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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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说好让人装病进城求医，今天自己就发病了，就是这么巧。容芊芊靠在大妮娘怀里有气无力的说：“娘，我没事，多喝点水就能好了。就是脸有些热，能拿一块手巾给我擦擦脸吗？”

二妮听了容芊芊的话殷勤的端过一碗水来，“我来，正好有烧好得水给大姐喝，也能擦脸。”

大妮娘自然无不点头，“好孩子，擦脸巾也用热水晕湿，别用凉水激到你姐姐。”

二妮手顿了一下，笑着应了。

手脚麻利的二妮不一会就拿着温热的手巾回来了，也没用大妮娘接手，反而自己半跪在了地上给容芊芊细细的擦起脸来，“大姐应该是被上次的病拖累了身体，昨晚冷，大姐又不比别人禁得住冻，这才着了风寒。”

容芊芊被烧的昏昏沉沉，应和着二妮点了点头。

二妮看着容芊芊笑了笑，一改以往开朗活泼的样子说话都柔声细语了，“大姐身体弱，以后可得注意，不然以后一个不小心就又病了。”

大妮娘打断二妮的话，“身体弱这种话以后就不要说了，前不久你不也发了一起热吗。”说完一下子就想起一个办法，转头对不远处的容老太太说：“娘，二妮喝了符水病就好了。要不要也请人给大妮……”

话没说完就见容老太太摇摇头，“二妮是吓得，大妮是冻得，虽然都是发热但不是一种病。”

大妮娘立马蔫了，“那怎么办啊？”又试探的看着容老太太说：“要不让她爹带她进城看病。”说出这话她也不确定容老太太会不会同意，虽然她有些笨，但一晚上的时间也让她想明白，容老太太执意进城是有事要办。

容老太太抿着嘴在思量，老大去卖东西绝对是被人坑的料，大妮倒是有几分小聪明，可人小又病着显然也不能成事。若是让自己这个老太婆带着孙女……老的老弱的弱，只怕出了当铺就得被抢。容老太太左右为难，迟迟没有应下声。

大妮娘看容老太太没有吱声，心都凉了半截。二妮把手搭在大妮娘的胳膊上说：“娘，奶装病也要进城是有事要办，带着大姐去不方便。”

大女儿生病大妮娘本就心焦，二妮还在火上浇油，大妮娘当下就怒上心头，一把甩开二妮的手语气生硬的说：“我还用你说！”

二妮收回手不再吭声。

二妮娘看见二女儿的反应也有些后悔，可她现在一方面担心大妮的病情，一方面又因为婆婆不信任自己夫妻的办事能力而气恼，哪里还顾得上那些！

容芊芊看见大妮娘甩开二妮的手，有些担心大妮娘的举动又刺痛二妮敏感的心，“娘，二妮说的没错，我自己的身体自己还不知道吗，没多大事。要是伤寒的药不贵，奶和爹进城就给我抓一副回来，管保喝完就能好。”

容老太太听了这话拍了拍容芊芊的腿说：“好孩子，奶肯定给你带药回来。”其实容老太太不是没想过干脆三个人进城，可这样实在太显眼了，好在大妮是个好孩子，识大体、懂大局。

大妮娘也是关心则乱，这会冷静下来也有些后悔，“娘，我也知道进城是关系到咱家以后的大事。我……我就是一时急昏了头了。”

容老太太点点头，“娘知道，娘也不是信不着你们，实在是……”

容老太太没说完，大妮娘连连点头，“我懂我懂，娘也是为了咱们这一大家子好。”

二妮冷眼看着眼前至亲的三人，合着闹了半天，就她一个里外不是人。

料理好容芊芊的事，容家人又按部就班的演起了戏，容老太太吃了单独给她一个人做的小灶后就‘发作’了起来。

同村的人一看这情况就急了，“老太太这是蘑菇中毒了吧，经了王大家的事你家怎么还敢吃蘑菇呀！”

容家人各个一脸焦急的要送容老太太进城就医，却被热心的同村人拦了下来，“进什么城，赶紧给老太太催吐啊！”

容家人：！！！忘了这茬！

容老太太心里悔啊，可事到如今只能顺着演下去。颤巍巍的用手去扣喉咙，干呕了半天也没呕出什么。

热心的同村人恨不能动手帮忙，焦急的催促容家人，“你们帮帮忙呀，这种事自己哪下得去手啊！”

…………

吐得七荤八素的容老太太脸上还真带了点病容，大妮爹背起容老太太就往城门跑。

大妮爹不断的哀求守门官兵，“官爷，我娘病了，放我们进城看病吧。”

铁面无私的守门官兵，“一人十文，两人二十文。”

大妮爹实在不善讲价，憋了半天才说：“我背着我娘，不踩你们城里一块砖，能不能算一个人的钱。”

守门官兵不为所动，“那你和你娘，谁不算人？”

这话说得，着实讨打。饶是老实如大妮爹也梗着脖子想辩几句，刚要开口就被背上的人掐了一把。大妮爹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好在，慢了几步的容二叔和容三叔赶到了。装模作样的讲了讲价，又因为实在担心老娘忍痛交了二十文钱的进城费。

进了城大妮爹一路打听，把容老太太背到了医馆。两人在医馆买了一副治疗伤寒的药，然后就晃悠到了当铺。

一进当铺，先看见一个高大的屏风，绕过屏风才看见当铺高高的柜台。容老太太和大妮爹站在柜台前，里面的掌柜兴致不高的问了句：“当什么。”这也不怪掌柜的，世人都是先敬罗衣再敬人。

容老太太从衣服里怀兜拿出戒指，两手高高举起才把戒指放在柜台上。

当铺掌柜看见戒指微一挑眉，“鎏金镶红玛瑙戒指一枚。”

容老太太也清楚当铺的尿性，就是一件新衣也要说成是虫吃鼠咬，烂衣一件。遂面不改色的纠正道：“是纯金镶红宝戒指。”

当铺掌柜拿起戒指借着阳光看红宝石的成色，片刻后询问：“活当死当？”

自然是死当，又不是什么有纪念意义的东西。容老太太回答说：“死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