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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槐随意挑了一条僻野小道悠憩走着,此时月朗星稀,凉风习习。边上有条宽长的河,潺潺的水流轻淌而过,于黑夜中寂静独娑。这条河环绕着槐柳镇而阔,常年烟雾笼罩,将槐柳镇与外界相隔开。河的对岸亦是片野林子,人烟罕至。
宿槐提着把红灯笼轻袅地绕着大河而行,对面的野林里忽然传来声声细微的滴水声——
“滴答…滴答…”水滴声缓慢而空灵,宛如一个垂垂老矣的老者在奋力刻画自己最后存在的痕迹。
宿槐眸光一转,下一秒,她的身影便自原地飘然而起。
………
深处的野林里雾气缥缈,宿槐提着红灯笼缓缓行走,水滴声亦愈来愈近。对面有条大江的分流,细小蜿蜒在树丛里。
小河前方有个模糊的身影,正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根细小的树枝上,水滴声便是自他身上传来。
下一秒,宿槐的身影自烟雾中慢慢出现,似是透过万水千山,自那茫茫的远岸跋涉而来,带着清浅的槐香。
宿槐看着眼前坐在树枝上的“人”,一身低调飘逸的浅青长衫,额心有道青蓝色痕记。面容俊美而清冷,眼眸下垂,看着有种莫名的哀伤。他周身有道隐约透明的水幕,间有几滴清水自水幕上滴落,水声在这寂静空洞的野林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清晰。
“…河神?”宿槐看着他额间的水滴痕记,心里已有了个猜测。
那“人”缓缓地抬起眼,一双墨蓝色的眼眸带着清冷。听到宿槐的话,他轻轻点头。
宿槐挑眉,看样子她这是遇到活的神仙了呢,只是……
“既然身为河神,便该呆在你该呆的地方。神明擅自远离封地,若是因此造成人界动荡,那么…”她眼眸半眯,有些危险道:“即便是神,也该会因此受到惩罚罢?”
他却只是轻轻抬头,看着漫天的星辰,声音清冷空灵道:“吾乃河神槐城…”
“槐城…你是这条槐城河的神么……”
槐城点头,忽又开口问道:“姑娘是自何处来?”
宿槐偏头朝着槐柳镇的方向轻抬下巴,努嘴道:“喏,槐城河对岸不是有个挺热闹的小镇么,本殿便是自那处来的。”
“…对岸?”
却见槐城缓缓低头,将脸转向她,一脸漠然道:“可是…槐城河的对岸…死气弥漫…只是个荒废了许久的古镇啊…从来就不曾有过什么热闹可言…”
饶是心里已有了些许猜测的宿槐,此刻心内也不由得寒意渐生。
“…死气弥漫?为何本殿从未感受到?”
神明口中的死气,并非简单的死者气息,而更多的是人鬼神皆趋而避之的阴气。只是其虽属瘴气,却比那瘴气只迷惑人心的本事强大百倍——即便是神明,一旦涉入其中,也会在不知不觉中被阴邪近体,负面气息滋生。
“许是因着姑娘亦是那入局人吧。”
“那么荒废许久的古镇又是什么意思?”
“姑娘所见的小镇,约摸便是千年前已随着魑鬼一族的灭亡而消逝的槐柳镇罢。”
宿槐心里寒气愈甚,哀伤却在顷刻间涌上心头,“千年了啊…魑鬼一族…竟是已灭亡了近千年了么…”
槐城眼神带着神明特有的怜悯,“是啊,自千年前百鬼一战中魑鬼之主宿槐故去,鬼界大乱,南山玄灵子便以重树天下正气为由将余下的三鬼尽数铲除,包括魑鬼,魅鬼,魍鬼,魉鬼四族以及与魑鬼为伍的那几个梅花半妖。最后也只余寥寥二三鬼脱逃,其余尽数魂飞魄散。”
宿槐紧抿唇,强忍住心中霎然涌上来的杀意。她面无表情,眸里却渐渐凝出泪花,双目泛红。忽地自那泛红的眼眸中溢出丝丝泪水,缓缓划出一道泪痕。
她缓缓合住眼,有些疲惫道:“果然还是没保住啊…”她的族鬼,以及…他们两个…
槐城静静地看着她,目光里满是包容。
过了一会,宿槐又问道:“那么…镇内的人又是怎么回事?还有,镇内似乎每年皆会有人来旅游。”
“如果那所谓的人也是迷途者呢?镇内的人,或许是人。或许曾经是人。”
宿槐沉默以对。
“所以度娘上才会没有关于槐柳镇的一切么……”她低头喃喃道。
只是她却又觉得有些不对劲,“那么,既然是投射于千年前的古镇,为何本殿双眼所见,双耳所闻皆是与外界无二的世界呢…”
槐城轻声道:“既然姑娘能知晓外界的变化,那么,布局的那位定然也是知晓的。”
宿槐自喃:“既然‘它’那么强大,又为何会露出那么明显的破绽呢?是故意与本殿发觉的么…那么‘它’这么做又是为何呢…”
槐城微笑道:“这便要待姑娘自己去发觉了。”
宿槐呼了口气,淡声道:“今晚多谢河神解难了,本殿有事,先行一步。”
说着福了福身,身影便自原地淡去了。
槐城安静的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只轻声回应:“不用谢,此是作为卿帮吾的谢礼。”
他的背影踽踽凉凉,于夜色中凄清寂寥,是那神明特有的孤独。
片刻后,槐城的身影渐渐漾出阵阵波澜,有星星点点的萤光自他身上散出,随后又有更多的萤光飞泄而出。他的身影自此便碎成了无数淡蓝色的小光点,又形成一道柔和的光束向着某处飘荡去。
正站在阳台上看着远处江行的晨暮的宿槐忽地心底一动,便见自阳台下飘升而至的淡蓝色光束轻轻的缠绕着她,带着些许眷恋。
宿槐伸手轻轻触摸着这些柔和的光点,触手微凉,带着水流的潺鸣。
光束自她周身掠过,一半融入她体内,而另一半又飘向了更远的远方,似是远游的旅人,不忍回望。
宿槐轻柔地看着远行的浮光,眉眼温和。
‘多谢你。’风如是说,带着柔和的轻叹。
即便故土不在,故人未归,可是我依然对生命充满了深深的敬畏,只因我爱着的人,便是生命的象征;我仍对奇迹抱有深深的期盼,只因我所希望的,便是将会发生在他们身上的所谓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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