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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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泽恩忽然激动起来,语气陡然强硬,他的眼睛在漆黑的空间里发着灼热的奇异的光亮,“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如果不是我从小逼你,如果不是我先斗倒了许承仕,如果许延钦不死,如果我不对许崇谋妥协,死的就会是你!没有什么比你的命更重要!我不想让你卷在许家的漩涡里,要报仇要夺权那都是我的事,我不想连累你!你明不明白?!你以为你会一身功夫就足以自保吗?从小到大你吃的苦头还不足以证明一切吗?许承仕你扔到水缸里,许封岘的保镖你堵了嘴挂在桃树上暴晒一天,许延钦对你虎视眈眈……你哪次能护住自己?你空有一身武力一腔孤勇,可你从小在南湖庄园长大,一个身份就压得你动弹不得……”
许泽恩蓦然蹲下.身去,他抱住头,痛苦的声音从他的臂弯中流泻出来:“靳尧……你不懂,你根本不懂……没有什么比你的命更重要,只有你活着,我们才会有将来……我都是为了你……”
靳尧闭了闭眼,仰头靠在门板上:“那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就算现在许家只剩了你和许封岘,就算你已经胜券在握,家主至少还能掌权二十年,你我眼下的情形,和当初并没有不一样……”
“不一样,”许泽恩抬起头,“你给我点时间,三年……不会超过五年,我一定……”
“我一天都不会给你!”靳尧睁开眼睛,俯视着地上的身影,他声音坚定,意志不可动摇,“过去了就是过去了,这五年我们彼此安好,我现在在蒋家过得十分好,我再也不想卷入你们许家的恩怨倾轧!”
许泽恩咬牙切齿:“我跟你不会过去!我也从无安好!你更不可以留在蒋英哲身边!”
他站起身,复杂的眼光数度变幻,最后他只是强调着,“我会让你回来的!”
他们两个人性格南辕北辙,心性更是天差地别,但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固执执拗,认定的事都死不放手。
靳尧拉开门:“你不走我走!”
那时候靳尧不是不无奈的,他被许泽恩软了心肠,他再傻,也能分辨出许泽恩的解释是有道理的,他那时候想的更多的,是自己的眼睛不好了,他回到许泽恩身边那就真正成了累赘,姜书鸿三个儿子去其二,整个姜家所有希望都押在许封岘身上,许泽恩早已内忧外患,他每天都在刀尖上挣扎,靳尧这个时候回去,只是给他多送一条软肋给对方捏。
靳尧很信命,因为他跟许泽恩从未被命运善待过,他们从小唯有彼此可以取暖,纵然被逼迫着做了许多不得不为的事,但手染鲜血是不争的事实。
他的眼睛就是代价,他和许泽恩情深缘浅就是代价,五年都过去了,以后没有他,许泽恩也能过得很好,两个人有一个不再吃苦,那已经是靳尧唯一的奢念。
二十年是个很可怕的数字,多少人一生都不可能用这样漫长的时光和另一个人朝夕不离,便是两棵树,在这样冗长的岁月里都会让彼此的根茎长成缠绕纠结的一个整体,何况是两个有血有肉有灵魂的人。
许泽恩纵使有再多不堪,靳尧依然希望他能过得比自己好。
后来的半个月,靳尧都不再给许泽恩说话的机会,直到许泽恩即将离港,靳尧甚至都没有出面去送行。
然而就在那天,许泽恩和蒋英哲同时被绑架。
绑匪给他打电话,让他在两个人中选一个。
……
“你不觉得奇怪吗?绑匪理该勒索许家主和蒋董事长,为什么会打电话给你?”钟燃忍不住问。
“我那时候,有许多仇家,”靳尧解释,“我以为是哪个仇家报复,这个是说得通的。”
“然后你选了许泽恩?”
“是,我在电话里选了许泽恩……”
“后来呢?”
