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六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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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来的三人,后土、句芒选择了签契，蓐收还想挣扎一下，被冥河抬手一记十二品业火红莲,直接刷去了大半性命,半死不活地上了《山海经》。

句芒噤若寒蝉，倒后土心系兄弟，鼓足勇气问谢圣：“蓐……蓐收真入教吗？”

孔宣思及后土也算老祖的弟子,四舍五入那也就的师叔,代谢圣回答道：“入不入教也不看我们，看的表现。”

谢圣也想起这个后门关系,顺势点头：“能劝善,倒也可以考虑放一马。”

……“劝善”。句芒和后土满心敬畏地想,多么熟悉又令人胆寒的字眼啊。

…………

送新收的三人去改造血海前,谢圣还带着后土回套房，见了见为了避嫌，每天都在套房里闷着的老祖。

这还后土头一次晓原来老祖和谢圣的关系这么好——好到甚至有点难以言说,备受冲击之余，老实的后土也改变了对待谢圣的态度，带上了面对师娘的恭敬：“师……”后土差点把师娘喊出口,“谢师准备让我们怎么改造这里呢？”

因为已经不涉及到巫妖二族之间的纠纷，谢圣带着后土、句芒、蓐收以及们的三千人马一块儿去血海的时候,顺道把鸿钧也带上了。

这么些天都闷在地下,虽说圣人肯不会长蘑菇的,但谢圣还觉多晒晒太阳。

“这块儿地闲置着也闲置着，因为巫妖大战，谯明山之外还有不流落的难民，这儿如果能改造的适宜居住,回头那些难民在谯明山安置不下，还能送到这里来。”谢圣取出一块帕子，上面鬼谷子和一块儿琢磨出的设计图，“这安置点以后肯会聚集各族的人群，所以各种居住条件都考虑到。什么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喜欢晒太阳不喜欢晒太阳的——”

谢圣说到这里，瞅了眼表面看不出，其实已经开始放空的道祖，加快语速解说完设计念：“——大体就这样，这都后说了，咱们现在还把血海这块地养好。”

血海虽然已经移走，但由数会元血障孽业的盘踞，整片区域都极为贫瘠。地表厚实的岩层，没有水流更没有植被。

众人都在用敬畏的眼神扫视鸿钧、谢圣的当口，后土已经开始干活：击碎岩石，用神力孕育出一片肥沃的土地来，再将能用来养土的碎石粉压在土下。作为司掌大地的女神，后土不需学习，天生懂如何让土地更加肥沃。按照设计图，后土还细细分出了哪一部分更适合哪种植被的生长，几个大区划分完，属后土部族的兵将们连忙扛起锄头，翻地、整地，有些区域用来种植蔬菜的，那就还起垄做畦。

谢圣属嘴上工作者，徒有识，真给把锄头就歇菜了，只能和鸿钧一块站远远地围观，以免被劳动人民嫌弃碍事儿。翻地翻到最后，还有兵将不从哪儿掏出几罐子蚯蚓，专门倒土地里去。

对这些长虫，谢圣怕倒不怕，就比较抵触。看了一眼就赶紧移走视线，突然想起一件事儿：“鸿钧啊——”经过这么多天的练习，谢圣喊鸿钧已经喊非常熟练了，“能不能问下，什么根脚？”

在现代，有一种说法鸿钧的根脚曲蟮。曲蟮什么呢，在洪荒来说，就指的蚯蚓的近亲啦，说能啃食空间什么的。谢圣当时头一回听曲蟮，联系道祖的能耐还以为什么厉害角色，兴致勃勃跑去某度上一查，老大一条蚯蚓，看当场就把网页给关了。

鸿钧并不谢圣在想什么，淡淡道：“我与罗睺都生混沌，可以算作混沌之气所化。”

