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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村不复往日的热闹,原本人来人往的街头只剩下零零散散几个晃悠着的人,手里提着行李。
五天前,所有游戏的玩家全部被强行弹出,而在外面的玩家都发现自己肩膀上的数字全都不见了。
兴奋,欣喜若狂,这种压在他们心上的感觉在这一刻彻底消失了。
他们不再面对那些倒计时催命的危险,也不用再为了几个数字提心吊胆着。
过了一段时间,一种奇异的虚幻感席卷而来。
游戏村里的玩家都散去了,不再有人面色凝重地排队等着别墅开始游戏。
只有那些将家安在游戏村里的玩家还停留在这里,逐渐的,游戏村变成了一个鬼村。
曾经人来人往的痕迹还在,但再也没人会来到这里了。
我们经历的一切真的发生过吗?
最后,那些驻扎在这里、对游戏场最熟悉的那帮人也走了,那些通关后回来做生意的人也走了。
白色的别墅在如火的蔷薇田里孤零零地立着,像是过去记忆的回放,隽永而平淡。
哈士奇滴溜溜地从蔷薇田里钻了出来,直奔集市。
集市里的摊贩大多已经离开了,只剩下最后几个大摊贩还在清点商品。
“来瓶香槟。”
店主一愣,四处张望,没有人。
“这儿呢,看什么看?”
低头,哈士奇叼着几张美金,坐在店门口。它的背上绑着一个小皮兜。
店主有些恍惚,哦了一声,从哈士奇嘴里接过钱,把店里最后剩下的香槟放进它的皮兜。
哈士奇接了酒就蹬蹬蹬地跑了。店主在后面揉了揉眼睛。
“真是奇了怪了。我大概还没从那种生活中出来吧。”
哈士奇陷入蔷薇田,几个拐弯来到蔷薇田深处。
它奋力顶头一钻,从一层透明的结界中钻入里层。
里面,一座古堡屹立于蔷薇之中,因为结界的掩蔽而不被一般人看到。
原本的古堡里充满来来往往忙碌的工作人员,但此时没有人影。
哈士奇轻车熟路地带着酒到了最中心的大厅里。
大厅的正中央,一个紫黑色的大“蚕茧”静静悬空,上面的能量纹路不时发光流转,像是动脉一样跳动。
“酒呢?”
从蚕茧里传出一个女声。
哈士奇连忙把酒瓶放到蚕茧前面。
一只半透明的手从蚕茧里伸出来,抓着酒瓶就回到里面去了。
同样的声音又响起,只不过这一次响起的声音语调略有不同:“你怎么又喝酒?酒鬼啊你!”
“喝酒碍着你了?”
“你别搞笑了好吗?明明不会喝酒,两杯下去就满嘴胡话。”
“我乐意。”
“我不乐意!”
蚕茧里面传出酒倒出的咕咚咕咚声。
两个声音又吵起来了,只不过其中一个因为酒精的助力明显战斗力提升不少。
吵到最后,第二个声音气急败坏:“该死。怎么都成了精神体还会醉酒?”
第一个声音明显没有理会,继续自说自话。
她们吵架的档口,门开了。
孔翌走进来,问了问哈士奇:“今天怎么样?”
哈士奇苦笑:“还是那样呗,自己跟自己吵,停都停不下来。”
孔翌看着那一颗紫黑色的蚕茧:“外面清理的差不多了。我们全部退到城堡里,不要再插手外界的事情。”
哈士奇点点头,但又提出疑问:“那陛下怎么办?”
哈士奇点点头,但又提出疑问:“陛下怎么办?”
“只能等她自己从里面出来。”孔翌说,他说完停下想了想,“我会陪着她。”
哈士奇:“所有的侍从都因为链接契约的消失而离开了。现在也就剩下我们两个还陪着她。”
五天前,钟蔷倒下时,整个游戏世界都崩塌了。
孔翌很担心她,但钟蔷的状态并没有那么糟糕,相反,她达到了预期中的境界。
另一位完全化为能量融入钟蔷,系统本源也进入她的身体,帮助她抵御外界侵蚀同化。结果如他们预期的一样,钟蔷没有被同化,保留了自己的神志。
但是,这种手段十分特殊,没人能预测它到底会带来什么结果。而事实是,平衡完成时,钟蔷虽然保留了精神体,但另一位的精神体没有消失。
她物质意义上的身体瓦解了,化为了一整个紫黑色能量体,而两个独立开的精神体被困在里面。
那个大茧蕴含的能量非常恐怖,外界进不去,里面的钟蔷也出不来。她被隔离在这个小世界里,与外界的联系断了,只能和另一位的精神体待在一起。
由于钟蔷与外界联系的消失,玩家被审判选中而形成的罪业和npc的契约全都失灵。
一夜之间,外界经历千百年构建的一个特殊社会群体瓦解了。
消失总比建立要容易。
短短几天,游戏场就空了。
但是,对于钟蔷而言,这确是下一段经历的开始。
毕竟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和另一位扯皮扯到天长地久。
这种日子,也不知道何日是个头。
时间的流逝比起人们想的更加残酷。
日夜和岁月在古堡中只是一个复制粘贴的概念,每一天都没什么不同的。
一年又一年过去。
那颗大茧子里的动静也越来越少,可能是两人都吵腻了,超烦了,对对方既无计可施,又只能勉强挨着这种日子。
钟蔷的手可以勉强伸出来,虽然只是半透明的精神体形态,但也能从外面拿点东西。
她是不是让哈士奇外出买酒,也成了外面一人一狗确认里面的她平安的方法。
岁月长得磨人老,但比起永夜和未知的海洋却显得渺小。
孔翌有时候晚上会和钟蔷聊天。
“陛下,您曾经也在这样的孤单中一个人活着吗?”
