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Chapter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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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美颜状态近一周内的全身照正面侧面三张。

无美颜状态近一周内的证件照正面侧面三张。

无美颜状态近一周内才艺展示视频一条，不超过六十秒。

好家伙。都没有。

歌且闭眼揉了揉鼻梁，掏出手机看向通讯录，思索着十年前的事情，犹豫五分钟后，终于拨通了一个电话。

“赵姐，休息了吗？这么晚打扰抱歉……有个事想麻烦你一下。”

他简单和赵思楠叙述了一下状况。

“你看要是行的话，下次给你当模特的钱打五折。”

电话那边的赵思楠轻笑一声。

“帮你拍个照片而已，合作这么多年了，不用客气。”

“明天吧，西城区b3那个棚，下午四点半我收工，你来一趟。”

“行，谢了赵姐，晚饭我请。”

“得，明儿早上就有活儿，先睡了，回见。”

电话挂断。

歌且填着报名表。

母亲，已故。

父亲……

思量了三秒，歌且再次填下两个大字。

已故。

伴着一声哂笑，歌且关灯，睡觉。

西城区一摄影棚，下午四点，歌且提前了半小时。

一件运动马甲，加绒卫衣，淡灰色运动裤，歌且穿得很是休闲。没带耳机，他就静静坐在长椅上，等时间过。

“且哥哥？”

一道悦耳的女声。

“你今天有拍摄？”

“给你奶茶。”

歌且转头看过去，没伸手接。

这个女生他还有一些印象，过去两人经常在一起拍情侣穿搭，女生很热情，一来二去倒也能勉强算是个熟人。

她是个表演大学的本科生，毕业以后便进了娱乐圈拍戏，之后歌且的生活越来越混沌，女生的消息他也没再回过。

至于名字，记不清了。

女孩把奶茶塞进歌且手里。

“怎么了？你不会是忘了我是谁吧？我们月初还一起拍了初冬图呢。”

奶茶很暖手，和女生的笑一样。

“苏澄，小苏小苏，想起来了没？”

女生吸了一口奶茶，圆圆的杏眼亮晶晶的。

“且哥，你是不是又瘦了？看上去更帅了，真的，不是我开玩笑，你怎么没考电影学院啊？就你这张脸，妥妥为大荧幕生的。”

“太好看了。”

“来来来，好不容易见面，自拍一下。”

苏澄拉过歌且，坐在他身边，瞬间拍了一张照。

“我发微博啦！”

“不介意吧。”

“随便。”

歌且草草扫过一眼图片，角度找的很好，光影配合，两人在镜头下氛围感极佳，说是什么青春文艺片的剧照，也有人能信。

苏澄刚前脚被叫走去拍摄，后脚赵思楠挂着摄影机就走了过来。

“小姑娘挺好看，你不喜欢？”

歌且垂眸眯了眯眼。

“赵姐别开我玩笑。”

“怎么？”

“那小姑娘对你有意思我都能看出来，你看不出来？”

“那长相你都不喜欢，眼光挺高啊。”

赵思楠接过外卖送的两杯柠冰乐。

“给你也买了一杯，喝哪个？”

歌且伸手接过柠冰乐。

“咱们一会哪拍？”

赵思楠依旧没停下打趣。

“小姑娘心意可浪费了啊。”

“一小孩。”

歌且声音带着冷淡。

“小孩？人家哪儿，好像都不小。你又不是没跟她拍过，没想到啊，这你都不满意。”

“赵姐你饶了我吧。”

歌且指向一边的棚。

“不耽误你时间，拍完我请你吃东西。”

白背景，补光板，天赐的好颜值好身段。

歌且身上带着一股少年独有的清瘦感，像是初冬的霜雪，带着凛冽的寒香。

赵思楠看向镜头里的歌且，不禁赞叹。

“拍帅哥真是养眼，不过你看上去有点不太一样，长相没什么区别，就是气质，感觉气质更稳重了些，也更……”

“清冷了点。”

“怎么了？最近没出什么事吧？”

“没，能出什么事。”

两人选出几张照片，迅速定下三张近景三张远景。

“听你说还要录一段自我介绍？”

“嗯。”

“就在这录吧。”

歌且镜头感很强，二十秒的自我介绍，剩下四十秒才艺展示。

前世的时候，他无趣得很，事事也被打压得厉害，只是弹得一手好钢琴，但是附近又没有硬件设备。

“下面我给各位考官清唱几句歌。”

顺着昨天的记忆，歌且把梁散池的新歌副歌唱了一遍。

一镜过。

赵思楠和歌且一同看着这段录像。

“听说缘由娱乐不错，你要能选上也是好事，选上了姐请你吃饭！你这长相不当明星真的可惜了……诶，这歌怎么有点耳熟，好像是梁散池那新歌吧，梁散池真的帅，哪哪都挑不出毛病。”

歌且回忆起昨天所看到的那段广告视频，眉眼动了几分。

“确实。”

拷走照片和视频，歌且将柠冰乐一饮而尽。

“吃饭去？”

“跟男朋友有约了，改天吧。”

“对。给你挑了几件衣服你拿着，去面试怎么不得穿几件新衣服？”

赵思楠拿出三个大包装袋。

“从头到脚都有，别提钱啊，当姐提前赞助的，等你以后当上大明星了，别忘了找我给你拍海报。”

