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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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非常好！巡演前的排练工作到这里就大致结束了~如果你们仍觉得哪里有不足，下午还有时间可以继续磨合一下。”

演唱会总导演宣告工作完成的话音刚落下，韩承熙便带头发出愉快的欢呼声：“呦吼~解放啦~”

坐在她身旁的林子佩满头黑线，把手里的麦克风往架子上一放：“解放个屁啊，准备工作结束了，巡演才开始呢。”

如果说，反复抠动线和细节的彩排对韩承熙来说是种折磨，那仿佛看不到尽头的巡演对林子佩来说，就是来自内心的煎熬。

她现在不想出门工作，只想回家当一条咸鱼。

“万事开头难，你现在觉得巡演的场次多，等正式开始后，一个月一眨眼就过去了。”

韩承熙喝口水润润唱了一上午、有些疲惫的嗓子，然后一脸不在意的说道：“上一年不也是这样吗？不过，这次中途回不来，你是舍不得组合成员吗？”

按当初签合同时两家公司的约定，林子佩是不能因为p.c的行程而缺席mamamoo团体活动的。

可谁能想得到p.c会有眼下的光景呢？

让林子佩一边跟着pumpkin巡演，一边不停地回韩国参加组合行程，显然是不现实的事情。

于是，在两家公司高层的默许下，先前的约定就成了一句空话。

毕竟就算没有她，mamamoo的商演照样能提个好价格，她一个人没办法赚两头的钱，但公司可以啊！谁还会跟钱过不去呢？

“倒不至于舍不得。”

但身边少了她们，确实会有点不习惯，虽然她们有时候挺吵的…

林子佩回想起自己上一年随乐队活动、干什么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工作的情形，便不由地在心里感慨，抱团前行远比单打独斗舒服太多了。

“唉～跟着你们这群‘废材’干活就是累，想偷懒摸个鱼都不行，搞定演出还要应付乱七八糟的采访。”

韩承熙不乐意的“切”了一声：“你要是真摸鱼也没人会说你，那些电台访谈，我和其他人又不是应付不来。”

明明是林子佩自己主动包揽大部分谈话工作的，这锅韩承熙不背。

“就你们那些个没把门的嘴，我能放心你们接话茬？”

韩承熙和乐队的成员自由散漫惯了，在接受各种各样的采访时，完全不会顾及林子佩还有爱豆这层身份，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而海外媒体添油加醋的本事一点不比韩国媒体的差，韩国的公司还干预不了。

若林子佩任他们放飞自我，整出点什么幺蛾子影响到mamamoo的国民好感度，金道勋分分钟上天台给她看。

“千古罪人”这种角色她可当不起，所以：“你们活腻了可别拉着我共沉沦，我有组合的，还想多赚几年钱。”

“我哪怕辛苦一点，都不能让你们把我的好名声给糟蹋了。”

闻言，韩承熙白眼一翻：“你哪来的好名声？网上都说你是mamamoo的‘污点’，喊你赶紧退团呢！”

“以前还说要和我一起做个三流小歌手，现在居然说我拉你共沉沦？死骗子。”

林子佩故作深沉地摇摇头：“唉~今时不同往日啦，以我现在的身价和组合上升的势头，短期内是回不去三流小歌手的位置咯~”

“…有时我真的特别想问问你，这些不要脸的话你是怎么说出口的？”

“谢谢夸奖~这做人嘛，就是不能太要脸，否则会丧失很多乐趣的。”

“谁他妈夸你了…”

韩承熙被她这副死猪不怕滚水烫的模样气得不行、正准备进行反击时，一个工作人员过来打断她们的对话，制止了这场即将碰撞出火花的脏话battle。

“子佩啊～金代表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他有急事找你商量。”

“噢，知道了。”

回应完给自己传话的工作人员，林子佩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往彩排室的门口走去。

金道勋突然喊她过去商量的事情，多半跟她早上发过去的短信内容有关，看来，公司管理层方面的变动，近期是避免不了了。

韩承熙见林子佩要走，开口叫住她：“下午也没什么好磨合的了，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喝个小酒？”

林子佩回过头，一脸无奈地举起自己手里的手机，示意韩承熙看她按亮的屏幕：“找我喝酒？你确定吗？”

锁屏背景正是田柾国昨晚睡前设置的、不知道他在夏威夷哪个角落里嘟嘴和龇牙的两张合成自拍照。

美其名曰：你不是总是忘记有事要告诉我吗？把手机锁屏和主题都设成我的，你天天看着就肯定会记得！

“……”

韩承熙糟心的抿紧嘴唇，冲林子佩摆手：“差点忘了，走吧走吧，当我什么都没说过…他干脆拿条链子把你拴裤腰带上得了，跟个老妈子似的。”

