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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日子大家过得都浑浑噩噩,默契地谁也不提,谁也不想。即使菊丸夜里惊醒看见不二抱着手冢的照片掉眼泪也会识趣地翻身装没看到。有人曾说治疗伤痛唯一的办法就是时间,时间是什么?时间是漫天飞雪,无论繁华或凄凉,最终都被遗忘掩埋。

斗转星移,转眼就到了这一年的6月7号。

幸村他们赶上了黑色七月的最后一拨,自他们之后教育部大发善心实行人性化,每届高考学子都改成了6月进考场。记得刚刚实行的时候上一届的学生怨声载道,幸村提起这个就咬牙切齿,说凭什么他们就都赶上了好时候我们就得在三伏天进场,考场里面还没有空调,多影响发挥啊。

每当这时真田就会安慰他:“大家都一样,不会影响个人成绩。”

“弦一郎你别理他。”柳慢悠悠地揭发,“他才不在乎什么发挥,何况他本来就是条件越差发挥越好那种。他嫉妒的是学弟早考一个月,就早放一个月的假。”

幸村嘟嘟嘴不说话了,心想果然还是莲二了解我,弦一郎你这个笨蛋。

以往每年这时候他们也要准备期末考试,唯独现在可以无所事事,于是幸村提议,一呼百应,306的人于6月7日早上集体开拔去立海附中门口,观赏在我国应试教育下产生的独特风景线。这些人脱离地狱式学习已经四年,好了伤疤忘了疼,终于可以兴致盎然地观赏下一代学生如何苦苦挣扎了。

丸井说这是一种非常常见的心理,就像学校食堂里排着长队等着买鸡腿的时候,没轮到自己总恨不得鸡腿多多的足够自己吃,买完之后立刻盼着鸡腿告罄,那样就可以心满意足地一边啃一边看排了好久的人们黯然散去。丸井刚说完就遭了仁王一个凿栗。仁王一脸鄙视说你怎么可以思想如此阴暗呢,要想也得等我买完鸡腿再想啊!

幸村一脸正经喝令你们俩都别说话!这么庄重的场合,给我严肃点。

“哦。”仁王立刻双手合十对着校门摇了摇嘴里默念敬爱的教育大神呀蒙你保佑了不过我马上彻底逃离学海无涯回头是岸,您去祸害别的孩子吧。

其他人没有他那么轻松。幸村看着一个个青春的笑脸在家长的叮嘱声中带好东西,满怀信心地走进校门,忽然就有些感慨,转头问真田:“弦一郎,你说他们中有人认识咱们吗?”

“应该不会。”真田说,“我们毕业的时候,他们还没有入学。”

柳提出不同意见,“我们不好说,精市不一定。历年优秀学生干部都要把照片贴在光荣栏里,你的照片应该还在吧?”

幸村踮起脚使劲往里面看,看不到,摸摸脸,忽然自嘲地一笑。

“即使看见照片,也认不出来吧。”幸村昂头,“我现在比那时帅多了,是不是?”

“是!”306一看就训练有素,答得整齐划一。

“不过……”幸村又泄了气,“还是很希望能有哪个学妹惊喜地对我投怀送抱一面喊着哎呀居然是传说中的幸村学长我好崇拜你啊……”

这完全属于白日做梦。不要说这一届学生就没有人听说过幸村精市这个名字,即使听说了,他们也不会在这个关口去注意别人。这时他们面对的是自己的命运,是将来选择的道路。从这里走进去,他们都是立海的高中生,但走出来之后,就会各自寻找各自的方向。

随着学生慢慢都进场了,大家也渐渐沉默。每个人都在想,也许这些人里,有不少会成为立海大的新生——接替他们那一届。有人走了,有人来了。年轻的生命总在古老的校园里不停传递。

除了丸井文太。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八成因为早点没吃饱,稀里糊涂跟着学生就进了校门。可能使人太多,他那张娃娃脸又非常有迷惑性,守门的大爷没仔细检查就挥手把他放行。于是丸井迷迷糊糊地重返母校慢慢游荡,直到考试铃声响起,身边突然没了人才反应过来:“哎?老大桑原他们在哪里?”

