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文豪野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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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完所有恼人的“小虫子”，拂去外套上飘落的灰尘，中原中也拍了拍手，从废墟上跃下。

轻巧地站到地上，干脆利落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原路走回。同时掏出手机，吩咐着后勤人员进来处理后事。

走出大门，映入眼帘的就是莫名其妙站成一排慌张如同鹌鹑的几人，迷茫的愣了愣，试探性地询问，像是怕惊吓到对方“怎......怎么了？”

“中......中原大人，欢迎......您，您回来了。”身体僵硬了一瞬，立刻站直，黑衣部下异口同声道。

“哦......哦。”讪讪笑了笑，不知道说什么好。赭发男人蠕动了一下嘴唇“怎么回事，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感受着部下们心虚的眼神，穿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摸上了脸颊。

“没有！”急促的声音回复道，随后空气再次恢复成死一般的寂静。

放弃了思考，中原中也挪回视线，看向站在一边定定不动的红发孩子，走上前去，按上对方的脑袋。

“在想什么呢。”感受着对方柔软蓬松的发丝挠过自己的手腕，表情微微放松，平静的话语从口中吐出，右手控制不住多揉了几把。

“......”眯了眯眼睛，感受着头顶手掌的动作，荒霸吐张了张嘴。

好熟悉的感觉呢，似乎很有以前也有一个人......

「你在想什么呢？」

脑内两句相似的话语重合在一起，蓝色的眸子忽的睁大。胸腔内拟态的心脏，似乎彰显主人并不平静的心情，咚咚猛烈跳动着。

那个人——在■■■■的那个人，是谁。

绞尽脑汁回忆着，太阳穴传来微微的刺痛，荒霸吐并没有停止，继续自虐般的思考。

是谁，被我忘记的是谁？

要想起来，忘记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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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看着陷入呆滞的人，中原中也把手放在对方眼前挥了挥，却没什么反应。

“你额头......这里怎么红红的一块？”注意到荒霸吐的面庞，中原中也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抬起手指轻轻按上脑门上那块显眼的红色印子“疼吗，怎么搞的？”

“......”在旁边竖起耳朵偷听对话的几个部下打了个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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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了，布料的触感。

眼瞳渐渐聚焦，眨了眨双眸，看向头前的手，顺着手臂向上看去——看到了，对方担忧的眼神。

恍惚间，和脑内一闪而过的片段重合，张了张嘴，小小的气音从孩子的口中溢出。

“欸？不小心按痛你了吗，不好意思。”慌忙撒手，胡乱地擦上小小孩子脸上的水渍，赭发男人急忙翻兜寻找手帕。

抬起手臂，指尖碰了碰，粘上眼眶残留的液体，荒霸吐回过神来。慢慢摩擦着指腹间的眼泪“......没有。”

半晌，稚嫩而平稳的声音悄悄响彻“能见到你，我......很开心。”

看着勾起嘴角，露出微笑，眼眶却不断涌出眼泪的人，中原中也停下了手的动作，难得的，陷入呆滞。

什么啊，这个表情。

明明是笑着的，为什么，会让自己感到，如此难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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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自己「出生」后不久的记忆——

“你的名字叫荒霸吐啊。”轻轻抚摸着腿上趴着的小狐狸，男人轻轻说道“真是美丽的红色啊，荒霸吐。”

享受着对方的抚摸，被称为“荒霸吐”的狐狸俯身伸了个懒腰，张开嘴巴，露出尖锐的牙齿，打了个哈欠“汝，叫什么。”

“我的名字？哈哈，我没有名字。”蓝色的眼眸对上狐狸的眼神“作为代价，交付给别人了。”男人似乎并不在乎这件事，将遮住视线的赭色发丝别到耳后“但是我并不后悔。”

狐狸湛蓝色的眼珠一转不转地凝视着对方“为什么给别人了呢。”

“因为......这是等价交换，因为要请求神明实现祈愿。”

“失去了一切的我，如今，也只能在这个地方「存活」了吧。”捏着狐狸的耳后的毛皮，无名的男人淡淡说道：“在这里，静静等待消亡，作为我人生中最后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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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想成为人类的神明。”

“欸？”

狐狸的身形悄然变化，雾化成银色的光点，然后渐渐汇聚——红色的长发像是失去重力般漂浮在空中，随之而来的还有逐渐凝实的衣袖“我喜欢人类。”

睁开了圆润的瞳仁，红发的孩子踉跄站稳，活动着手腕和脚，似乎在适应身体。

被震惊到说不出话，许久，复杂的声音响起“真是的，为什么要选择这条道路呢，明明跟你说了这么多了......”

“而且。”哭笑不得的表情浮现在男人脸上“你是按照我的模样来......”

“哪里不对吗？”动了动手脚，荒霸吐打量着身体“我的确是按照你的身体进行拟态，是哪里出错了吗？”

“......算了，就这样吧。”放弃了纠结，抬手按上了孩子的脑袋“这样简直就像我多了一个儿子一样啊，真是的......”

“你不开心吗？”歪了歪脑袋，荒霸吐适应着人类的舌头，一字一顿慢吞吞地询问道。

“没有。”一只手按上了孩子的脑袋，轻轻揉了揉“我很开心哦。”

“我真的，很开心啊。”

男人的嗓音，融化在带有草木香的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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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手搭在后脑上，呼了口气。中原中也瞥了一眼跟在自己身边的小豆丁。

虽然知道对方不是真的的孩子，但是每次看到这幅模样自己总是下意识用对待小孩的思维来......

“果然还是赶紧下班吧。”最后还是吐出了一句意义不明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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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呀，中也？”走廊的尽头，某人打量的目光投射过来“工作结束了吗，辛苦了。”

“啊，红叶大姐，午好。”点了点头，微微颔首，赭发男人郑重回答道。

暗暗打量“果然很像中也呢，话说回来，孩子妈妈是谁呢~”长久的沉默后，红叶抬起袖子，遮住下半张脸“你叫什么名字呢，小朋友~”

“我名为荒......”突然想起被中原中也严厉叮嘱过，不要再外声称自己的名讳，舌尖打了个转“荒原。”

“唔，和服的品味也很好呢。”上下打量着对方的模样，红发女人点了点头，将头扭向站在一旁的赭发男人“中也果然也长大了啊，一眨眼就......”

看着突然从尾崎红叶身上冒出的温柔气息，和对方慈祥的眼神，以及令人浑身不舒服的奇怪口吻，中原中也打了个冷颤。

直觉告诉自己，如果再不插嘴，大概就会产生什么不得了的误会。

“不，红叶大姐，这不是我的孩子。”伸出手臂，慌忙插入两人之间，阻止了红叶即将伸出捏上荒霸吐脸颊的手。

“没关系，我不会生气的，相反有这么可爱的孩子，妾身很开心哦~”眨了眨眼，突然想起什么似得，勾起嘴角，尾崎红叶露出如沐春风的微笑。

“.......”目光死去，嘴角抽动“真的不是我的孩子啊。”头渐渐大起来，中原中也仿佛听到大脑内成千脑细胞死去的哀嚎声。

“我的确不是他的孩子。”感受到对方苦恼的心情，在一边安静当了许久背景板的红发孩子突然出声“准确来说，中也应该算是拥有与我相似血脉的造物......之类的？”手指抵上下巴，组织了一下语言“不，跟我还是不大一样，中也应该目前更接近人类。”

“.....欸？”这是听着不明所以的尾崎红叶。

“.......”这是一拳拍在自己脸上，崩溃的中原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