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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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条狗一牵出来场面就有些控制不住了，与徐村长想象中的威风凛凛不同，农村家养的土狗对领地意识很强，主人拉拽也不能将混战的它们分开。

容芊芊连同村子里的人有些忍不住，笑出了声。

徐村长尴尬的让人将狗牵走，故作镇定的咳嗽了几声。本想震慑住这伙难民，没想到结果适得其反。“绕过我们村子往东去就有一条河，你们抓紧时间走吧，天黑之前兴许还能赶到。”

经过了一场闹剧这位徐村长的态度有些缓解，但还是坚决不让他们进村。

眼看着天就见黑了，长衫男也不想再跟他们耗下去，不进就不进，谁稀罕！

队伍里的人跟着长衫男绕路走，情绪都不高，“几辈子良民，到了咱这辈被人当土匪强盗了。”

“要不是过不下去谁愿意背井离乡，人离乡贱说的真不错…”

一句人离乡贱勾起了许多人的思乡之情，容芊芊看见就连大妮娘都背过脸擦了两次眼泪。

紧赶慢赶一行人终于在天黑前赶到了徐村长说的小河，蜿蜒曲折的小河潺潺流动。

长衫男看见小河抚掌一笑，“太好了，今天咱们就在这歇着了，注意点别把水弄脏了，都打足了吃用得水。”长衫男放下心中一块大石，他们一行三四百人，一日都离不得水！

大人们都在上游打水，容芊芊在下游走到了水流最细的地方洗手，这是这条小河最细的地方，成年男子一巴掌宽左右，纵使这样也没妨碍小河继续蜿蜒。容芊芊玩水正玩得兴起，突然感觉什么滑腻的东西自手边溜过。有鱼！容芊芊差点尖叫出声，要知道除了那只乌鸦，这段时间她就再没见过别的荤腥！

容芊芊兴奋地站起来，转头就看见了不远处的村民。容芊芊慢慢收起了嘴角的笑容，看这条小河和刚刚溜走的小小鱼就知道，河里应该是没有多少鱼。对容家都不够塞牙缝呐，更何况剩下的几百人，怕是鱼刺都不够分。问题来了，怎么避过几百双眼睛去捞鱼呢？

容芊芊回了容家升起的火堆，大妮娘正在烧水，看样子还是在准备野菜粥。容芊芊看向了明显有打猎技巧的三叔，片刻后又转移了视线，看向饱经风霜的大妮她爹的脸。

“爹。”容芊芊坐到了大妮爹爹的身边。

“大妮，头还疼吗。”大妮爹爱怜的摸了摸容芊芊的头发。

“不疼了。”容芊芊摇摇头，看着大妮爹微微笑。大妮爹的手粗糙干裂，抚向容芊芊头顶的时候甚至挂到了容芊芊的头发，但容芊芊在他身边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父爱的力量啊！

大妮娘等待水开的时候正好看到容芊芊和大妮爹亲近，摇头笑了笑，心想：大妮这孩子摔了头之后反而跟自己和他爹亲近了，都是大姑娘了还这么爱娇，看来得在家多留几年，要不然到了婆家可不行。

容芊芊可不知道大妮娘的想法，她正跟大妮爹说鱼的事呢，“爹，我刚才洗手的时候有一条小鱼从我手边游过去了，我们去上游捞鱼啊！”

“怎么多人打水都没看到有鱼，怎么就那么巧溜到你那去了。”大妮爹还当容芊芊是个孩子，这会子玩性上来了，想让自己带她去玩。

容芊芊看出了大妮爹的纵容，摇晃着他的胳臂说：“我运气好呗，爹，你跟我去呗…”

二妮也来凑热闹，“我也去，就当碰运气，爹最好了，带我们去吧！”

抵挡不住两个女儿的纠缠，大妮爹很快就缴械投降了，“走走走，带你们玩去。”

“不能空手去啊，带件衣服兜鱼吧。”

大妮爹指了指容芊芊的鼻子，“你娘要是知道了，让她来唠叨你。”

容芊芊嘻嘻一笑不当回事，大妮娘最温柔了，被唠叨一顿也没啥大不了。

大妮爹左顾右盼像做贼似的，在自家推车里拽了一件自己的衣服。容芊芊扶额，她爹一看就知道是没干过坏事好男人。

上流的小河宽了些，大概一米多宽吧。大妮爹长腿一跨就迈到了河的另一面去了，剩下容芊芊和二妮拎着裤腿试了又试都没敢过河。

大妮爹看着两个胆小鬼笑了笑，又迈了回去，“去找石头来，要大块的，把河水拦一拦，爹给你们捞鱼。”

合着根本就不需要过河啊，那为什么不早说。容芊芊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和二妮被爹爹溜了。