丸井立刻吓傻了,饶这里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高中还是立刻抽起了鼻子,扭头就跑,飞快地向校门口狂奔,哭着一头扑进幸村怀里。而当时幸村他们刚刚发现丢了一个,正打算拿着面包做诱饵去四处找人。

正在门口焦急守候的家长看见丸井这么快就出来,全都摇头叹气。

“唉,这娃没戏了……”

每年毕业生卖旧书是件盛事。临走的时候才发现四年下来居然积攒了那么多没用的纸制品,如果舍不得扔掉或者卖废品就只能处理给下一届的人。专业课本笔记什么的卖得最快,价格也最高,特别新或者特别旧那种甚至能卖到六折的价格——须知在立海大书店,买书多半也能打个七折。特别新的书价格高大家都理解,这样的自己用完还能转手卖掉,一点也不吃亏,而特别旧的往往是学生把笔记和书后习题都写到了上面,有一本这样的这门课程就等于轻松了一半。当然也有其他方法把书弄旧的,比如仁王的光电子概论曾经垫过桌底压过凉席掉过水盆,上面还布满了他上课无聊时画出来的鬼画符,这种垃圾三折也卖不出去。

立海bbs上有个专门的网络书市,课本什么的大家都在上面处理了,但当代大学生业余生活如此丰富多彩,怎么也不可能光教学藏书对不?至少幸村脑袋下面就成捆的科幻世界,而且各种增刊特刊译文版都有,真田收集的都是体育方面杂志,柳比较古典,没事就买唐诗宋词论语楚辞陶冶情操,柳生储备了四年的推理小说估计带不回家更带不走,只能忍痛挥泪作别阿加莎。至于仁王我们就不用考虑了,他那里除了人体艺术就是生理常识,真敢摆出来卖是要被扫黄打非组带走喝茶的。

“雅治啊雅治。”看着仁王呼天抢地把所谓的“珍本”抱在怀里痛不欲生,柳生无奈,“你当初从哪里淘到的这些东西?”

丸井有收集癖,买什么书非要成套不可,缺一本也不行,当初为了凑齐全本的老版机器猫跑遍了整个旧书市场,终于如获至宝地弄来一套,如今也不得不含泪甩卖。没想到广告刚一打出去就有不下十个学弟登门拜访,全都为了回味童年美好时光,这些人一看供小于求当场就开始了拍卖竞标,价格一个比一个喊得高,最后丸井愣是卖出了新书的价钱。

“人生难得一知己。”丸井激动得热泪盈眶,撅着屁股翻自己的床底,很快拖出一个大箱子,里面满满的都是漫画:“全套的阿拉蕾,七龙珠,灌篮高手,你都要了吧。”

学弟眼馋地看着那些画本直咽口水,小声说学长能不能给我留着?我现在身上没钱了。

“都是艺术爱好者还谈什么钱!”丸井一挥手,“都送你!”

小学弟感动得差点落泪,千恩万谢抱着箱子走人了,没过一会儿楼下就传来了喊声:“哎——这都谁的漫画书啊?箱子散了,漫画书压死人啦——”

其余的人没有这么大方,顶着烈日在新校区摆开了书摊,切原也过来帮忙,但很快大家就发现他收钱能收□□,找钱总是多给,除了吆喝声大点之外一无是处,于是众口一辞派他站路口当活广告,拼命给他们这边拉人。

306的人藏书都差不多,大家把书堆到一起,摆出一副请君挑选的模样,然后就轮流倒班各干各的去了。真田和幸村是早上第一班,气温最凉爽条件最舒适,学生也都没起来,卖的钱反而最少;丸井桑原轮到中午,两个人趁着食堂高峰期狠狠宣传,把书卖掉了一多半;第三班是仁王和柳生,他们俩纯粹是过来欣赏学妹顺便搭讪的,送出去的比卖出去的还多,很快把柳看得心疼得发抖,武力将他们驱逐,自己搬个板凳往那里一坐,一副书在人在不给钱就要命的气势。

幸村看了一天的热闹,吃过晚饭终于想起自家生意,背着手过来视察,见柳正面对满地的公共基础课本气急败坏。

“这些东西都是钱啊!钱啊!”柳指着告状,“可就是没人要!我一块钱一本的标价都没人要买!”

