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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水涌上了岸,随后慢慢退去。

苏正武骑着自行车晃悠悠地下了坡,到了码头的一个茶楼,找了一个座位坐下。

“苏教授,和以前一样?”

“对。”

大街上行人有行色匆匆的,有说笑着走过的,有坐在人力车里的贵妇,也有蹲在街边打陀螺的小孩。苏正武买了一份报纸,看了看,乏味透顶,皱皱眉把它叠了几下便垫在了茶碗下。他端起茶碗喝了一口,仰头看着天空,一只鹤从头顶掠过了。

码头有船靠港,岸边站了些迎接的人。

“不要乱跑啊,这里人很多的。”

梧桐的枝桠伸进了茶馆二楼的走廊,在一声拍案叫好时几片树叶应声而落,飘落翻飞之后安静地躺在了泥土上。

“请问……”

是刚才那个声音。

“孩子吗?”他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什么?……是猫。嗯,我能坐这吗?”

已经没有位置了么?苏正武侧着看了一眼。明明很多啊。“请便。”他收回目光,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茶房。”她抽出椅子坐下。

“茶水来了!”

茶水冒着微微的热气,上升着,上升着,消失不见。

“这茶很好嘛。”她抿了一口,然后拿起一块茶饼放进嘴里。

“这倒是。”苏正武抽出垫茶碗的报纸摊在桌上。

“这不是喝茶的点吧?”

“那又如何?”

“人们都在工作。”

“我也在工作。”

“你的工作就是喝茶?”

“这只是休息。况且你不也在这个时间喝茶?”

“真奇怪,你这人说话。”

“彼此彼此。”

“能不能在说话时不要看报纸?”

“这是我的自由。”

“可是你又没真的在看不是么?这样很不尊重人啊,就像是故意躲着我一样。”

沉默了一阵,他又将报纸重新叠上。

“你要走了么?”

“不,没到时间。”

“没到时间去工作么?”她笑了笑说。

“对。现在换我问你了,还是那个问题,你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喝茶?”

“我刚到,”她指指码头,“所以过来喝口水休息一下,毕竟坐船实在是累人。”

江边的树摇曳着,远远就能看见沙沙的响声从风中传来。

“这样。”

……

“为什么你又低下头去了,我又不是你的仇人,不至于连看都不想看我一眼吧。”

“那倒不是,只是不习惯而已。”

“不习惯什么?和不认识的人说话吗?”

“有可能。”

“这样,我叫左奈子,这样就不算是陌生人了吧?”

苏正武看了她一眼。

她穿着白色衬衫和蓝色外沿的白裙,披着一件灰色外衣,与街上的行人的服装对比起来有些与众不同。不过,她的确不像是仇人,反倒是从她头发丝开始就一直让人感觉不住地想要接近她。

“怎样?”

“嗯,总有一种见过你的感觉……”

这回没等回话,她的目光便被街角传来的二胡声吸引过去了。

“你刚说什么?”像是注意到什么似的,她回过头来看了看苏正武说。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嗯……很久没有听见二胡曲了。”

“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

“坦率的人。”

“那是。”她充满自信地说。

左奈子低头喝着茶,听着清澈的二胡的琴声。

二胡的声音穿过风,撩动着树木的枝叶,宛如汀滢的溪水,从万年不化的冰川上流了下来,溪水映衬着岸上石滩上的积雪。

那空灵的琴声,经过传播分崩离析变得支离破碎,而后又融化成粘稠的液体,被稀释之后和空气融在一起,所以一股芳香流进鼻子,流过舌根,有些苦涩,但最后就在舌尖汇集,变得甘甜。

“那人,你听到了么?”

“我不是聋子,自然听得到。”

“我指的听到不只是听到二胡声,还有拉二胡的人。”

“这怎么可能听得到?”

“那你还说?让我猜猜,这家伙一定胡子拉碴,双目无神,戴着个黑帽,穿着灰马褂,脚踩一双布鞋。”

“真的?应该只是你的主观印象吧。”

“所以我才说猜一猜看。”

二胡声戛然而止,从街角走出来一个人,足够脏的胡子一根长一根短。穿着灰色的马褂,头上确定顶着一只黑帽,不知从哪捡的。

“你又来了!这回要什么?……我不客气?我已经对你很客气了!要是是别的茶楼饭店,早把你赶出半里开外了!还想要吃的?还是我们掌柜的心里好,每回让你来白吃白喝。”

茶房进去了,那个拉二胡的就在门外等着。

“错没错,但是这种穿着还是很常见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

左奈子有些得意的样子。

“你是从哪来的?”

