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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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卡娅号上并没有牢狱室，之前被逮捕的威尔逊家族的成员以及‘撒旦’带来的毒区虫族都被关在货舱，不过两波虫被关进的货舱不是同一个。

关押罪虫的地方往往有着非常严密地看守，此时分隔维卡娅号南北两端的两个货舱门口也是如此，高大的雌虫整齐划一地排成队列，一队一队地在维卡娅号整个货舱层巡逻。

艾希到来的时候，身边跟着副将弗莱克，巡逻的军雌在艾希殿下经过时停下来行军礼以示恭敬。

“您不用亲自来的，只要您吩咐，我们完全可以把‘撒旦’带上去见您。”弗莱克注视着走在前方的艾希说道，但他的眼里却闪着兴奋的光。

“你们压不住他。”艾希看了一圈巡逻的守卫，防御系统还算严密，但是那只雌虫的实力他清楚，一只实力达到s级的雌虫不是轻易就能对付，在被压着送往上层的途中，他有太多的机会逃跑。

站在货舱的舱门前，艾希吩咐守卫打开舱门，里面的虫族纷纷看过来，‘撒旦’的目光如蛇蝎般黏在艾希的身上，毫不掩饰里面的杀意，弗莱克重重拧起眉，前进两步想要挡住‘撒旦’不善的目光。

但艾希并不在意，挥手让弗莱克退下，坐在守卫搬来的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撒旦’，眼神冰冷扫过他曾经重击过的地方，微微挑起眉，不愧是s级的雌虫，他的身上已经没什么受伤的痕迹了，被他入侵过的精神域就目前他的精神状况来看也已经恢复，他那时候应该再打得重一点的，至少要把聿安的那份也算进去。

‘撒旦’坦然自若地站在那里任由艾希打量，同时眼神也放肆地看向他，触及艾希的腰腹部时，嘴角邪笑着，十分放荡地吹了一个调情的口哨。抬眼看着周围守卫愤怒的表情以及椅子上艾希冰冷的视线，‘撒旦’的嘴角咧的更大了，眼里满是恶意。

轻佻的声音响起，“早上好啊，亲爱的艾希...殿下，没想到您是如此俊美，比传闻中的更加想让虫...”‘撒旦’没发出声音，但慢慢做出的口型让在场的每一只虫都知道他在讲什么。

艾希的眼眸危险地眯起，视线直直地对上了‘撒旦’，猝不及防间，冰蓝色的精神力自脚底快速显现、延伸，在‘撒旦’来不及反应时迅速附上他的身体，压制、强迫，使之臣服。

‘撒旦’挣扎着想要反抗，脸上的表情逐渐扭曲，巨大的黑色骨翼在身后展开，但于事无补，只能不甘心被压倒在地，身体无法克制地阵阵痉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整个货舱只剩下‘撒旦’秽耳的咒骂声，毒区的其他虫只畏畏缩缩钻在角落里往这里观望着，大气都不敢出，渐渐地，‘撒旦’也没有力气继续吼叫。艾希的精神力压迫感越来越重，‘撒旦’有些喘不过气。粗重的喘息成了这里唯一的声音。

艾希好整以暇地坐在那，眼神冷淡地扫向地上的‘撒旦’，等他终于忍不住痛苦地发出闷哼声，才抬手，大发慈悲地收回自己的精神力。

操作智能手环，将关于‘撒旦’的信息页面调出来，艾希清越的声音响起，轻而易举地收获全场的注意力，“‘撒旦’，毒区的地头蛇，反政府组织的头目，参与了大量的贩毒、贩卖虫族、非法营运热武器以及这次能源石的私贩，且犯有杀虫罪，最严重的一条——虐杀了一只雄虫......”

‘撒旦’的瞳孔骤缩，心头猛地一颤，他勉强抬头看向艾希手中的虚拟页面，无论犯过多少罪来麻痹自己，终究该在意的还是在意。

艾希没有错过‘撒旦’剧烈的反应，于是垂眸又扫了一眼他的资料，看他的反应的时间，应该是听到最后一条的时候，艾希若有所思地轻敲几声椅臂，他想他捉住了关键点，于是继续开口说道：

“按照刑法，应该判你死刑，但是如果你按照我说的做，说不定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条件。”

‘撒旦’不屑地嗤笑一声，“你能给我什么？！我可不怕死！要杀要剐，你尽管来就是了！”

缩在最角落的格雷悄悄动了动，不着痕迹向‘撒旦’的方向看去，眼神里隐含着一丝热切，满足‘撒旦’一个条件？他想着，他的雌父已经罪不可恕，给他自己要求再多都没用，但是给他就不一样了，给他的话，他说不定就可以，就可以...格雷的嘴角不可抑制地弯起，先前一直对‘撒旦’的埋怨都稍微淡了一分。

他推开和他缩在一起的几只亚雌，踉踉跄跄地跑过去，扑通跪在艾希的面前，看了一眼趴在地上起不来的‘撒旦’，脸上的表情没什么悲戚，甚至有些掩饰不住的兴奋，他受够被囚禁在货舱的日子了，这是他唯一可以再次融入上层的机会。

“艾..艾希殿下，您需要我雌父做什么尽管说就好了，我雌父都会照做的，只要...只要您放我出去！不...不是，我要...我要像您一样成为塞维尔家族的贵族！这应该不难吧...”