“这些书都是全校统一买的,自然卖不出去。”幸村建议,“没关系,大不了咱们卖废品,多卖一分钱也是赚了。”

柳拒绝得义正词严,斩钉截铁。

“那种浪费的事情我绝对不能容忍!”柳说,“书籍是宝贵的财富,这么厚的书卖废纸才能几块钱?亏大了!”

幸村忍着笑问:“莲二,你已经卖了多少?”

柳满心遗憾地说了个数字,大家惊呼起来:“比我们加一起还多!”

“那是你们无能。”柳不屑,“大手大脚,暴殄天物,一点没有可持续发展的意识……”

众人忍受了柳长达半个钟头的说教,终于劝说得他放弃叫卖,但又不甘心将这些财富都处理给收废品的大叔,他一想到花钱买来的课本将变成纸浆,就心疼得直哆嗦。

最后这些财富全都作为学长对学弟的关怀被处理给了切原。于是306功德圆满,揣上买书得来的钱心满意足去大吃大喝了,留下切原一个人含着眼泪把七套基础课本一摞一摞地搬回寝室。

化工社科和精仪的最后一次碰撞发生在学子餐厅,幸村,不二和忍足不约而同地选择那里作为散伙饭的地点。这看上去很奇怪其实是必然的事情,因为在最后一个月每顿饭都是散伙饭,天天都是一群人出去吃,决心在把钱包吃光自己饿死之前先把自己撑死。就连最抠门的柳对这种大吃大喝的风气都无可奈何,说了几遍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管用,干脆也堕落了,加入到尝遍中华美食的运动中来。那段时间学校周围的饭馆压根不够这帮毕业生用,一顿一换能轮过好几遍,发生撞车简直太正常了。

那次幸村一群人走进学子的时候发现自己来迟了,以不二为首的化工和以忍足为首的社科已经先行一步,正在为谁能抢到靠近话筒的座位争执不休。学子餐厅整整一层就一个ktv,经常有客人喝高了跑上去高歌一曲。都说男子汉无酒不欢,对酒当歌,这帮爷们喝多了之后都想用歌声撒把野,既发泄情感又感动他人,总比撒把别的强吧。

幸村看看形势估计自己争不过了,于是招呼大家先坐下点菜。反正嘴巴除了发音还有进食的功能,总不能为了看热闹两头都丢了,至少也得满足一样。

306围着桌子坐成一圈,边上空了个位子,那是切原的。本来学长们都不在乎吃饭时带上小师弟蹭一顿,没想到这孩子感情极为充沛,每次都是菜还没上来他就开始嚎哭,就跟这帮人马上要生离死别拉进屠宰场一样。幸村他们一开始还挺感动,顿顿陪着掉眼泪,到后来就开始麻木,更后来甚至烦心,最后干脆就把小泪包一脚踢开:都是群响当当的汉子,整天眼泪鼻涕算是怎么回事啊。

幸村这边都开始吃饭了,那边两帮人还没达成协议,周围服务员叽叽喳喳围成一团。根据她们经验这种情况下两边是肯定要动手的,杯子桌子盘子肯定要满天飞的,她们不但能看热闹还能趁机狠狠敲这两拨学生一笔,不过同时眼睛得放机灵点,盯着点旁边桌子那几个,别让他们趁乱吃了霸王餐走。

正在两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时候,幸村端着杯子站了起来,远远冲着他们喊了一嗓子:“哥们,不是要决胜负吗?拼酒吧!”