“后来绑匪放了蒋英哲,许泽恩中了两枪,被扔到了海里。”
钟燃更不明白了:“可你明明说,绑匪是许泽恩安排的。”
靳尧笑了,笑得无奈又疲惫:“这就是许泽恩高明的地方,既然是我的仇家报复,当然是我选哪个,他们就要杀哪个,事实上,不论那时候我选哪个,蒋英哲都不会有事,如果我选蒋英哲,那许泽恩顺理成章可以让我愧疚,对他的受伤负责,而我选了他,他能确认我的心意,又借着伤势让我跟他回京都,更是一举两得了。”
钟燃沉默了许久:“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局是许泽恩设计的?”
“那地方是在海边的一个废弃工厂,我赶到的时候,绑匪引.爆了许多油罐,整个工厂已是一片火海,蒋英哲被扔在外面,他告诉我,许泽恩被人扔下了海,那时候距离他掉海已经两个多小时,我以为他死定了……”
“情急之下……”
钟燃静静等待着。
靳尧幽幽叹了口气:“情急之下,我的眼睛就看不见了……”
原本就视神经严重受损,激烈的情绪波动之下,双眼彻底失明,钟燃是医生,当然听懂了。
“一开始我是不知道的,直到两年后,我去海恩找许泽恩,在门口的时候听到了那个绑匪的声音,我对人的影像和声音都十分敏感,立刻就认出了他,在我的逼问之下,他说出了当年绑架的实情。”
“那个时候许泽恩即将和周宴笙订婚——这件事你应该也听说过,原本我瞎着,许泽恩有心隐瞒,我的确不会知道,但是我……”
钟燃一个局外人,听到这里忍不住被“瞎着”两个字狠狠刺了一下。
靳尧停顿了一下,“但是我爸,他来告诉我,许泽恩要订婚了,让我别再犯傻……”
钟燃一怔,这是靳尧第一次提到他的爸爸靳伯文。
靳尧似乎知道钟燃的疑惑:“我妈妈生我时候难产,所以我爸很不待见我,他几乎从来没有管过我,偶尔跟我说一句话,也是提醒我要好好保护四少爷……”
“特别奇怪,是不是?”靳尧好笑地说,“好像许泽恩才是他的亲儿子似的……其实我也不是很懂这个关系,南湖庄园水太深了,每一个人我都好像不怎么认识……”
钟燃深深吸了口气,继续问:“那么从二十五岁到二十七岁的两年间,你都在许泽恩身边?”
“对。”靳尧简回答。
钟燃在写字板上打上勾:“那两年的事你都记得吗?有发生特别的事吗?”
靳尧沉默了一会,一直平稳如湖面的声音微微荡起涟漪:“那两年……还好,我其实很少出门……”
许泽恩以为靳尧是因为失明不愿意出门,其实靳尧只是心中有数,他不适宜在京都露面,他不想给许泽恩惹麻烦。
认真说来那两年虽然是他生命里最安全最平和的时光,但许泽恩事事顺从他,连说话的声音都不敢放大,他越是这样,靳尧反而越不知如何与他相处。
那时候许泽恩已经满心愧疚,两个人之间横亘了五年,那不是彼此岁月安好的五年,而是一个死里还生无数次,一个时刻挣扎在刀口浪尖,他们都知道对方满身伤痛,但又因为不能参与而无法感同身受。
谈及过去,所有美好的回忆都会在忆起分手的那一刻戛然而止,畅想未来,靳尧的眼睛看不见,再好的风景也与他无关。
许泽恩战战兢兢如履薄冰,靳尧又怎么放得开心扉和他相处,那两年,大概也只能说得上相敬如宾。
可那时候,毕竟还是爱着的,身边有这个人坐着陪着,还是觉得温暖的……
……
靳尧一直缄默着,钟燃只得继续引导话题:“因为许泽恩要订婚,你去找他了,然后得知了之前绑架案的真相,之后呢?你跟他吵架吗?”
“吵了吧,”靳尧有些疲惫,睫毛微微颤着,声音更低了,“后面的我不大记得了,好多都很模糊,只大概晓得有这个事……我说到哪了?几岁了已经?”
