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求亲（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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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的挺快。”杨康拍拍顾子熙的肩膀。

顾子熙笑了一下：“你也不慢。”

黄药师已经撤去了桃花阵，两人走在林中机关没有发动，顺利地走了出来。经过别院顾子熙耳朵动了动，听见有人谈话。

“叔叔，你说黄药师叫李姑娘还有宁儿妹妹过去到底有什么事？”欧阳克走来走去，晃得欧阳锋眼睛都花了。

“曲宁儿什么时候成了你妹妹？黄药师叫她们又与你有何相干，给我坐下，没大没小的，黄药师也是你能直呼其名的！”欧阳锋不耐烦地将欧阳克挥到椅子上，淡淡地说：“你不用担心她们两个，黄药师与她们无怨无仇，不会伤害他们。”欧阳锋闭上眼睛。

“叔叔，你天天打坐不嫌腻吗？老是闭着眼睛，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视力有障碍呢！”欧阳克抱怨道，每次和叔叔聊不到几句他就神游物外去了。

欧阳锋哼了一声，依然我行我素，不搭理侄子。

顾子熙听了欧阳叔侄的对话，脚下一滑。

欧阳锋立刻警觉：“谁？”顾子熙拉着杨康飞快遁走。

杨康还没从偷听中缓过神来。“那就是欧阳克他叔叔，听说他曾经在山洞里不吃不喝闭关不出长达五天之久，真乃神人。”这个听说自然是听欧阳克说的。顾子熙不吭声，沉着脸往前走。杨康一把拉住他问：“你怎么了，放心好了，欧阳克不会把我跟你们在一起的事告诉我父王。那个人在赵王府纯粹是想找一个混吃混喝的地方，除了勾引美貌婢女从来不干正事。”

顾子熙才不管什么欧阳克和赵王爷，阴沉沉地说：“你知道比起有两个爹更惨的事是什么吗？”就是有一个让人不省心的妈！

杨康被顾子熙的脸色吓到，觉得有必要找一个灭火员或者沙包：“小顾，我觉得把黄蓉丢给老大这种事不太厚道，老大肯定被她吃得死死的，我们还是应该回去看着点。”

“没错，要是娘知道我没看着靖哥一定会不高兴的。”顾子熙喃喃道。

四人重新会合时，经过短暂商议，顾子熙带头拍板由郭靖向黄老邪求亲，杨康附议，黄蓉随意，郭靖抗议无效。对好台词，郭靖总共就一句话“黄岛主，我要娶蓉儿为妻”，其他的都交给顾子熙杨康黄蓉随机应变自由发挥。

几人走到屋前，再三叮嘱郭靖不慌不忙沉着应战，然后便鱼贯而入。黄药师，欧阳叔侄，李式微带着曲宁儿已经在屋中坐定，各自盘算。

“李、式、微，原来你带宁儿到桃花岛来了，我不是叫你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去吗？”这是咬牙切齿的顾子熙。李式微脖子缩了一下，举起手朝顾子熙打了个招呼。

“小王爷，原来你在桃花岛啊，六王爷一直在到处找你呢。”这是忽然他乡遇故知的欧阳克，杨康拉了拉嘴角，然后笑着回应。

“爹我才不要嫁给他！”黄蓉指着欧阳克大声宣布。

“你就是灵鹫宫的少主？逍遥派门人？”黄药师的注意力全部放在顾子熙身上。

“对对对，他就是我的少主。”李式微赶快说道。

郭靖深吸一口气，朝着黄药师鞠了一躬，高声说道：“黄岛主，我要娶蓉儿为妻。”然后闭上了嘴巴，望着黄药师。

所有人为之一静，停止叙旧，目光犹如聚光灯一般集中在郭靖身上。

“你说什么？”黄药师问。

郭靖显然是唯一没有忘记自己的戏份的人，说道：“黄岛主，我要娶蓉儿为妻。”然后再度闭上了嘴巴。

顾子熙呼吸呼吸再呼吸，然后说道：“黄岛主，我们此行前来正是为了赴您的桃花岛之约，您在陆家庄有言，若想再见黄蓉就到桃花岛来。我们如约而至。”顾子熙语气不亢不卑。李式微朝他做了个口型，你们几个搞什么鬼！顾子熙视而不见。