“喔——”谢圣大大松了口气。

虽然说，爱一个人就应该爱的全部，但谢圣觉爱一条蚯蚓还比较考验的心承受能力的……

·

血海的改造一回事，怎样继续渗透计划也考虑。三千兵将努力种地的同时，谢圣带着鸿钧绕血海溜达了几圈，确道祖已经充分汲取阳光，才将人送回套房，来到会议室：“上《山海经》的祖巫越发的多了，我想着，与其送线人上位，怎么都不如后土们自己去潜伏来的效果好。帝江绝对不会怀疑后土、句芒们的啊！到时候后羿们就和后土们上下连心，这掌控的力度不更大？”

后羿点完头又提问：“可把后土大人们送回去，又该怎么和帝江解释呢？不能说徒劳而归啊！”

谢圣狡黠一笑：“我早有准备。只管回族里去，今晚我就放们回家。”

后羿本还想问，那改造到一半的血海怎么办、不推迟几天，见谢圣胸有成竹，还带着其线人一道回去了。

因为谢圣说“今晚”放后土等大部队回家，后羿等人惴惴不安地硬生生等了大半天，一直到夜幕低垂，族中也没见有什么动静。直到月挂星野，才听见驻地中传来呼喝：

“大部队回来了！”

“后土大人们回来了！”

“快汇报给帝江大人！”

后羿和另一名在帮助下也被提拔上来顶替祝融的巫族线人一道出门，瞧见驻地的另一边地平线上，几千人的大部队浩浩荡荡而来，气势汹汹，颇有胜利归来那意思。

帝江听闻消息，当然大喜，亲自动身迎接，站在驻地门口颇为激动：“与谯明山交锋数次，总算打了场胜仗了！”

身后努力减小存在感的俩间谍：“……”

后羿默默地冲着帝江的背影投去怜悯的目光。

被放出来前，后土等人已经被谢圣用《山海经》下了严令，此时当然也不会露出任何破绽。句芒意气风发地下马，和后土一起搀扶看起来受了伤、不良行的蓐收，对着大步走来的帝江意地道：“果如兄长所料，那妖将、鬼谷子身边都带了不人，凤一龙二俱在，可废了我们不力气，又折损了些兵将，蓐收也受了伤。但我们总算旗胜一招，不辱使命，还将那妖将与鬼谷子等人诛杀在当场。可惜凤一、龙二侥幸逃走，没能追上。”

蓐收表情有些愤恨，推开扶住的句芒踉跄站稳，从怀中掏出两样事物：“那妖将与鬼谷子的尸身皆在此处！”

帝江看蓐收泄愤地将那两物狠狠掼在地上，睛一看，只见一个野猪妖，另一个一根长达两米、沉沉甸甸的金色稻谷。

帝江楞了一下，放声大笑：“原来那鬼谷子的根脚就根谷子！”

半点没有怀疑的，一来后土等三人同为祖巫，二来这死猪、稻谷身上都极具灵气，尤其这稻谷，那穗里包裹的谷子，只一颗就足有两颗苹果大，成年男性合掌恰好捧住。其中蕴藏的灵气更了不。

帝江甚至眼带欣赏地打量了已经被掏心挖丹，看起来死很凄惨的死猪一会，才对蓐收等人道：“诸位辛苦！蓐收更受苦了。不若如此，为庆祝今日大捷，咱们就将这敌人烹煮炙烤，分而食之，一来庆祝，二来也为我等马上妖族式宣战讨个开头彩！”

帝江勒令手下的兵将将那死猪滚水、除毛，将内脏都处好，分割开各处的肉，细细炙烤。又架起了石锅石灶，取水煮沸，将那巨硕的谷子或切做小块，或磨成面粉擀成面条，或不做处，往几口锅里分别一放。

十名祖巫外加两名新大巫围坐在最靠近篝火的位置，帝江接过兵将烤好的蹄髈，一边递到嘴边一边道：“既然已经挫了山海茶社的瑞气，失去军师，山海茶社然会乱上一阵，多半会怀疑这场会面怎么会被我们，到时候与妖族狗咬狗对上，咱们好趁此良机，发动大战，一口气拿下妖族！不过，为了这场大战准备，咱们还多多开拓些粮仓……”

