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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放学之后，聂臻总是能在学校周围看到黄扬风。
“珠珠？”黄扬风站在后巷门口和她招手，笑得一脸和善：“你放学了？”
聂臻有些踌躇，但还是过去和她寒暄了一下，不过聊得都是些没有营养的话，眼看下一班公交车就要过来了，聂臻就想和她告别。
那句“那我先回去”还没说出口就被黄扬风堵在了嘴里，黄扬风扯住她的手腕然后笑着道：“你等我一会儿，等我男朋友过来我跟他说一声，然后我们一起回去吧，正好能看看我爷爷。”
“……”聂臻天生不太会拒绝，她有些厌烦黄扬风这样自作主张，但还是顾忌着邻居的面子，她面无表情地应道：“好吧，那你快些。”
现在天黑地得越来越快了，不过七点钟便已经见不到太阳了，沉沉的暮色压过来，凉风习习。
“扬风，你男朋友还没过来吗？”聂臻问道。
十月底的晚风带着些凉意，吹得她浑身紧绷。
黄扬风笑着拍了拍的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你瞧那不是来了。”
浓厚的夜色里一抹骚气的红越发刺眼起来，聂臻目光立马就变了，她焦急地要松开黄扬风扯着她的手，谁知道黄扬风却用力拉住了她。
“你跑什么啊？”黄扬风皮笑肉不笑，“给你介绍下我男朋友啊。”
聂臻忽然之间醍醐灌顶，怪不得以前并没有怎么联系，黄扬风对她却这么热情。
不过两步之间红毛就走了过来，他看着聂臻眼角带着一股狠厉。
他猛然走近，侧脸上的那道疤痕显得愈发狰狞，他语气冷酷：“不想让我在校门口打你，最好跟我乖乖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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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轩包房里面正一片热闹。
“素素回国了也不说和我们聚聚啊？”一男生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罐啤酒，笑得有些轻浮。
那女生穿着白裙子，长长的卷发披在深后，白嫩细腻的瓜子脸上五官明媚优雅。
“这不是来了吗？”甄素素白了他一眼，“整天催催催，我还在倒时差哎、”
他们这群人打小一起长大的，各自都了解各自的脾性，甄素素在这群男生里混得游刃有余，“我不来找你们，你们就不知道找我？还有宴哥，那天在鼎轩看见我了也不打招呼。”
她说着话，突然对坐在角落里李承宴发难，那样子宜喜宜嗔，反而更像是在撒娇。
李承宴微微抬眸，他眸光暗淡又冷漠，好像提不起丝毫的兴趣来，好半响才想起她说的是哪一件事儿，“哦，我赶时间。”
按照一般女生碰到这样的钉子，应该觉得特别尴尬，但是甄素素好像习惯了他这个样子，只是攀着他的话往下聊。
陪同的宋翊见这情景就忍不住有些想笑，甄素素这人非常有韧性，想得到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当初最过火的时候把宴哥磨得不轻。
果不其然，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角落里那人就蹙起了眉，样子变得有些不耐烦，“你很闲吗？”
这话够冷漠打脸的了，偏生人家甄素素不觉得什么，只是笑了笑就找旁边的小子玩去了，这份心性这份毅力，宋翊忍不住叹服。
“实在不想待了，我们就撤吧。”宋翊轻声道。
小时候还觉得这样的聚会有几分意思，李承宴反正是越大越安静，现在连宋翊都觉得有些吵闹了。
李承宴这边正有此意，他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包房里音乐震耳欲聋，李承宴坐在里面明显感觉有些不适了，这个时候兜里的手机却震动了一下。
修长的手指划开手机界面，弹出了一条短信。
【聂臻在我手里，上次你能救她，这次可就不一定了。】
现在是晚上八点十分。
“宋翊，走。”李承宴将外套拢在手腕上，然后站起身来道。
