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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数门前落叶,时间像是一个吐着信子的毒蛇,你恐慌着想躲闪,却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一个不注意它给你来个猛扑。
八月的天像一个善变的恋人,时而骄阳似火烘烤着你,时而又撒下倾泻如注的雨淋的你慌乱不已。
八月的我们是否还依旧孤独,拥着伤感的自己入睡,醒来,每天像个傀儡般不由自己的生活着。
隔壁的一个老爷爷还是会在每个阳光洒满大地的日子里躺在门口的摇椅上闭着眼睛有气无力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蒲扇。
他的蒲扇好像一年四季都在摇,刘一诺这样想着。
老人从迷着的眼缝里看着站在门口的刘一诺嗓音低沉的说道:“一诺啊,枣子都熟了,去打了拿去吃。”
刘一诺平时上学经过老人门口时也会伸手揪下几个拿着,走着吃着。
刘一诺看了看老人放门前的几颗枣树,许是枣子结的太多了,满树的树枝都向下耷拉着,像是有人在下面死死拽住一般。
枣树上一片火红,有些刺眼,刘一诺伸手摘一个放入嘴里嚼了起来,嘴巴里瞬间被枣子的甘甜充斥了。沧州的金丝枣是在全国出了名的好吃,长得小巧可爱,核小肉多。
因为年纪太大的缘故,老人的眼皮耷拉着遮住了那本来就不怎么想睁开的眼睛,从外面看过去他的眼睛还是闭着的。
刘一诺向老人那边走了走,以方便自己能更清楚的听到老人的声音。
“爷爷你咋不吃呢?”
“懒得打,麻烦啊,我也吃不动了。”老人继续缓慢的摇着手里的蒲扇,如果不是手中摇着的蒲扇可能会有人以为他已经死了吧。
“那我帮你打,你留着给你家孩子吃啊。”
“你吃吧,多打点,给你爸妈你们都吃。我不要,放在我这儿也是放坏啊。”
“为什么?你可以给你家孩子吃啊。”
“没有人了,都不在家了,都走了啊……”老人的声音透着难以形容的凄凉感。
“都走了,都出息了,我都不记得他们多久没回来过了,上次什么时候来过来着?不记得了……”老人继续说着。
他缓慢的睁开眼睛,透过细小的缝隙看向刘一诺身后的远方,空洞的眼神里看不到任何物体,好似要穿透这无边际的空间进入到另一个空间去。
刘一诺看着老人空洞的眼神心中泛起一股酸楚,像是一瓶陈年老醋被浇在了心头上。
多想如此,不被想起,不被打扰,只守着自己的一片净土,在空旷的世界里悄然流逝,在无边际的黑暗里慢慢消失。
如果说刘一诺当初被丢在姥姥家是被绳索束缚的灵魂,那这个老人就是灵魂被抽出的躯壳。
他用大半生心血教养出来的孩子,却再不愿参与自己仅剩不多生命。他像个被架空的躯壳悲凉且孤独。
每个人在时光的打磨消耗下变的不再像自己。
孤寡老人和留守儿童,这是多少年来的致命点,一个付出了全部心血,一个尚未明白人间险恶。
刘一诺实在不忍心拒绝老人,便起身去家里拿了个编织袋和一个小棍子返了回来。
她把编织袋先扔在一边,因为沧州的枣树都不怎么高,所以她也只是拿了一个二米不到的小棍子。
一棍子挥下去枣子像冰雹一样落下来打在刘一诺的头上,再掉落到地上。
蹦蹦跶跶的跳跃着滚动一段距离后便静止不动了。
刘一诺伸手摸了摸被砸到的头冲着老人笑了笑。
老人身下摇椅摇晃的频率越来越慢,老人的头倾斜到一边,手放在腹部,手里的蒲扇还紧紧的握在手里。
刘一诺走到摇椅的后面轻轻的拉动了一下摇椅,随着她的拉动摇椅又重新摆动起来。
老人屋子是一个独立的单间,没有院子,没有客厅,当然也没有客人。
刘一诺到老人屋内拿了条毛毯盖在老人身上,毛毯不知道多久没洗了,散发着一股霉酸味。
刘一诺给老人盖好毛毯提着大半袋枣子便回去了,她走出几步又掉回头拿掉了老人身上的毛毯回家了。
看似多么美好的时光,却在这里嘣为碎片,一片一片扎在身体的各个器官上。人们在时光的打磨消耗下变得不像自己,或者说是展露了本性。
那些平时想得到的想不到的,以往只在电视剧里才看到的剧情在一件一件的发生着。
刘一诺回到家把装有枣子的编织袋放到厨房,又去爸妈卧室柜子里翻出一条不是很大的毛毯去给老人盖在身上这才放心的回家。
刘一诺到家把老人的毛毯放在洗衣盆里撒了些洗衣粉,去接了半盆水泡了起来。
弄好后刘一诺来到厨房从袋子里抓了几把枣放在菜盆里冲洗干净去核切丁,锅里加入些水把刚才切的枣丁放了进去,不一会儿枣丁便煮软了。刘一诺去拿了个平时捣蒜的那个小棒子把软掉的枣按压成泥状,加了些白糖和红糖,又加了个鸡蛋,加入少许面粉和泡打粉等。
一切准备就绪,便开始烧锅蒸枣糕,这是她第一次做蒸糕,因为之前在姥姥家也经常做饭,所以虽然这是第一次做,但出锅的时候还是把自己香到了。
就在刘一诺起锅的时候听到了父亲的车子声。
估计今天送废品的人去的比较早吧。
看到刘一诺端出锅的枣糕侯玉佳赞赏的夸奖了她一番,末了还问她怎么会做的?
“我在姥姥家经常做饭的啊。”刘一诺漫不经心的回答让刚走到门口的刘青心头一紧。
“哪来的枣呀?”妈妈看到厨房一角的枣子问道。
“哦,是隔壁李爷爷的,他说再不打都坏掉了,就让我打了提回来吃掉。”
“唉~你李爷爷也是个可怜人啊。”
“妈,李爷爷的小孩呢?”
“我们来这儿的时候他家就是他一个人,听说是大儿子出车祸死了,小儿子在浙江给人做了上门女婿,就没回来过。”刘玉佳说着叹了口气。
刘青进来随手一块拿起一块案板上刘一诺切好的枣糕咬了一口又走出去了。
刘一诺拿了个适中的盘子装了几块枣糕端在手上:“妈,我去给李爷爷送点过去,他这会也该醒了。”
“嗯,你去吧。”
——
刘一诺过来的时候李爷爷正在把躺椅往屋里推,刘一诺一手端着枣糕,腾出一只手赶紧上前帮忙推。
进屋后刘一诺按了按躺椅后面的扣子把躺椅扣起来让李爷爷坐了上去。
她端过枣糕递给了李爷爷:“爷爷你看,这个你能咬动,嘿嘿嘿……”
李爷爷看着她手里端着的枣糕那几乎看不到眼珠子的眼眶里一滴眼泪流了下来。
刘一诺眯着眼看着面前像个孩童般流血眼泪的老人,看他小心翼翼拿枣糕的样子,刘一诺内心深处的那根弦像是被人用尽全力的拉扯之后猛然松手,她被崩的体无完肤。
夜晚,刘一诺关上灯拉过被褥把头深深埋了进去,黑暗中所有的情绪一股脑涌了出来,那些凄凉,悲伤和压迫感像是一群不守规矩的小学生争先恐后的插着对,拥挤着谁也不让谁。
也不是熟悉的人啊,为什么心会那么痛?
有温热的液体从眼眶里流出,不知落点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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