俩人吵架前，田柾国人在国外，却经常按照韩国的时间给林子佩打电话查岗，从一日三餐聊到几点下班。

有时到点了，林子佩在外面溜达还没回家，他就会不停地追问、催促，搞得好像外面有吃人的怪兽一样。

作为一个旁观者，韩承熙感觉田柾国这种过分细致的关心和强硬过头的控制欲，简直令人窒息。

偏偏被控制的林子佩没啥反应，无论田柾国提什么要求，她基本都会满足，并且没觉得哪里不对。

所以，面对韩承熙的吐槽，她只是耸了耸肩，便头也不回走向金道勋的办公室。

——

半个小时后。

金道勋的办公室里，公司的三个代表扎堆坐在一起，如林子佩预料的那般，头挨头商讨着部分管理层的调动方案。

而就在离他们不远处的小沙发上坐着、被叫过来围观了全程的林子佩，面部表情则一改来时的轻松。

她瘫着脸，看向办公室的窗外发呆。

“我一直觉得放权太多，像…这些人工作能力一般，就没必要掺和艺人的工作了。”

“嗯，本来我们公司就小，管理层的工作人员可以精简一些，不然有点什么事，搞得整个公司都知道。”

“先把泄露音源的孔室长和往外传消息的工作人员撤了吧，外宣部的孙室长就……”

说到与某些事件相关的人，代表们一边聊，一边隐晦地往林子佩脸上瞄，见她自顾自地神游着、根本没注意到他们的谈话内容，心里反倒舒坦不少。

察觉到停留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林子佩不为所动，望着窗外大楼和街道，依旧一副“与我无关”的状态。

突然，她感觉兜里手机的震动，拿起看见来信人的备注名，顿时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永远爱你的田kookie：在吗？】

小灰灰本体暴露的田柾国，对着林子佩仿佛开启了某个隐藏技能，他展示爱意的方式似乎愈发直接、奔放起来。

对自己在林子佩手机里的备注是全名这事，他已经不爽很久了，这样的备注容易产生距离感，一点都没有情侣之间的那种黏腻。

放以前，田柾国肯定会觉得换女朋友手机锁屏图和备注名的行为很幼稚，男人不该计较这种小事，然后干等着对方自己反应过来，做出改变。

可经过昨晚，他发觉林子佩有时不一定是神经粗，有些福利如果他不主动去争取，林子佩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反应”过来的。

【胆小鬼林佩佩：…这什么乱七八糟备注？你还改了什么？这是工作用的手机，经纪人会看的好吧。】

【永远爱你的田kookie：没关系，看就看吧，又不是不知道、】

【永远爱你的田kookie：对了，你上午的工作结束没？下午还要继续彩排吗？】

【胆小鬼林佩佩：工作刚结束，下午休息，但我有个混音要收尾，可能会在公司再待一会儿才能回家。】

【胆小鬼林子佩：你起床多久了？有没有吃东西？冰箱里很多吃的，饿了就自己煮一下。】

【永远爱你的田kookie：刚起床，饿了，但不想自己煮东西吃…】

【永远爱你的田kookie：我能去你公司找你吗？一起吃午饭吧~】

正当林子佩犹豫着要不要拒绝田柾国这一要求的时候，金道勋喊了她一声：“子佩。”

“啊？”

林子佩抬起头，一脸茫然地看着三个代表：“有什么事么？”

金镇宇笑着问道：“我们刚才说的话你都没有听到吗？是觉得太无聊了？”

“呃、确实有点…不过，代表nim聊的话题好像跟我没什么关系吧？我还以为老师叫我过来，是想叮嘱我海外巡演的事呢。”

闻言，除了金道勋的两位代表，脸上都露出了放松的表情。

“毕竟被泄露音源的是你，在处理相关工作人员的问题上，我们想听听你的意见。”

“哎一股，我平时就会耍点小聪明、没事折腾下身边的工作人员。”

林子佩半真半假的说道：“之前那些主意都是家里长辈教的，我只是个搞音乐的小艺人罢了，有这能耐我早回家继承家业咯~”

“欸~跟我们装傻呢？你可比我见过的大部分孩子都来得聪明……”

来回推拉好几轮后，两个代表满意地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全程沉默不语的金道勋，开口叫住也跟着往外走的林子佩：“子佩啊，你等一下。”

“老师你还有事吗？”

应对完难搞的上司，林子佩感觉自己口水都快说干了，面对熟人的耐心正直线下降中。

这哪是叫她来问意见的呢？分明就是一场试探。

如果她刚才“热情”地加入到谈话中，公司的代表们估计就高兴不起来了，还会开始担心她会生出插手公司事务的野心。

林子佩不是那种看不懂别人眼色的蠢货，不该她这个“打工仔”了解的事情，她一个字都不会多说。

上位者的警惕之心有多重，没见过猪跑总吃过猪肉吧。

而金道勋带着林子佩工作学习这么多年，论装傻充愣，她若是排第二就没人敢当第一。

单看林子佩进门以后的脸色转变就知道，有这一出，隔阂什么的怕是避免不了了。

话虽如此，但他还是应该要解释一下：“最近公司管理层的事情比较繁杂，他们不是对你有意见、”

