幼时的孩童玩拍手游戏一般，两手翻着花样在他手背上碰了几下。

叫你碰，又叫你抓不住。

之后还没等苏维反应过来，梁和左手伸出食指中指，比了个小人儿，迈着步子沿着他的手腕往上爬。

哒哒哒哒，进两步，又退一步，再进，再退。

若即若离。

一个八拍之后，梁和把手往回一撤，紧接着一个俏皮的转身，坐到了苏维怀里。

音乐跟着结束，梁和自然而然地伸手，把两人的耳机摘了下来，放在一边。

“最后的礼物。”梁和两手扶着苏维的肩膀，就着身后的烛光，看着对方的眼睛，低声说。

接下来就是一阵天旋地转，梁和都没来得及看清发生了什么，就被稀里糊涂地掼到了床上。

下一秒苏维爬上来，把人结结实实扣在身下，眯起眼睛质问道：“你还有什么本事是哥哥不知道的？”

梁和眼神躲躲闪闪：“我不会跳舞，这么短的一段还是好不容易学会的。”

“哥哥喜欢吗？”梁和脸上被发丝刺得有些痒，不免随着苏维整理刘海的动作眨眨眼皮。

“爱死了。”苏维伸出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上下打量他，“以后别跳了。”

“为什么？”梁和两手一扣，揽着苏维的脖子说。

“因为……”苏维盯着梁和突出来的纤细锁骨，“怕你冻着。”

梁和有点想笑，但两秒之后他就笑不出来了。

苏维的手沿着他的膝盖往上滑，很快就溜进衬衫下摆。

“鞋都不穿，地板不凉？不听话。”苏维在他大腿上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

“啊！”梁和闷叫一声，随即委屈地说：“怕弄出动静……为了给哥哥惊喜。”

“不准跳给别人看。”苏维眼都红了，手上捏着人的力气有点重。

“不会啊，都是在家学的。”梁和顿了顿，感受着腿上传来的火辣，脚踝蹭着床单，可怜兮兮地向他求饶，“哥哥……”

苏维过了一会，才松开手，哑着声音说：“哥哥要吃掉你。”

他说的是要，不是想。对方的意见不重要。

梁和指甲刮着苏维的后颈，没说话。

苏维拿下他的手，下床走出了卧室，抛下一句等我。

梁和赶紧躲进被子里，两手一扯，把头严严实实地蒙住，忍不住捶床，心里os——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哥哥刚才太性，感了！

我怎么能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不是明摆着往人嘴里送吗？！

没多久苏维就回来了。他在被子里听着好像有一堆东西被放在了床头柜。

苏维直接从他脚边把薄被一掀，懒得再磨叽。

梁和放弃挣扎，水蒙蒙的双眼像泛了层雾。

一颗，两颗，三颗。

衬衫上的扣子被身上的男人一个一个解开了。

梁和被迫敞开胸膛，眼前什么都看不清了。他浑身发烫，紧张又——

期待。

心脏蹦得快不是自己的了。

梁和在余光里发现床头柜上有什么东西亮亮的，偏头定睛一看，才分清那是刚才自己点的蜡烛。

苏维托住人的后脑吻上去，不准他分神，含住他的唇，在愈发火热的厮磨啃咬间沉声说：“今晚洞房花烛，宝贝儿是哥哥的新娘。”

新娘……

梁和耳边一嗡，大脑里一片空白。

这个词本就浪漫得古朴含蓄，青涩朦胧，听上去郑重又专一，纯情亦温婉。

“无关性别，你就是我的新娘，我的新娘，我的……”苏维强势地宣告所属权，将他长久以来的不安通通打破。

他告诉他是被拥有的，从此以后不必再惊慌。

梁和感觉到对方在咬自己的脖子，锋利的牙齿小心地控制着力度，虽然疼痛，但心是安定的，温暖的，迷乱的。

他在苏维时吻时咬的热情中慢慢融化，将羞涩抛到九霄云外，脑子里一团乱麻，只顾着想自己是哥哥的新娘……

不知过了多久，身上的触碰与抚慰停下了。

“哥哥……”梁和不高兴了，闭着眼睛喊他，嗓音又奶又缠，勾得人心尖抽疼。

“宝贝儿等等，哥哥在拆……东西。”苏维在人脸上吻了吻，手上动作带了少见的急躁，也是想得狠了。

“不要！不要用那些！”梁和听见拆包装的声响，顿时就急了，抬起腰，从苏维手里把东西抢走，随手塞进一边的被子里不让他碰。

“怕你受伤，宝贝儿乖，听哥哥话，别任性。”苏维逮住他的手腕想把被子抽开。

“不行，不要！”梁和就是不肯，急得直哭，双手捧住苏维的脸胡乱地亲吻，语无伦次地恳求，“哥哥……哥哥，别用好不好，求你了，只想让哥哥疼我……”

苏维脸上蹭了对方的泪水，意乱情迷间下意识地退让，宠人宠惯了，对着绵绵的告白和索求根本顾不上多想。

他把两根手指探进梁和的口中，从他那里勾走些许黏腻的湿润，尽力不伤他，同时又能满足怀中宝贝儿执着的愿望……

“嗯啊……啊！”梁和忍着强烈的不适，叫了几声，手腕哆嗦着搭上他的肩膀。

苏维低头看看摸摸，确认没事了才敢松口气：“宝贝儿忍一忍，没出血。”

