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 5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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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谢迟问容芊芊，“怎么感觉你和娘的关系突然变得好起来了？”

“不好吗，婆媳和睦你就偷着乐吧。”容芊芊窝在谢迟怀里,一脸惬意,想起今天遇到的对门姚大嫂坐起来说：“我今天去新房子时遇到了一个挺有意思的嫂子,她说夫家姓姚，和你还是同袍。”

谢迟共事的校尉里姓姚的只有一位，这么一说马上就能对上号,“是有一个，姚大哥今年三十二了，实打实的军功升上来的校尉。他人不错值得结交,你以后遇见他家的嫂子客气点。”

“我知道,客气着呢！”以后住在新房子,周围都是谢迟的同袍,待人处世都要注意,虽是小官,但夫人外交也省不了。

夫妻俩一天也就晚上能在一起说说话，容芊芊给谢迟说今天自己都干了什么,谢迟也和容芊芊讲一些军营里训练的趣事，晚间夜话还算有趣。

第二天，容芊芊代替大妮爹看铺子,到了铺子里映入眼帘的是大妮娘和二妮,“娘,你和二妮也来了。”容芊芊拉着大妮娘的手高兴地说。

大妮娘笑着说：“家里没什么事，酱块都做好了，我和二妮出来透透气。”环顾铺子看了看，“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人,不用干守着铺子，咱们娘仨出去转转，你新房里不是还没添摆设，正好一起买了，人多也好帮忙出出主意。”

那些东西什么时候买都可以，大妮娘既然有兴趣容芊芊自然不会拒绝，“我在叫上我婆婆，四个人一起去逛街。”昨天答应谢母的话容芊芊没忘，打算叫上谢母一起去。

大女儿短短时间就和婆婆相处的这么融洽，大妮娘自然欢喜，“好，你去吧，我和二妮把铺子关上，在门口等你们。”

一行四人出发去瓷器厂，两位当了娘的有共同话题，走在一起审美一致。容芊芊和二妮跟在两人后面，容芊芊回了两次娘家跟二妮都没交谈上两句，这会儿两人在后面手挽着手叽叽喳喳的说话。

“姐，成亲后感觉怎么样？”二妮还有一个月到婚期，对婚后生活有些好奇。

容芊芊被问住了，成亲后的感觉？歪头想了想没有想出什么所以然，笼统地说：“还不错吧，在谢家我还是挺自在的。”

二妮羡慕地看着容芊芊，其实不用问，看她的状态就知道她日子过得舒心。“姐夫一定你很好。”

想起谢迟，容芊芊低头笑了笑，不等她说什么就被大妮娘打断。

大妮娘和谢母站在架子前对容芊芊招手，“芊芊快来看看，这对花瓶好看吗？”

这家店大多是小摆件和花瓶，大妮娘和谢母对一对绘着富贵满堂的花瓶很感兴趣。其实容芊芊更喜欢白胎薄釉的素净花瓶，但喜欢自己摆在内室就好。摆在正堂的花瓶总得和世人审美，这种吉祥花样的最合适。

“挺好的，倒是喜气。”转头问老板，“多少钱一对？”

“六百文。”

容芊芊点点头，一对六七十厘米高的花瓶卖六百文还不算贵，折合人民币也就是几百块，要知道无论是胎体还是上面的花纹可都是百分百纯手工的！

然而不讲价是不可能的，两个母亲分别上阵，力求拿下最便宜的价格！最后容芊芊用一两银子买了几样小摆件和一对大花瓶，老板送她们出门时还在感叹她们太会讲价。

留了地址，自有店里的小伙计跑腿送货到家。容芊芊一身轻松地跟着两个娘后面买东西，虽然过程累人，但确实省下了不少钱。碗碟壶杯，凡是与瓷器沾边的一路上都下了单。

谢母越逛兴致越高，对大妮娘说：“咱们去新房看看，估计买的东西应该都送到了，再看看缺什么顺便一起都买上。”

容芊芊捏捏钱袋，哭笑不得的跟上两人。

新房里大妮爹正在指挥工人粉刷墙面，白石灰和贝壳粉混合调配，抹在墙上呈现出一种灰白的颜色，这就是这个时代特色的涂料。

大妮爹回头看见几人进来连忙说：“你们怎么来了，都是灰别把你们衣服弄脏。”

