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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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有着众多能量体系的世界。
恰如咒术界的力量来自于人类的情感,异能者的力量确实天生自带的。
但是令太宰治好奇的是,咒术界跟异能者的体系从不混杂,也就是说没有一个人是在能用咒力的同时,还能够拥有异能力。
世界是公平的,他给予了一个人一种能量体系,就不会在给予另一种。
可现在,咒术界的反叛者弄出的这件事情,却将异能力跟咒术混杂在了一起。
那像怪物一样的咒灵的领域咒术失去了强大的攻击力,却能够将人一直困在那片空间之内。
即使他已经死亡。
太宰治看着头顶灰蒙蒙的帐,勾了勾唇角。
也不知道那群来自东京的咒术师,在没有能够化解异能力的异能者在的时候,能不能走出那片空间。
不过这些,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他转过身,对着身后的小林芳雄说道:“白毛先生,你知道黑屋禁闭实验么?”
“就是把人放在一个密封室当中,人在这个这个密封室中,会被剥夺自己的五感变化。”
“最后的实验表明,几乎没有人能够在这个环境当中一直生存着。他们的感官会被自己的想象所扭曲。”
小林芳雄看着他空洞般的鸢色眸子,不知道他到底想要说什么。
太宰治将手放在自己的脸旁,笑着说道:“你不觉得我们刚刚待得那个地方跟这个实验有什么共同之处么?”
小林芳雄摇了摇头。
他并不觉得这件事情有什么有趣的地方,按照太宰治的说法,如果是一个普通人困在刚刚的空间内,根本不能正常地活下去。
不过也正常,人都是需要食物的,在那片空间里面,根本找不到任何能够吃的东西。
他不是很想回答太宰治的问题,不过看着他等着他回答的样子,小林芳雄淡淡说道:“那个地方并不会剥夺我们的五感。”
“这么说没错,不过,那片封闭的空间里的时间几乎像是静止的,如果是一个人待在那片空间的话,按照道理会出现跟那个实验相差无几的结果。”
“唔……”太宰治假好心道:“让我们祝福一下我们还未谋面的接头人吧,希望他们不会被单个单个的困在那片空间里。”
听到这话,小林芳雄不解地看向了他。
“因为刚刚我们杀死的东西,看起来并不是主体呀。”太宰治毫不在意地解释道。
他在进入那片领域的时候就有所怀疑,那只咒灵在发动领域之后看起来就已经死了,只不过躯壳还在。
但能够让咒术界的人承认他们的错误,并千里迢迢地派人跟港口黑手党交涉,这只咒灵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直到看到那三具骨头架的时候,太宰治才隐隐确定。
按照道理来说,咒术界的人要比他们进来的要早的多,但是却找不到他们的一点踪迹。
现在看来,应该是像他们刚刚一样,被困在了领域之中。
太宰治眯起眼,看着眼前的这条街道。
现在还有一条需要他确定,那就是——这个咒灵到底能够有多少假身体。
万一是所有死在这里的红头发孩子的数量,那就真是太糟糕了。
太宰治烦躁地挠了挠头发,抱怨道:“我就知道,森先生给的任务怎么可能会像他说的那么简单,真是太狡猾了。”
“这次回去之后我绝对要问他要安乐死的药物,真的是太亏太亏了。”
小林芳雄看着眼前正闹着脾气的太宰治,想了想,说道:“那你要完安乐死的药之后,能先把我给杀死么?”
“哈?”太宰治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这么说,瞪圆眼睛看着他。
小林芳雄解释道:“你死了之后,我就找不到能够杀死我的人了。”
“才不要……”太宰治偏过头,摆着手说道:“我又不知道我能不能死,为什么要先杀死你,我好亏的!”
他拽了拽刚刚被小林芳雄拉着的绷带说道:“而且,森先生每次给我的药剂量都不够我自杀的,每次都是让我睡了一觉之后起来洗胃。”
想到洗胃时那种难受的感觉,太宰治的脸色阴沉了几分。
小林芳雄:“……”
原来那个把他带回来的大叔那么可恶么?
看着眼前气地不行的希望,小林芳雄沉默了一会儿,将手放在他的头上揉了揉。
他记得,刚刚在那片空间里面,这种方法似乎很好使。
但这次,太宰治偏了下头,说道:“男孩子的头是不能随便让人摸的!”
小林芳雄呆楞了一下,问道:“为什么?”
他们两个又都不是女孩子,有什么忌讳的么?
