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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试年,虽然还未出正月,但是各地准备赶考的学子也早早来到了京城。
此时京中声名最盛的就是南京举子唐寅。他在江南名气很大,大到才名已经传到了京城。他是吴中四大才子之一,又是弘治十一年的应天府解元。是会元的热门人选。
谢棠也很关心这次科举,毕竟他小叔祖和乡试座师王华的儿子、他的好友王守仁都是这一科科举。并且他的老师李东阳是主考官之一。
不过这科科举的举子倒是不能够入他谢家门下了。
此次主考官程敏政是南直隶人,和他们余姚一脉没什么关系。倒是老师的两湖,说不定能够得到不少不错的门人。
自科举兴办以来,师生,同年,同窗,同榜都是极其亲近的政治盟友。其中师生关系最为紧密。是官员在官场上的天然联系。
这一天,徐文省拉着谢棠去了太白楼。
“你干嘛啊?”谢棠被徐文省拉着衣袖往马车那边儿走,疑惑不解地问他道。
“我的三清啊!谢大公子,谢大郎君,谢大解元!人家都去太白楼参加清谈会了。您怎么还能坐得住在这儿写文章呢?”
谢棠疑惑道:“不就是沈三屏举办的那个清谈会吗!我去作甚?”
徐文省道:“人家都在那里争取一鸣惊人,博些名望。就你在这里,没长心一样地在这个看书、看书!”
谢棠逗他:“圣贤书哪里不好了?”
徐文省道:“你还记不记得你是解元?弘治十一年的顺天府解元。”
谢棠道:“知道啊。可是我今年也不参加会试,去太白楼和他们周旋作甚?我在这里抄录一个集子给阳明兄和我小叔祖,望他们能够科举顺利。”
徐文省道:“算了,我是与你说不通了。总而言之,这一次清谈你必须去!”
谢棠面露出无奈道:“好吧,好吧。可是要去清谈,我总得换身衣裳再拿上玉拂尘吧?”
徐文省想了想,觉得还真是这样。于是喊住了马夫,吩咐道:“我们先去谢府。”
太白楼
谢棠进去后才发现今天太白楼已经被人包下了。此时在台上辩论的正是他们国子学的沈安洲和一位他并不认识的一位风流倜傥的青年人。
“那人是谁?”谢棠问道。
徐文省道:“那不就是应天府的解元?我为何要叫你来。你们两个,一个世家子弟,一个寒门贵子。一个应天解元,一个顺天解元。一个才子风流,一个少年成名。难免有人那你们两个对比。那唐寅又是自诩天下第一的,这些天京中文会颇多,你一个都不来,也不怕旁人说你怕了这江南第一?”
徐文省说这些的时候颇有些不屑地意思在里面。倒不是文人相轻,也不是嫉妒人家应天解元。这里面自有缘故在。
这缘故谢棠知道。这还是自家祖父和自己讲的。内阁辅臣徐公徐溥,年轻的时候曾被一个风流才子言语侮辱过。当时那位风流才子饮了酒还服了散,说话颇为放诞。徐公素有心疾,又是敏于行而讷于言的。被那个牙尖嘴利的才子气晕了过去。因此徐家之人上下皆不喜欢放诞不羁的才子。偏偏这位唐寅唐解元就是如此性格。
此时,沈安洲和唐寅已经下台。沈安洲看到谢棠后道:“谢家贤弟,且上来清谈一局?”
谢棠听了,笑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只见这位着汉制雪色深衣的少年人手执玉拂尘,缓缓登上高台。灯光恍惚下,雪衣红梅竟成绝色。
谢棠笑道:“三屏兄,不知辩题为何?”
沈安洲道:“不知万物之有无,先神或先形。”
谢棠道:“多谢三屏兄。”
然后少年人对对面玉色直裰的青年行了一礼,笑道:“在下谢棠,不知贤兄名姓?”
对方笑道:“在下叶长云,苏州人士。”
然后谢棠道:“叶兄先请。”
叶长云道:“那长云就却之不恭了。”
这一场辩论,果真是酣畅淋漓,一共持续了一个多时辰。谢棠和叶长云的辩论各有特点。叶长云用词犀利简练,推崇老庄,认为先形后神。谢棠言辞清丽,才藻新奇,遣词老辣。认为万物之先存,精神思想方能依傍万物而存在。
这一场辩论结束后,大家都觉得有些意犹未尽。可是在那之后,却再也没有见过谢棠参加文会了。但是颇有些让人怅然失神。
“不去了!”谢棠窝在自己家的小炕上,盖着小被子看话本子。“徐文省,反正我都已经去过一次了也不会有人说我怕了。我是不会再次去的,这天气也太冷了。”
徐文省冷漠地啃了一块雕花小漆桌上八折的枣泥糕。对谢棠道:“所以你就在这里每天看话本子吗?”他拿着桌子上的话本儿道:“看看这都是什么?这个《东周列国志》、《五代史平话》和《大宋宣和遗事》也就算了。这什么《霍小玉传》,《会真记》什么的你怎么也看!”
谢棠懒洋洋地拿起了桌子上的羊奶,道:“好不容易清闲了些,当然要歇歇。不瞒你说,文省。我今年九月在国子学里读完书,是要去游学的,出去一两年后回来,就要准备会试。这半年说不定是我这碌碌一生最清闲的半年了。”
徐文省看他笑得眉眼弯弯,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什么好,最后竟是长叹了一口气:“你不是想要看话本吗?我祖父那里有一套印制精美的《古镜记》,我过些天给你送过来。”
谢棠道:“那就多谢我家文省了。”
我家文省,听着倒像《世
说》里的“我家安石”了。
真真极其亲切的叫法。
却没想到,这次科举,竟然会有如此波折。
唐寅竟然落榜,本届状元是广东怪才伦文叙,榜眼宁波丰熙,探花山西刘龙,二甲传胪河间府孙绪。王守仁此科考了二甲十二,馆选了庶吉士,留在了翰林院。
谢棠的小叔祖谢迪也考了二甲进士,授了兵部职方司主事。金榜题名时,自是人生大喜。谢家在三月初三举办宴饮,隔天三月初四王家的宴会就开始了。
王守仁和谢棠两人此时都得知了唐寅落榜的消息,心中很是惊奇。王守仁道:“他定不是才学不够的,我看过他的文章。虽有些不识人间疾苦。但也的确是鞭辟入里,花团锦簇。唐寅落榜的内情我不得而知。但是他一定是得罪了不少人。”
谢棠道:“此话怎讲?”
王守仁道:“会试结束后,我等在状元楼宴饮。他醉酒,道‘此科我必为会元!’。他平素也以第一才子自称。文人相轻,自然是多有不服。”
谢棠讶异道:“怎会如此不谨言慎行?”
王守仁道:“放荡不羁的风流才子,哪里会知道谨小慎微?”
谢棠点头道:“如此,兄台说的也是。”说完后他岔开话题道:“我今天为了亲贺王家哥哥金榜题名,特意为你带来了一坛极好的女儿红。一会子客人散尽了,我在与你畅饮。此时兄长还是去招待客人吧。”
王守仁听了后点头离开,临走前又对他道:“棠哥儿只把这里当做自己家里就行。你年纪小,莫要贪杯。”
谢棠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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