“二十七岁了。”钟燃轻声答,他知道靳尧已经意识到自己年龄和身体完全对不上,但是靳尧什么都没再说,他呼吸平稳,好像睡着了。
————
靳尧没有再回南湖庄园,他全身心投入到《极地生存》节目的前期特训中,二十多天下来,整个人生龙活虎,精神奕奕,过往记忆似乎完全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半点痕迹。
只要远离许泽恩,他的情绪便不会轻易失控。
靳尧还跟着顾擎去医院探望了原先的领队安卓,安卓一眼看到他,面色就有了微妙的变化。
“这是?”安卓眼也不错地盯着靳尧,问顾擎。
“这是靳尧,现在跟在我身边。”顾擎这样解释,笑着试探,“你这个表情,难道认识?”
安卓眸光复杂,再度打量靳尧很久才道:“大概认错人了,他跟我见过的一个人有点像,不过不可能是他。”
他又问靳尧,“我看了你试镜的视频,你学过功夫?”
靳尧眼睛眨了眨,腼腆地笑笑,点点头。
“我认识的那个人也是一身功夫,那可都是真功夫,”安卓的目光中流露出深刻的敬服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怀念。
顾擎状似不经意问:“那人叫什么名字?看你的样子倒是很在意一样。”
“他没有名字只有代号,”安卓笑着摇了摇头,“他的代号不算什么秘密,但斯人已逝不提也罢,我也说不上在意,只是敬佩他的身手。”
顾擎饶有趣味道:“还有你们特种兵能看得进去的人?那想必是很厉害了?”
“当年我在湎北维和,那人是政府军的高级军官,以一己之力扭转了整个湎北内战的局势,那是当之不愧的兵王……嗨!我跟你说这个干嘛!”
“这个是军事秘密?”顾擎笑着问。
“不算什么秘密,”安卓叹了一口气,“只是英雄末路,提起来总有些伤感罢了。”
靳尧垂着眼,“斯人已逝”,“英雄末路”,如果指的是他自己,那他为什么又站在这里?
年龄,身份,甚至他这个人的存亡与否都被一团又一团的迷雾笼罩着,靳尧一时间都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做了一场古怪陆离的大梦,还是他本身只是别人梦里的一只蝴蝶。
蒋英哲离开京都的那天,靳尧去机场送他和韩恕。
“真的不跟我回港城吗?”蒋英哲这些天一直来星璨看靳尧,每次都车轱辘地要求靳尧跟他一块走,靳尧却只是含笑听他碎碎念。
“以前你要回来,是为了许泽恩,现在你跟他都这样了,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蒋英哲十分恼怒。
“我这里有工作。”靳尧一百零一次回答。
“你那算什么工作啊,那破导演成天让你飞天钻地的,你这是虎落平阳龙游浅滩你知道吗!”
蒋英哲扁着嘴,他看上去满满的孩子气,但是那语气里的哀伤却让靳尧心软不已,“我们以前三个人在港城多好啊,你怎么就非要……”
他撇过眼,眼眶发红。
靳尧轻轻抱了抱他:“一有假期我会回港城看你和韩恕的,保重。”
蒋英哲反抱住他,十分用力:“你要好好的,再不要让我听到关于你不好的消息了!”
靳尧眸中笑意加深,语气放柔:“嗯,你跟韩恕也要好好的。”一语双关。
再和韩恕告别,他们只是碰了碰拳,想要说的话,彼此都懂。
靳尧看着他们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最后转弯进关口时蒋英哲又回身对他用力挥了挥手,靳尧也笑着挥了挥手,这世上让他心怀歉疚的人不多,蒋英哲算一个,这个人真心诚意对靳尧,靳尧却不得不辜负他。
他的笑意慢慢凝固,直到再也看不见蒋英哲和韩恕,才倏忽消失。
靳尧回过身,连一眼都没有多看立在身后的许泽恩,和他擦肩而过。
许泽恩的脸庞一如既往的灰败苍白,他从出现在靳尧面前的那一天,似乎就总是这样一副颓败的摇摇欲坠的模样,就好像有什么沉重的挥之不去的东西始终压在他的脊梁下,只靠他最后一口气在勉力支撑着。
从来你捧在心尖的人,有一天恨不得让你去死,这世上再没什么比这更凌迟人心。
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当年千算万算,许泽恩都没有想到靳尧会失明,这个沉重的打击几乎他们原本就支离破碎的关系敲了个粉碎!
