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忠不如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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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终于被林依莲等到了这一天，明见心终于下定决心要投靠大长公主了！

“算数！当然算数！你要投靠大长公主？”林依莲眼睛里亮晶晶的闪着光，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不是加入保龙卫？”

“不，让你加入保龙卫太过屈才。你可以发挥能力的地方在战场，不在保龙卫。”林依莲顿了顿。“这是大长公主的意思，不是我的。我只是一个传声筒。如果你已经决定了要投靠大长公主，等进京之后，或许可以去大长公主的府上拜会一下，也算向那些拉拢你的势力做个宣告。省得哪些不长眼睛的人，又要来拉拢你。”林依莲意有所指，这两天明见心的遭遇她也看在眼里。作为一个合格的特///务人员，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是基本素养，“秀才不出门，尽知天下事”是境界。

“嗯...”明见心点头，同意林依莲的看法。不让她加入保龙卫正好，她也不想每天隐藏在暗处，去刺探别人家的隐私，搞得跟个狗仔队一样。明见心不太清楚保龙卫到底是干嘛的，不过她听到的那些传说里，感觉这个机构很像明朝的锦衣卫。除了刺探情报，打小报告之外，明见心不知道这个机构还有什么用处。“可是我一个带兵打仗的，对大长公主有什么用处？”

皇室中人哪有什么真情，明见心看过那么多电视剧里演得已经不能再演了，仅有三分的真情也要充满算计和利用。虽然林依莲告诉她，大长公主是一片拳拳惜才之心，才找上得她。

“我只负责跟你联系，至于其他的，恐怕就只有你见了大长公主之后才能知道了。大长公主心中在想些什么，我一个普通暗卫又怎么能知道？”林依莲确实不清楚大长公主的真正意图，她也不会去妄自揣测，什么该知道什么不该知道，这才是她这样人最应该知道的。

“好吧...”明见心点点头，知道自己也问不出来什么，他们应该都接受过专业训练，嘴都挺严实的吧？电视剧里面都经常演，这种特////务人员被抓之后都是打死也不说，然后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之后，被队友卖得个干干净净。

扯回自己飘回现代的思绪，明见心想起自己马上就要进京了，到时候必然是要住回明家。没有收到回信的明泰，一定会亲自找上自己，她要想个办法搪塞回去。可话说回来，只要明见心在明家一天，那么明泰对于她来说就是避无可避的。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进了京城之后半步都不踏入明府。她要有师出有名...

明见心虽然有了打算，却始终没有想到什么好的由头。直到第二天，大军要进城了，明见心都没有找到一个特别合适的理由出来。

第二天，明见心奉诏入城。大军从德胜门进了京城，路两边站满了围观的百姓，明见心骑在马上面无表情，仿佛这一切热闹都喝自己无关。她手下的士兵也是一样，面容肃穆，看不出情绪。一路上没有人说话，听到的只有她们小跑步时齐刷刷的脚步声，还有周围百姓的窃窃私语声。

对于这一支成年固守边关的女子军队，京中的百姓也都只是在传闻中听过，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好奇的、探寻的目光不住地从人群中传来。巾帼军也是第一次进京城，她们大多都是北大关的军籍，生于斯长于斯，一辈子都没有踏出过那片土地，如今终于有了机会见识京城的繁华，虽然内心激动，但是严明的军纪让她们可以做到不为所动。这也是明见心对这个部队最满意的地方，虽然世人都觉得女子柔弱，不如男子，但是这些女子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她们可以做到跟男子一样，甚至还要更好。

进了京城，巾帼军在内城前停了下来，接下来的路程只有明见心一个人能走。突然要和身后这一群出生入死可以依仗的女人们分开，明见心本能地慌乱了一下，随即调整好了状态，跟随前来迎接的太监进了宫城。

因为皇帝不上朝，所以并没有在皇极殿上接见这次进宫接受封赏的将士们，也没有在历代君王居住的寝宫乾清宫，而是在他修道的地方——皇宫中一处非常僻静的所在，西苑的万寿宫。据民间传说，是因为皇帝在乾清宫的时候，遭遇到过行刺，所以才搬到了西苑。明见心听明泰在饭桌上提起过，皇帝是一心修道，行事也逐渐荒唐。百姓心生不满，就连许多大臣都是怨声载道。更有一次皇帝在吃饭的时候，遭到刺杀。

