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第七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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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海原址,田垄之中。

帝江扶着一把锄，久久的放眼远方，宛如梦游一般。

他在不能接受、也难以理解,为什么,事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出征前，他还意风发，雄心勃勃,可现在,却手扶锄，在田间翻？

像帝江这样完全无法接受现,恍恍惚惚的人还有不少,尤其是几位新的祖巫,仿佛他们不是上《山海经》,而是被谢圣抽走魂魄。各个拄着不同的农具，踩在田里，呆滞成一尊尊望夫石。

相比较之下,后土、奢比尸这些得早的祖巫们，显得格外驾轻熟。局部降雨的降雨，帮忙撒驱虫药的撒驱虫药,反衬得他们这些个木桩子格格不入。

后土非常自然拿着凿子，遥指远方,给谢圣讲解目前的工进度：“送的难都已经安置下,如今血海中所盖的屋舍,足以供大家居住。不过，这些日子，些人同我说有些想家，不知道能不能在血海中单独辟一块方,模拟故乡的风景，聊以寄托感。我们便集大家的意见，聚众人之力，在血海中央造这么一处景观。”

血海，本身乃是盘古肚脐所化，集天间的戾、孽业于，故而寸草不生，鸟虫也不乐意进入。在血海以外，则是万里碧波，海浪滔天，从前血海在时，血浪便与这四周的海浪相连接，不分彼，而谢圣将血海收走后，其下被侵蚀亿万、只剩下光秃岩石表层的岛屿，便裸.露出。

换句话说，其大家努力改造的这个血海旧址，其是一座海上石岛。因为足足绵延几万里，耗费后土等祖巫这般长的时间。

谢圣本想瞅一眼走的，赶紧带着道祖回，热抒发一下先前看到天道展现的幻境的感想，听后土说完后，心念一动：“咱们瞅瞅？”

于是，当强良在帝江的暗暗授意下，带着英勇义的愤慨走要和谢圣理论时，堪称惊悚瞧见，谢圣笑嘻嘻伸手，探进鸿钧的广袖拉住道祖的手，还旁若无人牵起，认认真真挨个儿十指相扣上。

整个过程中，道祖都一言不发，依旧是那副如覆冰雪的冷清模样，长身站在原，任谢圣放肆。不毫无发怒的痕迹，谢圣是轻轻一拉，鸿钧便跟着走。

强良：“…………”

强良果断掉走，中途还差跘一跤，一脚深一脚浅回到帝江身边，强良惊魂不定猛喘几口：“……别说，别问，问是活该我们输。”

…………

强良与帝江的对话，谢圣不知晓，也不在意。他顺着后土指的方向，拉着鸿钧直入血海腹，便瞧见这么一处与海岛景观格格不入的小天——

峻峭的山岩清峻陡峭，共工引渡而的淡水构成江河溪流，在峭壁下蜿蜒而过。小溪自断崖飞流而下，冲刷着层层峦石，建起银锦如飞鲤跳珠。

高山，流水，写意的小树林，飞流直下的瀑布。

谢圣在现代时很喜欢各种自然景区旅游、采光，曾经还票选出“最想和爱人参观的美景一二三”，如今那些后世美景是瞧不见，洪荒的景色也未见得差。

谢圣左手与鸿钧相牵，鸿钧的手掌虽然微凉，却在时带给谢圣一种灼烫的错觉。可是越烫，谢圣越不想松开，反而牵得越紧。

一时间，谢圣只觉心潮澎湃，热血仿佛都涌上胸膛，望着鸿钧半晌组织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索性紧紧拉着鸿钧的手，和刚谈恋爱的愣青一样，愣愣脑冲进银瀑溅起的水花中。

“噗通！”“噗通！”

瀑布殷雷般的轰响中，两朵水花溅起的声音显得如渺小。谢圣自水中浮上，扭再看被他拉着道祖。

一时间，他几乎看呆住。

如雪的白裳在碧波荡漾的水面缥缈散开，如同水中绽放的一朵清冷莲花。黛墨般的长发随水流飘散，打湿的发鬓流淌着水珠蜿蜒，顺着起伏而深邃的五官而下。鸿钧的皮肤本白，白得像玉璧，黑发粘在颊侧，黑白间分明得如同泼墨晕染的水墨画。

鸿钧似乎感觉到谢圣瞬间灼灼的目光，略微飘开视线，淡淡道：“处还有人——”

惊呆的游人们瞬间做鸟兽散。

啊呀，圣人谈恋爱，有眼没命看。

谢圣厚着脸皮：“这下没人啦，老祖你真看！”

打从到谯明山，谢圣没怎么用“老祖”这种称呼喊鸿钧。这会儿乍然一喊，非没有疏远客的感觉，反倒叫鸿钧的耳朵微动一下，莫名有些发烫。

水里泡久也不。鸿钧生硬在心里岔开念，伸手揽住谢圣，二人迎着瀑布飞身而上，越过水帘，竟落进一处荫庇在瀑布后的铁桥上。

“咦！”谢圣很新奇四下打量，“我竟没发觉还有这么个方。哎呀，这还连这个山洞？那更！”