他在赶走靳尧的时候是自以为有握的,只要他最后赢得了许家,再跟靳尧好好解释,靳尧一定会回到他身边的,他什么都想好了,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笑容,每一滴眼泪,什么都算好了,可是他却没有想过,靳尧不在他身边的这些年会不会遇到意外,会不会发生危险。
许泽恩所有的辩解和委屈在靳尧的失明面前都没有了任何意义,看到靳尧双眼上缠着的白色绷带那一刻,许泽恩恨不得自己就死在那槍口下!
从来都意气风发,英姿勃勃的功夫小哥哥,似乎听出他的气息不对,侧着头专注听着,迟疑地轻声唤:“泽恩,你醒了吗?你是醒了吗?”
许泽恩捂住嘴,浑身止不住地颤抖,他看到靳尧伸出双手,往他脸颊的方向试探着摸过来,他一下子拔掉了点滴,光脚跳到了地上,靳尧摸索着向他走来,他一步一步地退,明明五年无一日不对这个人思之如狂,此刻许泽恩却只想夺路而逃。
便是千军万马从他身上踩踏而过,便是刀槍剑雨将他扎个对穿,也不会比眼前这个场景更让他痛不欲生。
许泽恩几乎是跌撞着逃出了病房,他腿上有槍伤,但他一点感觉不到疼痛,他只是觉得全身发软,扶着墙一点一点挪动着步子,终于走进楼层的安全门里,他整个人靠着墙壁瘫坐下去,无力地捂住脸,滚热的眼泪汩汩而下。
在此之前,许泽恩还觉得他对靳尧所有的伤害都是可以弥补的,那都是权宜之计,是为了来日方长,他有许多不得不为的苦衷,可是靳尧的眼睛坏了,他是一个武者啊,他才二十五岁啊,他还没有领略这个世界最好的风光……
许泽恩仰着头,后脑一下一下撞向坚硬的墙壁,山呼海啸一般的悲痛自责几乎将他整个淹没,他忽然绝望地笑出声,那笑声拖着长长的哭腔,好像他下一刻随时都能崩溃死去,他笑着跟自己说,许泽恩啊许泽恩,你苦心孤诣穷尽心力铺出来的这条路,就是为了葬送靳尧的光明,就是为了葬送你们两个的未来吗?
一步错步步错,许泽恩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走岔的路,每一步却都由靳尧在买单?
兵荒马乱天昏地暗的一场重逢,他们两个都伤痕累累,却再不能像往日那般彼此慰藉温暖,可许泽恩哪里知道,靳尧的失明还只是个开始啊……
机场大厅里人来人往,明媚的阳光透过整片连绵的大玻璃窗偌大的空间照应得温暖惬意,唯有许泽恩全身笼罩着一层寒霜,似乎完全被这早春的气息遗弃了。
————
三月开春,《极地生存》剧组奔赴湎北,宣传片放出去时,许多网友纷纷表示质疑:
【说好的安卓是领队,怎么换了个生面孔,这是哪里来的小鲜肉抢资源】
【好好的野外生存,我等着看惊险刺激的丛林冒险,要看脸的话有顾影帝已经足够了】
【这个人到底是谁啊?我怎么从来没见过,让这样的人做领队节目组对嘉宾的安全太不负责了】
【安卓是陆特出身,经验丰富,这个靳尧凭什么替代安卓】
……
然而无论外界怎样抨击,节目组都不予回应,只请网友们“拭目以待”。
#拭目以待靳尧怎么哭#瞬间飙上了热搜,然而原本因为安卓被替换而义愤填膺的网友们深入扒了扒,居然找到了许多靳尧做武替的视频,这下子网络又炸了锅。
这个年轻的,相貌不输任何明星的武替,居然参与了那么多经典的影视剧,但凡近两年所有让人津津乐道的仙侠大剧动作大片都有他的影子,而且他的许多现场花絮都被陆续爆出来,那是一身钢筋铁骨矫健凌厉的真功夫,尤其他曾经和华夏最有名的武打巨星现场切磋过,其招牌式的平地空翻360°侧踢惊艳了无数人。
许多人跟着那个恶意十足的热搜标签进来,最后都被疯狂圈粉。
而安卓的伤退声明,功夫巨星的赞不绝口,许多合作过的剧组导演演员纷纷出面力挺,更是让网友们目瞪口呆。
能让这么多人发声支持,不是真的人见人爱,那就是此人必有极为深厚的背景,而背景如斯强大还能甘心做两年武替,这小孩也忒大气了。
这样的人,做个综艺领队算什么!