帝江说着，一口咬上蹄膀肉。

这猪皮外表细腻具有弹性，炙烤的猪油包裹在微焦的外皮上，酥脆的表面微微一咬，榨出内里喷香的肉汁来，几乎每一寸肉都浸透着香气与融化的油脂，令人胃口大开。

帝江吃一愣，下意识又咬了几口，颇为惊异：“不愧能当妖将的猪妖，这肉果真与一般肉猪不同。”

“……”线人们不由埋头的埋头，望天的望天。

那可不吗，祝融部族一千名兵将，除了种田放牧，闲暇时间就给那些肉兽们按摩，那棚舍里猪牛羊的待遇都比人好，最后送出来前还特地拿蟠桃喂了一顿，能差了嘛！

一旁煮谷子的兵将也拿大海碗盛了一整粒谷子，送到帝江面前。

负责伙食的小兵拿小刀切开谷粒，只见外层的谷子已经晶莹剔透，如同玉石一般漂亮，内里则莹洁如雪。帝江尝到了甜头，颇为期待地拿小刀切了一块外层的，甫一入嘴，馥香绵软，谷物的清香几乎发挥到极致。再切一块内层的，极有韧劲，咀嚼起来格外劲道，弹性十足。

这谷子中的灵气就更了不了，甫一下肚，帝江就感觉到一股生气流入四肢百骸，令人精神一振，不由大加夸赞。

线人们：“…………”

那可不么，那谷子可用整颗蟠桃肉、整包新鲜月桂花沤制的化肥养大的，就那么一小块地，拢共就长了百来株，特别奢侈的高档食材了……

·

“妖师来看！”

凌霄殿中，帝俊愁眉紧锁，唤新上任的妖师：“太一出征时，截获一份巫族发完谯明山的信件。”

这信件中透露出的内容可了不，原来巫族已经连续谯明山挑了两次事，一连栽进去了两名祖巫。因如此，巫族为求自保，竟联系谯明山，想合作！

妖师匆匆一扫信件，也面色大变：“这好事，也坏事。祖巫折损了两名，即再有补位，也抵不上最初的效果。但与谯明山联手……这信件真的吗？”

妖师眼带质疑，活像真的不此事真假，一心为帝俊着想似的。

太一也愁慌，真不想和谯明山作对：“哪能有假？看那信笺上的标识，可句芒的私章，上有句芒的神力，如何造假？”

帝俊沉声道：“既如此，我们速战速决。趁这会儿巫族与谯明山的联合之势未起，拿下巫族。既如此，妖师，吩咐下去，让兵将们多多辛苦，给这马上来临的最终一战，做好万全后备……”

…………

“……大概就这么回事了。”谯明山的会议室中，线人们欢聚一堂，□□惯了，互相串串情报、对对口供。

两线人互相一对：“们上头也让们抢新地盘？我们也啊！来来来，赶紧对对咱们这地盘有重合的没有？”

后土、句芒、蓐收被谢圣求，白天在族中继续日常，不引起帝江怀疑，晚上却通过《山海经》回谯明山，再去血海继续劳作。趁着还没出发的功夫，们听了一耳朵线人大会，各个表情都木了：

帝俊和帝江恐怕万万想不到，在们夜深还挑灯冥思战策的时候，线人们已经开始友好分配万一对上，哪边输哪边赢了。

最后后羿还一拍桌子：“哪边赢都不行！还让谯明山赢，不然那些地区的民众不就遭殃了。”

后羿不愧这一波线人里一马当的领头羊，眼珠一转想出了法子：“甭管胜负，打完了就让谯明山的部队来，咱们就有足够的由抛下那些民众，只带着物资赶紧转移。这么一来，咱们有物资在手，族里也不会为难我们，那些民众的性命和自由也能尽可能地保下了。”

妖师也想通了其中关键：“不错，到时候族里怀疑，怎么谯明山总能卡着点来，咱们就互相栽赃，就说敌勾结的谯明山。反什么物证都信手拈来。”