散伙饭是不可能不喝酒的,即使在四年来滴酒不占的306,最后一个月也打破了禁忌,于是大家知道了真田能喝半斤,柳是一滴就倒,仁王喝高了就开始耍流氓,柳生上了头便化身暴力分子,丸井只能喝啤的不能喝白的,桑原酒品最好睡死了都不吐,最为深藏不露的是幸村,剩下六个人曾经轮流敬他的酒,最后真田都趴下了,还是幸村叫车把大家拉回立海。不过大家下车后他试了试一个人也搬不动决定就这么算了,第二天306的人醒来发现自己睡在值班室门口,令人欣慰的是每个人身上都裹了被子。

同理,化工和社科的人,这些天也是泡在酒精里。

幸村的提议正合大家心意,于是架也不打了,话筒也不抢了,三群人汇成一起拍着桌子催服务员快点上酒,先来上两箱垫底再慢慢喝。冥户先跳出来代表社科,对面菊丸就要代表化工,两个人对着往肚子里灌酒,很快冥户软软地倒下,被慈郎拖到一边自己再顶上,仁王大声叫着好给他们两边计数被柳生拍了一巴掌。柳生说:“你还有心思管别人?打点你自己吧,没见大石和向日对你都虎视眈眈么?”

大家正喝到高兴,河村红着脸站了起来,先轮敬了全体同学一杯酒,迟迟艾艾地发言。

“咱们……都是好兄弟,我就不多说了。”河村说,“以后别的我不敢说,谁要是回立海来吃饭,我管够!”

一群人热烈鼓掌。谁都知道河村毕业后要接替老爸的职位,以后立海食堂,就是他当老板了。

“还有另一件事想在这里跟大家说。”河村憨憨地笑笑,脸上慢慢涌出欢喜的红晕,伸出左手给大家看。

“我已经订婚了。”河村说,甜蜜而羞涩地展示手指上一枚银色的戒指。

“和优纪。”

大家愣住了。这里的人没有不知道优纪的,谁也想不到河村会娶她。

数忍足第一个反应过来,站起来冲着河村狠狠一拳:“好样的,不声不响撬了我们的院花!”忍足笑得很开心,“优纪是个好姑娘,你可要好好待他!”

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向河村举起酒杯,恭祝白头到老,百年好合。

真是个好消息。大家的脸上都带着兴奋。虽然自己离这一天还远,看着形影不离的兄弟先一步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呢?

他们不在乎是谁,河村,还是优纪,他们为这个喜讯而开怀,为临行前,还能亲耳听到这么一件喜事而兴高采烈。

“一定一定!”河村也喝多了,大着舌头跟大家碰杯,“等我干顺手了,就和她正式结婚,到时候大伙都得来捧场喝酒席,一个都不能少!”

如果河村头脑尚有一丝清醒,他也不会当着不二的面说出这句话。

这句话,在化工是个禁忌。

心底仍有三分清明的人都放下了酒杯,担心地看向不二。不二一直在自斟自饮,看大伙都注目于他,灿烂夺目地一笑:“大家都看我做什么呀,喝你们的,我没事,我还能喝。”

“不二……”大石有点担心,“你还好吧?”

“呐,我真的没问题。”不二摇摇晃晃站起来,“刚才阿隆说要结婚对不对?恭喜啊,我给你们唱首歌恭喜一下,你们等等,等等。”说着,推开桌子,脸上挂着笑容去找服务生了。

幸村轻轻叹了口气,一口抿干杯里的酒。

“不二会唱歌吗?”真田觉得好玩,“还没有听过他唱歌,他会哪些?”

“还能哪些。”幸村说,“自然是这些人都不敢唱的。”

仿佛为了证明他的话,音乐声缓缓响了起来。不二捧着麦克风,站到大厅中央,一脸快要哭出来的笑容,神色凄婉:

或许明日太阳西下倦鸟已归时

你将已经踏上旧时的归途

人生难得再次寻觅相知的伴侣

生命终究难舍蓝蓝的白云天

……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敢说话,尤其是化工的人,他们全都记得,这首歌一开始是谁在唱。

不二的声音清亮,带着少年特有的甜美,唱这首歌又是另一番感觉,不再温柔得令人沉醉,而是孤单得催人落泪。

轰隆隆的雷雨声在我的窗前

怎么也难忘记你容颜的转变

孤单单的身影后寂寥的心情

永远无怨无悔的是我的双眼

永远无怨无悔的是我的双眼

永远无怨无悔的是我的双眼

…………

那天到最后不二还是喝醉了,朦胧里认错了人,抱着忍足放声大哭:“国光,国光,你说过我哭了你就笑给我看,我现在天天都在哭,你能对我笑一笑吗?”