“因为经常摸别人头的人会长不高的。”太宰治信誓旦旦,丝毫没有篡改的心虚感。
“是这样么?”小林芳雄面露怀疑。
他觉得太宰治好像是在骗他,但是没有证据。
太宰治点了点头,“没错!”
他伸手比划着:“本来白毛先生可以长这么高的,但是如果经常摸别人头的话……”
太宰治的手往下移了很大一段距离,“就会只长这么高。”
小林芳雄半信半疑地接受了这个解释。
反正对他来说,早晚都是要死的,他对身高这种东西并没有什么太纠结的地方。
直到后来……
能够熟练掌握自己能力的小林芳雄知道了太宰治的谎话之后……
他看着跟以前几乎没有什么变化的身高,在看看跟他同病相连的黑手党的牌面担当中原中也,才发现——自家的希望居然是一个毒奶!
尤其是在身高方面,完胜其他毒奶!
但是现在,既不能控制好自己的能力,又不知道太宰治的毒奶属性的小林芳雄,并没有将这句话放在心上。
他们两个在这条被帐包裹着的街道上逛了许久,谁也没有提任务的事情。
在太宰治看来,既然森先生说让他来当监工的,他又何必自讨苦吃揽活干。
那群人惹出来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而在小林芳雄看来,虽然太宰治的脑回路他理解不了,但是这一路看来,很明显,太宰治很聪明,既然那位大叔放心把事情交给太宰治了,跟着太宰治走就行了。
至于脑子,小林芳雄怀疑,就算是他把脑子捧着送给太宰治,估计也会被他嫌弃到不行。
半个小时之后——
“不走了么?”
小林芳雄看着停下脚步的太宰治,问道。
“太累了啊!”太宰治撇了撇嘴,蹲在地上抱怨着,“白毛先生也一样的吧。”
他们两个都不是什么身强体壮的人,从走出森鸥外的诊所开始计时的话,差不多三个多小时一点。
“还可以。”小林芳雄淡淡地说,以前逃跑的时候练出来了一点点体力。
小林芳雄垂眸看着蹲在地上的人,应该至少比太宰治的体质要好。
太宰治蹲在地上的时候,小林芳雄才发现,太宰治太瘦了,厚实的西装也遮掩不掉他几乎瘦成骨架的身子,站起来的时候还有脸上的婴儿肥给他撑着,但是缩成一团的时候,太宰治的瘦一览无余。
平心而论,小林芳雄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或者说是冷漠吧。但是面对太宰治的时候,他似乎情绪更加丰富一点?
不过这并不是什么无法让他容忍的事情,毕竟都是一个准备要死的人了。
他看着面前快要缩成一个团子的太宰治,想了一会儿,蹲在了他的旁边。
两只排排蹲的团子蹲在没有一个人的街道上,莫名萧条。
“不继续了么?”小林芳雄问道。
“为什么要继续呢?”太宰治反问道。
“不是你答应的么?”
“答应了没什么就一定要做到呢?再说了,我并没有背离森先生交给我的任务呢!
太宰治鸢色的眼睛透不过一点光亮。
森鸥外只是想要咒术界的情报,至于咒术界来的人是死是活,对他来说,当然是活着更好,如果死了,也无所谓,顶多是在外交上麻烦一点罢了。
不过,他没有解释为什么,而是顺着小林芳雄的话说道:“不过呢,如果白毛先生求我的话,我可能会带着你去救那群笨蛋咒术师呢。”
太宰治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期待小林芳雄的回答。
然而意料之外的,小林芳雄说了声好。
听到这道声音的时候,太宰治呆楞了一下,惊奇地看向蹲在一旁的小林芳雄。
小林芳雄的表情淡淡的,太宰治没有在他脸上看到任何的不情愿或者说是为难。
彷佛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很寻常的事情。
太宰治有些看不懂眼前的这个人了。
明明看起来挺冷漠的样子,却莫名坚持一些原则。
像是看出太宰治的疑惑一样,小林芳雄说道:“我不想杀人。”
虽然因为烟雾,他不能触碰任何生命体,被其伤害过的人也会恐惧他,咒骂他,他本人也有自杀的强烈倾向,但这并不能代表,小林芳雄会对面前能够挽救的生命见死不救。
相反,小林芳雄对于生命的尊重是很多普通人都难以达到的高度。
即便同样喜爱自杀,太宰治跟小林芳雄始终是两个不同性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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