自那天之后，皇帝每天都是惶惶不可终日，连觉都睡不着，生怕自己的一闭眼就会有人前来行刺。于是就有道士对皇帝说，说西苑的万寿宫是集天地精华之所在，对于修道之人大有裨益，如果皇帝在这里居住，那么一定可以睡得着。皇帝听信了道士的话，在万寿宫住了两天，发现果然如道士所说，自己在这个地方竟然可以说的着觉，还能吃的下饭，于是干脆将万寿宫变成了自己的寝殿。就连上朝都改到了这个地方。那一次皇帝借题发挥，利用自己被刺杀的由头杀掉了许多反对自己的大臣。大臣之间因为利益相同，六部尚书相互勾连，就连三法司也没能逃脱这一大窠臼。皇帝直接将自己藏于暗中的利刃亮了出来，保龙暗卫直接登上了朝堂，大长公主这时才走入了人们的视线之中。皇帝利用保龙暗卫的力量，抓拿打杀无数反对自己的臣子，一时之间人人自危。皇帝对朝堂的绝对统治，由此开始。

万寿宫到底不是正经上朝的地方，所以殿内摆设也没有像皇极殿那样，而是随着皇帝的心意进行布置。大殿中央是个巨大的八卦，八卦正中摆着一个蒲团，皇帝就坐在蒲团上接见百官。普通大臣们连进殿的资格都没有，皇帝只接见内阁的成员。

可是今天比较特殊，北大关这一仗是大仗，打得蛮军退回北地，守住了关隘。这次召见除了要庆祝打了胜仗之外，最重要的其实是论功行赏。辛辛苦苦在边关每天刀光剑影里提着脑袋过活，终于日子熬出了头，到了享福的时候，每个人都是眼巴巴地期望着能够快点分到属于自己的那份儿功劳。

本来这场战争功劳最大的应该是主将，可比较特殊的是这次的主将是定国公朱武。朱武已经是国公，再往上封，就是让他做皇帝了，而且他已经是大将军了，无论是加官还是进爵，都已经是封无可封了。而且这次定国公明显就是在为下一代铺路，所承报的军功，大多都是以朱雀为主，现在要看的就是皇帝给不给定国公朱武这个面子。

明见心到了大殿外就被安排在旁边低头站着，领着她进来的太监让她站定之后，自己转身进了万寿宫，还顺手将殿门紧紧地掩住。定国公比他们来得早，天还不亮就被宫中的太监叫进了万寿宫殿内，到现在还没有出来，看样子应该是跟内阁的成员一起议的事。

没一会儿的功夫，万寿宫的殿门再次被推开，由两个太监在前面引着，后面一个人缓缓地踱着步走了出来。紧接着文武大臣‘呼啦’跪倒一片，山呼万岁。

“万岁万岁万万岁——”明见心是被旁边的人拉着跪下的，她身为一个现代人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意识，不像身边的这群人，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

“平身吧——”这个声音听起来十分浑厚，中气十足的样子不像明见心想象中的那般孱弱。

“——谢万岁”

群臣站起来身，然后低低地垂着头，这是大齐朝的规矩，大臣不能直视皇帝脸庞，除非皇帝亲自要求。明见心也学着周围人的样子，眼观鼻鼻观心，一动不动地站着。

“今□□会，有个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想必众卿家也已经知道了。大齐跟蛮军打了这么多年，这一次终于又把他们打回了老家，朕要论功行赏。王喜，你去宣旨吧。”皇帝说完了话就揣起了袖子站住不动了，旁边的一个太监听到了这话站了出来。

“是。”恭恭敬敬地作了个揖之后，那个名叫王喜的太监站了出来，从怀中拿出了一卷明黄色的卷轴。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能够看见这缓缓打开的圣旨，就会发现上面的墨迹都还没有彻底干涸。这是定国公和内阁切磋交手之后的结果，也是皇帝心中默许得最好方案。

“......封神武军守备朱雀为房山伯，武官从二品指挥同知......封巾帼军明见心为燕南侯，武官正二品都指挥使...”

明见心死活没想到，自己竟然封的官竟然比朱雀还大。定国公这么一大早就过来跟皇帝理论，理论到了最后竟然只得了个比自己还低的官？明见心不懂，文武百官却看得分明，皇帝这是要压制定国公了，这只是一个信号。

果然现在盛宠不衰的还是明泰，就连明泰的女儿都要比朱武的女儿待遇要好许多。群臣心中百感交集，有的是羡慕嫉妒，有的是哀叹国之不国，一个奸臣的女儿竟然也可以掌握军权？！那这将来大齐朝的天下，岂不是他明家说了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