鸿钧下意识跟进几步，随谢圣一同步入石洞中，张口刚想问哪儿，谢圣一个转身，举起双臂一下咚住道祖，用行动回答鸿钧还未问出口的问题。

唔唔，恶尸之前是咋亲的着？谢圣闭着眼睛想。

在想不起。谢圣只闭眼乱亲一会，正有些惋惜，之前应该做儿准备，学习学习，觉唇畔间的微凉，不知何时暖些许，渐渐有些发烫。

鸿钧往时总爱垂着眼眸，面上清清冷冷，时却直棱棱看着谢圣，那双总是淡漠的眸子里似是燃起什么别的温度。

“咳。”谢圣睁眼和鸿钧对上视线，难得有些不意思：“亲的不，还需要多多练习。”

石洞中空空荡荡，瀑布的轰鸣声遮住这一方小天内微小的声响。

过少顷，隔着水幕能瞧见两道身影分开。谢圣意犹未尽咂咂嘴，一边胡思乱想亲恶尸和亲本尊真是两种体验，他这算不算谈一次恋爱体验多种趣，一边开始打量这石洞。思忖片刻后，笑着对鸿钧说：“你知道这儿让我想起什么吗？我小时候曾经听过这么个故事，说有一国名为傲，毗邻大海。海中有一座岛，其中某座山，名为花果山。花果山上聚居着一群猴子，还有一条瀑布，瀑布后藏着一个石洞。”

心不在焉鸿钧正犹豫着是该解扣子还是系扣子：“……”

“？”谢圣没见鸿钧有反应，伸手往鸿钧面前挥挥，“你想什么呢？”

鸿钧迅速收回看扣子的眼神，面色冷淡将领口被扯乱的扣子系：“石洞如何？”

海岛上有山，山上有瀑布，瀑布后有石洞的方多，这也不算什么稀奇。

“哎，你不懂！这叫趣，知道吗？”谢圣唏嘘着摇。

他方所说的，正是《西游记》中孙大圣的家乡。按照原著中的描写，傲国本该居于东胜神洲，不过在洪荒体系中，东胜神洲是巫妖大战后，洪荒被打裂而形成的大陆之一。甭管以后这个奇妙的洪荒世界会不会圆上这个矛盾，总之如今的洪荒安然无恙，暂时还没有东胜神洲这一说。

谢圣眼珠一转，嘿嘿一笑：“约会约会，怎么能不干小坏事呢？”

鸿钧听前半段，本还在想“约会是何意”，听到小坏事，思绪飞快被岔开，大脑自动开始扩展小坏事的内涵。正脑补到是不是扣子白系，见谢圣从袖中掏出一把刻刀，笑容可掬道：“都，不留再走吗？”

在别处不行，在自己的盘刻字儿当趣还是可以的。

谢圣直接把下摆一系，寻个偏僻角落，席而坐，一笔一划刻：【谢圣到一游】

古有孙大圣佛手留书，今有我谢圣石洞效仿。谢圣看着刻字得意摇晃脑，欣赏完后把刻刀递给鸿钧：“你也啊，刻在我旁边，靠得近一——”

鸿钧本不想跟谢圣一道胡闹，可也不知为何，是听不得“靠我近”这样带着自然亲昵的话，心里还在说着不，手已经伸过，接刻刀，提几笔：【鸿钧到一游】

谢圣取材，仗着时圣人之能，徒手挖下两块山岩，指为刀，几下雕琢出两个石凳，靠墙一摆，恰挡住刻字。

拍拍手，谢圣乐呵呵站起身：“当做个小惊喜啦！以后若是有百姓这儿游玩，会不会发现这个小秘密呢？”

…………

“什么？他们已经回茶馆？”

通天站在后土身边顿足，抱怨道：“走的可真快，我们在上知觉到量劫结束，可是一凑齐人立即赶下……唉，谢师成圣之后，他与道祖的行踪更难算！”

三清，以及女娲、西方二圣，都齐，本是想第一时间给师父请安，没想到扑个空。

后土站在女娲身边，有不自在：“嗯……那师兄师姐，你们打算回茶社吗？要不要看看我们的改建成果，谢师与老师离开前，也有腹的花果山参观过的，还留挺久。”

明明同为圣人亲口招收的弟子，后土却迟迟未能成圣。不光如，还因为参加巫妖大战，而上谢师的《山海经》。后土站在师兄弟们身边，总有些自惭形秽的感觉。

“花果山？”准提贴心接话，“听名字便知道，想必是个美妙的处。倘若不打扰师妹，可否烦请师妹指引，领我们参观一番？”

准提主动唤“师妹”，语里丝毫没有疏远的意思。后土颇为感激，看准提一眼：“当然可以！花果山这名儿其还没定，仍在征求住们的意见，不过因为山上栽培果树良多、花草数千，故而所有名字里，‘花果山’这名儿是支持的人数最多的，大家平日里提起，也都唤成‘花果山’。”

