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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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心口，她朝后一踉跄，要不是祝筱琦拉着，老太太一定站不稳。

老太太捂着自己的心口，大口喘着气，戴着通透翡翠戒指的手连连摆着，“哎呀哎呀，我听不得这样的话，快别说了。”

陆北吓了一跳，连忙上前两步托住了太奶奶的手臂，连忙顺着背，“太奶奶，你没事吧？”

祝筱琦佯装生气，轻轻搡了搡陆北手臂，“你看看你，惹你太奶奶生气，奶奶啊，你没事儿吧？”说着，她也替老人家顺气。

“哎呦，哎呦，心口疼死喽，你们俩孩子不要闹了，好好过日子，也让我这个老婆子也多活两天，行不行？”

陆北为难地皱了皱眉，祝筱琦立刻接过话头，“行行行，陆北和祝羽都是孝顺孩子，这些开玩笑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这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全员奥斯卡，老太太血压上来的十分及时。

“哎呀，小北呀，你扶我去后院歇会儿，我好久没见你了，你也陪我说说话儿。”老太太觉得陆北哪哪儿都好，看着陆北的表情温柔的能滴出水来，比看他任何一个孙子都顺眼。

陆北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阵仗，只以为自己把老太太气到了，险些气出了个长短，连忙使劲点了两下头，应声道：“好，太奶奶说什么就是什么。”

老太太便带着陆北往后院走去，路过祝羽身边的时候，老人家一改病态，精神矍铄地瞪了祝羽一眼，眼睛里写满了埋怨。

这一瞪，完全表明了自己的想法，一定是她这个不解风情的曾孙儿，欺负了楚楚可怜的小北。

眼看着老太太带人走了，祝汐激动的拉着二婶的手臂直摇晃，“妈！妈！你看看，他们一定是去商量离婚的事情去了！”

他声音有些高，惹的好几位宾客回头看他，被庄红云撞了一下，碰到了脱臼的手臂，疼的嗷嗷直叫。

祝羽眼角的余光扫过自己那个热衷于胡闹的弟弟，心里居然生出一种没来由的想法——如果和陆北离婚了，万一祝汐这个小子真的……

不敢想象。

念及此，他忍不住掐了掐自己的眉心。

。

陆北扶着太奶奶去了花园，老太太走的不快，抓着陆北的手，温和地笑着，“今儿阳光真好啊。”

陆北连忙点头，“是，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老太太抬眼看了陆北一眼，然后笑了，说道：“孩子，你改变是挺大的，之前可从来没听过你说成语。”

陆北：……

是否要迁就一下书里陆北的文化水平。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老太太又说话了，“我听说，你把祝汐那个小子的胳膊环儿给摘了？”

老太太眼睛里都是精明，一看就是表面八方不动，其实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心里什么事儿都知道的主儿。

年纪不能给他带来垂垂老矣的昏聩，反倒是让她活成了一个人精。

陆北挠了一下后脑的头发，“呵！您老都知道了。”

“什么时候学成这个手艺了？”老太太笑着，摸着陆北的手，仔细地看，让陆北觉得老人家在怀疑自己，试探自己。

“就是，寸劲儿，没别的。”陆北笑着装傻。

但是怎么可能没别的，人的关节是那么好就被摘下来的？

这是他自学的解剖学以及人体结构学，人体骨骼他背的门清，还顺道用超强的计算能力，算出来哪个角度用多少力，立刻就能把人的关节摘下来。

之前全凭好玩学的，哪知道这会儿派上了用场。

“行。”老太太点点头，笑得十分慈祥，“你说是寸劲儿，就是寸劲儿吧。不过说真的，太奶奶看见你这些转变打内心里是欢喜的，我也不管你经历了什么，只要之后把日子好好过，太奶奶一定是站在你那边的。”

这一席话说得陆北脊背一凉，他知道糊弄不过这位精干的老太太，张了张嘴，有点想坦白，但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老太太打断了。

“小北啊，只要你一天还叫我一声太奶奶，我就永远把你当做我的小北看，别的，太奶奶听不见，也不关心。”

这是表明立场了，陆北后背出了一脊背的冷汗。

他犹豫了再三，还是觉得自己应该表明立场：“太奶奶，我想……想和祝羽离婚。”