从一面倒的质疑到人人期待,网络评论的翻转让刘明绪都有点莫名其妙,便是星璨的公关也没有这么快的反应力和这么强大的控评能力,更重要的是,居然没有一个人深扒靳尧的背景,所有人好像只对这个年轻领队的相貌身手感兴趣,其他所有流量明星能够引起人关注的话题,像是身世来历情感经历,这些问题都被有志一同地忽视了过去。
不过刘明绪一看到不远处的许泽恩的身影就了然了,恩尧科技坐拥华夏最大的社交软件和传媒网站,有这么个传媒大亨做靠山,哪个能说得靳尧半分不是,舆论为王的时代,靳尧完全可以在娱乐圈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刘明绪的脑子再一转,简直细思极恐了,恩尧科技,恩尧科技,靳尧这不显山不露水的小武替,居然有这样大的来头!
而此刻,堂堂海恩集团董事长,恩尧科技的总裁,屈尊降贵自掏腰包窝在他们节目组里,闷不吱声地坐到最角落,远处天边传来直升机轰隆隆的声音,许泽恩眼巴巴抬头看。
舱门打开,落下来一条绳子,靳尧穿着一身紫色冲锋衣,一手抓着绳梯,像是雄鹰从高空滑翔而下,最后渊渟岳峙一般地稳稳落地,这一手漂亮的索降让地面上的六个明星看得兴奋不已,人人鼓掌叫好。
节目组请了六个明星,除了顾擎和陈啸然,还有歌坛小天王张竞锋,另外三个人也都是当红流量,沈潜,杨煜和方景行,这是当之无愧的年度综艺嘉宾最强阵容。
陈啸然第一个冲过去,双手大张,试图给靳尧一个拥抱,靳尧俐落转身,陈啸然扑了个空,他狠狠跺脚,嗔怒不已:“死武替!”
录制前期嘉宾们都在一起接受过培训,靳尧这段时间跟众人都混得比较熟了,此刻摄像机已经开录,他不好再怼小娘炮,只呵呵笑着对他做了个食指抵在掌心的动作。
靳尧有自己的台本,此刻他环顾了现场的六位大明星,要求大家打开背包,他要检查众人装备,其他人都还靠谱,大家完全按照节目组要求带了指南针,匕.首,雨衣,火机,净水片,防蚊水,常用药物等,最占地方的是睡袋,还有三天分量的干粮。
直到陈啸然打开背包,靳尧额上的青筋都忍不住蹦了起来:“陈啸然,你这装的什么?”
陈啸然眨巴着大眼睛无辜地看着靳尧:“不是说带上自己需要的必备物品吗?我这都是每天都要用的东西啊!”
“你是去野外生存不是旅游!”靳尧喝道,一件件拨弄着陈啸然包里的东西,哭笑不得,“这什么?手机,平板……面膜?爽肤水?咖啡粉?这乱七八糟的链子是腰带还是项链……还有你带这么多衣服干什么?!”
“我每天都要换的呀!”陈啸然委屈地嘟着嘴,“我有洁癖,一天不换衣服我会死的!”