他皱着眉不动，其实也疼，滋味不太好受。

梁和指尖慢慢抵上苏维的眉心，边揉边尽力放松身体。

过了一阵，床板开始有了动静。

……

“我是谁？”苏维把梁和的双手扣在头顶，拿过刚才蒙眼的领带松松缠上。他知道梁和恐惧紧束缚，所以只意思意思绕了几圈，结都没打。

梁和手腕略微动了动便老老实实地定住，迷离地看着人，条件反射般叫出我的饲主，后来发觉不对，又改成哥哥。

“叫名字。我是谁？”苏维把人身上宽大的衬衣往一旁拽拽，手放在人耳廓，指肚要碰不碰地刮了下。

全身酥麻的感觉把梁和立即推上崩溃的边缘，神经都在亢奋着叫嚣，理智统统瓦解，这处敏感的地方被苏维意外间发掘出来了。

“说啊，我是谁？”苏维一边爱抚，一边不停追问。

“哥哥……”梁和被扯得一直晃，他开始犯糊涂，气息不稳地随口一说，不清楚究竟是在回应苏维的问题，还是就那么叫他。

“叫名字，宝贝儿，叫我的名字，我是谁？”苏维一遍遍引导他忘却过往的伤痛，在他潜意识里覆盖上另一个正确答案。

梁和朦朦胧胧间听着他洗脑一般的指令，平日里总是珍藏于心底的那两个字终于被身上人耐性十足地钓了出来——

“……苏维，苏维！”

苏维在人汗湿的鼻尖上奖励般啄了下，接着又直起上半身，继续问身下哭叫连连的小宝贝儿：“苏维是谁？”

梁和：“哥哥！”

苏维擦去他额头上的汗珠：“不是这个，再想。”

梁和犯了难，身心同一时间经历着拷问，他受不住。

“梁和是苏维的新娘，苏维是谁？”提示给了出来。

“新……”嘴边的话语还未出口，就被制止了。

“不对，另一个称呼。”苏维挪开压在对方唇上的手指。

梁和苦恼地思考，一边嘴唇都快被咬出包了。

苏维用拇指微微强硬地扳开梁和的下巴，不让他伤害自己。

“一个正式的称呼。”苏维继续给出提示，循序渐进地引导。

梁和被人带着思考了一阵，一个词递到嘴边。他被这种从未经历过的安心感彻底击垮，眼角划过水痕，分明就是不知所措的眼泪——

“丈……丈夫！”

“对了宝贝儿，真聪明。”苏维笑着吻了他一会儿，接着发问，“我是谁的丈夫？”

他不想被叫老公，这个词太随意了，不庄重，在他眼里还有点轻浮。

“我的丈夫！”梁和这次没有犹豫，脱口而出，满脸通红。

苏维在他说完的那一瞬间堵住他唇，将越来越腻人的呻|吟统统压了回去。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最后在同一时间到达顶点，缠绵旖旎的气味在房间里渐渐扩散开来。梁和到底身子弱，先他一步昏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过来，发觉自己正坐在暖暖的浴缸里，周遭热气袅袅，湿气氤氲。他浑身虚软，抬抬手指的力气都快被耗尽了。看了一圈，哥哥不在这里。

“哥哥！”梁和着急地喊人，一开口的嗓音有些破碎。

哑了。

他狠狠地清了清喉咙，在喊出第二声之前，苏维就推了门进来。

他浴巾一揭，两腿一迈，不由分说地坐进来，浴缸里的热水哗啦哗啦往外泼着溢。

梁和调整位置，背靠着苏维的胸膛，头枕上他的肩。

“这次可不能再害羞了。嗯？”苏维亲亲他的脸颊，看着他略显疲惫的神情，宠溺地说。

梁和仰头看了看他，没说什么。

“刚才哥哥在换床单，湿了一大团。”苏维贴在人鬓角解释自己为什么不在，一手拿过毛巾绞了，在人身上慢慢擦拭着。

“有没有不舒服？给你清理过，干净了。”苏维说。

梁和不答，闭上眼睛凑到人嘴边索吻，没有欲望，就是依赖地，浅浅地碰触，偶尔会深入。

好不容易唇分，苏维抵着人湿润的额头，说：“宝贝儿别亲了。”

梁和：“？”

苏维往下一瞟。

梁和淡淡地笑笑，乖乖地，不亲了。

“累了？”苏维问他。

梁和点点头，整个人都打蔫。

“还难受吗？”苏维抱着他，心里都是满足。

梁和牵了苏维的左手玩：“有一点疼，还好。”

“嗓子哑了。”苏维在他脖子上蹭蹭，“给你炖了梨水，一会喝掉。”

“为什么不用那些？用了少受罪，还好没伤着。下次不能再这么任性了。”苏维的语气有点心疼。

梁和转着对方手上的戒指，眉眼间都是愿望达成后的餍足：“因为是第一次啊，哥哥。”

苏维一愣，没听明白：“什么？”

“不掺杂质的，没有阻碍的。”梁和眼睛湿漉漉的，望着他的眼神深情而绵软，“这样做是第一次。”

苏维没想到他的执着会是这个理由，下巴垫在他肩膀，抱着人沉默了许久。

“傻宝贝儿。”他在梁和耳边小声说了一句，心里的感动越来越多。

“哥哥，想睡了。”梁和眼皮越来越沉，这一天过得太充实了，他真的累了。洗完之后连怎么穿上的衣服，怎么上的床都不知道。只记得咕咚咕咚喝下一大杯梨水，喝完之后还觉得不够，说还要。

再往后就什么也记不清了，只觉得身边贴着一个再熟悉不过的怀抱，耳边听着他平稳的心跳，迅速沉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