太奶奶现在不倒抽气儿了，她笑着说道：“怎么了，小羽这孙子欺负你了？”

……怎么听着像骂人？

陆北连忙摆手：“没没没，他欺负不了我。”我还揍了他。

太奶奶摸着陆北的手背，说道：“那为什么要离婚呢？我记得你之前十分喜欢小羽的，还说哪怕是死了，也要嫁给小羽。”

“现在真的成了婚，不过才小半年，怎么就要离婚呢？”

陆北故意做出委屈的模样，眼角都被他精湛的演技蒙上了一道红晕，看起来眼泪汪汪的——

“他不喜欢我。”这一声太委屈了。

“哎——他之前一直这样，你不是知道吗？”太奶奶摇摇头，说道：“之前我也问过你，如果他不喜欢你，你怎么办？你说，这辈子，只要是夫妻，总有喜欢上的一天。”

看来陆北是真的很爱很爱祝羽，愿意用一辈子做赌注。

陆北摇摇头，“可是人都会变的，现在我变了，不喜欢这样苦苦煎熬等待，想去寻找自己的新生活。”

“我要和祝羽离婚。”

一棵修剪整齐的高冬青树后，祝羽停下了脚步，锃亮的皮鞋踩在草坪上。

只听太奶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孩子，你有没有想过，离婚以后你怎么办呢？你目前没有离婚，好歹有祝家给你遮风挡雨，可……哎，要是离婚让你受了委屈，我以后如何对你九泉下的父亲母亲交代。”

陆北扶着老太太的胳膊，说道：“太奶奶，对不起，但是我还是想离婚，以后的生活我可以自己闯。”

闯，拿什么闯呢？

老太太一边叹气一边摇头，“不是听说你演艺事业已经停了吗？”

陆北笑了，“没事，赚多少钱过什么日子，饿不死。”

“你确定了吗？”

陆北肯定地说道：“确定了，一定要离婚。”

祝羽垂在两边裤缝的双手轻轻攥起了拳头。

“哎——”老人家一直都在长吁短叹，最后认清现实一般说道：“既然你这么坚决，我也不好拦你，那就问那小子多要一点经济补偿，再把每个月的赡养费要高一点，这样你生活也有个保障……”

这胳膊肘朝外都拐到西直门儿了，陆北摇摇头，说道：“不了，他的财产我一分钱也不要，我自己赚钱养活自己。”

太奶奶抓着陆北的手不放，语重心长地说：“其实你可以再考虑考虑，再考虑考虑……”

陆北反手拍着太奶奶的手，安慰起了老人家，还哄着老人笑，说老人笑起来特别好看，像他的梦中情人。

垫着二人说笑的背景音，祝羽转身往回走，心里竟然有一瞬间是空落落的。

他没走两步，遇上了打电话归来的姑妈。

祝筱琦拉了一把祝羽的手臂，把他拉远了。

她看了看那远处坐在秋千上的曾祖孙俩，拧着柳叶眉问道：“诶，你别走，我问你，小北要和你离婚的事情，是真的吗？”

“嗯。”祝羽从鼻腔里挤出一声，算作回答。

祝筱琦立刻就不答应了，她泼辣的性子，立刻开始撸胳膊挽袖子，“是不是那个青秋同，我之前都听小北说了，也让人去打听了一下，那个omega根本就是自己滚下去的，你要为这个事儿和小北离婚，我可不答应。”

祝羽一抬眼，眼睛里的眸色深沉，“现在是他要和我离婚。”

祝筱琦明显愣了一下，她也是个胳膊肘往外拐的人，“那……是不是你伤人家的心了？”

祝羽想起自己在医院走廊上和陆北说的绝情的话，看着自己的姑妈没说话。

祝筱琦极度不爽：“也对，你也没少干伤小北心的事儿，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也正常。”

她停了停，说道：“反正我不认那个青秋同，我眼睛里容不得沙子，那个小狐狸精一看就不是好人，手腕多着呢，姑妈和你的联名子公司下一部剧他居然做男一，董事会太瞎了……哎哎！你干嘛去？”

祝筱琦还在叨叨，祝羽已经听不下去了，他急于摆脱这样的状况，因为他感觉心里莫名其妙地有些难受。

——这一次，怕是他被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