杨康似乎也想起了自己的角色，说：“黄岛主，黄姑娘与我们相处数日，一起出生入死同游江湖，更与我义兄郭靖日久生情。自从黄姑娘回岛后，我义兄更是茶饭不思，度日如年，几欲疯狂。”杨康形容的是郭靖刚死了姑姑那段时间，整个人像是走火入魔一般。

黄药师看了郭靖一眼，似乎想从眼前这个面色红润孔武有力的年轻人脸上看出他为伊消得人憔悴的证据。

黄蓉立刻紧跟其后，说：“我今天非靖哥哥不嫁，欧阳克你还是这条心吧。”黄蓉也耍了个心眼，她今天非郭靖不嫁但是明天后天以后嫁给谁就说不定了。她还没傻到把自己的终身大事当成儿戏。黄蓉推了郭靖一把，低语道：“快说话。”

郭靖下意识说道：“黄岛主，我要娶蓉儿为妻。”

顾子熙和杨康知道郭靖实诚，但没想到他这么实诚，立刻补救，把郭靖这句朴实无华的求婚拓展开来，你一句我一句，誓要打造一个情深不寿为爱奋不顾身的情圣来。

李式微算是看出来了，郭靖说来说去都是这句话，这个求亲多半有猫腻。再看顾杨两人说的天花乱坠，黄蓉不停声明绝对不要远嫁西域，李式微就是傻子也想到是这几个小家伙出了个馊主意，要破坏白驼山和桃花岛的联姻。

唉，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顺顺利利地把曲宁儿完全托付给黄药师？看看无聊到正在给曲宁儿编蚂蚱的欧阳克，李式微手抖了抖，难道东边不行得去西边！

黄药师啪的拍了一下桌子，茶水溅上他的手背，让他的心情更加不爽了，虎着脸对愣头愣脑的郭靖说道：“你就没什么想说的，什么话都让他们三个给说了！”

“黄岛主，我要娶蓉儿为妻。”郭靖硬着头皮上。

“说了说去都是这一句话，你脑子不会拐弯吗！”黄药师可不是李式微，纵然聪明绝顶但他到底是个古人，绝想不到自己的女儿会胳膊肘往外拐，拿自己的婚姻来开玩笑。黄药师是正正经经地想为女儿寻一个归宿，他不可能照顾女儿一辈子。但是他更想不到女儿，他黄药师的女儿，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傻不隆冬的傻小子！

“嗯……”郭靖迟疑了一下，再说道：“我要娶蓉儿为妻，黄岛主？”

噗——欧阳锋嘴里的茶喷了出来，只见他淡定地拿出帕子擦了擦嘴。

这个问号彻底把黄药师惹毛了。“你看左边做什么，看右边做什么，到底是你求亲还是你两个兄弟求亲，我黄药师名为东邪，世俗礼教那一套我不放在眼里，门当户对这一说也绝不是问题，但是我绝对不会把女儿嫁给一个蠢得来连话都不会说的人。”

黄药师话一出口，李式微首先就怒了。

这句话简直就是犯了她的大忌。说郭靖连话都不会说，是呀，郭靖到三岁才开始学会说话，说话还是磕磕巴巴，但李式微是如获至宝，那一声口齿不清的“娘”比她赚了上千金还让她高兴。

啪！

李式微手里的杯子倒了，滚烫的茶水顺着桌子迅速流过黄药师义愤填膺按在桌面上的手，然后沿着桌子顺着他青袍的下摆流向地面。

“不好意思，手滑了一下。”李式微面无表情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