都是受过谢圣、老祖的思想教育的人，再加之先前小七的教训，圣人们无比较、轻视同门之心，一路到花果山，跟在后土身后听得还挺认真。

后土也渐渐有底，带着众人登山入洞，滔滔不绝阐述自己的得意设计：“这花果山是我和共工等几位兄弟一起造的，你们瞧这山挂银瀑，瀑后自藏洞天，我与兄长们唤洞为水帘洞，日后便打算在处立一块石碑，写‘花果山福，水帘洞洞天’。”

大家正称赞，突见后土一顿：“怎么？”

“这石凳儿哪儿的？”后土纳闷上前，伸手搬，“之前我可没有——啊呀！”

石凳一挪，便瞧见其后遮掩的两行刻字：【谢圣到一游】、【鸿钧到一游】。

通天抻着脑袋试图越过兄长们看清刻字：“这什么——哇，谢师果然趣！”最厉害的是，看这字迹，居然还拉动道祖一块儿刻，“这石凳该不会也是他们做的吧！”

这有意思，通天嘿嘿一笑，自袖中也掏出一把刻刀，排开兄长，蹲到刻字边，伸手欲刻。

“通天——”元始森森然唤弟弟的名，伸手拽通天的领子。

通天：“干嘛！我是追随一下师父、谢师的脚步！”

老子淡定从袖中摸出小弯刀：“那也该是为兄先刻。”

咱们师门是有严格的辈份顺序滴。

于是，两炷香后。

六位圣人一脸满足，跟在有魂不思蜀的后土身后走出水帘洞。

后土忍不住频频回首，再三确认石洞中多出的那些个石床石座、石盆石碗：“……”

后土开始在心中惴惴思忖：……我是不是也该搞什么？

下回，让兄弟们带儿锅灶吧，一起种竹子、梅花，也算是积极参加师门集体活动……

·

谢圣回山，仗势也算是浩大。下无名山时，带着的是师门中人，回谯明山，却一口带回巫族十二部族的精兵良将，外加妖族的一部分妖王、妖将。这还不是全部，大部队都还在血海，继续改建的大工程呢。

一直到傍晚，血海的苦工们借由《山海经》直接回到无名山，罗睺早等着这会儿，冲着满脸麻木的祖巫们森森一笑：“回啊，啊，见见你们的前辈。”

看在徒弟小金乌们的份上，罗睺对待比较有良心的帝俊兄弟俩还算可以，这次针对特没对着帝俊他们的方向说。然而这话嘛，说出帝俊、太一颇感扎心，忍不住嘴角一抽。

茶社中庭，两代运之子相对而立，互相凝望：“…………”

这一刻，几乎所有的“运之子”都在想，自个儿算得上哪门子运加身，从到尾——唯一的受益人，不始终只有谢圣一个吗？？？

嗯？？量劫的唯一受益人，不只有谢圣吗？！

帝江心思最重，到现在仍无法接受现，时忍不住深深望谢圣一眼：以谢圣如今的力、声望、人脉，如果想做天霸主，其招手即吧！

再看看这位新出炉的圣人、真正的量劫受益人在干什么：

“啊，祖哥！龙哥！求你，我有在努力填坑，不要催我，不要催我……放过孩子吧……”谢圣在祖龙的追击下忍不住抱呻.吟，尽显被催更的痛苦，“您看看山七吧，对！问他！他有说不打算继续上台说相声哦，准备转幕后，做一位家……”

用新的工支走祖龙以后，谢圣熟门熟路摸出水镜，准时准打开直播间直播：“……对，是的！大家听到的消息没错，巫妖大战确结束。什么？成圣？对对对，我是成圣……啊，感谢xx道友的深水鱼雷十个！感谢xx道友的.雷十个…………”

弹幕几乎和帝江一样麻木：

【……】

【…………】

【您，您成圣还跟我们直播聊天呢？】

【……我是听到消息，一个惊悚，手一抖扔出的雷……我刚刚，我刚刚是被圣人感谢吗？！！】

【您……您真是成圣吗？】

“啊，是啊。”谢圣笑眯眯，还熟稔调整水镜角度，“是特和大家告知一下量劫结束的消息！大家终于可以买现场票啦！还有哦，为庆祝，一会儿我会发出一千个红包哦，大家准备！”

弹幕：

【…………】

【我从没见过见过这么接的圣人】

【谢师！不对，是谢圣！这次是真的谢圣——您清醒一！您现在已经是圣人！】

【分享量劫结束的意义，居然是号召大家买现场票吗……】

【不管，我冲！久没看现场，这段时间憋家里憋死我，我都快长蘑菇】

【圣人……也会发红包的吗……】

“那可不吗。”谢圣笑嘻嘻，“圣人还会给你们讲相声呢，吓不吓人。”

一旁的帝江：“………………”

他在忍不住，猛跨近几步，压着声音询问：“您真的不想称霸洪荒？”他难以相信，“难道从未想过？”

谢圣投出一千个红包，回过满脸疑问：“？”你对我有什么误会，“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相声演员而已……”

“……”帝江猛看向静静立在谢圣身边的鸿钧。

道祖宛如被猪油蒙心：“……嗯！”

作者有话要说：　　帝江：【气到捂胸表情包】