忍足尴尬地搂着不二的腰,对其他人做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我也很想把他当小景抱着哭一场啊。”忍足摊手,“可是这两人身高差别也太大了……”

很快到了最后一夜。校园里能走的人都走光了,明天一早就彻底封楼,想留也留不下了。

丸井和桑原两天前就坐火车一起去了上海,剩下的人都买的最后一天的票,而且不约而同买的夜票——能在这里多待一分钟,就晚一分钟离别。而且夜里上火车正好睡觉,早上醒来就到了目的地。抱这种想法的人为数不少,至少那天晚上幸村挨间宿舍敲门,答应着出来的有好几个,全被他拉到了立海大学堂前的空地上。

白天最后一批毕业生刚刚在这里合影完毕,现在草坪上人三五成群,都是和他们一样马上就要开拔的同志,也有几个如幸村固守岗位的。幸村拿出306最后的寝费去学校超市买了满怀的花生和啤酒,千石贡献出好几副扑克,其他人都是寝室已经走光了就剩下自己,于是干脆过来凑热闹。粗粗一数,这一圈人居然有十几个。

除了幸村别人都把行李拿了下来,整齐地摞在一边,谁也不看。因为大家都是今天夜里的火车,事先说好了谁到点就自己走,不许送,不许哭,笑着做个最后的告别。目前为止这些人表现得还都比较出息,观月照样绕着头发算计手里的牌,佐伯一脸紧张地给他鼓劲,对面仁王笑容满面,身后柳生眼镜片一闪一闪地反光,不二打着呵欠跟幸村比赛打手心,千石和忍足的泡妞经验交流会刚刚开始,真田很郁卒,因为他刚刚玩二十四点又输给了柳,橘接替了桑原的任务,给大家轮流送饮料。

随着夜深蚊子也纷纷飞舞,于是经常出现不和谐的“啪!”“啪!”的击打声。幸村脸蛋被咬出个红红的印子,痒得一个劲挠,问大家说谁有风油精啊?谁有贡献出来,我用完了就还你。

橘从裤袋里摸出一个小瓶,递给幸村:“拿去吧。”橘微微一笑,“还就不用了。”

幸村接过来,轻轻一抿嘴:“到点了?”

“该走了。”橘轻松地耸耸肩,有点不好意思,“我对不住大家,其实我在火车站还有人,小杏还有深司他们都在那里等着送我……先走啦,哥们,回头见!”

“回头见!”大家整齐划一地挥手,就像平时在食堂,自习室门口分别时那样,说得自信满满,同时漫不经心。

走了一个人并没有对大家的情绪造成多大影响,一群人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观月这把牌眼看要赢,仁王有点慌张给柳生一使眼色,后者立刻推推眼镜开始闲扯:“佐伯啊,你工作签的是哪里?”

“西安,西安电力系统。”佐伯傻乎乎地回答。

柳生嘴角露出一抹笑:“那观月呢?”

“英华集团。”佐伯骄傲地替观月说,“很厉害吧!”

就连柳都被引起了好奇心:“英华集团?”柳问,“就是那个广东的十强企业之一?”

“嗯哼哼哼,是。”观月得意,又开始绕头发。

“那你和我一趟车么?”

观月手指一滞,满不在乎地摇头。

“我没那么好的运气,没分到总部。”观月说,“我被分到陕西分部去了。”

柳了然于心。谁都看得出来观月言词若憾焉,实乃深喜也。

而这两人一来一往,仁王已经赢了,赢得毫无悬念。

“不会吧,我怎么又输!”观月扯住仁王的衣服不放:“再来!”

“不来了不来了。”仁王大笑,“是你不走运。”

“不lucky呀——”千石伸着懒腰站了起来,顺手敲了一记不二,“哥们,我那个望远镜你打算什么时候还?”

不二笑着问你真的还要吗?你要的话我现在就去买。

“算了——让你欠着吧。”千石环视四周,拱拱手,“兄弟我先行一步,滚回老家去也。以后你们谁来山东,尽管找我,我管饭!”