大妮娘出门穿的新衣服，听了这话往后推了两步问：“我们买了点东西，送来没有？”

“送来了，我让他们放在前院了，都在屋里。”大妮爹拍拍衣服上的灰说。

谢母看着大妮爹头上和身上的白灰说：“麻烦亲家公了，还要撇下铺子来监工。”

大妮爹对亲家母还不太熟悉，摆手说：“没事，都是为了孩子。”

大妮娘和谢母避着施工的地方四下看看院子都很满意，谢母说：“家具都不缺，再添两个灯架挂上帐幔就可以随时搬过来了。”

屋里即已安置妥当，大妮娘将目光投向窗外，“等我回家再和你干娘要几株花和果木，栽在庭院，也显得不空荡。”

两个娘将事情安排的妥妥当当，容芊芊完全插不上手。一连几日都在为了布置新房搬家做准备，在婚后一整个月，终于彻底办妥。

一大早容芊芊和谢迟提着常穿的几件衣服从谢家去了新家，该搬得早就搬走了，手上这几件衣服是最后没搬到新房的东西。容芊芊心情不错，在大门口挽着谢迟欣赏他们的新家。

对门的姚嫂子打开门看见两人手挽着手，想要关门又忍住了，晃动木门发出响声惹得容芊芊回头。

有外人在容芊芊自然不会再和谢迟亲密地靠在一起，松开手对姚嫂子说：“嫂子，我家今天办暖房宴，你和姚大哥晚上记得来喝酒。”

姚嫂子点点头，看了谢迟一眼，又狐疑的看看容芊芊问：“这位是？”

容芊芊也觉奇怪，她不是知道谢迟吗，怎么还问自己，解释说：“这是我夫君姓谢，和姚大哥同袍。”

姚大嫂拉着容芊芊往边上走了两步，小声说：“你别骗嫂子了，那个谢校尉我见过，不长这样啊！武夫是不怎么知道疼人，但也不能找这么个小白脸啊，你趁早跟他断了好好过日子，嫂子绝对不和别人说！”

谢迟站在下风口听个正着，仔细想想知道了事情缘由，面色发青。容芊芊扭头看了谢迟一眼，不明就里。

谢迟大手虚握成拳在唇边轻咳，“嫂子，我叫谢迟，是新去的校尉，姚大哥没和你说吗？”

姚嫂子愣了片刻，她男人只说了新来的校尉年轻好像没说姓什么……姚嫂子一拍大腿，懊恼道：“闹这么大乌龙，我记错了，谢兄弟谢弟妹可千万别当真啊！”

容芊芊忍笑，总算知道初见时姚嫂子跟她说的莫名其妙的话什么意思了。面上不显，正色道：“没事，误会解开就好，嫂子别忘了晚上和姚大哥来喝酒，这一片我都不认识，还指着嫂子给我介绍呢。”

姚嫂子自然应下，容芊芊和谢迟打开自家大门后再也憋不住了，笑倒在谢迟怀里，边笑边说：“自己给自己带的绿帽感觉怎么样，小白脸？”

谢迟摸摸每日在外操练晒的快成古铜色的脸，掐着容芊芊的腰将她抵在墙上，语气危险得问：“我是不是小白脸，懂不懂疼人你还不知道吗？”

感受到谢迟的威胁，容芊芊红着脸推他，“一会儿娘他们要来办暖房宴，你快放开我。”

谢迟侧头偷了一个香后，满意地说：“我也没要干什么，你害什么羞。”

容芊芊瞪了谢迟一眼没有说话，绕过前院摆放的两个石磨，走到后院。门窗都还紧闭着，容芊芊把能开的窗门都打开透气。一会儿谢大哥和大妮娘她们来做新房的暖房宴。

谢大哥借了一个推车将食材和酒水一起推了过来，菜肉还好，几大坛子的酒水看的容芊芊咂舌，“这么多，喝不了能退吗？”

谢迟正在往下搬酒坛子，听了这话一乐，“晚上同袍们来喝酒，这几坛子我还怕不够呢。”

古代酒度数低，但也禁不住这么喝，容芊芊避着谢大哥跟谢迟小声说：“少喝点。”