靳尧逼近小娘炮,露出一个恶意十足的笑:“不带吃不带喝不带药,你会死得更快!”
“那不会!”陈啸然无所谓地摆摆手,“节目组不会让我死的,再说,不是有你吗?你肯定不会让我饿死的呀!”
“你不背睡袋,晚上你睡哪?”
“我跟你睡一个好不好?”
“好个屁!自己背睡袋!”
除了顾擎冷着脸,其他几人都是忍不住扑哧扑哧笑,这一段时间的相处所有人都看出陈啸然在缠着靳尧,张竞锋他们几个甚至在背地里打赌陈啸然这个傲娇小娘受究竟能不能拿下靳尧这个强悍美人攻。
靳尧捏着发痛的额角,他刚想命令陈啸然所有没用的东西都扔掉,一根吸管却杵到了他嘴边,陈啸然巴巴捧着一杯奶茶讨好地看着他:“我家楼下新开的奶茶店,巨好喝,我特意给你带的,还热着呢,你尝尝,超甜的!”
靳尧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又是尴尬又是无奈,尤其是旁边的摄像大哥还兴致勃勃地对着他们拍。
自从在星璨碰面的第二天,小娘炮请他喝了一杯奶茶,当时靳尧礼貌性地说了句“挺好喝的”,陈啸然就误以为他喜欢喝奶茶,这二十来天,陈啸然几乎买遍了京都所有富有盛名的奶茶店,即使在今天这样的场合,陈啸然还不遗余力地“每日一献”。
“我不喝奶茶!”靳尧硬梆梆地拒绝,他其实很想咆哮,这特么做节目呢,你能不能正常点?!
陈啸然却毫无眼力劲,他手往前凑了凑,吸管甚至扎到了靳尧的嘴唇:“喝嘛喝嘛,以后有十五天都喝不着了,刘导说不许任何人给我们送食物呢!”
还好顾擎适时出声解救了靳尧,“你帮我看看,我这个带子怎么扣不上?”
靳尧赶紧逃一样地溜到顾擎那去,刘导盯着监视器乐得哈哈大笑,对旁边的副导演说道:“这个陈啸然很有镜头感嘛,这一段得给他留着,一定能引起话题,嘿哟!你别说,陈总给我换来的这两个人,还真是一对宝!”
副导演小心地用胳膊肘扛了扛刘明绪,示意正得意的刘导往许泽恩的方向看去,刘导的笑声戛然而止,他摸了摸冷飕飕的脖子,抬起手臂挡住自己的脸,许泽恩的眼神跟冰渣子似的,只恨不得在他身上戳几个窟窿出来了。
眼看那边装备都整理好了,刘导站起来拍了拍手:“各位嘉宾们,我们的《极地生存》第一季第一期的旅程就此开始!直升机会你们带到我们指定的区域,那是湎北雨林最中央的地带,你们必须在十五天内依靠自己的双腿走出雨林,祝大家好运!”
“要是走不出去呢?”有人故意问。
“走不出去?”刘导手里拿着个光碟不怀好意地胁笑,“你们立的军令状可都在这了,沈潜,你要是走不出去是要在人民广场裸/奔十圈的吧?方景行,我记得你要是坚持不下来可是要直播去跟蟒蛇睡一晚的,还有杨煜……”
嘉宾们敛容肃立,齐声吼道:“我们死也会坚持到底!”
因为靳尧出人意料的表现,节目组临时更改了设定,原来定点拍摄的计划被推翻,甚至七名成员都自带摄像头,只配备了三名vj随他们一同进入雨林,除非遇到意料之外的重大危机,否则所有成员都得自食其力,节目组中途不会再提供任何补给。
六个明星挨个顺着绳索攀上直升机,靳尧最后一个抓住绳子,刘导却突然喊道:“哎哎靳尧!”