后土等人：“…………”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这还打什么仗！

谢师真个可怕的男人，将两族玩弄股掌之间……

…………

渗透计划说进行的非常顺利，其实共工还不非常满意，隔些天去工地上帮忙做排水系统、引江造湖时，特地找妹子后土商量：“看咱们族里的情况，大大落后了呀！咱们不加把劲儿？”

后土：“……”

落后什么了，加把劲干什么？帮忙渗透自己族里吗？

心里不劲归不劲，后土也不不认同共工的说法。

其实打从开始，后土就不乐意打这一仗，一来伤及无辜，二来也折损自己人。巫妖二族的纠纷延续至今日，后土目睹多惨痛与亡魂，本就日夜难安。其兄弟如果也能上《山海经》，一来谯明山的立场保天下和平，二来兄弟们也不至万一落败，成为量劫的炮灰，好歹性命能保住。

后土心中挂记多，既想护住身边人，又希望洪荒一切皆好。曾经她以为两者鱼和熊掌不可兼，直到真进入谯明山，道这二者还真有可能并存，既然如此，她自然为自己的信念、为整个洪荒努力一把！

抱着这样的想法，后土趁着傍晚来改造血海时，和妖师主动商榷了一番，又故意帝江漏去了些信息，说谯明山痛失军师，果真对妖族有所怀疑，但合作当前，谯明山决给妖族最后一次机会，一行人再约东山，这次谯明山会派出凤一、龙二、麒三、麒四、四不像整整五名准圣，倘若妖族胆敢背叛，彻底断绝联系。

有之前的胜利在前，再加上后土若有若无的煽风点火，帝江果真上了勾，为了重创谯明山、彻底断绝二者间的联合，帝江一口气派出了包括后土、句芒、蓐收在内，一共七名祖巫，对抗谯明山的五名准圣以及妖族派来的人马。

“玄冥、烛九阴、翕兹、奢比尸。”后土特别诚恳地给谢圣介绍自己的这些个兄弟，“我和句芒们挑了好久的，就拉这些人来咱们阵营。烛九阴主考虑到的战力，司掌时间，能力比较特殊，为防意外还拉进咱们阵营的好。”

玄冥、烛九阴、翕兹、奢比尸四人，堪称木讷地被按头排排坐在谢圣面前的凳子上，尤其烛九阴，因为害怕的能力，故而之前在战场上被集火狠狠招呼过，神情中还带着些恍惚，显然完全不能解，为什么明明大家出征的时候七个人，上战场本该七打五，最多七打七，怎么一到东山，突然就变成四打八了呢？？？

为什么？？

why？？

玄冥等人也难以置信地瞪视后土、句芒等人，尤其当祝融和共工也凑热闹地来到会议室后，们的表情简直都崩了，好像突然不认识这个世界了一样。

十二祖巫，现在在谯明山中的就有九个了，这九个中还有五个显然已经投敌了的。

一时间，们听着后土滔滔不绝地安利谢圣，自己这些个兄弟在改造血海上能帮多大忙，迷茫、愤怒、困惑、悲痛……种种情绪充斥大脑：这仗还怎么打？

看这架势，谯明山分明已经把整个巫族都快架空了啊！

头晕脑胀间，妖师从谢圣的《山海经》中冒出头：“谢师……诶呦。”

谢圣把《山海经》搁在腿上的，这只冒一个头，脑袋所处的位置就很尴尬。都亲眼见证过谢圣与道祖互动的人，妖师球一样地飞快从《山海经》中弹出来，儿八经站好：“谢师，帝俊和太一召我们集会，说准备式动手了！”

四位新人闻言缓缓转头，在妖师身上片刻：“…………？？”

这妈……！们见过啊，之前开新粮仓的时候，妖族好几次都这个家伙带队，妖族的兵将都叫妖师呢！！

四位新人脑中仿佛有一口大钟嗡然撞响，撞们脑袋嗡嗡儿的：……为什么妖族的妖师在这儿？帝俊、太一准备动手这么重的战机，为什么就这么痛快、这么主动地跑来告诉谢圣？

四位祖巫：“…………”

不会吧，不会妖族也和们巫族一样，也被架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