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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棠正在和李廷相说话,突然间整栋楼里琴音铮铮,箫声缱绻。
而那被薄纱笼罩的高台里突然伸出来一只手。那只手洁白如玉,指甲上用凤仙花汁染成了赤色。单是这只手,就足够撩拨人心。
那手的主人在不久后抱着琵琶出来。她着素色纱衣,一头墨发被玉簪绾好。容颜姣好,直让秋娘妒。
她檀口轻张,声音轻软唱起了曲儿:“青丝七尺长,挽作内家妆;不知眠枕上,倍觉绿云香。红绡一幅强,轻阑白玉光;试开胸探取,尤比颤酥香。芙蓉失新颜,莲花落故妆;两般总堪比,可似粉腮香。蝤蛴那足并?长须学凤凰;昨宵欢臂上,应惹颈边香。”
却是耶律乙辛为陷害萧皇观音而命人作的乱情诗。名叫《十香词》。她嗓音清丽,生生地让香艳曲子透出三分清澈出来。
她很美,她很漂亮,她的声音清丽柔美,当的起一句“昆山玉碎凤凰叫”的称赞。
可是谢棠看向她,丝毫没有周围人的意乱情迷。他目光清冽,甚至有些漫不经心。
他看向那个女子,眼中是欣赏的。但却一丝迷恋缱绻都没有。就好像是在欣赏一片寒山月色,是在看一泓浅淡清泉。不过是看到美丽事物的驻足欣赏,却永远也不会留恋流连。
“她就是金筝儿。”李廷相很是得意地道。“一会儿她会过来给我们单独唱曲儿。”
谢棠疑惑地看了一眼李廷相。看今日这架势,这金筝儿想必是头牌了,又怎么会来给他们单独唱曲儿?
李廷相笑着为他解惑道:“我从金筝儿十三岁的时候捧她,至今已经有了三年了。”
这时谢棠才解惑,然后他问道:“李兄如此,嫂夫人不管吗?”
李廷相道:“内子贤惠,更何况我除了捧金筝儿外,不进勾栏的。”
谢棠虽然并不赞同这种思想以及对婚姻和感情的态度。但是从古代人的角度看,李廷相的想法很正常。娇妻美妾,只要不乱了嫡庶之分,其他的都不要紧。
谢棠也无力改变整个社会的想法,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做好自己,坚守好自己的原则。
金筝儿唱完后,楼里的达官贵人、富家子弟打赏的金银数不胜数。真可谓是“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
过了一会儿,金筝儿已经和众人到了万福后离去。又有一个新的女子上台演唱。
金筝儿却是戴着面纱来了他们这个包间。她道了万福后坐在凳子上唱一支江南小调。看向李廷相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柔情。
金筝儿笑道:“李爷许久没有来过了。”
李廷相道:“最近忙。”
金筝儿道:“我心里是念着李爷的。”
李廷相道:“我自然也是想你的。”
说完后他道:“这是我的朋友,安棠。你给他敬一杯酒。”
金筝儿款款上前,给谢棠的杯里满上。双手捧起来送到他嘴边。谢棠却一下往后退了好几步,摇了摇头表示拒绝。
金筝儿笑道:“这位安爷是瞧不起我们娼家女儿,不肯喝呢。”
谢棠倚在椅子上,一点窘迫的意思都没有。他道:“自然不是嫌弃,无论是高门显贵,还是贩夫走卒。死了后都是一抔黄土。”
金筝儿道:“那安爷怎么不喝我的酒?”
谢棠道:“金姑娘,我不会和我妻子以外的女子有任何关系。开玩笑也不行,逢场作戏也不行。”
金筝儿听了他的话,眼神一下子有些黯淡,她偷偷看了两眼李廷相。然后打起精神来,又是那样娇娇柔柔的笑:“那安夫人真是好命。”
谢棠道:“娶到她才是我命好。”
他没有注意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身上的气质不由自主地变得柔和了起来,带着三分他自己都不知道的郑重。
金筝儿没过多大会儿后就走了。李廷相和谢棠两个人继续饮酒吃菜。
忽然,李廷相讶异地道:“伯安,你看那个要出去的身影。像不像是陛下?”