“也许吧。”
“孤单吗?”
“记不清了。”
每当孔翌问道这样的问题,钟蔷总会这样回答。
她的记忆消除过一次,至于哪些回来了,哪些没有回来,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
但孔翌宁愿她不记起那段沉于未知的日子。
她不喜欢那样。孔翌清楚。
不然,也不会想去了解那群两脚兽,也不会想构建这样一个清算罪孽的世界。
她也不会在当主神的时候毅然决然地把自己一分为二,为的,就是去看看自己到底属于何方。
她不喜欢那种孤独,所以企图寻找归宿。
孔翌有空的时候经常找她说话。坐在紫色但大茧子旁边,望着穹顶上一片狭小的天。
这样静下来谈天和一般在游戏世界里说话不同,抛弃了那种游戏推理和揣测,单纯聊聊最真切和朴实的想法。
有时候,钟蔷的精神体可能在休息,另一位会自己来和孔翌说话。
她会装作钟蔷,但一下子就会被认出来。
“你怎么认出来的?”她终于将疑问爆发出来了。
孔翌平淡地说:“你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孔翌笑了:“这就是她为什么越来越像人类而想要了解的原因,她有爱人的感情,值得被爱。你不懂的,但你们说话每一个声调里包含的感情都不一样。”
另一位听了之后良久没发言,像是沉沉睡去一样。
十年后。
哈士奇已经老得双目浑浊了。
孔翌也从陪着一个人变成一边养狗一边陪着一个人,有时他出去买些气泡酒,哈士奇才勉强扛起看家护院的老行当。
孔翌没有想到哈士奇会老去,毕竟它不是一只普通的狗。
“陛下与外界失联之后,自然没有帮我维护身体机能的能力了。毕竟我只是一只误打误撞进入这里被陛下认养的普通狗而已。”
它双目含泪:“也不知道能不能见到陛下出来的那一天。”
孔翌默然。
哈士奇却讳莫如深地笑了:“倒是你,十年了,一点变化都没有。”
“我该有变化吗?”孔翌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样会让陛下出来感到真实感吗?”
哈士奇叹了口气:“算了。你这样也挺好。”
时间无情,但终有一点希望和盼头是支撑他们度过这段时间的良药。
某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古堡外面的蔷薇和原来一模一样,红得似火,红得如血。
孔翌抱着一瓶酒从外面回来。
一阵风拂过,蔷薇被吹得哗啦啦作响。
吹起的花瓣迷了他的眼睛。
孔翌闭上眼睛晃晃脑袋,眼前却出现了朝思暮想的身影。
少女抱着双腿坐在小土坡上,抬头看着碧蓝的天空。
她没回头见他,但却知道他来了。
“酒呢?”
孔翌一怔,多年来积攒的感情和思念本该如出闸的洪水泛滥,现在却转眼成为一股从喉口灌入心扉的温泉良药,温润了多年的情思。
“为您备好了。”
他竟然再多说不了一句话。
少女接过酒瓶,一弹指,塞子掉了。
她咕咚咕咚地大口喝了一会儿,酒从嘴角慢慢流向下颚线。
钟蔷一停下来,盯着孔翌:“我在里面的时候就在想,自己该怎么重新见你这一面。自己悄悄试了那么多次,还是一定要借点酒精。”
孔翌却在她说话前单膝跪在她面前,牵起手,亲吻她的指尖。
“能原谅我抢先说吗?”
钟蔷的红红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孔翌抬头:“我爱你。”
.
主神的归位带来了不小的变化。
年迈的哈士奇成为了系统,在系统中得到永生,而游戏的齿轮重新转动。
只不过,这一次,一切都不同了。
“道具良好,氛围合格,npc良好。你们小世界的年末评分比去年退步了,玩家反馈游戏的智力性不足有些无聊。”
一排npc战战兢兢收到得分,把上司送走,长舒一口气。
孔翌走出一个小世界,把本子从袋子里拿出来翻开:“下一个是……哦,已经全部走访完了,可以收工了。”
哈士奇的声音在虚空中响起:“你今年还出去过年吗?”
“对,”孔翌说,“陛下在那边住的很开心,催我去了。”
“你们这两个甩手掌柜真的好意思把我留在这里加班!”
孔翌淡然:“我年末回来替你完成评分已经很够意思了。”
“我恨!”
哈士奇像是忽然想起什么:“陛下她知道你的秘密了吗?”
“她没问,我也觉得并不重要。”孔翌说。
哈士奇叹了口气:“也许吧。”
孔翌笑了笑,不多说话:“那我走了。”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他双手被紫黑色能量包裹,破开虚空,一脚踏入另一个空间。
他的身后,紫黑色能量留下一个淡淡的影子。
哈士奇看着他身后的残影,有些出神。
这是独属于未知世界的能量波动。
陛下曾认为自己是孤独的,殊不知自己的同类早已来到自己身边。
也许他们两个是孤独的,再也找不到更多的同类了。
但这种命运羁绊的牵引,让两个漂浮在苍茫世界中的存在找到彼此的归宿。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
还有两章番外,一些正文里不大好交代的背景和坑就留到番外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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