容芊芊和二妮化身勤劳的小蜜蜂，一趟又一趟的往回搬石头。不一会儿河两边就搭起了简易拦水坝，中间留了一个二十厘米左右的开口，把衣服当做渔网，大妮爹就只等上鱼了。

天一点一点黑了，大妮爹小心的拎起衣服，借着月光一看，“呦，还真有鱼！”

容芊芊和二妮顿时喜笑颜看，凑近一看，十来条没有小手指大的全身透明的小鱼正在衣服里挣扎。

“小了点…”二妮有点遗憾。

大妮爹收起逗女儿玩乐的心说：“不小了，没想到还真有鱼。”掂了掂衣服里的鱼，随手拔了一颗大叶子野草把鱼包了起来，“你俩把这个带回去，换了你们二叔三叔来，让他们多带几件单衣，来的时候避着点人。”

“嗯。”容芊芊虽然也很想参加，但她也知道自己和二妮帮不上什么忙，也就不留在这跟着添乱了。

姐妹俩回了容家，就看到大妮娘一脸焦急的看着他们两个。“这么晚了，去哪也不说一声。谁家向你们这么大的姑娘这么晚还在外面闲逛。”大妮娘虽然生气，但还知道避着外人，声音小的只有她们母女三人能听见。

容芊芊拉了拉大妮娘的衣角，“娘，你别急，我和二妮有事说。”

容芊芊和二妮坐在火堆旁拿出了草叶里包着的鱼，“我爹还在上游兜鱼呢，他让我们先回来换二叔三叔去。”

容家的火堆今天正好起的有点远，容芊芊也不担心别人听见或看见他们说的话和手里拿的鱼。

三叔听了容芊芊的话眼睛放光，他家一对双胞胎儿子平日疼到骨子里，这一路上孩子吃了不少苦，他正憋着劲想给孩子们弄点吃的打牙祭呢！“在哪呢，我这就去！”

容老太太最不喜欢三儿子的急躁性子，“着什么急，等一会，你和你二哥悄悄地走。”

“那这鱼…”容芊芊指了指地上已经没了气息的小鱼。

“做鱼味道最大，先收着。”容老太太想了想又说：“老大家的给两个孩子留的粥拿出来，再一人给一根咸菜。把饼子拿出来两个，老大他们今晚怕是有的忙了，也给配几根咸菜。”

“哎。”大妮娘听了就去忙活。

容芊芊把嘴张圆，老太太今天大出血了，她都不知道家里还有咸菜，来了这些天都没吃过！

二妮兴奋地嘴都合不上了，比看见鱼还高兴，“娘腌的咸菜最好吃了！”

容芊芊以为二妮有些夸张，待吃到第一口的时候就瞪圆了眼睛，带着缨子的小萝卜香脆咸香，确实好吃！容芊芊把目光投向二妮碗里的小黄瓜，二妮察觉到姐姐的眼神护住碗回了一个‘凶狠’的眼神。

奶凶的二妮并没有吓到容芊芊，“好妹妹，就让姐姐尝一口。”

二妮露出割肉的表情，“我最喜欢娘腌的小黄瓜了，姐你咬小一口啊…”

“我们换着吃，你也尝一口姐姐的小萝卜。”

容芊芊如愿吃到了二妮的小黄瓜，跟她的小萝卜是一个味道。但采用的黄瓜够嫩，故而又带着几分黄瓜本有的清新味道，别有一番风味。她深受野菜粗粮粥茶毒，以为这个时代的饮食文化就是这样的，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惊喜等着她！天知道她有多向往美食，前世病情好的时候能喝些粥、吃些软烂清淡食物，病情严重了就只能打营养针维持生命。她清醒时的消遣就是找菜谱看吃播，解馋效果聊胜于无。现在有了好身体，可每天吃东西只是为了饿不死，对她来说实在是太煎熬了！

容芊芊吃着咸菜就着粥，一大碗下肚还有些意犹未尽，这次她真诚的对二妮说：“娘腌的咸菜真是太好吃了！”

今晚大妮爹不在，换成了大妮娘搂着小儿子睡觉。这几天小姐妹俩的感情突飞猛进，容芊芊和二妮睡一个被窝，二妮还觉得不够，一定要跟姐姐手拉着手才肯睡觉。容芊芊嘴上嫌弃，却还是放任了二妮像八爪鱼一样扒在她身上的行为。

容芊芊一夜没怎么睡好，身边的小八爪鱼睡姿委实不好。大妮爹半夜还回来了一趟，带走了大妮娘和一把锹，一直到天微微凉才带着寒气回来，想来是收获不错。容芊芊早上起身时还能听见容家三个男人的呼噜声，大妮娘已经在烧水了，容芊芊凑到身边问：“娘，收获怎么样。”

大妮娘面带笑容显然心情不错，拉着容芊芊到推车旁，打开了一个布袋，“你看。”

袋子里装着烤的焦黄的小杂鱼，容芊芊惊讶，“烤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