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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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离疯了一般去找齐玉，但是无论他怎么呼喊，都没有人应他。

他跑到旁边将睡梦中的乞丐叫起来。

“有没有看到旁边的那个女孩？”

“什么女孩？大白天的你说什么呢？别打扰我，睡觉呢。”

乞丐不耐烦地推了江离一把，接着睡觉去了。

江离满大街地去找齐玉，管家看到江离有些不对劲，忙把他扯进客栈，问道。

“你这是怎么了？”

江离满脸泪痕地抬起头，哽咽着说道。

“我妹妹不见了。”

“这……这怎么还能不见了呢？”

“不知道，我过来之前让她在原地等我。可是我刚才回去，她却不在那里了。”

“会不会是饿了，跑别地儿买吃的去了？”

江离摇摇头。

“不会的，她胆子小，不会乱跑的。”

“坏了，该不会是遇到人贩子了吧。”

“人贩子？那怎么办呀，管家，您救救我妹妹吧，我求求您了。”

“唉，我能有什么办法呢。现在只能去报官了，那丫头我也见过，我现在就去报官，你且在这好生待着。”

江离魂不守舍地等着管家回来，他不停地责怪着自己，怎么就把她自己扔在那了呢。如果当时带着她一起过来多好。

夜晚，江离躺在临时为他搭建的炕上，蜷缩着身体。晚上的风很凉，他们露宿接头几日，没有可以御寒的衣服，齐玉有些感冒了。

如今他躺在暖和的被窝了，却不知道齐玉现在被带到了什么地方，过着什么样的生活，甚至，不知道她是生是死。

江离终于撑不住了，他用被子捂住头，低声哭泣了起来。

第二日一早，江离就被叫起来砍柴，他勉强举起沉重的大斧头，一下一下地劈着柴。他哪里做过这样的活，没几下，手心里就磨出了水泡。

一个时辰过去，他已经累得实在举不起胳膊来了，管家念在他是头一回干活，便放他回去抹了些药，暂时先在后厨做些摘菜洗菜的活。

江离坐在凳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择着菜，他的手心都是磨出来的水泡，红的让人心疼。

一上午过去了，他几乎没怎么说过话。

管家知道他担心自己的妹妹，但是如果真的是让人贩子给拐了去，那就真的是凶多吉少了，就算不被折磨死，也多是被买到烟花之地，等到长大之后便被派出来接客。

虽然已经报了官，但是管家心里也清楚，报不报官，结果都没什么两样。

中午吃饭的时候，江离跑到管家身边，问道。

“管家，有没有我妹妹的消息？”

管家叹了口气，试图劝他。

“小离啊，这茫茫人海中，要找一个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看你还是……”

做好心理准备吧。

江离低头不语，许久，他才抬起头来说。

“管家，官府那边有什么消息你一定要先告诉我。”

“唉，我会的。”

江离虽然年纪小，但是他肯卖力气，人也比他的实际年龄要成熟稳重的多，所以杜若清对他还是颇为欣赏的。

“这孩子，倒也是实诚。”

管家站在杜若清身后，见她望着这孩子出神，便开口说道。

“你看他的眼神。”

管家闻言，便仔细瞅了瞅江离的眼神，专注而坚定，丝毫不受外界的打扰。

“能把劈柴这件劳累的小事做的如此认真，这孩子，前途应该不会太差。”

管家点头，但是他心里却不这样想，虽然这孩子身上的品质确实不错，但是待在他们这个小客栈，能有多大的前途。

顶多是跟他一样混个管家当当，也就到头了。

接下来的几天，江离没日没夜的干活，每当他满怀期待地去询问管家有没有齐玉的下落时，得到的都是一阵沉沉的叹息。

江离沉默了，他每天都让自己干很多的活，因为一旦停下来，他就会想起自己没有照顾好齐玉，以至于她失踪的事实。

夜晚，他从噩梦中醒来，面对窗外皎洁却清凉的月光，他默默地流下了一滴眼泪。

齐玉的失踪在他心里始终是个疙瘩。

夜还长，但他却难以入眠，索性起身来到院中，将明日需要用到的柴火劈了。

许是他的劈柴声惊扰了杜若清，杜若清披着披风来到院子里，她坐在江离身后的凳子上。

看着他纤瘦却颇有力量的肩膀，说道。

“她不是你亲妹妹吧？”

江离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过身来，月光下的他，身上有一种难以言明的力量。

“不是，但她是我现在唯一的亲人了。”

