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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我是谁吗?”沈渊淡淡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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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您是新任承宣布政使沈大人。”小姑娘随即答道“在这广州地面上,要想告赢官司,只有找您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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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我为什么让你闭嘴吗?”此时沈渊吃完了饭,信手端起茶盏低着头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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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您……不是官官相护的那种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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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哪种官员你管不着,”沈渊淡淡地说道“我让你闭嘴有两个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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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公事有办公事的所在,这里是私宅,不宜在这里谈起官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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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民不举官不究,想告状就要通过正常的渠道,哪有在饭桌上说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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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怎么才能告状?”这时的小姑娘看到沈渊虽然语气淡然,但说出来的话却是不容置疑,一股威严隐隐的透出来,她的声音也有些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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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她二十个铜钱,”沈渊向着旁边的龙小羽吩咐了一句,然后转过头向着小姑娘说道“你去拿着这些钱找人写状纸,把你的冤屈写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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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之后……我明天午时会出门一趟,你拦住本官车驾,举着状纸首告案犯,这样本官才能受理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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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听到这话,小姑娘一下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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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脸胀得通红,伸手从龙小羽手里接过了那二十个铜钱,然后向沈渊跪下,郑重其事地叩首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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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了就走吧,”沈渊淡淡地说道“在这里吃饭的事,只许你自己一个人知道,跟谁都不许说……重复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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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吃饭的事,只许我自己一个人知道,跟谁都不许说!”小姑娘咬紧了牙关,一字一句的把沈渊的话重复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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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把馒头带上。”沈渊吩咐了一句,随即就让龙小羽把这小丫头带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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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玉虎也在后面跟着龙小羽,就跟抓她进府的时候程序一样,这小丫头从后门出府时,一定要避免有人盯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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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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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这小姑娘走了之后,厅堂里陷入了一片安静,过了一会儿,沈渊向着旁边的几位看了看,意思是询问他们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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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爷随地淡淡地说道“出自富贵之家,教养见识都很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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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又是金姑娘,就见她也轻声说道“看起来确实是有冤情,她说到要告状的时候,动容的样子不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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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沈少爷把目光转向了青夫人,就见青丫头也随即说道“这小丫头没问题,沈郎为什么不立刻把她保护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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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丫头这句话,实际上说出了满屋子人的心声。他们在沈渊让小姑娘闭嘴的时候,就被沈少爷吓了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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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后,沈少爷的举止又是大反常态,他不但没有把那小姑娘留在府里保护起来,甚至给她写状纸的钱,都只有区区二十个大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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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沈少爷赏人银子的时候,啥时候出手这么吝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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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他还把小姑娘撵出府去,让她写了状纸之后明天拦轿喊冤……他为什么要绕这么一大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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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心里都清楚,沈渊刚才说的,不能在私宅谈论公事,还有民不举官不究这样的说辞,完全是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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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正经公事,哪有在正式场合谈出来的?还不都是在内宅里、酒桌上定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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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大家都对沈少爷的做法疑惑不解,听到青夫人问起来,大家立刻把目光投向的沈渊,等着他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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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没问题?她身上的问题大了!”此时沈渊的一句话,就让屋子里的人大惊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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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见沈少爷若有所思地说道“就算这个小姑娘身上没有丝毫破绽,可是她怎么到了我的面前……大家想过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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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负冤屈,可是在这之前她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是怎么在广州城里活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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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她想要告状,可她又是怎么知道,广州城里只有我一个人不会官官相护,而且可以对付官场上庞大的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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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给她出的主意,让她在咱们家后门一趴就是二十天?直到见了我本人,才把她身负冤屈的事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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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混迹乞儿的队伍,却没被糟蹋过,她过来找我告状,却无人阻拦……我知道你们想要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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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沈渊举起了一只手,用手指指了指自己跟着身边这些人,淡淡地笑着说道“我刚才所说的这些理由,每一条全都站不住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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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可以拿出相反的说法来,把我刚才的理由全都一一驳斥掉,可是当这么多细节放在一起、汇总在一块之后就不寻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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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个小丫头没问题,不代表她这次来就没问题,也许她是一个试探,或许她正在被人利用,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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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沈渊耸了耸肩,把两只手一摊无奈地说道“我自从到了广州城以来,在那些官场人物看来,我是成天扯蛋,没干过一件正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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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既不知道我的深浅,也不知道我是不是打算和他们为敌。在这个时候,这个小丫头出现了,你们说她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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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石问路!”这时那位金姑娘忽然一挑眉,她上下打量了沈渊一眼说道“还真有可能是这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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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那姑娘说她有冤屈,随即小姑娘就想要陈述案情……然后你立刻就让她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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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那么弹指间的一刹那,你就想了这么多?你这家伙真是坏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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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坏人太多,好人要是不坏点,怎么能活得下去?”这时的沈渊也笑着摇了摇头,就在这个当口,龙小羽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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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过了,她叫丁亦夏,小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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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小羽笑着说道“我让她别急着走,就像往常一样趴在后门的台阶旁边,等跟前几天差不多的时间到了,让她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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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得漂亮,”沈渊听到这话,立刻向着龙小羽赞赏地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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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沈渊向着随龙小羽一起回来的秦玉虎说道“等她晚些离开的时候,二虎和小羽跟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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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有什么人跟她说话,或是向那个小丫头……小夏姑娘是吧?看看有没有人向她询问,是不是见到我了这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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