李廷相如今刚刚升了兵部主事,官职还没有到五品。至今没有上过大朝会。
但是当年恩荣宴的时候他是见到过朱厚照一面而且印象深刻。
他见了大厅里的那人,身量虽然长了,相貌却是像当年的太子的。
谢棠听了立刻到包间的栏杆处往外看,只见门口有一位红衣男子。仔细打量,果然是皇帝。
谢棠心里咯噔一声,拉着李廷相就往楼下去。到了楼下,却见小皇帝已经出去,了无踪迹了。
真是胡闹,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皇帝身边到底带没带够保护他的人啊?怎么这么不长记性,当年就是私自出宫被歹人拐走。如今又是私自出宫,若是遇到了什么,国无储君,岂不是要大乱?
“走。”谢棠冷静地对李廷相道。“去锦衣卫指挥使的府上。我们现在找不到陛下,让牟斌去找,派人去保护陛下。”
牟府
“大概就是这样。”李廷相把事情的经过全都和这位指挥使说完后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嗓子眼都发干了,忙喝了一口茶。
牟斌道:“两位大人请自便,牟某这便要去衙门安排探子去保护陛下。没有时间招待两位了。”
李廷相道:“大人请快去吧,不过还麻烦大人找到陛下后派人过来通知我们一声。我们两个也安心些。”
谢棠也道:“正是这样。”
牟斌急匆匆地去了,谢棠和李廷相也相继告辞。各自回家。
回府后,谢棠在外院喝茶。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牟斌派来的人,听到对方说陛下一切安好后心才放了下来。
等到送走了那个锦衣卫的百户后谢棠立刻去若水院见谢迁。
他对谢迁道:“祖父,我今天见到了殿下。”
谢迁好像并不惊讶地问道:“在宫外?”
谢棠答道:“正是。”谢迁问道:“在哪里?”
谢棠道:“今日李兄邀孙儿去教坊司听乐曲。正是在教坊司见到了陛下。还没跟上陛下陛下就走了。孙儿已经去了牟指挥使的府上,让他派人去保护。刚刚指挥使派人过来送信,说是殿下他一切安好。”
谢迁道:“你做的很好。”
他又好似有一些疲惫,低声道:“我本不愿让你忧心,你年末忙得都快把自己累出病来了。但是既然今日你已经见到了,那也就不妨碍我说了。陛下他,那里是像先帝所说的顽劣年少。这分明是个昏君样子!”
谢棠吃惊地看着谢迁。他祖父温文尔雅,风流第一,不是失望至极绝不会说出这种话。
于是他问道:“陛下怎么了?”
谢迁怒道:“你不在的这一个多月里,天子先是纵马园林、划船嘻戏、早朝的时候居然吃东西。这些都可以当做孩子心性,刘希贤忍不了老夫能忍。可是天子越发过分,在宫内开设集市、扮商贩、令宫人扮作购物者,与之讨价还价。这么干的几个皇帝可都是昏君!”
的确,汉灵帝刘宏,宋少帝刘义符,还要南朝的萧宝卷。哪一个都是十足的昏君。
“最让人忍受不了的是,天子让太监批复奏折。这些天批复奏折的都是天子身边的司礼少监刘瑾!天子这是把国事当做儿戏吗?除此之外,朝臣上谏,天子就施以廷杖。龚孔玉和冯三相被天子的廷杖打得几近离世!”
谢棠也是心惊。前面那些还好。最后这两件事,却是万万不可。
朱厚照是想养出大明的“十常侍”,然后自己做昏君吗?!
为君者哪里可以阻塞言路?又怎么可以如此视人命如草芥?
“天子身边有佞幸,我和刘希贤已经决计要除掉‘八虎’。你也不用担心,老夫定然要为了先帝除去陛下身边的小人!让他们不能够再为非作歹。”
“‘八虎’是谁?”谢棠问道。
“刘瑾、马永成、高凤、罗祥、魏彬、丘聚、谷大用、张永。”谢迁道。
果然如此!
谢棠闭上了眼,他忽然觉得有些无力。
这个问题的根源在皇帝的身上,而不在太监的身上。
成化帝的时候,也有大伴怀恩那样的好太监。可是这阻止不了成化帝宠信万氏,任用奸臣。
先帝的时候也有李广那样的奸宦,寿宁侯那样嚣张的外戚。可是仍旧政治清平。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实在不行,他就只安安心心做好自己的事情。其余所谓忠君,他是不在乎的。
不是每一个皇帝,都是汉武秦皇,都是宋祖唐宗。
对自己而言,没有东西,比谢家和百姓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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