靳尧转过头,意外地瞪大了眼睛。
许泽恩穿着和众人一样的冲锋衣,背着登山包,正跟在刘导身后走过来。
“这是个什么情况?”靳尧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是这样的啊,”刘导咳了咳,笑得分明有点讨好,“这是我们此次节目最大的赞助商……你们本来就是熟人,不需要我多介绍,许董呢对野外生存的活动非常感兴趣,不过他是不会入镜的,只是跟着你们体验一下这雨林探险的乐趣,你帮忙照顾下,啊?”
“这是深山老林!”靳尧嗤笑一声,大拇指往身后比了比,“里头有狗屁的乐趣!”蛇虫鼠蚁食人花倒是应有尽有!
他眯起眼,双手抱胸,毫不掩饰抗拒的姿态:“不行,节目说好了我带六个人,多一个人也不行!这出了事算谁的?”
“算我的,”许泽恩低声说,“我不会给你惹麻烦。”
“不行!”靳尧没得商量,然而许泽恩就那么直勾勾看着他,抿着嘴,也是一副倔强的样子。
刘明绪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由有一丝尴尬,他往边上走了两步,让这两人自己沟通。
靳尧低吼:“你有病啊?跟着我们做什么?你不怕我……”他压低了声音,“你不怕我犯病你弄死了?”
“我不怕,这雨林里什么都有,你一个人进去我不放心,我得跟着。”
“你不放心个屁啊!我们有十个人你看不见啊……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跟着有个什么用?多你一个我还多扛事儿!”
“我不要你扛,”许泽恩垂着眼睫,他脸上戴着一副茶色的平框镜,他所有的情绪都收敛在镜片里,“我有自保的能力,不会拖你后腿。”
靳尧一摆手:“拉倒吧你!”
他一抓绳索,飞天猿猴似的三两下就爬上了直升机,顺手绳子还拉了上去,许泽恩仰头看着,就听靳尧高喊道:“走了师傅!”
————
直升机所有人放在了雨林中的一块空旷之处,靳尧率先落地,又其他人一个个接住,顾擎最后一个下来,他胳膊的石膏拆掉不久,靳尧担心他撑不住,要帮他背包。
顾擎笑着按了下他的脑袋:“别闹,这都拍着呢,给我留点面子。”
靳尧也不勉强,对顾擎笑了笑,作为领队,他在先前就进过这片林子进行过实地特训,他让所有人分成两列,自己站在队伍的最前端准备做行进前的动员训话。
他双脚微分,双手背后,这个姿势一站出来,张竞锋就忍不住说:“领队,你是不是当过兵啊!你这军姿站得太标准了!”
陈啸然则是双手托腮,双眼冒着小星星,迷弟属性尽显无疑:“好帅啊!”
靳尧被这么一岔,差点忘记自己的台词了,他甚至恍惚了一瞬,他知道自己过往里有一段时间是在湎北度过的,之前他也以为进入这湎北雨林能让他想起些什么,可惜二十来天的训练后他除了地形环境记得分毫不差,并没能想起当年旧事。
“这里是东洲最大的热带雨林,湎北丛林,诸位先前都经过系统的学习了解,应该知道这里有许多危险,炎热的气候,随时可能骤降的大雨,复杂的地形和无数危险的动植物,都会让我们行走的每一步步步惊心,从现在开始,任何时候任何人不得落单,虽然我们是做节目,有许多人在盯着监视器观察着我们,但我还是希望,在这十五天里,我们能够依靠自己的力量走出这片丛林,是男人,就要勇往直前,永不退缩!大家有没有信心?!”
所有人都笑了起来,连靳尧自己也忍不住笑场:“妈的,这么傻逼的台词谁写出来的……”
靳尧意味深长道:“趁这个时候,你们就多笑笑,笑个够啊!”
众人本能地警戒起来,靳尧转过身一挥手:“跟我走!”
雨林土地贫瘠,上面铺着厚实的枯枝落叶,踩在上面咯吱作响,起初大家还觉得十分新鲜,整支队伍欢快而有条不紊地行进,小天王张竞锋甚至唱起了歌:
“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好风光……”
一群人唱着笑着走着乐着,跟出来旅游似的,这雨林里别的不说,那空气质量真是一等一,天然纯氧,呼吸间那叫一个心旷神怡。
“死武替,死武替!”陈啸然蹦蹦跳跳走在第一排,骚/扰起靳尧来十分方便。
靳尧无奈转头:“干什么?”