宋翊还和旁边的男生聊得热火朝天，一看李承宴乌黑凝重的脸色，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问也不问，只是将车钥匙掂在手里跟着他往外走。
众人看着他们这利落的身影微微发愣，便以为是什么惹李承宴不高兴了。
甄素素也站起来，“这是怎么了？”
宋翊只道是有急事要出去，连忙打发了后面跟着的众人。
“我车在下面。”宋翊将钥匙递给了李承宴，“叫司机还是怎么的？”
李承宴看了下手表，然后道：“叫司机来不及，我们先走。”
电梯一路直下停车场，李承宴脚步越来越快，但仍然有条不紊地指挥：“我来开车，你坐副驾，叫人到后巷那儿等着。”
李承宴是有车本儿的，他上学晚一年现在已经成年了，所以开车没关系。
宋翊应了一声跟上他的脚步上车。
上车之后李承宴迅速挂挡出去，车速直彪市内最高值，吓得宋翊赶紧扶住了把手，“我草宴哥，到底怎么回事儿，你怎么这么着急。”
李承宴心跳有些加速，一口气堵在胸口里怎么也喘不上来，“聂臻被红毛逮住了。”
宋翊听了这话才端正了脸色，他本以为红毛是看上聂臻的脸蛋儿才纠缠她，这下看样子是另有隐情了。
车子一路疾驰，到后巷的时候不过才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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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晚上八点半——
“宴哥，刚刚有人看着红毛带着两个姑娘上幻海了。”旁边一个男生凑过来道。
幻海老板出了名的要钱不怕事儿，里面鱼龙混杂。
李承宴站在风口上，烈烈的寒风吹动他的衣角，他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过去再说。”
后巷这会儿已经变得有些静谧了，但是酒吧里正人潮涌流。
五颜六色的灯照得李承宴微微眯了眯眼，他微抬了下巴，示意身边人给他带路。红毛这次挑的还是二楼最里面的包厢，李承宴上楼之后脸上已经露出了明显的不耐烦。
后面一个人一脚踹开了包厢的门，里面的情景一眼望尽。
李承宴的凤眸开始逐渐变得血红。
女孩儿被泼得满身是水，脸颊上也带着些可疑的红印儿，放学时还整齐的马尾已经变得凌乱不堪。
李承宴怒极，大步上去拽着红毛的衣领质问他：“你想怎么死？”
红毛约莫是没想到李承宴能这么快找过来，还带着这么一帮人，但他好歹也算有点骨气的，他笑得一脸狠意，说话也有些断断续续：“我死……我死之前也先整死聂臻，让她把欠我妹妹的债，全……全还回来。”
黄扬风见自己男朋友被人拽住了衣领就要上去帮忙，她面色焦急地叫着：“望哥，你快松手。”
红毛名叫张望。
李承宴嫌恶地看着那个这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然后一脚把红毛踹在地下，就要上去揍他。
他下手狠厉，真要打起来恐怕不太好善后，宋翊连忙拦了，“你先带着聂臻走，剩下的我来解决，车也开走吧。”
包厢里气氛一时之间竟然凝固了下来。
李承宴这才看向包厢角落里的那个女孩儿。
他脱下了身上的外套包裹在聂臻身上，然后轻声问她，那声音有些黯哑：“你……还好吗？”
聂臻仿佛被折腾得不轻，这会儿眼角还带着些泪花，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李承宴心疼地将她搂在怀里，然后将她的双腿放在腕上，一把将人抱起来走了出去，“别怕。”
微凉的薄荷味道萦绕在鼻尖儿，聂臻泪痕还在重新湿润，她仰头看着那人菱角分明的下巴，第一次感觉这么有安全感。
后巷里的风太凉了，吹得聂臻身体有些颤抖，李承宴将衣服往上拉了拉盖住了她精湿的头发，“这次你不说我也要问，张望说你欠了他的债，你欠了他什么？”男生目视前方，声音带着些深秋的微寒。
躲在衣服底下的女孩儿好像轻轻动了动，“这事情说来话长。”
李承宴看了怀里的“仓鼠”一眼，然后不留情面道：“那就长话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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