“好呀。”忍足推推眼镜,“以后你们谁如果去四川也尽管找我,不过我是要收费的。”

全体爆笑,佐伯和仁王干脆扑上去压着忍足教训他小气,谁都没有发现千石什么时候拎起行李消失的,或者说,谁都没有去注意。

玩到十二点的时候观月开始打哈欠,佐伯抱歉地跟大家赔笑:“小初生物钟就是这样子,到了点必须睡觉,对不住了。”他们俩是夜里一点的火车,这时候从学校打车走,时间正好。

“小虎!”看佐伯吭哧吭哧收拾行李,不二突然叫了一声。

佐伯一愣,看见不二眼里满是眼泪,水汪汪地看了他半天,咬咬牙转向观月。

“观月。”不二声音有点发抖,“谢谢你一直照顾我弟弟。”

观月的神色有些不自然,犹疑着握住不二。

不二深吸一口气,泪水更加明显:“以后小虎,也拜托你照顾了。”

这两个人走了之后大家沉默了一会儿,幸村想安慰不二,被他坚决地推开,直到仁王开始给大家讲笑话,气氛才再次活跃。

“哎呀比吕士不行,我肚子疼。”仁王讲到一半突然弯腰捂住小腹,神色痛苦,“快,扶我去厕所,我肯定吃坏了。”

柳生沉下脸,严厉教训:“怎么这么不小心!”嘴上说着,手却轻柔地扶住仁王的背,两个人相互扶持着慢慢走远。

良久,忍足奇怪:“去趟厕所怎么还不回来?”

剩下的人一致露出看傻子的表情。

聪明一世却头脑转筋一时的忍足走的时候是凌晨两点。相比之下这些人里他和大家是最不熟悉的一个,走的时候也很轻松,拎起背包挨个拍下肩膀就离开了。剩下四个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决定还是玩牌以消磨时间。由于这四个人的智商分布实在有些不均衡,大家谁也不愿和真田搭档,只好玩每个人都单打独斗的□□,很快演变成三个人对一个人的集体屠戮。幸好这时候大家都想不起要什么彩头,不然光弹脑门都够真田受的。

“啊,真田,你怎么可以这么笨。”不二赢得都没劲了,把牌一扔恹恹地四处张望。

幸村温柔地咳嗽一声。不二立刻改口:“我的意思是说你很纯朴。”

真田笑笑,自己并不在意,倒是不二仍旧嘟囔个不停:“你也就靠精市罩你啦。”不二说,“等到了吉林没了精市,自己多上点心,别看谁都是好人。还有你的冲动要不得,现在早就不是靠拳头说话的年代了……”

幸村吃吃地笑,一把牌也撒下来:“周助,感觉这话应该是我叮嘱他呀。”

“我替你。”不二笑眯眯站起身,跳到柳身边抱着肩膀摇,“莲二莲二,以后乾就交给你了,一定不要手下留情,狠狠整死他!他逼我们喝他做的东西逼了四年啊!”

柳轻轻眨一下眼睛:“不是你喜欢那种口味他才总做么?而且你不但喜欢喝,还喜欢看别人喝了之后的样子,他不做你就不高兴。”

不二嘿嘿傻笑着松开手,抱着幸村把脸埋在衣服里蹭来蹭去。

“精市。”不二说,“我没什么好担心的,就是裕太比较笨,观月又走了,以后你帮我照顾他,让他老老实实学习,乖乖谈恋爱,别……行啦没什么事情我先走啦,以后记得给我打电话!”

没等大家反应过来,不二一弯腰抓起行李,匆匆跑远。

幸村愣了半天,无奈地叹了口气。

“还装没事呢。”幸村指指上衣,“鼻涕全蹭我衣服上了……”

大学堂前的草坪上就剩下他们三个了,一时大家都不知道做什么好。真田提议继续打牌,被那两个鄙视了回去。柳一个劲摇头说太没挑战了,幸村坏笑,提出如果真田输一场就脱一件的话,他倒是愿意陪玩几局。

于是都扔下了手里的牌,三个人坐在一起互相看看,觉得也没什么好说的,该嘱咐的话白天的时候已经说得够多,现在提起无非是徒增伤感。幸村先打破沉默,强颜欢笑道咱们三个应该算是最幸运的了,毕竟还能再在学校里多泡几年,雅治他们就没这么舒服啦。

真田帮柳检查捆行李的带子,拉了好几下觉得足够结实,满意地回来做好。

幸村问:“乾呢,怎么不和你一起走?”