谢迟捏捏容芊芊的嫩手，“放心，我不多喝，但酒备少了要被说小气的。”请客做东就要做到宾主尽欢，喝到一半没有酒了，主家脸面也不好看。

容芊芊这才放下这茬没再提，跟谢大嫂一起在厨房忙活。大妮娘今天上门是娘家人，一直等到菜摆上桌才来。

容家和苏家两家人雇了一个平板的马车来的，老幼坐在车上，壮年男人都跟在后面。

谢父谢母已经在门口迎接他们，容芊芊赶紧将热菜都摆上桌，出门时大妮娘和苏干娘已经走到了后院。

“娘，干娘。”容芊芊快走两步，拉着两人说：“快进屋，今天的菜大半都是我掌勺，一会儿多吃点！”

男人女人连几个孩子满满坐了两大桌子。容芊芊很高兴，桌子上坐的都是她的亲近之人，“快吃，尝尝我的手艺。”

谢迟殷勤的给大妮爹苏干爹和两个叔叔倒酒，之后是谢父和谢大哥，轮到自己的时候容芊芊看了过去，“谢迟？”

谢迟手一顿只倒了半杯，对容芊芊献媚一笑。

容芊芊也不愿意在家人面前营造自己母老虎的样子，解释说：“他晚上和同袍们肯定不少喝，现在都是自己家人，少喝点也免得伤身。”

谢母倒是高兴有人能管住谢迟，笑着点头说：“对对对，少喝点，晚上还有应酬呢！”

酒足饭饱，大妮娘也不多待，“我先走了，你们收拾完赶紧休息，晚上还有一顿呢。”在这多坐一刻，谢母和谢大嫂就得陪着她，活拖到晚上可就有得忙了。

两个儿媳在，肯定不能让谢母下厨房，谢大嫂帮容芊芊整理残局。

谢大嫂对这种酒局很有经验，洗好碗后跟容芊芊说：“凉菜提前切好，酒坛也先拍出来两坛，免得他们来了忙的手忙脚乱。”

容芊芊将厨具归类，放下一直端着忙碌的肩膀说：“幸亏有嫂子，不然有的我忙了。”

谢大嫂擦擦手说：“你买一个小丫鬟吧，又不贵。我在家忙前院茶馆的事时，后院有娘帮我，你这里里外外都是你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

这是第二次有人和她说买丫鬟的事，容芊芊点点头：“我和谢迟商量一下。”

谢大嫂也是好心建议，提过一嘴也就罢了，专心切手上的卤肉。

到了晚上，新房的门前突然热闹了起来，周围的邻居和谢迟的同袍下了值陆陆续续的往过来。

后院的庭院里摆着四张桌子，上面的凉菜已经摆好，谢迟和容芊芊在门前招呼来的客人，谢大哥和谢大嫂在后院安排人入座。四张桌子坐满后再没人来，容芊芊暗暗呼了口气，差点坐不下！

四张桌子三桌坐满了男人，容芊芊执着小酒壶给座上的嫂子们倒酒。姚嫂子充当了介绍人的工作，指着一个介绍后，容芊芊过去给斟满酒，一圈下来也认识的差不多了。女人们秀气的端着酒杯浅酌，吃的也安静，隔壁的几桌可就不这样了。

提前打开的两坛酒喝了个精光，谢迟起身又拎来两坛酒，对容芊芊说：“再切点肉来，每桌都添点。”

谢大嫂按住容芊芊说：“我去，你坐着陪着吧。”

姚大嫂说：“你们都去快去快回，三桌肉呢一个人得切多久。”

别的嫂子也说：“是呀，我们住的都近，以后常来常往不用客气。”

既然都这么说容芊芊也不客气，“那好，我和我家嫂子给他们添菜，马上回来。”

切肉的功夫容芊芊跟谢大嫂说：“他们可真能喝啊！”隔着窗户看他们一杯一杯的酒下肚，容芊芊有些心疼自己精心摆盘准备的菜肴，这还能吃出菜的味道嘛？

谢大嫂见过世面，谢父还当衙役那会儿，隔一阵子就在家里聚上一回。笑着说：“都这样，男人们聚在一起，就是一盘花生米都能喝醉。”