“哎你看你看!”陈啸然指着远处树上的猴子,“那有两只猴子!”
“这是森林,当然会有猴子!”靳尧按捺着脾气,他走两步小娘炮就戳一戳他,再好的脾性也禁不住有人这么作。
“它们会抢我们东西吗?”陈啸然好奇问。
“你别去招它,别东西拿出来,它们就不会来惹你。”
“那我要是招它们呢?”
“你招它们干……我操!”
陈啸然简直就是个行走的闯祸源,靳尧话还没说完就见他捡了个石子狠狠朝树上的猴子丢了过去!
这一下跟捅了马蜂窝一样,两只猴子吱哇哇乱叫,不多时,头顶的声音越来越响,原先的两只猴子竟瞬间呼唤来十多只同伴,它们在树间腾挪跳跃,更有两只体型稍大的对着众人眦出了牙齿。
因在雨林中行走,所有人都持着木制手杖,但就算这样,常年待在文明城市里的一众明星们被一群野生猴子这么虎视眈眈地盯着,还是觉得无比惊悚。
七个人和十几只猴子彼此对峙,雨林上空弥漫着无形的诡异的火.药味,战争似乎一触即发。
“吱——”
一声又刺又利的尖锐叫声突兀响起,最大个头的猴子发出攻击的命令,十来只猴子瞬间向着人类奔窜过去,众人个个大惊失色,本能地挥起手中的木杖就打。
然而那猴子的动作实在太敏捷了,他们每一只都有三四十斤,借着高处的力腾跃下来,两只前爪直接抓住了木杖,居然跟人相持不下,而猴子的数量多于人类,电光火石之间,就听到沈潜和杨煜都大叫了一声,他们被猴子给咬到了。
“咻咻咻——”
凌厉的破空声传来,“吱吱吱吱”的声音凌乱慌张又愤怒疯狂地在头顶上不断响起,靳尧手持弹弓,对准了始终在树干上发号施令的那只猴头,打得它四下奔窜,其它猴子纷纷放开别人全都集中到靳尧四周,甚至将他包围起来。
一只只野猴凶性十足,个个狠戾地盯着靳尧。
“靳尧!”顾擎失声喊。
“死武替!”陈啸然眼睁睁看着一只猴子荡在半空,向着靳尧的头部扑飞过去,他的声音里都拖了哭腔。
靳尧却不慌不忙,猴子飞身过来时他身体后仰,腰肢弯成了半圆之弧,眼看着那猴子扑了个空,靳尧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猴子的后肢,一只手卡住了猴子的脖子,那猴子眼珠暴凸,四肢瞬间无力,瘫痪一般软在靳尧的臂间。
靳尧将猴子朝下扔在地上,一脚踩住它的背,同时袖中短刃滑出,他毫不犹豫地在猴子的前肢上划下一刀,鲜血迸射,所有的猴子吓得全都捂住了眼睛,靳尧喝道:“走!一直往前跑!”
“靳尧!”众人又惊又怕又不忍丢下他。
“快走,我一会就来!”靳尧眉宇间俱是凛冽锋芒,这锐雪寒霜
一般的杀气不但镇住了猴群,也给所有的队员吃了定心丸。
顾擎咬牙,第一个往前跑,其他人终于也陆续跟上。
三个摄影师也是受惊不小,两个跟着嘉宾跑,胆子最大的那个还留下来对着靳尧拍。
靳尧哭笑不得:“你也走!”
场地里终于只剩下靳尧和一群蒙眼的猴子,靳尧不慌不忙地从背包侧袋里摸出止血剂和纱布,有条不紊地这只倒霉猴子的后腿给包扎好,匕首闪着带血的寒光横在他肘边,靳尧一步步往后退走,眼眸中的锋芒比血刃显得更加锐利,一群猴子傻傻看着,再没一个敢去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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