“你是指我家还是……”左奈子回头看了看那正停泊着几艘渔船的码头。

江水一刻不停地冲击着港口的码头,将渡口的木板蹭得发亮。天空依旧晴朗,风温和地从江面吹来,而渔船则在浪中上下起伏着。

“台湾。”

“台湾?”

“我不住台湾,只是去游玩。”

“是吗?没去过,感觉很远。不过实际上并不是太远不是吗?”

“嗯,有那么远,但又不至于是天涯海角。”

“那那里是什么样的呢?”

“有学校啊,商店啊,工厂啊,基本上一样。当然不同也有,像是社会问题,不过话说回来这在哪里都一样。”

“在哪都一样吗……对了,坐船得花不少时间吧。”

“是啊,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看书打发的。”说着她弯下腰从行李箱里取出一本书放到桌子上。

《雪国》?

不过比起书,那上面的血迹更加引人注目。

“这是发生了什么吗?”

“也不什么……大事,说起来这本书在这边应该还没有译本吧,所以我自己翻译了一下。”说着她笑了笑,但是她的笑容里总感觉有种说不出的东西。

“能不能借我看看?”

“嗯……我还有别的书……不过如果你喜欢的话……。”

“什么时候学的日语?”

“嗯?不是,因为我是在日本出生的才……”

“是嘛,我刚也从美国回来不久。”

“是留学吧,难怪和其他人看起来有些不同。”

“莫非是因为这种理由你才接近我?”

“谁知道呢。”她抬头看着天空说。

“你还没说你是什么人呢,虽然过来的时候我听到茶房叫你作教授。”

“也不是什么教授啊,只是他们喜欢这样叫罢了。我是在学校里工作没错,但我又不教学生,不过是在那借了个地方搞些研究。”

“所以说,你是科学家了?”

“也不能这样说啊,要是搞一下研究就是科学家,那世界上尽是科学家?”

“那你研究什么?”

“量子力学。”

“什么?”

“量子,力学。”

“那是什么?完全不明白啊。”

“嗯,怎么解释呢……所谓量子嘛,就是微观领域中一些物理量的变化不是连续的,就是它的函数图象不是连续的,是跳跃的,而这变化的最小的单位就是量子。”

她睁大了眼睛。

真不知道这样说她能不能理解。

“请问微观领域是什么?”

果然。

“函数你知道吧。”

“那当然知道,我还是好好地上了学的。”

“所谓微观领域……”

“嗯?”

“就是粒子的世界吧。”

“哈?”她坐直了,看着苏正武说,“栗子的世界?你是要糖炒板栗还是要哪种?”

“呃?怎么解释呢……反正我说的粒子和你说的栗子不是一个东西就对了。”

“那你的栗子是什么东西啊?”左奈子奇怪地问。

“啊啊……”

“呀呀,不要发火嘛,我虽然不清楚,但我一定会努力去清楚的。”

“好吧。这么跟你说,你的栗子就是我说的粒子组成的,这些粒子有些叫光子,有些叫质子,很多很多。”

“请问,你的粒子多大一个?”

“粒子直接看是看不见的,不过可以论斤称。”

“那一斤有多少个呢?”

“就像苹果香蕉梨一斤的个数是不同的一样,不同的粒子一斤的个数也不一样。”

“好像稍微理解一点了,这是形而上吧。之前我在图书馆看到过的。”

“没错。”

“虽然有意思,但好像好深奥的样子,我还是不能搞懂。”左奈子托着下巴,呆呆地看着他。

“那我也没办法了,如果再深的话你搞不好会被淹死。”

“这个比喻真是恰当。”她笑了笑着说。

“那,我就先走了。左……”

“奈子。”

“先走了。”

付了钱,他转身打算离开。

“我那份你也……”

“我请你。”他回头说。

“那这个给你吧,下次见面了我请你。”她拿出一个小葫芦吊饰放在他手心里,然后退了两步。

“不用这么在意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将小葫芦挂在车龙头上,再晃晃悠悠地骑上了自行车。

茶房招待了拉二胡的一碗清汤面,那人把二胡随意地搁在地上,摘了帽子便呼哧呼哧地吃了起来,节奏跟刚才的曲子竟是出奇的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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