“别、老师你真的别这样。”

林子佩抬手止住金道勋的话头，她勾起一边嘴角，笑意未达眼底：“没有人能真正做到两头讨好。”

至少她不吃这套。

金道勋什么都好，就是这点不太好，一边帮着合伙人试探她，一边又想和她交心无隔阂，很矛盾啊。

做事犹豫不决、瞻前顾后的，难怪公司发展的大方向一直由金镇宇把控着。

“上司和下属之间有点隔阂未必不是件好事，适时明确一下职位和界限是应该的，更何况，我本来就没有要越俎代庖的想法。”

如果不是先前的事涉及到林子佩的利益，作为艺人和制作人，她只管工作拿钱就够了。

公司发展好坏跟她半毛钱关系没有，有那份闲心她回英国管理自家产业不香吗？

“……”

金道勋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他不信任谁都不可能不信任林子佩啊，可其他合伙人不是这么想的，他能怎么办呢？

这一出整得金道勋里外不是人，偏偏还解释不清楚。

只能眼睁睁看林子佩向他举起亮着的手机屏幕，皮笑肉不笑地说：“我男朋友查岗了，虽然老师你单身没人查岗，但也早点去吃午饭吧~”

然后一个转身，迅速消失在办公室的门后。

“......”

无论谁猛地被这么一试探，有点情绪再正常不过，金道勋理解，就不打算跟林子佩计较她说话没大没小的事了。

但是：“在老板面前高调谈恋爱，还嘲笑老板是单身狗，真是离谱…”

——

公寓里。

田柾国缩在小阳台的吊椅上，不时手贱地揪一片坠在旁边的紫玄月叶子，然后扔掉：“不是说彩排完了嘛？为什么不回我短信？难道是不想跟我吃午饭？！”

皱眉看着手机页面上最后一条信息，对方已读却没有回复，他不高兴地用舌头顶起腮帮子。

耐着性子又等十几分钟，林子佩那边依旧没有反应，田柾国忍不住打了个电话过去。

好在电话没响几声，很快就被接通了。

林子佩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喂？我找老师说些事，一下子忘记回信息，你怎么这么没耐心啊？”

她说话的语气和缓，似乎还带了一丝笑意，听着完全没有责怪田柾国的意思。

“那你都没回信息我哪知道呀？明明前面才说工作已经结束了。”

田柾国嘟囔道：“想好午饭怎么解决没有？我不想自己做，吃完还要洗碗好麻烦的……”

嘴里说不想自己做，实际上就是想和林子佩一起吃午饭。

可他联想到rbw附近围了一圈又一圈的记者，他很担心林子佩会因此拒绝自己，便找了这么个理由。

“一起吃午饭吗？我让经纪人去公寓接你来公司。”

出乎田柾国意料的是，林子佩很爽快地答应了：“想吃什么？我叫助理点餐。”

“石锅牛肉、啊，外卖没有石锅。”

在海外吃了一个多月的西餐和汉堡，田柾国非常怀念韩食的味道。

听到林子佩问话，他下意识地报出已经在自己脑子里转悠许久的菜名，却遗憾地发现不能点：“算了，我吃、”

“石锅牛肉拌饭是吧？知道了，经纪人到楼下会给你打电话的，你脸没好别化妆啊。”

“真的可以吗？！我去换衣服。”

挂断电话，田柾国开心地从吊椅上爬下来，蹦跶着走进衣帽间里。

虽然他还没听过哪个外卖能点石锅拌饭，但林子佩答应了就肯定有！东大门附近那么多好吃的，说不定哪家店就可以送呢~

rbw的办公室走道。

站在林子佩身边的姜静妍一脸崩溃地询问：“哪家外卖会送石锅拌饭啊？”

这不是为难人嘛？

林子佩一边给李东民发信息让他去接田柾国，一边回应道：“容仙欧尼常去的炒年糕店，往前走一百米再拐弯，那有一家石锅拌饭，挺好吃的。”

“可那也是要去店里吃的呀！谁会让你把石锅带走啊？！”

而且经过加热的石锅很烫，就算店家同意带走，她也很难带回来。

“这就是你要解决的问题啦~”

发完短信，林子佩抬头冲姜静妍笑了笑：“不管你是跟店家打商量借锅，还是花钱买锅，反正柾国到公司之前，我要在工作室里看到那份牛肉石锅拌饭。”

说着，她抬手拍拍对方的肩膀：“加油！他最多半小时就会到，你记得让老板多放辣椒和多拿些小菜，他喜欢吃辣的。”

“……”

望着林子佩逐渐远去的身影，姜静妍生无可恋地喃喃道：“生活终于对我这只可怜的小猫咪动手了…我要辞职，等熬完这个月我一定要辞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