“说好了在火车站见面。”柳说,“那个没出息的先回家拜别父母了,他长这么大没出过远门。”

“可是你也没有呀。”

柳撩起眼皮送给幸村一个白眼。

“所以我比他强。”

幸村嗯嗯地一个劲点头,真田一直在神游天外,也不知道他想些什么。

“如果将来我在那边过得不错,你们就都去找我。”柳说,“精市,弦一郎,认识你们,是我这些年最高兴的……”

一直无动于衷的面具一瞬间被打破了。柳紧闭的眼睛中迅速溢出大颗大颗的眼泪,鼻子嘴巴刷地通红。幸村真田吃惊地站起来,刚想安慰,柳弯下腰拎起旅行包就飞快地跑掉,头都不回一下。

幸村怔了怔,忽然把手放到嘴边,用尽力气大喊:“莲二,一路走好!”

真田跟着想喊,却发不出声音。

幸村走过来,挨着真田坐下,抬起手腕看看表,问:“弦一郎,你的火车是几点?”

真田嗓子有点干涩,轻轻咳了一声:“早上五点。”

“也就是说你最迟四点半出发。”

真田点头。

气氛有些诡异。幸村想,这不是保持沉默的时候。

“弦一郎,我们这样坐在一起的时间只剩不到一个小时了。”幸村歪着头,声音放得很软,“你打算一句话也不跟我说吗?”

真田静静坐着没有反应,幸村很奇怪,伸手过去拉他:“喂,弦一郎,弦一郎……?”

真田的脸早湿了一片。

“啊……”幸村茫然看看自己的手心,轻轻拍到脸上,鼻子忽然酸了起来。

“弦一郎,你也会哭啊……”

幸村记忆里从没有哭得那么放纵过,即使是还不知道男儿不能流泪的小时候,第一次被抱着的人放到地上要他自己走路,第一次被送进幼儿园告别家长,第一次打点行装开始住校生活,他都没有像今天这样,哭得浑身发抖,不能自已。

真田一直坐到不得不走的时候,再不起身就来不及了。他刚想拎包幸村满脸眼泪地抱了上来,嘶哑着嗓子说弦一郎让我送送你吧,别人我都没管,就把你送到火车站,不行吗?

“精市,别去了。”真田伸手给哭得花猫似的幸村擦一把脸,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想到你一个人从火车站孤零零回去,你让我怎么放心走……”

真田离开之后幸村一个人坐在原地呆了很久。天亮之前的时间总是最冷的,幸村坐着坐着就有些打颤。他想真糟糕啊,如果弦一郎没有走,就可以把他的衣服扒下来穿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幸村觉得头有点昏沉。他闭上眼睛,感到外面的天色越来越亮,沉睡了一晚的小鸟开始跳上枝头唱歌,远远传来一座座教学楼开门的声音,食堂开伙的嘈杂,似乎还夹杂着早起学生的自行车铃响,有人在轻快地哼着歌,确实有人谈笑着走过他身边。又一个清晨里,立海大再次醒来。

那一刻幸村突然觉得恍惚,仿佛过去的四年不过是一场延续太久的好梦,在梦里他们相遇,分离,一起欢笑和哭泣,但睁开眼睛,就知道那不过是太真实的幻觉,自己仍然是那个刚刚走进校门的少年,306的人都围在身边,还有那些认识的朋友,手冢也在,迹部也在,大家意气风发一起走进立海的大门,夸口要让这所大学,永远记住我们。

故事也许就该停在这里,停在每个人都无忧无虑的时刻,之后要做的事情还多,一起的日子还长。

幸村感到第一缕阳光吻上自己的脸。差不多了。他对自己说:天亮,请睁眼。

幸村精市睁开了眼睛。

面前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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