“人呐，只有变得强大，才有能力去保护自己所爱的人。”

“那我怎么才能变得强大？我一定得找到她。”

“你真想变强大？”

“当然了。”

“那如果需要因此付出代价呢？”

江离顿住，他不知道她口中的代价是什么，但是他知道，他必须得找回齐玉，不然他的心永远都不会安宁的。

“我愿意。”

杜若清望着江离坚定的眼神，轻笑。

这孩子，颇有些他当年的风范。

“我给你一晚上的时间考虑，如果明天你仍然坚持，那明天晚上同样这个时辰到这个地方来，我会给你你想要的。”

“好。”

杜若清走后，江离暗自握紧了拳头，他将斧头大力地砍在木桩上，抹了把额头上的汗，便回去休息了。

他虽然以前没有经历过什么挫折，但是来到这个世界，他心里很清楚，这个地方就是一个牢笼，没有法律的约束，就没有公平可言。

如果他不变得更强大，就会任人宰割，就会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

第二日一早，江离就在院子里劈柴。客栈里的伙计们都议论着，这个新来的少年为什么这么拼命。

有人说，他以前是乞丐，可能是挨饿挨怕了。

还有人说，昨夜里起床撒尿，就一直听到有人在院子里劈柴的声音。

江离无视他们的议论，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工作，他抬头看了看天，等待着夜晚的到来。

夜晚终于如期而至，江离站在院子里，有些紧张地等待着杜若清的到来。

到了昨天约定的时间，但是杜若清却迟迟没有出现。

终于，在江离攒够了失望打算离去的时候，杜若清这才姗姗来迟。

她手里拿着一封信，边走边打着哈欠。

“太困了，差点没起来。”

江离无语。

“喏，这个给你。”

江离将信封接过来，封面没有收件人，但是江离知道，这封信并不是给自己的。

“我该怎么做？”

江离问道。

“出了城门往东走大概五里地，你会看到一个破房子，破房子的主人就是你师父，他会告诉你该怎么做。”

“师父？”

江离疑惑，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当初在孤儿院时，花如锦喊师父的情景。

“多了不要问，你若真想变强，照我说的做就是了。哦对了，不论他问你什么关于我的问题，都不要回答。”

“嗯。”

江离点点头。

杜若清又打了个哈欠，她冲着江离摆了摆手。

“我回去睡觉了，明天我给你一天假，你也赶紧回去休息吧。”

江离躺在温暖的被窝里，满怀期待地等待着明日的到来。

鸡鸣声响的第一声，江离便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他有条不紊地梳洗穿戴，今日需要用的柴火他早已经连夜劈完了。

其他人还没有起床，江离便已经出门。

他在街上买了几个热腾腾的肉包子，然后便怀揣着包子朝杜若清所说的地方走去。

出了城门之后，视线一下子就开阔了起来。早上的空气清新的很，虽然还有些微微的凉意，但是江离却感觉身心舒畅，这几天因为齐玉失踪的压抑感也有了些释放。

不知走了多久，江离终于看到了杜若清所说的那个破房子，他之所以如此认定杜若清说的破房子就是这个，那是因为这房子……不是一般的破。

花如锦的孤儿院都比这房子好了一百倍。

江离在门前站定，鼓起勇气敲了敲门。他没敢使劲，生怕一不小心把这门给敲坏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用的力气太小了，屋内始终没有人回应。

江离正欲加大力气，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做什么？”

江离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他忙转过身，便看到一个男人光着上身，嘴里叼着一个狗尾巴草，手里拎着一个竹篓，站在他身后看着他。

“您是这家主人吗？”

“不然是你吗？”

男人看起来一副不务正业的样子，江离瞥到他的竹篓里有几条新打上来的鱼，灵机一动，便接过男人手中的竹篓，说道。

“师父，我来帮您烧鱼，我这有几个肉包子还热着，您先垫垫肚子。”

“师父，你叫谁师父呢？”

男人的注意力都在江离的‘师父’上，顺手便让江离将竹篓拎了去。他本想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但是转而又闻到了肉包子的香味，他的肚子很合时宜的叫了几声。

“算了，吃完早饭在找你算账。”

江离虽然没有做过力气活，但是并不是娇生惯养，简单的饭菜他多少会些，再加上这段时间在后厨打下手，收拾一条鱼，还是不在话下的。

等男人将肉包子吃完之后，鱼的香味正好也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