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黑瞳少年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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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的降临像是一道令箭，让属于黑夜的存在骚动起来。

原本的少年被霹雳虎捆着双手，嘴上塞着棉花，愤怒却无法抗争。然而，当太阳吻上地平线的瞬间，他浑身颤抖，四肢奋力地挣扎了起来，肢体甚至不顾绳索的束缚想要逃脱，扭曲成常人无法达到的地步。

霹雳虎一个冷战，赶忙把注意力拉回少年的身上。他一手压住少年的肩胛，一手箍住他的双手，让他双手背在身后。

“果然入夜会有变化。”霹雳虎心下一个哆嗦。

他想，目前还是按计划行事为好。与此同时，一回头，他发现刚才在他耳边警告的孔翌已经不见了。

他连拖带拽把少年拉到了约定的地方。撒切和钟蔷都在等着他。

这三个少年像是中了魔，因为想要逃脱束缚而使骨骼咔咔作响。

撒切看着跪在地上的少年，半眯眼睛：“果然，我们想得没错。”

霹雳虎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知道这些少年和黑瞳少年是同一批的，但这和我们的主线任务有什么关系？难道把他们捆起来，女巫没有守卫，我们趁机攻进女巫的家？”

撒切耸了耸肩：“克拉姆森死的时候，这些少年也在忙着对付其他人，没在附近守卫。女巫本身就很致命。”

钟蔷正在思考，要不要把从十字架少年口中得到的黑夜与白天交界的信息告诉他们。信息中，白天和黑夜交界会让一切结束。这里的“一切”又指什么呢？

与此同时，这些被他们加固束缚的少年的动作也越来越奇异。

她突然眼神一怔，转过头和两人说：“你们觉不觉得，他们这样的动作，像是在扣自己的眼珠？”

两人醍醐灌顶。

对，黑瞳少年是没有眼球的！

若真的是自己把眼珠子给扣下来的，这真的让他们后背发凉。

这样说来，克拉姆森和郭芹的死……

突然，事态发生了变化！本来，他们将三个少年一起放在中间，三人围在外面。现在，三个少年像是互帮互助一样，叠在一起，用自己的嘴去啃咬别人的眼睛！

撒切脸色一变：“快！分开他们！”

三个人分别控制一个少年，把他们强行分开。

钟蔷突然产生了不详的预感。

提示是打断白天和黑夜的交界。他们这样把少年绑起来，真的阻止他们的变化了吗？

“呵呵呵，姐姐，黑瞳真的很美哦。”

被钟蔷压在地上的少年突然转过头，用一种违反人体工学的姿势正对着钟蔷笑。

他的眼珠子竟然自己融化了，像是一颗在火上灼烤的冰淇淋球，融化，流下液体来。而从他的眼眶中汩汩流出的，竟然是红色的鲜血。

那边的两个人脸色都白了：“怎么会这样？没有打断！”

钟蔷突然感觉身下一阵怪力袭来！被她压在地上的少年突然挣脱了两指粗的麻绳获得了自由身，空荡荡的眼眶中还剩下一丝没有流尽的血珠。

他苍白的脸上，血液流下暗红痕迹如同蛛网制成的面具，流入他笑起来的嘴唇之间。

撒切见势不对，立马撒手：“不行，我们拉不住！跑！”

霹雳虎没有犹豫，他等这声指挥很久了，立马动身。

钟蔷却停在原地。少年身周的血液不止刚才流下的那些量，而在诡异地自动增加着，很快成了一个不断扩大的血泊，流到钟蔷的脚下，浸没了她赤.裸的脚丫。

少年空无一物的眼眶间，却仿佛有了一个焦点，紧紧盯着她的双瞳，像是在与她对话。

钟蔷觉得，她走不动了，面前之“人”像是用羁绊紧紧拉住她的双手，让她呼吸急促，精神恍惚。

霹雳虎和撒切已经跑出了十几米，转头一看，钟蔷像傻了一样，呆站在原地。

撒切一咬牙：“我们走！”头也不回地走了。

霹雳虎也转身，突然，他想到刚才背后那一句孔翌的警告。

钟蔷肯定是孔翌罩着的，那这个时候，孔翌在哪里？

电光石火之间，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不能就这么走，至少，他们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

一咬牙，霹雳虎转了回去。

.

钟蔷看到那双眼睛的同时，头脑里突然出现一片迷雾。迷雾甚至蔓延入视线。

这是个幻境。为什么会进入幻境？

迷雾渐渐散开，为钟蔷展开了这个幻境的全貌。

她低头，发现这不是自己的身体。她通过一个小孩的视线来看幻境里发生的事情，像是附身在事件目击者身上一样。

为了观察周围的环境，她转了一圈。这就是莫奇村，和幻境之外的一样。

她想，也许，这是回忆？

她可能接近谜底的中心了！

她先是确认的身份。意料之中，她发现自己附身的人，其实曾经就见过，正是参与角色扮演游戏的少年。不过，她附身的那个少年，不是那三个变异的、扮演女巫的少年，而是扮演骑士的那几个少年之一。

突然，房间外传来了大人的声音。

“阿里卡！村南的米列尔妈妈好多天没出门了，你给她去送点饼吧。”

阿里卡应该就是她附身的少年了。

钟蔷乖巧地答应了，模仿着小孩的举动，从大人手中拿过装着饼的大篮子，向村南出发。

出发前，妈妈叮嘱她：“记得，送完饼要问米列尔妈妈拿回上次给他们盛煮土豆的碗。”

一路上，钟蔷在想，这送一趟饼有什么稀奇的？值得一个幻境来回忆吗？

一个激灵，她想到了，村南！在真实游戏中，村南只有女巫一家！

这米列尔妈妈，就是女巫吗？她果然是有一个儿子？

村民对她这么好？还主动给她送食物？

钟蔷有些疑惑。

钟蔷不认路，通过一路上东问西问，她找到了米列尔妈妈的家。正是女巫的房子！

她抬手，敲了敲门。

“米列尔妈妈！我来给你们送一些吃的。”

破烂的门咔吱一声开了。

一个年老的女人从门缝中探出头来，接过篮子：“替我谢谢你妈妈，小阿里卡。”

钟蔷点点头。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女巫，没有想到，女巫是这样一个普通的，穿着粗布衣服的女人。她说不上威风凛凛，谈不上作威作福，甚至有些落魄。

老女人砰地一声关上了门。钟蔷一下子想起来，妈妈让她把碗拿回来。

于是，她又敲了敲门：“米列尔妈妈，上次的碗能还给我吗？”

屋子里没人应。

钟蔷有些不安。她像是突然间脑子里有了指引，转到屋后，爬上了一棵树，悄悄地向屋子里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