她刚把东西递到歌且手里，一边男朋友就在门口等了。

“赵姐，谢谢。”歌且声音里带着感激，一颗许久都冷淡着的心，泛出他早就不熟悉的暖意。他庆幸，上天给他一次机会，这一辈子，他一定将命运紧紧抓住。

“德行。”

赵思楠挥挥手转身离去。

回安歌寺路上，歌且在地铁看到滚动新闻。有关安歌集团的，和他印象中的不差，最近确实陷入金融危机。

他捏紧手中握着的纸袋子，不小心攥红了手。

压缩好视频照片文件，上传报名表，邮件自动收到回执。

“您的报名信息已提交完毕，请等待初审结果。”

两声敲门声，是白住持。

“小且，你的快递。”

歌且接过拆开。

是一本杂志，应该是杂志社那边寄过来的样刊，封面上是他和一个女孩，圣诞风格的封面，一片暖意融融中又带着搞怪的鬼马风格。

女孩的长相有些面熟，歌且的视线朝一边移过去，@苏澄喝橙汁。

是她。

目光继续朝右边看过去，歌且的脸旁边也有一行小字，@歌且。

记忆一点点涌上来。

刚才上交报名表格的时候，有一栏要求填微博，歌且不记得自己有微博所以没填。

“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

打开app，没用登录密码，歌且微博界面展现出来，没有日常私照，都是拍摄杂志后，官博艾特他，然后他的礼貌转发。

粉丝量不多，五万出头，多半都是僵尸粉。

就在他刚打算退出去的时候，歌且不小心按错，点进一条热搜。

梁散池新歌首唱。

看起来是一个节目的录制现场，气氛渲染的很好，梁散池站在舞台正中央，一束光打向他，在脸上留下简单却又绚烂的光影。

他的声音质感很好，有厚度，却又极为干净，如同他一张脸一样既性感却又单纯神秘。人的好奇心都是无限的，艺人让人永远的看不透，粉丝便也更乐得去探索，一来二去，深陷其中。

“还好没唱错。”

歌且小声嘟囔了句，他之所以听到副歌部分，就是想确认一下刚才录得那段vcr到底有没有音准失误，他的音感很好，但怎么说也就是听了一遍而已。

就在他想要退出去的时候，弹幕刚好飘过一句话。

“神的孩子在唱歌。”

一个眼错，歌且失手点了个赞。弹幕滑过，便很难再找到。

取消不取消也没大所谓。

折腾了一下午，终于得空，歌且想歇会，刚想躺下就听见外面传来两声汽车鸣笛的声音。声音很熟悉。

歌家怎么来了？

十二月十一号。

歌且吸了一口气。

忘记了，十二月十一号是安歌寺初修建的日子，每年他们一家三口都会来祭拜一次。

过去他都会寻个理由躲出去，这次倒是失误了。

不过歌且心里清楚，外面来的那三个人不会有一个人想见到他，他去不去祭拜都无所谓。

不出歌且所料，外院传来一阵行路的声音，并没有人朝他这走来。

正好，乐得清静。

歌且靠在一个略有些破旧的布艺沙发上，手机突然一震。

“您有一条来自关注人的艾特。”

随手点开。

【苏澄喝橙汁：今天拍摄现场见到且哥了！且哥还是那么帅哈哈哈！@歌且】

小姑娘粉丝量破了十万，评论也比歌且多很多，下面大部分都在吹彩虹屁。

【我是橙汁：刚收到姐姐拍的初冬封面杂志了！旁边的小哥哥就是且哥吗！小哥哥小姐姐都好好看！】

【苏澄澄一定爆红：姐姐好美呜呜呜！】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八卦清流。

【澄澄橙澄橙：记忆里小苏苏已经和歌且拍过好几个内页了吧，这好像是第一个封面？两位好配！是不是男女朋友哇！】

【你喜欢星期六还是星期日：英雄所见略同，真的好配！】

他正看着手机，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手滑，给苏澄的微博点了个赞，不过他并没有发现。

在关上手机的一瞬间，江兰没敲门，推门就走了进来。

女人的脸依旧娇媚，眼角向上吊，本会显得刁蛮，却又偏生出一个狐狸眼中和了那份锐利。冷光从中冒出来，给这屋子立即降下三个温度。

“没想到你在呢，长辈都在你却不出来迎接，果真是没教养的。”

歌且抬眼，声音带着冷。

“有事？”

女人极为嫌弃地走了进来，像是误入垃圾场一般，浑身透着一股子不爽利。长靴一脚踩到了歌且刚拿回来的新衣服包装袋，然后一脚踢开。

江兰皱眉：“买这么多新衣服？看来每年给你的钱太多了，再少一半吧。”

“歌城安给我的钱，什么时候到过我手？”

“你好好留着，当我以后给你的烧纸钱。”

歌且没站起身，甚至都没正眼瞧江兰一眼。

“我看你是疯了吧！”

江兰从来没被歌且如此顶撞过，整个人恼羞成怒，上来就要撒泼。

歌且唰得站起身，一米八的身高在女人面前极为有压迫力，他朝前走一步，眸中带着寒意。“你想干嘛？”

四目相对，江兰竟心生出一种怕的念头，面前的歌且让她觉得十分陌生，不过这种情绪仅仅持续了不到三秒，她脸上带着冷笑，趾高气昂地打开她六位数的包包，从里面拿出一个信封，甩到歌且怀里。

“打开看看，给你找的女人，挑一个，今年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