容芊芊笑出声，还真是这么回事。每桌的凉菜都添满，容芊芊又给女客们端上了两盘点心，“我瞎做的，也不知道合不合嫂子们的口味。”这两种甜点是容芊芊改良过得饼干和蛋卷酥，本来打算给爱吃甜食的谢大嫂带回去，但看桌上的嫂子都这么热情，容芊芊情不自禁端出了私人珍藏，给谢大嫂的只能以后再做。

容芊芊见识过现代花样百出的甜点，对这两样东西感受一般。但糖、面粉和鸡蛋都是好东西，只要不是做糊了怎么搭配吃在古人嘴里都不会太难吃。姚嫂子捏了一块饼干放在嘴里后说：“弟妹这厨艺还真不错，小点心做的挺好吃。”她吃过的点心大都是松软的，这样酥脆的倒是少见。

谢大嫂笑着补充，“我弟妹娘家是卖路菜的，在往来的商队里很出名，桌上的卤肉都是自己做的。”

姚大嫂恍然大悟，“难怪了，吃着味道跟外面的不一样。”

一顿饭吃到天黑，女客这桌的几个嫂子已经回家，家里还有孩子，当娘的不能出来太长时间。剩下的三桌为了照明，容芊芊将屋子里的灯架都拿了出来，桌子上还放了油灯，就这样男人们还没散席。

难得有机会聚在一起说说军营里的事，借着酒劲将平时的不平都说了出来，再畅想一下美好未来和自己的远大抱负，这话就越说越多。酒杯渐渐闲置，容芊芊沏了浓茶端上来，一是为解渴，二是为解酒。这些人喝多了什么都往出说，容芊芊可不希望他们酒醉乱说话，得罪人牵连到自己家。

一杯浓茶下肚，抬头看见月亮已经躲在了树梢后，众人才惊觉时间已经很晚了。

“明天还要上值，都先散了吧。耽误了明天的事，百户该不高兴了。”姚大哥是个老大哥，说话大家也听从，既然老大哥这么说了，大家也就散了。

有的醒了酒的人还和容芊芊客气了两句，“多谢弟妹款待，今天酒菜不错。”

隔着一米多远都能闻见这些人身上的酒气，容芊芊还能说什么，微笑道：“应该的，大哥客气了。”

一顿酒拉近了谢迟与同胞们的距离，搭着肩膀说：“改日设宴再聚。”

送走了一大帮人，容芊芊和谢大嫂开始收拾残局。谢大哥作为陪客的也喝得两个眼发直，谢大嫂拧了一个湿毛巾递给丈夫，“小迟都没你喝得多，看见酒怎么这么亲？”

谢大哥接过毛巾，他心里的感受说不出来。衙役这个班是他坚持不要的，弟弟接过去之后摇身一变成了校尉，他又高兴又心酸。哪个男人没有将军梦，入伍当兵成了个九品官，他真羡慕啊！

谢迟送客回来，看见谢大哥坐在座上用毛巾擦脸，“大哥今天可多亏了你，不然我一个人肯定喝不过他们！”

谢大哥将毛巾往桌上一扔，人各有命，自己选的路就不能后悔。谢大哥站起来拍拍谢迟肩膀，“好好干，以后用得着大哥你就吱一声，咱们亲兄弟谁跟谁！”

情绪一闪而过，谢大哥解开心里心结，跟谢迟两个人将庭院的桌子归位。容芊芊和谢大嫂将碗碟放在厨房，容芊芊捶捶酸痛的腰说：“嫂子，这些明天我慢慢打理就好，今天就先这样吧。”

谢大嫂其实是想和容芊芊一起整理出来，但看容芊芊的样子实在太累只能收手，“那好吧，我和你大哥先回去了。”

往外看一眼谢大哥，喝多了的人脚步不怎么稳，容芊芊拉住谢大嫂，“这么晚还是在这睡吧，房间都是新布置的有的是地方。”

“没事，推车就先放在这，家里爹娘记挂着，我们不回去他们也不安心。”谢大嫂是个不折不扣的好儿媳，时刻都惦记着家里的老人。

确实，谢大哥谢大嫂不回去，谢父谢母就会以为他们这的宴席还没散。谢大嫂这话一说容芊芊也不好再留他们，“明天中午我把推车送回去，不用大哥来回跑。”她明天要找谢父一起去买牛，正好要回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