格雷的脸上挂着希翼的笑容，仿佛谈论的不是他的雌父，而是一个可以交换的摆件。艾希的眉头微挑，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地上的‘撒旦’，静等他的反应。

‘撒旦’的头低垂着，头发遮挡着他的脸，使周围的虫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从他身上发出来的低沉、阴郁的气息不禁令虫屏住呼吸，感觉到危险的临近。

尤其是离他最近的格雷，他的眼神闪烁着，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尽管心里认为自己的逻辑没错，但是他仍然害怕地微微向后退缩，但是来不及了。‘撒旦’猛地抓住了他的脚，在格雷发出‘雌父’的惊叫前将他大力地甩飞出去，砸在货舱金属制造的墙壁上，发出很大的声响。

其他的虫的心头骤然一震，不可思议地看向‘撒旦’，敢这么甩雄虫的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只有艾希的表情不变，他看了砸在墙壁上的雄虫一眼，通过智能手环呼叫医疗队。

甩完格雷之后的‘撒旦’长吐一口气，转了转脖子，表情明快了一点，但是眼底发红，全身散发着血气，还有想要再次挣扎的迹象。

但是艾希没空继续跟他闹了，直接进入谈判环节，

“第二军团的希上将出兵毒区的事情你应该还不知道，不然你也不会有精力来到维卡娅号，就在你被关押的第三天，毒区已经正式回归叶塞威联邦，归联邦管辖。”

‘撒旦’笑了一声，不以为意道：“我已经被你们关到这，还管什么毒区不毒区！”

“但是希上将在那发现了一点儿有趣的东西，比如一个记录某件事的本子，以及...你的情虫的共同特征。”艾希饶有兴致地看着‘撒旦’，操作手环，将虚拟屏甩在‘撒旦’的面前。

‘撒旦’看着屏上的几张照片顿住，视线渐渐凝在其中一张雄虫的照片上，这张照片已经有些陈旧，边边角角还有些磨损，但依旧能看出照片拥有者对它的珍爱。

等了一段时间，艾希轻咳一声打断‘撒旦’的凝视，他想得没错，

“如果你按我说的做，我或许能让你去母星受审。母星是他的故乡，你一直都想去的，对吧。”艾希用的是陈述句，他知道‘撒旦’一定会答应他的，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撒旦’点头了。阔别二十年，重沓那只雄虫的故土，对他来说或许也是一场重逢。

艾希嘴角微弯，看‘撒旦’顺眼了一点，将他的智能手环还给他，上面有他想要‘撒旦’做的所有事情。起身站了起来，艾希想要离开这，在踏出舱门的那一刻却被‘撒旦’叫住了，

“喂！”‘撒旦’在艾希回头时，用下巴指了指格雷倒地的地方，那里已经有了一大帮医师在做急救，“提个醒，你救了他，或许会后悔。”他的嘴角又挂起了那抹邪笑，只是看向格雷的眼中再无半点温情。他‘撒旦’向来对谁都狠。

艾希转头望了一眼，不解道：“为什么？”

“你看上了聿安？”

艾希的视线立刻变得冰冷，但‘撒旦’没有半分惧意，反而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

“看来没错，”他的眼里蓄起恶意，让这只雄虫以胜利者的姿势这么轻轻松松地离开可不是他的风格，“你知道格雷对他做了什么吗？你应该还不知道，很过分哦...”

艾希抬脚抵住他的下巴，迫使他仰头看着自己，赤色的眼眸微微亮起，危险的气息铺展开。看着‘撒旦’痛苦的表情，艾希一字一句地问道：“什.么？”

‘撒旦’被鞋尖戳住喉结，十分不适地动了动，但是换来艾希更粗暴地对待，闷哼一声，‘撒旦’抬眼直视艾希的红眸，压着嗓子开口，“你去问聿安啊！”说完又强撑着笑了起来，沙哑难听。

被‘撒旦’发出的笑声刺激地胸中火起，艾希忍无可忍地抬脚将他踹飞出现，在巨大的声响中转头看了昏迷的格雷一眼，艾希烦躁地离开了货舱。

路上他想着聿安，将聿安那页薄薄的资料来回翻看，被遗弃在毒区的幼崽，这本身代表的危险就让他感到发冷。

身后的弗莱克回忆着‘撒旦’说的那些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